331 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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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一個外甥女,燕崇也擔(dān)心她會使壞? 裴錦箬心頭微微一酸,那么,作為永安長公主親生的燕崇兄弟二人在林氏跟前,到底過得是何種日子?燕岑還好,十歲便被接到了軍中,可燕崇,卻是一直長在林氏跟前的。 見裴錦箬目露憫色將自己看著,燕崇先是一愣,繼而有些哭笑不得,抬手輕觸她的臉頰道,“不必可憐我,說實在的,她才該是那個被可憐的,偏偏遇上我這么個沒能吃得她半點兒虧的。有皇舅舅看著,她還不敢明目張膽怎么對我,說實在的,她也夠憋屈了。” “而且,也沒什么好委屈的,畢竟,她不是我親娘,總不能要求她像親娘一般對我?!?/br> 他倒是想得開得很吶!不過,卻也說得對。倒是前世的她,蠢得厲害,怎么就想不透這個?孟姨娘如何會對她,比對自己親生的裴錦蕓還要好呢? 所以啊,她就是蠢的,自來便不如他聰明。 燕崇見她這樣,不由奇怪了,“笑什么?” “沒什么?。【褪窍胫?,你真聰明?!边€有,林氏攤上他,還真有那么一絲絲可憐。 燕崇更覺得好笑了,卻是瞇眼望著她,“你最近怎么了?常常這么夸我?可是真才覺出我的好,還是另有所圖?” “那你說,我能圖你什么?要圖,自然便也只能圖你這個人了。你若是不喜歡我夸你,日后,我不夸便是了?!迸徨\箬哼著,微微揚高了下巴。 惹得燕崇更是手癢的抬起手來,她嫌棄地一邊躲一邊叫,“別弄亂我的頭發(fā)……” 兩人笑笑鬧鬧著,馬車卻是緩緩?fù)A讼聛怼?/br> 靖安侯府到了。 燕崇笑著起了身,先行跳下了馬車,回身伸手要扶她時,卻見她一臉苦笑著不能動彈道,“腿麻了。” 燕崇又是愧疚又是心疼,最后,自然理所當(dāng)然,只能充當(dāng)她的雙腿,將她背了起來。 裴錦箬如今倒是越發(fā)想得開了,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大梁可不比前朝,夫妻在人前恩愛也要冠上有失體統(tǒng)的罪名。 何況,現(xiàn)下已經(jīng)入夜了,誰還看得見? 還真有人看見…… 云裳轉(zhuǎn)過頭,有些小心翼翼地瞄了瞄姜氏的臉色,“奶奶,天色有些晚了,咱們也走了好一會兒了,要不還是回去了吧?” 每日里用過晚膳,姜氏都要四處散散消食。 哪里知道,今日就那么湊巧,剛好撞上了世子爺和世子夫人。 早就聽說過,世子爺對世子夫人最是上心,卻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恩愛成了這般。 世子爺往日里,可最是個驕橫,不可一世的,居然會那么寵世子夫人,背著她走,兩人還一路說說笑笑的。 只是,這樣的恩愛,落在有些人眼中,卻難免是觸景生情,刺眼刺心。 姜氏的臉色倒是沒有多么難看,一貫的沉靜寡淡,卻不知是不是因著如今,秋夜?jié)u涼的緣故,那雙眼里,含著絲絲寒意,冷冷望了一眼方才燕崇和裴錦箬消失的方向,而后,收回視線,旋轉(zhuǎn)腳跟,便往來時路回,云裳連忙提著燈跟上。 第二日,云裳拎著些素點來了池月居,“昨日奴婢去了大相國寺,多帶了些齋點回來,我們大奶奶特意讓給世子夫人送一份兒來?!?/br> “都說吃齋免災(zāi),還要多謝大嫂惦念了。”裴錦箬笑著領(lǐng)情,正好她在南邊兒也有兩個陪嫁的莊子,恰恰送了些螃蟹來,裴錦箬便讓袁嬤嬤裝了些,讓云裳帶了回去,算作回禮。 重陽節(jié)后沒幾日,便是永安長公主的生忌。今年,是整忌,因而,靖安侯早早便發(fā)了話,要在大相國寺做整七日的水陸道場。 靖安侯府上下,自然都是一頓好忙。 雖然,這些亡者未必真能感受,但至少生者,可心安許多。 看來,靖安侯心中果真始終掛念亡妻,也難怪,永安長公主去世這么些年了,卻仍然是林氏心中一根刺。 看著林氏心里不知道氣成什么樣,面上卻要裝出一副謙恭的樣子,在永安長公主靈前執(zhí)妾禮,裴錦箬心中,便是忍不住暢快。 姜氏自來了大相國寺,便開始抄寫佛經(jīng)。她們這些小輩左右也無事,就是蔣湲、蔣溶和林夕瑤幾個也跟著開始抄了,裴錦箬便也只能從善如流,也鋪了紙筆抄寫起來。 抄了一上午的佛經(jīng),她覺得脖子都硬了,趁著去官房時,便順道到處轉(zhuǎn)了轉(zhuǎn)。 走著走著,便到了燈樓。 裴錦箬記得,早前燕崇曾經(jīng)說過,永安長公主的長生牌位就供在大相國寺的燈樓之中,也不知是在何處。 大相國寺的燈樓中供奉的長明燈,常年不熄,一排又一排的燈盞搖曳明暗,置身其中,倒也讓人莫名的沉靜下來。 繞著梯子往上,還果真讓她尋著了供奉永安長公主長生牌位的地方。 果然便在燈樓的最頂層。 只是,卻也沒有供奉多少長生牌位。 裴錦箬先尋著了永安長公主的牌位,很是恭敬地捻了三炷香,奉上了香爐。她雙手合十地虔誠禱告起來。 她是重活一次的人,對于神鬼之事,含著莫名的敬畏。站在她婆婆的牌位前,她只是虔誠地許愿著,若永安長公主果真泉下有知,定要保佑燕崇平安順?biāo)欤S泳赴埠罡矊幉ⅰ?/br> 禱告完了,裴錦箬這才睜開眼,仔細地打量了這處凈室。 凈室不大,不過三面供了神龕,供奉牌位。 除卻她面前這一面,另兩面供奉的牌位中,也可見蕭字,想必都是宗室皇親。 而面前這一面神龕之上,居中的,便是永安長公主,其后,便是燕岑,牌位上墨跡尚新。另還有一個小些的牌位,無名,就放在永安長公主牌位的旁邊。 裴錦箬想起早前燕崇曾經(jīng)提過的,他那夭折了的雙生meimei,微微黯了雙目。 可是那個牌位又是誰呢? 永安長公主的牌位斜后方,供著一個一般大小的牌位,木質(zhì)墨跡與前方一大一小兩個牌位差不太多,卻并無封號,只在上面寫了幾個字。 “蕭氏阿嫵?”裴錦箬喃喃念道。這是何人? 居然會與永安長公主供奉在一處?畢竟,連燕崇的祖父母也并未在這里,這蕭氏阿嫵緣何會同在此處? 姓蕭?那便也該是出身大梁皇室? “你在這兒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