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什么?王爺不見了?可能進宮去了還沒回來?”南星直接揪過一個奴才,一把丟到一邊,“王爺出了事我要你全族陪葬。” “你們在府上等我,我先進宮找芙蓉,看看是什么情況?!蹦闲菍α硗馊苏f,“記住不要走漏了風(fēng)聲,不然他可能會有危險的。” 南星卷了一身華服披在身上,暗自盤算著,腿上卻絲毫不慢。 他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鳳詠的時候。 “我手下并無下人,也無什么親信,小王爺知道,鳳詠原本不愛過問朝堂之事。但是如今遇到如此境遇,身邊正是缺人的時候,不知道我能不能在你這要個人來幫幫忙?不需要多聰明機靈,只需要可靠的,知根知底的,就可以了。”鳳詠說罷,無奈地笑笑。 反正從羅青這要人,也比自己找的要容易,至少到時候出了什么問題還知道找誰。自己要是隨隨便便找人,到時候被誰坑了自己都不知道。 羅青一聽這事,心中還是有些喜悅的,至少,這說明鳳詠還是相信自己的。再說了,自己的人在鳳詠身邊,如果鳳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自己也能及時阻止和補救。羅青連忙答應(yīng):“瞧你說的,我挑幾個人給你就是。” 話音剛落,羅青就找來自己的親信,耳語幾句。親信轉(zhuǎn)身就出去了,沒過多久,就帶進來四個人。 “這是南星、南藤、松節(jié)、松音。從小一起長大,一直在府內(nèi)跟著煎藥燒火,略通醫(yī)理,還會點拳腳功夫。最重要的是,這個是在府內(nèi)從小長大的,知根知底,跟著你也方便一些。不然在府內(nèi),日日燒火做飯,熬藥劈柴,浪費了些?!绷_青一邊介紹,一邊笑著,感覺好像在對自己的親弟弟一般。 若不是羅青府上的人,根本不會知道這四兄弟對于羅青的重要性。說是說日常燒火做飯、熬藥劈柴。這四個可是從小和羅青一起長大的,情同兄弟,比起鳳詠和小齊,那是不會差的。 鳳詠看著眼前的四個人,看起來就是比較壯實的,而且也比較機靈的樣子,就知道羅青是精心挑選了人了。會意開口:“小王爺把這么重要的人給了我,可謂是一個大恩情了,我這若是女兒身,怕是只能以身相許了。” “瞧鳳公子說的,這人在你那,在我這,有什么區(qū)別呢?你只管拿去用就是?!绷_青無奈地笑笑。 “那我就帶走了~”鳳詠說罷,就準備往回走,想到了什么,轉(zhuǎn)身附在羅青耳邊低聲耳語:“小齊麻煩你幫我找個棺材,至于埋在哪里,明日我會派人來告訴你的。這件事我不方便出面,就麻煩你了?!?/br> 說罷,鳳詠帶著南星四個人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那時的鳳詠還是一個眼中只有為朋友報仇的人,之后羅青出事,他們和鳳詠去文洲,上清蔭閣,一路走來直到前些日子剛剛刺殺了魏華清,這一路上兇險,可他沒出過什么大事。 宮墻之外,南星一副紈绔模樣,拿出鳳王府的腰牌之時便無人敢阻擋他,就算是新來的也不敢得罪這權(quán)勢滔天的輔政大人的人啊。 “請稟報太妃娘娘,就說南星求見?!蹦闲侵苯訉σ粋€婢女說道。 婢女連忙進去回稟,南星默默注意了一下周圍的地形,眼睛停留在了一旁府院內(nèi)的一棵樹上。 不一會,那個丫鬟走了出來,說道:“南星大人,娘娘說一時無事不見,數(shù)日后自當(dāng)相見?!闭f著她的語氣還泛起了幾分奇怪,太妃從不這么說話。 “明白了,請轉(zhuǎn)告太妃娘娘,南星謹遵吩咐,數(shù)日無多,以右為尊?!蹦闲橇滔乱痪浠逎y懂的話便走了,小丫鬟只能回稟。 是夜,剛?cè)章洳坏桨雮€時辰,芙蓉便出了門。 “我出去逛逛,就在柏樹園?!彼涣滔铝诉@樣一句話,沒人知道她為什么要在府院旁特地做一個花園,只當(dāng)是個人愛好了。 芙蓉一入院子,便趕忙跑向柏樹園,他知道,南星明白他說話中的意思。 而此時,南星也正在柏樹園中暗處等著,不一會,一個倩影便閃入園子。 “芙蓉。”南星輕聲喊道,“這里?!?/br> “南星,有什么事,這么急。陳熹微最近勢大,皇后也看得緊,出來一次難得很?!避饺卣f道。 “大事了,鳳詠前些日子不見了,我們出門辦事,回來就聽說,他似乎進宮了?!蹦闲羌钡馈?/br> “只有皇后,或者陳熹微那個女人,其他都是鳳詠的人?!避饺刳s忙道。 “該死,陳熹微,果然是這個女人?!蹦闲桥馈?/br> “你怎么不懷疑皇后,陳熹微她······”芙蓉正要分析,卻被南星強行打斷。 “一個女人怎么會和清蔭閣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一個女人能讓清蔭閣閣主親自暗中送藥?一個女人可以有氣魄讓一個種族心甘情愿給一個組織當(dāng)試驗品?這個女人還是一個一般的女人了嗎?”南星低吼道。 “你說陳熹微?她不想這樣的人啊,還有什么清蔭閣和他聯(lián)系緊密,什么一個種族試驗品,南星,你到底再說什么?”芙蓉奇怪道。 “總之你從現(xiàn)在開始,小心陳熹微,鳳王府來人出了我們四個以外任何人都拖著然后速度稟報鳳詠或者告訴我,包括如果正初京墨兩人找你也別相信,一定記住?!?/br> “到底怎么了你告訴我?!?/br> “我只能告訴你,老王爺死了,老王爺?shù)拇筌娫谡醯氖稚希┠恢?,鳳詠讓我這次去調(diào)查清蔭閣看來一定是察覺到了什么,才被陳熹微抓去的,總之小心,我必須趕緊救鳳詠出來。對了,陳熹微最近去了哪兒你知道嗎?” “不知道,不過那次我去見皇后,路上看見陳熹微從宮北回來,他的府子在宮南?!避饺刳s忙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說道,“南星你聽著,羅王府這是要被滅門了快,我上次聽說陸英被暗中換出去了,想是一路追王爺去了,別人我不知道,我們不算什么,她多多少少可以算王府最后一點有關(guān)系的人了,一定保住她,小王爺泉下也安息了。” “我明白,我先去了,對了,宮北有幾個空院子或者沒人的,都告訴我?!?/br> “就一所沒人的·,也就那所刷著白墻而且屋子素凈,很好認。” “行,你盡快回去,別讓別人發(fā)現(xiàn)了你。” 南星說罷,將外衣一扯,露出里面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留下一句“衣服先找地方藏起來,不行就毀了?!北闵狭藟Α?/br> 遠遠地,一座白墻素間的屋子聳立在夜中,鳳詠還是一個人趴在地上,隨身帶著的幾粒補藥和系統(tǒng)給的一些他偷偷吃下的干糧讓他撐到了現(xiàn)在,系統(tǒng)的自愈功能是在昏迷的時候才能發(fā)揮作用,陳熹微斷斷沒料到,鳳詠是裝暈,若是沒有這飲食,怕是要原地餓死。 “鳳詠,鳳詠?!币宦曒p響從屋頂上傳來。 鳳詠悄悄睜開一只去眼睛,一看,正式南星,揭開了片瓦叫他呢。 鳳詠睜開雙目,看了看門口,南星立刻會意。 三分鐘后,門口兩個侍衛(wèi)已經(jīng)五花大綁地出現(xiàn)在了屋里。 “南星,你來了,別管我,我托你的事辦的怎樣了?!兵P詠一起身邊問道。 “清蔭閣和素和族是主仆關(guān)系,據(jù)說素和族的人經(jīng)常被帶到清蔭閣做實驗,陳熹微和清蔭閣關(guān)系不一般。清蔭閣根本就是個殺人的地,而不是救人的地?!?/br> “我就知道和她有關(guān),看來最大的威脅是他,我們快出宮,我們必須連夜出城,我懷疑這里已經(jīng)全是陳熹微的人了?!?/br> “嗯,鳳詠,有個事我必須跟你說?!蹦闲且荒槆烂C地說,“我想先問您一件事,請你如實回答我?!?/br> “你說?!?/br> “你派正初和京墨去做什么了?!?/br> “好吧,我告訴你,這次老王爺征索爾是我一手安排的,可你也知道索爾族不能滅啊,我讓京墨暗中毀了大軍糧草,讓正初去嫁禍給索爾,讓陸英去勸老王爺放棄糧草,怎么了?正初他們出事了?” “老王爺死了?!?/br> “什么?” “死在正初手上,整出接管了整個大軍的殘余兵馬,應(yīng)該是用的蠱毒,京墨不知所蹤。” “怎么可能,正初他向來不會這樣,怎么這次······” “他是清蔭閣的,鳳詠,你還不明白嗎?這件事情只有我知道,要是松音他們知道了,你覺得我還需要來救你嗎?不過你說的一點是對的,我們必須趕緊出城,否則,陳熹微真的可以一念之間至我們于死地?!?/br> 回到王府,松音三人已經(jīng)準備好了,南星淡淡說了一句:“走吧?!?/br> “等等,白蘭呢?”鳳詠看著這些俗物,突然問道。 “不知道,我們一回來她就不在?!?/br> “不是白蘭通知你們的嗎?”鳳詠一驚,他原以為是白蘭讓南星來救他的,可結(jié)果確是如此。 鳳詠依舊記得,他第一次見到白蘭,不,那時應(yīng)該叫白芷。 路過洗衣房門口,看到一排姑娘在洗衣服,其中有個氣質(zhì)特別出挑的白衣女子,神情呆滯,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干,嘴角干裂得有些出血,白嫩如嫩藕的手臂上還有新鮮的鞭痕,一看就是在牢中被拷打過,玉指纖纖,因為在水里泡著有些發(fā)白,但是一看就沒有干過活,手上竟沒有一點傷痕和粗糙的痕跡。 鳳詠一看,這女子,必然是白芷了。 可以說,他可以接受任何人背叛,包括眼前四人,但唯獨不能接受的就是正初和白芷。 松音三人很機靈,但也慌了神,還是南星,這時反手一拍,鳳詠便軟倒在他手中。 “把他帶出城,盡快。”南星撂下一句話,說著便出門了。 “你去哪,一起走?!彼梢魡柕?/br> “給老王爺報仇?!?/br> “那個正初不在這兒,你······” “不,他會在的?!?/br> 南星走遠后,鳳詠突然站了起來。 “王爺,你怎么站起來了,你沒······” “我還沒那么脆弱,或許以前有,不過現(xiàn)在,沒了。讓南星去吧,只有他能做到,我們出城,立刻?!兵P詠摸著后頸,淡淡道。 松音明顯感覺到,鳳詠此時的眼神。 沒有仁慈,沒有感情,包括利用身邊的人,也已毫無掙扎。 當(dāng)初第一次見到他,那時,小齊剛死,他的眼里,和如今很像,但還保留著一分不愿波及無辜人的仁慈,如今,蕩然無存。 在松音的幫助下,出城自然是很容易的,鳳詠出了城,便和松音一起到路邊躲了起來,與此同時,南星在城內(nèi),屋檐上,一聲不響的蹲著。 難得,此時兩個人的眼神,一模一樣。 “王爺,我們什么時候去接應(yīng)南星?”松音試著問道。 “等陳熹微死?!兵P詠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 “我去殺了她?現(xiàn)在不正是好時機嗎?” “不,我知道南星要做什么了,我也大概猜到剩下的了?!?/br> 鳳詠注視著空無一物的城門口,望向遠方,那是素和族的方向,某種意義上也算是清蔭閣的方向。 有些人,終究是要回來的。也有些人,終究是要來城門口的。 鑾駕的聲音在夜中格外的響,從上面下來的,正是一身華服的陳熹微。登上城樓,他看著城下,嘴邊微微上揚。 遠處塵土飛揚,正是鳳詠看的那個方向,幾匹快馬飛奔而來,最前頭的,赫然便是正初。 正初騎馬到城下,翻身下馬,對著城上一跪:“太妃娘娘,臣正初前來見駕?!?/br> 他并不知道,看他跪下的一瞬間,鳳詠的心已經(jīng)碎了,但此時,他的臉上沒有分毫波動。 看到這少年,好像跪了很久,也沒人給錢,所以一直跪著,整個人都不穩(wěn)了,有些搖搖晃晃的。而且好像很久沒有吃飯,那個臉色都不正常了,就像大家都讀過的課文,小蘿卜頭…… 眼前的鐵血將軍,以及城上的昔日伊人,還有一群人圍著,到底是什么改變了這一切? 城上,似乎還有個熟悉的身影,陳熹微的身邊,那一抹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