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的劍_分節(jié)閱讀_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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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謁海道:“是一份圖紙。但你也不用憂心,他們定然是拿不出來的。若他們拿不出來……就虧了他弇洲派的名聲,悖了他的承諾,你就可以讓他們做一件事來相抵?!?/br> 王儀道:“那孫女兒要讓他們做什么?” 王謁海道:“那時你就拿出那片木片來,請他們看在十二家同心同命的份上,如今大難當前,萬務從中襄助。” 王儀驚道:“弇洲派難道不是八教中人么?怎么能是我們家中的……” 王謁海道:“那也是陳年舊事,旁枝末節(jié),如今之際,卻趕不上顧這些了。你說若是弇洲先生愿意襄助,這木片就也一并燒了,再不提起?!?/br> 王儀道:“一塊木片而已,他怎么會……”王謁海道:“你道弇洲先生是什么樣的人物,他看一眼就明白了?!蓖鮾x點頭應道:“是!”卻忍不住又猶疑道:“可這東西,太爺舍命從那火里搶下來……”王謁海搖頭道:“若是鳳文失了,這東西也是無用!”輕輕撫摸她手,語調中滿是慈愛憐惜:“好孩子!唉,家里這么多子孫,沒有比得上你的!去吧,不要教我死不瞑目!”可說著卻緩緩閉上眼睛。王儀道:“阿爺,你莫睡,我這就叫叔父過來!”沖出房去,剛要喊叫,卻駭然不已,只見沿途倒伏了許多死人,又聽得前廳兵刃交加之聲大盛,放眼望去,各處混亂之中三五捉對,盡皆戰(zhàn)成一團。 喻余青失手殺人,心中更是煩惡壅塞,也再不避人,一路只往廳上去。他恰才撣手間便令偷襲之人斃命,本意是要救王儀,卻實際上是救了王謁海。這時候想起來,更添憤懣:若不是你身為王氏宗族之首,卻對我金陵王家上下滿門之大難束手罔顧,這天下之大,又何能連我與三哥的容身之處也沒有?他走回堂上,王鏗和薄暮津已經各自對上了幾個前來挑戰(zhàn)的點子,眾人目不錯睛地看著,只道是宗族興衰,系與此刻,誰也沒發(fā)覺后院里有人改扮郎中偷施暗算,幾乎害死家中族長。他只覺得這洋洋濟濟一堂之中,和自己當初在金陵的時刻,更無分別:子弟勤習武功,也曾遙想著日后也能懲jian扶弱,名噪一時;再不濟至少強身護體,能保得家宅平安。但憑什么便被攪入這一灘不明不白的渾水之中,連想要求救都無處呼喊?平白無故丟了性命,卻連尸身也無處可尋? 也是怪事,他忿怨愈重,心口那怪蠱便勃勃跳動,經脈里的輪轉便轉得愈快,體內真氣的壅結滯塞便舒坦一些。他原本以為是自己重傷后難愈導致氣息不暢,如今知道自不盡是。堂上與薄暮津過招的那人招式凌厲,薄家主人如今傷了一臂,更兼體虛未復,居然一時間落在下風。對方冷冷喝道:“薄大當家也不必硬撐,認輸罷!”有三兩子弟喝道:“你們使車輪戰(zhàn)法,又算什么好漢了?”底下一個同門叫道:“薄師弟,你且退下,我來戰(zhàn)他。”待要搶攻上來,對方卻使一柄巨杵,勁風整個罩住,那硬功本領是一等一的,旁人劍碰上那杵,便被一股大力彈開了,也救援不得,反而被迫得左支右絀。薄暮津喝道:“都退開了!”劍花一挽,搶攻上去。聽得“當”的一聲,火花飛濺,卻是兩兵相交,他單手如何撐住對方巨杵攻勢,只覺一股勁力迫來,眼見那杵便要當頭槌下。 薄暮津心中也是一突,不由得嘆道:“罷了!”心道這一杖下來,自己得少半條命去不說,族中怕也沒有能和這點子硬抗之人。若是龐子仲不受傷時,自然可以一戰(zhàn),但他現在也是重傷未愈,看來這下家產業(yè),多半是扯呼了??赡氰茀s遲遲沒落下來,只聽一把干柴般的沙啞聲音道:“等一等!”睜眼看是,但見一個瘦長怪影站在跟前,居然單手便抗住了那金剛杵,一頭亂發(fā)遮住了大半臉孔,露出一副嶙峋皮相,好不瘆人;對薄暮津道:“我有話問你!” 那使杵的漢子大怒,可他那一根平日里舞得虎虎生威的巨杵百來斤重,是硬功中的硬功,此時仿佛被一柄巨鉗鉗住,任憑他拖拽抗抬,居然紋絲不動。喝道:“他奶奶的,你是什么人,來管閑事?”反腳一蹬,襲他小腿。 恰才喻余青在這靈堂走過,倒也不是全沒有人看見,但一則他身法快如疾風,氣息卻斂若靜石,無人察覺,或是察覺了也覺得多半是遇見鬼魂或者錯覺;二則是這副古怪樣貌,多半不是正路上的人,而山野之間,怪杰云集,尤其是走旁門左道修習之人,舉止形貌古怪者不勝枚舉。許多討命營生上,剃半頭、紋滿身的不計其數。這一趟來薄家的這群“下家”,平日里庇蔭于十二家的勢力之下,做地頭蛇的買賣,也都古古怪怪,是以恰才許多人也都將他當做是這群討債人的同伙,直到此時出手,才察覺這人不同。 喻余青按住那杵,救下薄暮津,都是情之所至,自然而然,見到故人,張口便想問他“你見到我三哥沒有?”卻陡然想起王儀的話來,那話便梗在喉頭,一股酸澀泛上眼睫,那人腳下堂腿早到。他怒從心起,翻身一轉,卸開那巨杵之力,反倒躍在上頭;那人下盤正在疾攻之中卻陡然肩上吃重,啊喲一聲,被壓得半跪下去。 和他同來的幾個人見同僚受挫,一同沖出,喝道:“哪里來的妖魔鬼怪!”五六樣各色兵器照著喻余青腰間刺到。他腳下一旋,避開殺招,人已旋上半空,自然而然用上本門的輕功。十二家中,輕身功夫各有不同,但確實一脈所出,身姿形態(tài)極其相似。眾人一看之下,都道這人是十二門中的人,那自然不會與薄暮津為難,心中放下大半;只幾個點子籠頭怒意更勝。薄暮津眼界卻是不同,當下認出來,暗暗奇怪:“咦,這是金陵王家的‘芙蓉飐’!” 那幾個援手叫道:“好啊,敢問是哪位前輩到了?”口中出聲,身形卻一起撲上。這下以多打一,自然不占先理,是以先喝稱是前輩高人,反正看這出手架勢,人又奇形怪狀,料想不會是十二家里理俗物的門人晚輩,也就不在乎眾人以多欺少。眾人盡皆鼓噪。他們輕功沒有平地起勢那般好的功夫,于是兩人那些棺木上借力一點,縱身朝那怪人撲去,另兩人卻站在棺蓋之上,手持雙峨眉刺,只要待他墜身之時,殺個措手不及。喻余青心念一動,“我又是什么前輩了?”登即想到自己目前的狀貌,定然是像個古怪老人,不由得一陣酸澀,抬手一揮,掌風過處,幾人都但覺氣息一窒,急忙倒身躍開,不敢正面硬接,落地時啪啪數掌,推得兩臺棺木朝他猛然撞去,要趁他避讓時身形不穩(wěn),伺得殺機。 喻余青見他們侍弄棺木,驚擾死者,心中怒火上竄。他只道王樵已死,說不定眼下便躺在哪一具棺材之中,心中切切,更見不得如此作為之人,當下掌風一劃,抵住棺木來勢,冷冷道:“靈堂之上,豈容你們如此胡鬧!還不跪下磕頭!”心想你們當我是老前輩,那我也使點前輩的架子出來教訓,可手邊沒有趁手兵刃,于是朝最近一人探手一奪,奪了一條長鞭過來,心道:“這倒合用!”鞭梢一指,身形反掠,那鞭子一下?lián)糁兄茉馊送葟?,抽得一排人倏地跪下,旋身而起,掌風下落,逼得他們不得不伏低身子,佯做叩首。唯獨那使巨杵的漢子一身橫練的羅漢勁,直受了他當頭的一鞭,也抽不動他下去,兩眼直瞪瞪看著他,怒道:“士可殺不可辱!”喻余青冷笑道:“好,你可以辱旁人逝者,旁人卻辱不得你么?”心中戾氣一生,腳尖猛然在那巨杵頭尖一扣,那杵身反壓下去,是一招“鳳點頭”的招數,只不過化劍為杵,勁力直灌而入,但見那杵頭當地一下,朝他猛砸下去,正中后腦,將一個堂堂七尺、筋rou虬結的漢子砸得跪坐埋身,以頭搶地。十二家中子弟正對這幫匪人憤怒無已,見他們片刻間不得不朝著自家靈堂叩首,都一價聲地拍手稱快。 可過了一會,那人卻仍然一動不動。他幾名同伴察覺不對,往前一看,都驚得啊了一聲,但見腦漿迸裂,頭殼盡碎,從那巨杵底下花花白白地流出來。嚇得女眷們亂糟糟盡往后躲閃,眾人一時都沒了聲響,半晌卻一齊轉臉,望向站在一旁的王鏗。此時家族之中,以族長之子號令為首,出了如此嚴重的事體,自然要聽他發(fā)落。 王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青筋抽動,血管暴突。原來恰才被喻余青沒費吹灰之力便夾手奪去的,正是他手中的兵刃! 他此時卻也知此人恐怕是族中前輩,只得捺著性子,道:“前輩是我族中人不是?若是,哪一家哪一門上宗族,能否告賜名諱?” 喻余青卻沒聽見他說什么,只是兀自大驚,他不過是要給那人些顏色看看,讓他跪地求饒罷了,誰料這一杵下去,居然將一人打得腦漿迸裂,殊非本愿。又想起先前被自己不過一捏一扔,便已斃命的那名假郎中來,心中惶急,暗道:“怎么會?我究竟怎么了?”去看自己雙手。王鏗見他不理,趕不及喝道:“得罪了!”撲身上來,先奪他手中鞭子,心道這是我立命的武器,無論如何要奪回來,方能挽回顏面。喻余青一動不動,任他輕易奪了回去。王鏗使了十成功力,更兼十成小心,卻毫無所用,長鞭甫一到手,更覺丟臉至極,心念一轉,暗道:此人不防備我,正留不得。趁著二人錯身之際,一式龍圖精要中的“鼎成龍去圖”緩緩按出,正要中對方膻中大xue。這一招無聲無息,喻余青卻恍若未覺,只盯著自己雙手,怔怔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