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shù)膭分節(jié)閱讀_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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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比劃道:“大約有六樓高吧。他們爭奪間一松手,連人帶繩子,一齊掉下去了?!?/br> 若是習(xí)武之人,從六樓躍下,也要幾番借力,才能不受傷落地;更何況全身被捆住,又沒有絲毫武功之人?喻余青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喃喃搖頭,“不會,絕不會的?!弊ブ駜旱氖直塾l(fā)用力,卻兀自未覺?!澳氵€看到了什么?他……他是不是受了傷?他摔在哪里?” 玉兒道:“好痛呀,青哥兒,你放了我?!?/br> 他兀自不覺,“你告訴我,快說!” 石猴兒心疼meimei,見喻余青神色不對,急忙叫道:“在、在廊下的沙場那里,當(dāng)時兩邊在爭他,你來我往,打作一團,這時候頂樓塌下來,好幾層都直往下壓垮,人們一驚嚇,顧著要逃命,手各自一松,就落下去了?!?/br> 喻余青整個人僵在原地,道:“……不會的。有人抓住他了,是不是?他傷得怎樣?”兩個孩子只是搖頭;玉兒痛得一張臉煞白,石猴急叫道:“他摔死了也是那些人害的,不是我們。喻大哥,你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我們好賴救了你,你可不能恩將仇報!”見喻余青還未松手,也是極其果決,當(dāng)即右手切了下去,斬他攥著玉兒的右腕。 喻余青心神激蕩之際,渾渾噩噩,便好像心臟被人狠狠攥了一把,又仿佛被人抽去了脊梁,聽石猴兒說“他摔死了”,見攻擊來到,只覺得腦袋里全是嗡嗡作響的回聲,根本只是手腕一轉(zhuǎn),松開了玉兒,卻翻起一掌,拍的一聲,打中他肩頭。誰料這一下卻仿佛槌鐘撞柱,喻余青自忖只用了半分力氣,但石猴兒卻哇地一聲大叫,整個人被打得倒飛出去,一直撞穿剩余的木墻,砸在后面的山壁上,嘔出一大口鮮血出來;玉兒急忙想過去查看,她甫一用力抓住木桁,想要蕩身過去,卻只覺一股鉆心劇痛,急忙伸手一看,手腕上恰才被喻余青抓住的地方留下了一圈黑色烏青,卻也不僅僅是淤青積血,因為手腕半點力氣也用不上來。喻余青也愣住了,他此生之中,即便是與習(xí)武的女子對招之時也從未下過如此重手,幾乎不敢相信是自己所為。石猴兒喘息著叫道:“玉兒,過來!這位爺用不著我們伺候了!”玉兒小心地走了幾步,捂著手腕疼得一張小臉冷汗淋漓,卻又忍不住轉(zhuǎn)頭去看他。 喻余青站在原地,見她看來,一雙眼里干干凈凈,沒有怨恨也沒有不解,透徹得像是個琉璃鏡子,照出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倒影來,一時間只覺得愧疚無地,反而往后退開兩步,想說什么道歉的話,居然也梗在喉頭,說不出口。玉兒慢慢爬過去,抱住石猴兒,“哥哥,你哪里痛?”石猴兒慢慢坐起,道:“喻相公,你家公子摔下去,是死是活,我是不敢斷論了。但當(dāng)時我似乎見到有人過去瞧他死活,抬他起身。后來起了火,就看不清楚了?!?/br> 喻余青點點頭,道:“你……你還好么?我不想傷你的,可……”他看著自己手掌,“……我怎么了?我自己也不明白?!笔飪汉鋈怀瘶峭獾厣弦恢?,道:“啊,你瞧那個,是不是你家公子的衣裳?那日我見他穿的,就是那個位置跌下去。”喻余青急忙快步往前一探,燒剩的樓架之間,隱約能見到什么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他一時看不明晰,心中急切,便雙臂一張,縱身往下便躍。玉兒驚呼一聲,可眼前已沒了他的蹤影。 喻余青躍下如今已然千瘡百孔形銷骨立的高樓,也覺得自己過于急躁了一些,縱然自己輕身功夫甚好,也必然要找借力地點,否則也要摔得粉身碎骨??扇缃裆碓诎肟眨L(fēng)聲蕭蕭,卻陡然覺得人如轉(zhuǎn)蓬,輕若鴻毛,渾如無物,倒像是氣流都托著他向前一般,氣息漸長,周天輪轉(zhuǎn),當(dāng)真是背生雙翼,足若點波,正是輕功的至極化境。他心道:“那千面叟運功助我,卻似乎令我繼承了一筆不菲遺產(chǎn),當(dāng)真禍福難料。但這東西古怪惡心,……”他不敢再想,雙足連環(huán)輕點,人已翩然落地,正如閑庭信步一般。 石猴兒見他走遠,站起來抹去嘴角血跡,道:“我們快走?!庇駜罕牬笱劬Γ溃骸案?,你已經(jīng)好啦?”石猴兒擦了擦嘴角,呸一口血出來,道:“他打我是真的,但我吐血是假的?!彼麖堥_嘴,讓她看到咬破的舌頭和嘴唇。玉兒道:“你沒事,那最好了。我們不等青哥兒一起么?”石猴兒問:“你手還用得了力氣么?”女孩搖了搖頭。 石猴兒道:“我故意支開他的。他和我們才見他不同了。我聞到了和那千面老頭一樣古怪的味道。他躍下這么高的樓,能輕易使用那鐵索,捏的你手腕上這個鬼箍印子,還有那張半人半鬼的臉,就像那老兒和師父一般。我從他身上嗅到好危險的感覺,我們得離他遠遠的最好,他發(fā)起狠來,說不定也要殺了你我。”玉兒張了張口,可終究什么也沒說。石猴兒催促:“我們從后山鳥道走,他不知道路,追不上來?!?/br> 玉兒道:“可是……他回來看不見我們,會擔(dān)心的。” 石猴兒搖頭道:“他為什么要擔(dān)心?他劈手就可以打死我們。他只擔(dān)心他那主子,至于你我是不是救了他,他才放不到心上。我們走了,他大可以喘氣,說不定更高興,這樣他便少受些內(nèi)心的煎熬?!?/br> 玉兒似懂非懂:“為什么覺得煎熬?是不喜歡和我們在一起么?” 石猴兒道:“師父閉關(guān)時,若被人看見了他的那張臉孔,那會怎樣?我們見著他那樣的臉孔,雖然我故意裝作未見,可他那樣人最后終究疑心起來,知道我們曉得了他不得了的秘密,那時候要殺我們滅口,但我們又救他一命,兩相權(quán)衡,豈不是內(nèi)心煎熬?我們跑了,跑得遠遠地,他再也見不著我們,便省去了這些煎熬?!?/br> 女孩睜大雙眼,道:“我們不能和青哥兒在一起么?” 石猴兒氣吼吼摔開她手:“你要和他一起,你就自己留下來!”說罷撐起身子,扶著墻壁,慢慢往后山走。 玉兒頓在原地,看看這邊,在看看那邊,一時不知所措。她往遠一望,見喻余青已經(jīng)站在樓下,只是惶然四顧,搜尋著零星的蹤影;再轉(zhuǎn)頭看石猴兒時,男孩正捂著一邊肩膀,那里已經(jīng)高高腫起,咬著牙關(guān)不吭一聲,撕破衣服吊起一邊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