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你看我，我看你。

    陳半仙：“炸爐子有時候，可是會炸死人的?！?/br>
    眾人這下明白了。

    陳半仙：“我們……干不干？”

    “有損天理？”

    “是啊，我們可都是有良心的人?！?/br>
    “可不能做傷天害理的事?！?/br>
    陳半仙又嘆了口氣：“我也是這樣講的，但東家說，做成了，天天能吃飽，天天有rou吃?！?/br>
    眾人：“干了！”

    于是這些半仙就這么開始了轟轟烈烈的研發(fā)火藥之路，好在他們帶著的箱子里有煉丹的材料，前期倒不用林淵去費心。

    “哎，炸爐子這回事，平時不想讓它炸呢，它炸的比誰都快，現(xiàn)在想叫它炸了，它偏偏就啞火了。”

    “是啊，我都煉幾爐了，一爐都不炸?！?/br>
    他們在這邊長吁短嘆，陳半仙在一旁聽得眼角直抽抽，這要是同行聽見了，說不準(zhǔn)會露出個什么樣的表情來。

    林淵也知道急不得，倒也沒去催，新來的人還在適應(yīng)環(huán)境，和前面的人不同，他們的警惕心更強(qiáng)，聽下頭的人說，這些人都不怎么說話，叫他們做事倒也做的勤快，只是總是一臉愁容。

    二兩端著一碗面疙瘩到林淵的房里，里面還有些rou沫，面湯上浮著游，里面有酸菜和白菜，聞著味道還是挺開胃的。

    二兩看林淵心緒不寧的樣子，奇怪地問道：“少爺，怎么了？有心事？”

    林淵吃不下去，把碗推了推：“二兩，你吃?！?/br>
    二兩奇怪地問：“少爺，您今天可就只吃了兩個饅頭?！?/br>
    林淵嘆了口氣，問二兩：“莊子里的人今天怎么樣？”

    二兩更奇怪了：“平日什么樣，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樣，現(xiàn)在越發(fā)冷了，都窩在宿舍不出來，一下工就回去躺著了。”

    為了保暖，現(xiàn)在宿舍里的人幾乎都是兩個兩個一起睡的。

    云妞和自家小姐躺在同一張床上，窄小的單人床睡起來十分擁擠，但是蓋著干凈的棉被，云妞把頭埋在棉被上，深深地吸了口氣，沖自家小姐說：“小姐，是棉的！”

    “以后別叫我小姐了?！迸嗣奇さ念^，“叫我秋娘?！?/br>
    云妞一臉認(rèn)真：“小姐就是小姐！”

    秋娘朝云妞笑了笑，不再言語了。

    秋娘已經(jīng)很久沒睡過床了，逃出來以后，總是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被歹人……的之后，是云妞讓她活了下來，每天都被云妞背在背上，身上總是有草屑，還有小蟲子和跳蚤。

    她的小腹一直墜痛，惡露也沒有流盡。

    “隊長說了，明早有饅頭吃。”云妞舔舔嘴唇，“我能吃三個。”

    同宿舍的人笑道：“天天都有饅頭呢，又不止是明天?！?/br>
    “就是?！?/br>
    “你們是外面進(jìn)來的，現(xiàn)在外面是什么樣??？我來得早，我都不知道外面怎么樣了?！?/br>
    她們都是跟著親人一起被買來的，來了以后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十分簡單，她們的年紀(jì)也不大，最大的才十六，最小的八歲，在她們的眼里，已經(jīng)沒有什么城了，只有莊子“里頭”和莊子“外頭”。

    云妞頗為健談，她窩在暖和的被子里說：“外頭不大好呢！我們逃出來的時候，看到好多人都在逃，剛開始的時候，我們?nèi)サ母浇某沁?，全是人，有時候好心的老爺們出來施餅施粥，后來老爺們就不施了?！?/br>
    “朝廷也不管我們?！痹奇は氲侥菚r候，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去年冬天死了好多人?！?/br>
    “要是有人死了，旁的人就扒他的衣服。”

    女孩們問道：“那你們是怎么活下來的？”

    云妞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說：“我找了個男人，那個男人有幾個兄弟，分點吃的給我，就活下來了。”

    女孩們唏噓道：“那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