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rouRouwu.Com 逃離
感受著手腕上溫潤的涼意,柳澄波垂著頭,摸了摸那鐲子。 “喜歡?都是你的了。” 賀蘭昱有些愛憐的摸了摸柳澄波的小臉,然后讓兩個親衛(wèi)把箱子都收起來,搬上面去。 柳澄波站在一旁看著,始終垂著頭。 她怕她一抬頭,心思就會暴露出來,她怕她掩飾不住了。 賀蘭昱見柳澄波一直在摸鐲子,還道她是從未戴過這么貴重的東西,高興呆了。 看著箱子一個個抬出去,柳澄波發(fā)現(xiàn)最后抬出去的,是一個長木匣。 里面是她的琴。 不知不覺,柳澄波從袖子里摸出來一枚指環(huán),悄悄的戴在了手上。 賀蘭昱叫著柳澄波一道上去,要準備離開了。 親衛(wèi)把箱子放好之后,很快又來了幾個人,陸續(xù)把箱子搬出去,原先守門的兩個親衛(wèi)則在收拾賀蘭昱隨身要用的東西。 柳澄波說她也要收拾一下,很快就回來,賀蘭昱讓她隨便收拾點就好,再過一刻他們就出城。 柳澄波匆匆回了她的房間,忍著眼淚,死死攥著手心。 她不能亂,都到了最后的關(guān)頭了,她不能因憤怒昏了頭。 深吸了幾口氣,柳澄波在自己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 她必須鎮(zhèn)定。 黎央還藏在這里,不知道她到底會做出什么事。 柳澄波草草收拾了藥箱,還有一包袱衣服,就回了賀蘭昱的房間。 那邊已經(jīng)收拾完,賀蘭昱見柳澄波過來,讓人幫她拿了東西,便牽著她的手出去了。 院子里外都是人,柳澄波看過去,覺得應(yīng)該有兩三百人,這些人看起來都不是簡單貨色,如此大亂之下,也井然有序。 賀蘭昱上了馬,又把柳澄波護在了身前,隨后就下令所有人都去北門。 柳澄波往四周看了看,見張泉依然跟著他們,心下稍安。 只是,黎央到哪里去了呢? 帶著疑惑與警惕,柳澄波窩在賀蘭昱懷里,很快便沿著大道往北疾馳而去。 到了北門附近,賀蘭昱漸漸到了隊伍最后,由一片親衛(wèi)護著,隨后前面的人打開城門,直接沖了出去。 顯然北門外也是有敵軍在攻城的,只是動靜不大。 柳澄波認為這是賀蘭昱的聰明之處,兵營在西門附近,他卻沒選擇從西門突破,而南門已破,敵軍肯定會將更多兵力集中到南門,北門的敵軍便不會太多。 賀蘭昱盯著城門外的情形,見騎兵沖出一條路之后,迅速帶著柳澄波沖了過去。 柳澄波并不知懷朔城北有什么,只是看著前方不遠處黑魆魆的一片,像是樹林。 賀蘭昱便是往那樹林的方向狂奔。 看著兩旁的人全在廝殺,血腥味混著糞便的味道,異常刺鼻。 這大概就是真正的戰(zhàn)場的味道。 沒多久,賀蘭昱便帶人沖進了樹林中的小路。 這路只能容下三匹馬并行。 柳澄波不知道賀蘭昱要去哪,可她卻有種直覺,他逃不掉。 初夏的樹林中,草木旺盛,他們沒跑多遠,就漸漸聽不到城外的喊殺聲了。 林中只剩下密集的馬蹄聲,聽的人心驚rou跳。 到了這條路的轉(zhuǎn)角時,柳澄波聽到幾道奇怪的聲音,她的頭立刻被壓了下來。 “偷襲!有人偷襲!” 他確實沒有心啊 他確實沒有心啊 無數(shù)箭羽嗖嗖的從黑暗的樹林中射出來,身后不斷有人中箭落馬。 柳澄波以為自己躲過一劫,卻發(fā)現(xiàn)她和賀蘭昱騎的馬突然跪了下來,身子一歪,把他們倆甩在了地上。 原來那馬的胸口中了一箭,沒直接把他們甩出去,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 賀蘭昱讓柳澄波爬著前行,千萬不要站起來,先躲進樹林再說。 可他們倆剛爬到樹林邊緣,又有一陣箭雨直接射在了他們面前,明顯是在阻止他們進樹林。 賀蘭昱傷沒好,看起來頗為狼狽,不然他即便揮舞武器,也能擋下不少箭。 柳澄波則注意到另一個問題。 對方始終沒有直接對他們下殺手,是有所顧忌的,這個顧忌,極有可能是她。 賀蘭昱應(yīng)該也想到了這一點,于是,他做了一件讓柳澄波極為不齒的事情。 他硬要背著她,說這樣跑的快。 其實是拿她做靶子罷了。 這個人確實沒有心啊。 柳澄波自然也沒拆穿他。 “夫君你還有傷在身,怎能背我?” “不礙事的,影兒身子弱,跑不快,為夫怎舍得放你一個人跑?!?/br> 于是賀蘭昱便背著柳澄波,沿著路跑了起來。 他隨身的幾個親衛(wèi),竟有本事把那幾箱財寶也帶了過來,直接背著和他們一起跑了。 至于后方那些人,明顯已經(jīng)被他們放棄。 夜色昏暗,賀蘭昱帶著這幾個親衛(wèi)快速離開,可總有些箭時不時會射到他們附近,不過沒對著人。 這讓賀蘭昱越發(fā)確定自己的判斷是對的,還夸了幾句影兒是他的福將。 柳澄波只想冷笑。 在道路的前方,漸漸有了火光,一堆篝火就燒在路中間,篝火前,則站了個人。 那人背對著篝火,只能看見一個黑色的人影,可柳澄波還是認了出來。 劉元浩。 賀蘭昱停下,把柳澄波放了下來,直接摟進了懷里。 “元浩啊,你我出生入死多年,何必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呢?” 劉元浩嗤了一聲,朝賀蘭昱的方向吐了口唾沫,直接給他一個呸。 “是我為你出生入死多年,可不是你為我,老子今天不想聽你這些廢話,你把影兒放過來,說不定我還能饒你一命,不然這林子,就是你的葬身之地?!?/br> 劉元浩往后一招手,樹林里瞬間有了響動,也不知有多少人,已經(jīng)把他們圍了起來。 見劉元浩這么說,賀蘭昱反而越發(fā)有恃無恐,居然摟著柳澄波,直接朝劉元浩走了過去。 “元浩,你怎么不問問影兒到底愿意跟誰呢?你能給她的,我也都能給,我能給的還更多,如果你是真心疼愛她,就該讓她跟著我才對?!?/br> 柳澄波險些翻個白眼,這個人能混到如今地步,果然臉皮也是極厚的。 柳澄波自然沒翻白眼,而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看向了劉元浩。 “劉副將……我……” “影兒莫哭,我知道你是被迫的,賀蘭昱是什么人我還能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拿我的命要挾你了?你別怕,現(xiàn)在我的命可不在他手里了?!?/br> 劉元浩冷冷一笑,樹林中瞬間躍出數(shù)人,開始襲擊賀蘭昱的護衛(wèi)。 你放不放! 你放不放! 那些護衛(wèi)趕緊放下背著的財寶,開始應(yīng)對突然襲來的敵人。 柳澄波被賀蘭昱抱的緊緊的,想找個地方躲都不行。 從出城到現(xiàn)在,這種場面她也是第一次見,說不害怕是假的,剛才黑暗中萬一有根箭射偏了,她也有可能一命嗚呼。 現(xiàn)在被賀蘭昱拿著當(dāng)擋箭牌,她也絲毫沒有反抗之力,更不知道接下來到底會發(fā)生什么事,一切都已經(jīng)不在她的控制之中。 賀蘭昱看了一眼身后的戰(zhàn)況后,突然開始扯柳澄波的衣服,柳澄波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得死死抓住了衣襟,一臉疑惑的看向他。 “夫君這是要做什么?” “當(dāng)然是要告訴元浩,你是我的女人!” 見柳澄波抓著衣襟,賀蘭昱的手直接伸到下面,一把扯落了柳澄波的褲子。 柳澄波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她是沒想到賀蘭昱居然能無恥至此。 “劉副將……劉副將……” 柳澄波已經(jīng)被捏住了腰,她能感覺到屁股后面抵著她的硬物。 她不想,她再也不想賀蘭昱碰她一下。 劉元浩是又驚又怒,他也沒想到賀蘭昱居然要當(dāng)著他的面cao他的影兒,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元浩,你不是我的對手,無論是武藝,還是這個?!?/br> 賀蘭昱勾起嘴角,直接抬起柳澄波的屁股,將粗大的rou莖夾在了柳澄波腿間,碩大的guitou正對著劉元浩。 “影兒,別怕!” 劉元浩咬著牙,握著長槍的手緊了又緊,卻始終不敢攻過去。 他怕傷了她的影兒。 “將軍快些!突然出現(xiàn)一大股朝廷的軍隊,正朝城門外過去,衛(wèi)大將軍說我們不能在此久留!” 有人突然來到了火堆旁,朝劉元浩行禮,這句將軍喊的顯然不是賀蘭昱。 劉元浩深吸了口氣,“你去告訴衛(wèi)大將軍,我就快回去?!?/br> 那人納悶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賀蘭昱和柳澄波,然后便離開了。 劉元浩帶了幾個護衛(wèi),開始步步逼近賀蘭昱,而賀蘭昱的親衛(wèi)也開始圍住賀蘭昱,兩邊開始對峙。 柳澄波捏著手上的指環(huán),咬著牙,她不能坐以待斃,賀蘭昱對她沒有防備,她一定有機會的…… 此時那guitou已經(jīng)在她腿間使勁向上頂,他太大,而她太干澀,還沒進去,可總會進去的。 包圍圈越來越小,賀蘭昱抓著她屁股的手也越來越用力,開始將她往下摁。 “賀蘭昱你放開她!我視她為珍寶,百般疼惜,你卻對她用強,還說我能給的你也能給,你這個人,最在乎的永遠都只有你自己! 你想用這種方法逼我,不過就是想逃命,我劉元浩對天發(fā)誓,只要你放開影兒,我就放了你!若有食言,天打雷劈,你放不放!” 柳澄波愣了,她沒想到劉元浩對她…… “讓你的人住手。” 賀蘭昱得意的笑著,還用一只手搓了一下柳澄波的陰戶。 疼。 柳澄波卻沒吭聲,賀蘭昱現(xiàn)在已經(jīng)連裝都不愿意裝了,她也沒必要裝了。 輕輕的一聲啪,沒人注意,柳澄波指環(huán)上的刀片已經(jīng)立起,只要她回身,在賀蘭昱脖子上一抹…… 一聲悶哼,柳澄波突然覺得身后有些刺痛,一股熱流瞬間浸透了她腰間的衣衫。 她笑得真甜 她笑得真甜 抓著自己屁股的手松了,柳澄波連忙逃開,隨手摸了一下后背,都是血。 不過這應(yīng)該不是她的血,她雖然感到了刺痛,就那一下下,隨后便不痛了。 在距離賀蘭昱三步之遙,柳澄波回頭,看到了賀蘭昱肚子上插著一把劍。 為了逃得快,賀蘭昱在住處換掉了盔甲,現(xiàn)在穿的只是硬皮甲,本也能擋些刀劍,可這把劍太鋒利了。 “怎么樣?這是我阿爺死后,你賞我的劍,鑌鐵鑄造,果然鋒利。” 一道低低的女聲,貼在賀蘭昱的而后,幾乎滿是深情的在訴說著。 “你說我怎么就這么蠢,喜歡了你這么多年,為了你,什么下賤的事情都做盡,你卻只想射我喉嚨里,要把你射進去的都存起來,不知道有沒有一壇子,哈哈哈哈哈……” 黎央的笑聲漸漸變大,聽著竟有幾分凄厲。 “我本想好好折磨你一番,可我發(fā)現(xiàn),還是讓你死了好,你這個人,就不能留一絲機會,你……” “小心!” 柳澄波突然出聲,卻還是晚了,黎央的身側(cè),扎進了一把匕首。 “知道不能給我留機會,話就不該這么多?!?/br> 賀蘭昱一把拔出了匕首,黎央整個人僵住了,就要倒下去,賀蘭昱卻沒讓她倒下,因為她握著劍,劍抽出來他就會死。 其他幾個賀蘭昱的親衛(wèi),都沒動。 賀蘭昱被長劍捅穿,必死無疑,他們?nèi)绻€為他戰(zhàn)斗,最后他們都會死。 黎央就是混進親衛(wèi)中,一路跟隨過來,終于找到了機會。 只可惜,她還是低估了賀蘭昱的惡。 在賀蘭昱掙扎著想要拿到劍柄時,一枚小小的刀片,突然劃到了他脖子上。 賀蘭昱握著匕首就往身前刺,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影突然被扯到了路邊,他正好夠不著了。 只是那刀片還是劃破了他的脖子,瞬間血流如注。 賀蘭昱愣了一下,“影兒……你要殺我……” 柳澄波被玉初牢牢的抱在了懷里。 她想哭。 是憤怒,是驚喜,是痛快,還有別的什么,她也說不清楚,眼淚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玉初則在檢查柳澄波的后背,發(fā)現(xiàn)腰上只是破了點皮之后,松了一大口氣。 柳澄波在玉初前襟上使勁抹了抹眼睛,然后再次看向了已經(jīng)快死的賀蘭昱。 他一手抓著身后的黎央,一手在徒勞的摁著脖子上的口子,可鮮血還是不斷的從他肚子,脖子上涌出來。 “夫君,我這是最后一次叫你夫君,因為今日之后,我便只能叫你亡夫了?!?/br> 柳澄波將指環(huán)上的刀片在賀蘭昱眼前亮了亮。 “影兒你……一直……想殺我……” 賀蘭昱還是識貨的,知道這指環(huán)不是普通物件。 “我不叫影兒,我姓柳,名澄波,是你御賜的妻,我的夫君?!?/br> 賀蘭昱的眼睛猛然瞪大了,尤其那攬著柳澄波的男子轉(zhuǎn)過了頭,朝他冷冷一笑。 玉初邊笑,邊從懷里掏出一張面具戴在了臉上,瞬間變成了那王道士…… 見玉初居然來這一招,柳澄波忍不住直接笑了出來。 一陣咳咳啦啦的聲音從賀蘭昱喉嚨里發(fā)出來,他卻再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只剩一雙眼,充滿了恐懼與不甘,死死的瞪著抱在一起的二人。 她笑的真甜。 她的仇報了 “柳澄波?影兒……你是柳澄波?” 站在不遠處的劉元浩整個呆住了,說話都開始不利索。 “柳……柳澄波……不是……不是死……死了嗎?” 柳澄波臉上還帶著笑意,竟朝劉元浩挑了挑眉毛。 “劉元浩,你可是我第一個男人,卻轉(zhuǎn)眼就不記得我了,我那時就那么丑嗎?” 劉元浩支吾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抱著柳澄波的男人。 王道士,不,這絕不是王道士。 “澄波,劉元浩的命,由你做主,你若不想留他,我現(xiàn)在就可以送他歸西?!?/br> 玉初拿掉了面具,直直看向劉元浩。 劉元浩險些腿軟。 這回他總算看清了。 “慕容……慕容玉初!” 這話一出,賀蘭昱那幾個還活著的親衛(wèi)瞬間慌了,開始想逃跑。 可他們逃不掉了,且不說有劉元浩的人在圍著,還有另一群高手也湊了過來。 張泉和唐念一起,帶著一群風(fēng)息客棧的伙計,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幾個親衛(wèi),還有他們腳下的幾袋子財寶。 二話不說,就動起手來,即便這些人武藝高強,可敵不過人多,很快一個個便身首異處。 這些人平時沒少跟賀蘭昱作惡,死了活該。 “先生,劉元浩他……留他一命吧?!?/br> 柳澄波看著劉元浩,很明顯他也很怕玉初,可他卻沒有逃跑的樣子,而且現(xiàn)在看向她的模樣,大有懺悔之意。 玉初摸了摸柳澄波的臉,“你還是心軟,不過你說留就留吧。” 隨后,玉初轉(zhuǎn)向劉元浩。 “想要活命,我建議你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里,朝廷的軍隊里,有一小將,正帶人來搜索樹林,他可是極愛慕澄波,你說他要是知道了你當(dāng)初對澄波做的事,會對你怎樣?” 劉元浩點了一下頭,腳卻沒動。 “影……柳姑……澄波,我當(dāng)初對你做的惡事,我認了,你要怎么懲罰我都可以,可……可我想知道,將來還能不能再見到你?!?/br> “我沒說要懲罰你,你快些走吧。” 柳澄波朝劉元浩擺了擺手,她的注意力很快就到了玉初身上,這些天,她真的好想他。 劉元浩有些失魂落魄的由著他的親衛(wèi)拉著,離開了樹林。 自然,剩下的那些劉元浩帶來的人,也跟著全部離開。 玉初讓人把那幾袋子財寶全裝好,先放到風(fēng)息客棧去。 他還有一些事要做,不能回去,便把柳澄波托付給張泉等人,讓他們護著柳澄波去風(fēng)息客棧。 柳澄波舍不得玉初,卻別無他法,而且一身傷的裴升也跑了過來,正要拉她一起走。 “玉初,你記得,我們要一起回洛陽,我的竹林,不能沒有你。” 柳澄波緊緊的抱了一下玉初,這才放他離開。 看著玉初和唐念的身影消失在暗夜中,柳澄波的心再次揪了起來。 她的仇報了,他們的還沒結(jié)束。 “唉?黎央還有氣?!?/br> 張泉想要從賀蘭昱尸體上抽那把鑌鐵劍時,發(fā)現(xiàn)黎央哆嗦了一下,忙讓人拿火把過來。 黎央身側(cè)被匕首扎的地方,已經(jīng)不怎么流血了。 張泉也不避諱,直接扯開她的皮甲就看了看。 看來賀蘭昱重傷之后,力氣遠不如平時,這一下扎的不深。 于是眾人把黎央抬著,悄悄的離開了樹林。 他是我兄弟! 他是我兄弟! 柳澄波跟著這幫人,在樹林里的小徑繞來繞去,時不時就會聽到不遠處有人聲,又很快消失。 此種情形,本該害怕的,可柳澄波心中卻一片平靜。 她現(xiàn)在唯一的牽掛就是玉初他們。 風(fēng)息客棧的人她不熟,可玉初信任他們,她也覺得很踏實。 在行進的過程中,張泉還特地過來問了她幾次能不能走動。 她早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嬌弱的柳澄波,玉初給她鍛體那么久,走這點路根本不在話下。 倒是裴升,傷沒好,還到處跑,先是黎央躺在木架子上,后來他也躺了。 他們出樹林的方向是背對著懷朔城的,能聽到后方殺聲震天,卻看不到人,只偶爾有兩個逃兵驚慌失措的跑開。 眾人打算直接回風(fēng)息客棧,便挑小路,向南而行。 行了一段,天蒙蒙亮?xí)r,突然見一隊騎兵從后方追了過來。 他們?nèi)瞬欢?,趕緊找附近的樹叢躲了。 待那隊騎兵近了,突然放慢了腳步,然后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喊了起來。 “不是說就在這邊,人呢?” 是薛壽。 裴升從木架子上爬起來,由人扶著,從樹叢后冒了個頭。 “安之,你在找我嗎?” 原本幾個騎兵已經(jīng)拉起了弓要射,被薛壽一把攔住了。 “裴擢云!” 薛壽直接跳下了馬,飛快的跑過去,連身后的親衛(wèi)喊著小心有詐也不管。 “這是我兄弟!” 薛壽穿著一身盔甲,竟直接跳過樹叢,一把抱住了裴升,對著他后背就是一記猛拍。 “你又沒有武藝在身,亂跑什么?你知道這些天我……我有多擔(dān)心嗎?” 薛壽還是把這話說了出來,也不管裴升會不會笑話他了。 裴升確實笑了,開心又釋懷的笑。 他的胸口被撞的很痛,卻不想推開薛壽。 上次因為柳澄波,他們倆一直沒消除芥蒂,這一刻尤為難得。 “擢云身上有傷,你輕一些?!?/br> 柳澄波站在不遠處,看著緊緊抱在一起的兩個大男人,眼神清澈,可裴升卻覺得她在笑。 薛壽趕緊松開了裴升,這才注意到他旁邊還有一個抬人用的木架子。 “傷的很重?” 薛壽面向裴升,眼神卻老往一旁瞥。 “還好,都是皮外傷,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br> 裴升說完,又坐回了木架子上。 薛壽思索片刻,然后朝他的屬下看了看。 “你們要去哪里?我送你們?nèi)ァ!?/br> 說罷,薛壽就去給那隊騎兵下令,讓他們把馬騰出來送人。 “安之,如今還在打仗,你護送我們,臨淮王會不會怪罪?” 裴升還是有些憂慮。 薛壽卻笑了。 “賀蘭昱是不是你們殺的?” 裴升看了看柳澄波,柳澄波直接站了出來。 “你拿他的人頭回去,就是立了大功,至于是誰殺的,那些人又不打算去領(lǐng)功,何必深究?!?/br> 薛壽點了點頭,他正有此意,而且他發(fā)現(xiàn),柳澄波好像比以前更沉穩(wěn)了,而且,外面亂成這樣,她居然毫發(fā)無傷,這也是本事啊。 有了馬,他們回去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許多,朝陽初升時,便到了風(fēng)息客棧。 管它天塌不塌 薛壽也沒有多作逗留,匆匆忙忙跟他們道了別,就趕緊帶人回了懷朔。 裴升和黎央被留守在風(fēng)息客棧的伙計趕緊安排去照料了,柳澄波則來到風(fēng)息客棧的北門,望著懷朔的方向。 等人。 風(fēng)息客棧的伙計倒是貼心,還特地給她搭了涼棚,放了胡床,又布置了一桌熱茶點心和瓜果,照顧的極為周到。 來等人的不止柳澄波一個,張泉,還有幾個人,全到了涼棚下,卻也無心吃這些東西,只盯著北去的大道。 一群人望眼欲穿,柳澄波都看到眼睛發(fā)酸,才聽一個伙計喊,說有人來了。 柳澄波揉了揉眼,瞇著眼看去,才發(fā)現(xiàn)視線所及最遠處,有一小團煙塵,不仔細都看不到。 等那團煙塵漸漸變大,馬蹄聲也傳了過來。 柳澄波站的筆直,昂著頭,只想看清馬上的人都是誰,可他們太快了。 直到那群人都快進門了,柳澄波才看清領(lǐng)頭的是江星河。 她渾身都是血,不過看她騎馬的姿態(tài),卻不像受了傷,那這血只能是旁人的。 在她身后,是玉甜初,玉初背上還趴了個人。 到了門前,江星河勒馬停穩(wěn),看了一眼柳澄波,眸中一亮,隨后卻罵起了張泉。 “什么時候了還在這里看風(fēng)景,快帶貴客進去,后面還有一大隊追兵!” 江星河又迅速朝左右招了招手。 “你們幾個趕緊把所有機關(guān)都準備好,快去!” 柳澄波想,江星河口中的貴客,不會是她吧。 隨后張泉就忙著讓人撤了涼棚,收拾東西一溜煙兒的跑回了客棧。 而柳澄波則和玉初一起,扶著唐念慢慢走回去。 玉初也受傷了,不過不重,唐念傷到了腿,還不知能不能恢復(fù)如初。 即便如此,唐念還是笑著的。 “我親手殺了我的仇人!” “先生更厲害,名單上的人,已經(jīng)一個都不剩了!” “阿姊,我好開心,可我還是止不住想哭……” 唐念真的是邊笑邊哭,像個傻子一樣,柳澄波卻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 昨天夜里她剛哭過。 柳澄波好奇的看了看玉初,他也在笑,那種淺淺的笑,只在眼角眉梢有一絲痕跡,卻讓柳澄波有種萬物復(fù)蘇,春暖花開的感覺。 他們剛進客棧,四方的通道就全部封閉了,在外面喊殺聲不斷時,柳澄波已經(jīng)在房間里沐浴。 和玉初一起。 他們互相清洗,又彼此幫著給傷口上藥包扎,完全不需要任何人介入。 柳澄波只有后腰上破了點皮,敷點傷藥就好,玉初卻是肩上,手臂上,都有幾道刀傷,不深,卻也不能放著不管。 柳澄波極為仔細的幫他上藥包扎好,然后二人便一起倒在了床上,緊緊的抱著彼此,哪管天會不會塌。 天確實沒塌,追兵很快就走了,一方面是不值得為打一個客棧損耗這么多兵力,一方面是,外面的狼實在太兇猛了。 從這一天開始,北地徹底大亂,北魏的大動蕩就此拉開序幕,再也回不到曾經(jīng)的盛世。 而風(fēng)息客棧,卻成了這波大浪中的孤島,始終屹立在草原大漠之上,成為一個又一個迷茫之人的落腳點。 他們的故事,也遠未結(jié)束。 (全文完) 注:可能會有番外,不過我還沒想好寫什么,大家有想看的可以在評論區(qū)留言,我可能會挑幾個寫,不準備寫的也會回復(fù)。 好書請上:xRouRouwu.C哦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