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孫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86
梅妃看著齊染,道:“本宮也曾真的把你放在心上疼,但是人都是貪心不足的,總是想得更多,想得到最好的東西。這后宮太大太寂寞了,沒有事做,會把人逼瘋的?!?/br> “沒有事做會把人逼瘋?所以你就做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皇帝難以置信的看著梅妃道:“朕看你是瘋了?!?/br> 梅妃笑了,笑顏如花,眼淚徐徐而落,她望著皇帝道:“臣妾的確是瘋了,臣妾入宮后也曾想著夫妻舉案齊眉,可是皇上是沒有心沒有情的。在這偌大的后宮里,美人如花,可是皇上從來不多看一眼。臣妾不瘋,能做什么?每天守著空蕩蕩的宮殿,看日落看日出,無所事事。所以臣妾想,若是有朝一日,臣妾能成為這宮里最尊貴的女人,就不用這么寂寞了?!?/br> 宮里最尊貴的女人,不是皇后,而是太后。 皇帝瞇了瞇眼,他道:“朕自認為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們。這些都不用說了,朕現(xiàn)在問你一句話,斐家可知你做的這些事?可曾參與了?” 齊染聽皇帝這問話,知道皇帝對斐家起了疑心。但這個時候,他不能開口替斐家說話,他了解皇帝,現(xiàn)在皇帝只想聽梅妃說,別人說的他都不想聽。 梅妃眼底浮起一絲嘲笑,她望著皇帝道:“你看你就是這么虛偽的人,出了事心中第一衡量的永遠是利益。斐家是臣妾的娘家,是太子的外家。臣妾哥哥的為人,皇上心里清楚,一心悶著腦袋只想肅守邊疆,若他知道臣妾有這等心思,會做的第一件事怕是要指著臣妾的鼻子罵臣妾不忠不孝吧。若是斐家能站在臣妾身后,那臣妾做事豈會這么容易敗露?可惜斐家的人生來都是木魚疙瘩腦袋?!?/br> 皇帝道:“你既然已經(jīng)認罪,那朕就給你一個痛快?!?/br> “父皇……”齊染和齊瑛同時開口,梅妃也哈哈大笑,如若瘋癲,她眸中精光直露道:“皇上,不管你信不信,這些事臣妾都有心做,但根本沒有來得及做。這宮里的高人多,臣妾的一言一行都在別人的掌控中,太子殿下說呢?受傷的是太子殿下,可受益的仍舊是太子殿下?!?/br> “事到如今你還在誣陷太子嗎?”皇帝幾乎是氣笑了,他道:“你以為朕今天為什么會讓人搜你宮殿?文竹你還記得吧,那是你安插在太子身邊的棋子,她雖然死了,但她什么都招了?!闭f到這里,皇帝把文竹的供詞仍在梅妃臉上。 梅妃在聽聞文竹死了時,微微一愣。文竹死的事被皇帝刻意隱瞞著,現(xiàn)在梅妃才知道文竹死了。她昨晚是讓人給文竹帶話了,但是根本沒讓她死,只是以她家人的命要挾她,讓她務(wù)必咬定是太子行咒,然后她還保證,等這件事過去了,她會讓文竹出宮,一家團聚。 等她看過文竹的供詞后,整個人又是一呆。她沒想到文竹供詞里會提到安貴妃,她一直以為文竹是自己的眼線,沒想到她還是安貴妃的眼線。 梅妃緊緊抓著供詞,皇帝道:“你現(xiàn)在可還有話要說?” 梅妃苦笑了下道:“自古有言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就是不知道這黃雀有幾只,臣妾輸?shù)男姆诜?。?/br> “死到林頭,冥頑不靈?!被实壅f了這八個字,齊瑛跪在地上朝皇帝的位置挪了挪,道:“求父皇開恩?!比缓笏聪螨R染道:“求太子殿下開恩。” 齊染對著皇帝道:“父皇,梅娘娘只是一時糊涂,請父皇看在七弟的面上,看在斐侯爺為國肅守邊關(guān)受傷無數(shù)的面上開恩?!?/br> 皇帝看著齊染,想到前朝的斐家,斐家得了榮耀,但那也是斐家兒郎用鮮血在戰(zhàn)場上換來的。斐家世代出將領(lǐng),但世代有人埋骨邊疆。 皇帝看著梅妃道:“你們斐家世代忠良,萬萬沒想到讓他們感到無顏的會是受他們庇佑的人。罷了,既然太子開口為你求情,看在太子和斐家的份上,朕不殺你?!?/br> 說罷這話,皇帝沉默了下道:“來人,梅妃行事多惡,意圖陷害太子。從今日起褫奪其梅妃封號,貶為庶人,幽居冷宮,任何人不得前去探視?!?/br> 齊瑛聽到這話磕頭道:“父皇,母妃犯下大錯,理當受到懲罰,只是兒臣身為人子,豈能不去探望?求父皇網(wǎng)開一面,讓兒臣侍奉母妃?!?/br> 皇帝站起身看著腿邊的齊瑛道:“齊瑛,朕已經(jīng)看在你不知情的份上饒過你了,別逼著朕連你一同幽禁?!?/br> 說完這話皇帝甩袖離開,齊染看著齊瑛回頭抱著要被人抓走的梅妃痛哭。梅妃倒是一臉平靜,她低聲對齊瑛道:“這個結(jié)局早就在母妃意料之中,你不必難過,成王敗寇這句話,母妃還是知道的。” 說罷這話,她微微抬眼看了齊染一眼,眼神平靜。然后又低聲在齊瑛耳邊低語勸慰幾聲。 齊染看著他們母子情深,然后緩緩轉(zhuǎn)身離開。齊染本身仍舊不后悔做這些事,他身體里的血大概在上輩子就已經(jīng)凝固了,是冷的。這輩子,他絕對不允許有人在他背后捅刀子給他致命一擊,梅妃不行,心思深沉的齊靖不行,齊瑛也不行。 齊染并沒有看著梅妃被人送入冷宮,那種畫面不是什么好看的。他離開文央宮便回自己的東宮去了,梅妃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威脅了,現(xiàn)在他不是兩面受敵了。這應(yīng)該是一場喜事,可他歡喜不起來。 從今天開始,他和齊瑛之間再也不是親密無間的兄弟了,就如同他早就知道的那樣,齊瑛嘴里的那聲三哥太輕了,輕的微微一吹,以后便不會再有了。 齊染回到自己的寢宮,便讓所有人都退下了,吉祥知道他心情不好,便把寢宮的門悄悄關(guān)上,離開了。他也不敢走太遠,怕齊染一會兒會叫人,只是守在大門口,等齊染有事高聲喊一聲,他便能聽到。 齊染坐在床上,神色平靜。這時拿著個糖人的林悅從房頂上飄下來,他坐在齊染身邊沒大沒小的說道:“你這是要哭嗎?這里也沒有別人,要不要我的肩膀借給你靠一下?” 齊染看向林悅,揚眉道:“你都看到了?孤怎么沒看見你?” 林悅咬了口糖人的胳膊,含糊道:“那場面太悲涼,每個人都在哭。我想那種情形下,你肯定不大樂意看到我,所以就趴在一邊沒讓你看到?!?/br> 齊染道:“你這是在安慰孤嗎?” 林悅點了點頭道:“算是吧?!?/br> 齊染默了下,道:“你倒是不怕,你就不怕有天,孤也會用這種手段對付你嗎?你可知文竹為何會在這種關(guān)頭把一切都說出來,她明明瞞了那么久,繼續(xù)瞞著說不定還會活命。那是因為有人拿著她家人的信物告訴她,她的父母兄弟早已經(jīng)死了。那些威脅她的人不過是用這些在牽制著她而已。她知道自己也難逃一死,所以便把一切都說了。人人都在想文竹為什么會死,誰又能想到不過是被一句話給逼死的。你說,告訴她這些的是誰?” 林悅道:“太子既然知道是誰做的,何必問我呢?!闭f道這里,林悅忽然微微一笑道:“文竹的家人,太子可讓人安葬了?” 齊染因這一句話愣住了,梅妃當初把文竹的家人控制起來,但許是為了避免走路風(fēng)聲,文竹的家人都被殺了,尸體仍在亂魂崗,分不清誰是誰。 齊染重生后,派人去查文竹的身世,查到的只有這些。 齊染站起身道:“林悅,你這人真有趣?!?/br> 林悅吃著糖含含糊糊道:“太子殿下莫這樣說,會讓我誤會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