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孫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65
林悅還是頂著那張平靜的臉,平平淡淡道“是。” 林老太爺和林悅這話談不下去了,他看了眼林忠,自己便起身離開了。 等林老太爺離開后,林忠看著林悅那張平靜的臉頰,神色復雜,最后他道“你雖入了詹士府,但現(xiàn)在并沒有官職在身。詹士府人才濟濟,你去了怕是會受到一些不平。好在你對太子有恩,他們也不敢怎么樣?!?/br> 說道這里林忠沉默了下,隨后有些艱難道“林家不參與皇子之間的那些爭斗,你身為林家嫡系子孫,好自為之?!?/br> 林悅拉長聲音哦了聲,林忠看著他那鹽油不進的臉,最后動了動嘴卻沒有說出別的了。 林悅看林忠沒什么交代的了,便起身回自己寂靜的梧桐齋去了。他是個心硬如石的人,面對林老太爺和林忠突來的溫情,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因為他很快要入詹士府了,林悅這天夜里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了個覺。他并沒有半夜三更溜達出去找齊染,這讓在東宮處理完公務的齊染微微有些不適應。 他都有點習慣半夜三更一抬頭,一團黑影子坐在自己對面,偶爾兩人還能說上幾句話?,F(xiàn)在對面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齊染喝了口涼茶,而后洗漱一番便睡去了。 林悅因為胳膊上有傷的緣故,皇帝特意恩準他傷勢好了之后,再入宮。 斐清倒是前來看望過他一次,提了不少貴重的禮物。其實大部分禮物是斐賀讓斐清送來的,主要是為了謝林老太爺當日的仗義執(zhí)言。不過斐賀知道林老太爺對他們斐家的態(tài)度是能不沾就不沾,所以這禮物便都給了林悅,不管怎么說也算是他們斐家沒有失禮。 斐清提起這事忍不住嘖嘖稱奇,他道“我一直覺得林大人為人做事挺古板的,沒想到說起那些噎人的難聽話一點也不比你差。我一直納悶你的性子像誰,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 林悅看了斐清一眼,慢吞吞的給銀狐喂了口吃的,道“你今天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斐清神色莫名“我倒是想去干別的,但是我爹讓我最近老實一點,不要胡作非為,還讓我安下心多讀書,免得下次被人隨意就激怒了。我在家里被書折磨的半死,這不就趁著機會來看看你。不過我看你這傷勢很快就能好了,到時你可就成太子殿下的人了。”說到這,斐清神色鄭重了下,他道“官場險惡,你這性子注定要吃虧的。那詹士府的人都不是好說話的,到時太子殿下也幫不了你的?!?/br> 林悅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到臨頭再說吧?!?/br> 若是平日斐清還是很喜歡林悅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的,但是入朝為官,他就忍不住擔心。不說朝堂,就說內宅人多了,那也是復雜的很。 好比最近他爹和他二叔之間氣氛就很讓人看不懂。 他爹差點被那無腦的刺客冤枉后,回到斐家便找到了他二叔,兩人不知道為什么爭吵起來了。他二叔在院子里跪了幾個時辰,口口聲聲說是他爹不相信他。 斐清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但他爹沒有說,那肯定是大事。最關鍵的可能是他爹沒什么證據(jù),只是心頭有疑惑。 想到家里的這些糟心事,斐清覺得腦門子都緊了。有著閑功夫,他還不如上樹去捉幾個鳥烤烤吃呢。不過斐清這些日子被斐賀和韓氏管的嚴,他在林悅這里又逗留了半個時辰,最后不情不愿的起身回去讀書了。 不讀書就要被他爹拿槍揍,反正兩樣是要選一樣的。 林悅的傷勢好了后,便準備入宮嘗試嘗試做官的滋味。說來他雖然是皇帝親口封下的詹士府官員,但到底沒有官職在身,沒有資格拜見皇帝。 林悅覺得這樣挺好的,他也不大想看到皇帝。 不過入宮之前,他還做了些準備,打算去南街買點小禮物送給齊染。前面已經說過,林悅安下心想要和別人相處,總是能做到面面俱到讓人如沐春風的。 林悅出府的這天,天氣很好。他一向低調,不喜歡坐馬車。還好林府離南街不算遠,慢慢走也能走到。 不過剛剛走過朱雀街安家門前,他便看到了一件有趣的事,主角是那個南詔送來的質子越秀。 越秀是被安家的下人給扔出來的,同他一起被扔出來的還有越秀給安家送的包裹,里面滾出一塊金子和一座玉觀音。安家的下人十分囂張的對著地上的越秀道“我們家老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你們南詔三番五次想要刺殺皇上、太子和九皇子,現(xiàn)在還想讓我們老爺去為你們求情。我們老爺忠君愛國,怎么會為了你送上來的東西就做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呢?” 說完這話,那下人還唾了一口,然后轉身離開,把安家的門狠狠的關上了。越秀這個南詔王子在京城是非常不受人待見的人。他不受南詔王重視,說是質子,皇上若不給臉面,他在京城連普通人都不如。 林悅習慣半夜在京城溜達,也曾看到越秀被幾個所謂的宗室子弟惡意捉弄羞辱,邀請他去醉月樓,說是能讓他見到皇帝,然后逼他喝酒,不會喝硬灌,最后在醉月樓的姑娘靠上來時,在眾人荒唐大笑時,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捉弄了,跌跌撞撞狼狽而走。 而越秀身邊的人,有幾個對他也算是真心的,很可憐他受這份罪。但更多的卻是把他當做一件物品來看待的,他們只想著把越秀看牢,讓他萬事隱忍。要不然大齊又有借口向南詔發(fā)難不說,越秀萬一出了事,南詔還要送來別的王子做質子。 林悅看著越秀,心中沒什么想法。大齊和南詔的邊境之爭自古就有,戰(zhàn)爭本來就是殘酷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只是無論是勝利者還是敗敵者,都會有人承擔那些血流成河的傷痛。 此時的越秀看起來有些狼狽,頭發(fā)有些凌亂,衣服上還有些水漬,看樣子在安家已經受了些屈辱。他人很瘦弱,站起來時身體晃悠了下。安家教訓的人,四周自然是圍滿了看熱鬧的,那些人對越秀指指點點的,嘴里說著南詔可惡什么的。 林悅本來是不想管這些事的,但他看到越秀的目光時,他微微愣了下。越秀從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就是懦弱的,但他的眸子是極亮的,他想活著。 無論遇到什么樣的境地,他都想活著。 他和林悅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也不能說完全不同,至少越秀惜命。逆境之中,也惜命。 越秀撿起包裹,把東西收拾好,緊緊抱著,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安家門前。離開朱雀街,越秀嘆了口氣,他有些苦惱,安家不肯幫忙,這京城誰還敢在皇帝面前提南詔的事。 他身邊的人只催促他找人,可這大齊的京城誰會給一個不受寵的質子面子? 越秀想著,倒是沒有注意到有幾個不懷好意之輩朝他圍了過來,那些人穿著破爛,大概是想搶走他手上的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