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孫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2
斐老夫人面色含笑,但決口不提齊染因為陸家銀子離開的事。面對斐錦等自家人的疑慮,她也只說齊染有些身體不適,見過她之后便回宮了。雖然少了太子在氣氛多多少少有些受影響,但好在今天賓客極多,又都是京城頂尖權貴之家,大家很快轉移了注意力,賓客盡歡。 不過張氏一直在走神,她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的,一雙,心也悶悶不安,好像有什么事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不受她控制的發(fā)生了。 三房的王氏也來參加斐老夫人的宴會了,而且為了表示林良沒有做過謀害侄子的事,一路上她表現(xiàn)的和張氏非常親近。在某些方面王氏的性格倒是和林良一樣,坦然到了不要臉的地步。 此時她看到張氏神色不大好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不由的抿嘴直言道“大嫂,你臉色不大好看,是不是身體又什么不舒服的?” 旁邊其他人聽了這話,不由的拿眼看向張氏,張氏眉眼微垂,得體一笑道“三弟妹說笑了,若是真有不舒服,我哪里會來這里壞斐老夫人的興致?”帶病出席人家的壽宴,這不是結好是結仇了,這道理是個人都懂,王氏這么說顯得格外上不了臺面了。 王氏聽了這話心底恨恨,面上卻是一派大度“這也是,大嫂做事一向得體,深得母親喜歡,不像我說話做事魯莽,不懂得深思熟慮。”而王氏這話一出,其他人頂多覺得她是個不會說話的,倒沒有多想。 張氏則微微一笑“你哪里是不懂了,我看你就是長了個巧嘴兒,只是喜歡動嘴懶得動心,慣會打趣別人。” 王氏嘿嘿笑了兩聲,只做聽不懂張氏的挖苦。其他人看著她們妯娌間不咸不淡的針鋒相對,也都笑了笑,然后很快把話題岔開了。 而相比較斐家的其樂融融,皇帝的御書房那里氣氛就有些冷凝了。恰好今日皇帝召見了刑部尚書魏仁、戶部尚書張哲和林老爺子這個吏部尚書,皇帝正在借由江南科舉舞弊貪污案敲打他們?nèi)齻€。 太子讓吉祥匆忙回宮請旨時,他們?nèi)硕荚趫?。吉祥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皇帝便下了旨,這事情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也有點不符合人情世故,但三人都是老狐貍了,此時皇帝正值氣頭上,他們并沒有開口反對去觸那個霉頭。 等齊染、刑案和周文回宮把陸家的事如實陳述一遍后,魏仁和張哲雖震驚但他們和陸家牽扯不深,倒也不怕受到牽連。但林老太爺不一樣,吉祥回稟時并未提誰撞了陸家陪葬的馬車,現(xiàn)在陡然從齊染口中聽到林悅的名字,林老太爺只聽得心驚rou跳。 雖不知林悅為什么會和林家其他人走散,單獨從南街而過,他敢肯定齊染口中的林悅林公子絕對是他那個讓人cao不完心的林悅。這林悅自打上次落水事件后備受打擊,言談舉止常人實在是難以理解。 正當林老太爺感到頭大時,只聽齊染的聲音徐徐而來“父皇,這位林悅雖說是白衣之身,但若不是他果斷出手,我們怕是要被陸家給扣上不敬死者的罪名,會引來其他人圍觀者的非議?!绷謵偰脛搓懤戏蛉斯撞牡氖率遣m不住的,但這事怎么定義,就要看他在皇帝怎么說了。 皇帝聽了這話拉長聲音哦了聲,然后饒有興趣道“這個林悅做事不拘禮數(shù),他是什么人?”皇帝正值壯年,面容英氣,周身氣勢威嚴,齊染的眼睛長得倒是像極了皇帝。 齊染微微一笑,骨竹之姿盡顯,他望向林老太爺輕巧道“說來也巧,這林悅乃是林尚書的至親之人,他就是林尚書的嫡長孫,雖不常出府,但為人實在有林尚書的傲骨風范?!?/br> 林老太爺此時只覺得頭頂上的天雷最終還是劈在了自己頭上,把自己的心肝肺都劈的生疼,嘴里越發(fā)覺得苦澀,但他面上卻是分毫不顯,甚至還露出了驚異之色,就好像自己根本沒有猜測出那人是林悅一般。 而后林老太爺很快收斂了臉上的驚訝,他站起身恭敬的行了個禮,在皇帝、齊染和其他幾位同僚的注視下真切實意道“老臣這個長孫自幼身體不好,常年臥病在床,極少出門。是以剛才太子殿下提起林悅這個名字,老臣還以為是其他同姓同名之輩,根本沒有想到竟然是我那不成器的孫子。聽聞太子的夸贊,老臣實在感到慚愧不安?!?/br> 林老太爺這話說的很漂亮,一是在向皇帝表明自己和太子之間沒有任何聯(lián)系,太子說的他根本不知道,他們之間清白明了,二是表明自己對林悅這等荒唐舉動毫不知情。 皇帝面色不變的點了點頭道“朕也聽聞林卿那孫子體弱多病,多年未曾見過。朕記得前幾日太子為此人找了王科去給他診脈,現(xiàn)如今他人怎么樣了?” 斐清聽了這話忙嚷嚷表功道“皇上,那御醫(yī)是我……還是臣為了林悅向太子殿下求情的,太子殿下才求到您那里的。” 面對著斐清一臉我有功的表情,皇帝就想到了他放狗咬自己的場景,實在是牙疼的厲害。這些年他雖懶得和斐清計較那些事,但到底是壓下了斐賀為斐清請封世子的折子。說實話,若不是斐賀這次立下大功,斐清這個世子還是難立下。 但斐清這人向來沒眼色不說,還沒心沒肺的,到了宮里也不怕皇帝,還總往他身邊湊,言行舉止又不穩(wěn)重。但看在斐家或者是是看在斐賀的份上,皇帝也不能和他多做計較??傊城鍖嵲谑莻€讓皇帝頗為頭疼的人物。 而林老太爺?shù)淖炖铿F(xiàn)在跟吃了黃連似的,苦的發(fā)酸,但這酸苦的滋味他只能咽在肚子里,他得滿臉感激道“皇上、太子恩典,老臣還未曾當面替我那孫子致謝,王大人開的藥他正喝著,身體已經(jīng)比往日強壯許多?!?/br> 齊染趁機道“父皇,兒臣把林悅帶到皇宮了,他正在外面候著呢,父皇要不要召見?”皇帝向來給齊染臉面,聽聞這話點了點頭道“聽你這話是個有趣的,讓他進來吧。” 林老太爺聽了這話一臉激動,至于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誰也沒有讀心術,也讀不出別人內(nèi)心真正的想法。 林悅聽到太監(jiān)的宣召聲后便入了御書房,他雖然對跪拜陌生人有些不適,但也知道自己所處的地方不是任由自己胡來的地方,到了御書房,他跪下神色平靜的說了句,草民參見皇上便沒有其他話了。 站在一旁的斐清都忍不住替他有些焦急,不過這事輪不到他cao心了,林老太爺已經(jīng)誠惶誠恐的說道“皇上,老臣這孫子平日里接觸人少,不懂禮數(shù),望皇上恕罪?!?/br> 皇上瞇眼看了下林悅,而后輕笑道“無礙,平身?!绷謵倧纳迫缌鞯恼玖似饋?。 皇帝端起茶抿了兩口,然后道“朕剛聽太子說,是你拿劍直接劈了陸老夫人的靈柩才把銀子給找出來的?你就不怕里面找不到東西,朕治你個大不敬之罪?!?/br> “回皇上的話,草民當時沒有想那么多?!绷謵偩従徧а壑币曋实鄣馈爱敃r那種情況太子若是執(zhí)意開棺,怕是會引來非議,草民一介布衣,無所畏懼。再說了,他們自己做賊心虛,還想拿喪事壓太子威嚴,草民實在是看不過眼,就動手了?!?/br> “好個無所畏懼,好個看不過眼?!比魏稳烁实壅f話都是話轉無數(shù)次,皇帝還是第一次聽這么粗糙的話。別說,這猛一聽,還挺有趣的。 皇帝瞅了瞅面色僵硬的林老太爺,心中越發(fā)覺得有趣,他含笑道“有這么個孫子在身邊,想必林卿的日子不那么無聊?!?/br> 林老太爺僵笑道“是,皇上說的是?!?/br> 皇帝能見林悅一面已實屬難得,此時他還有正事要辦,便對林悅和善道“你這次協(xié)助太子立下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這就是讓林悅隨意提要求了。林老太爺不由的看向林悅,就怕他獅子大開口,隨便亂提要求,便忙道“皇上……” 只是他剛開口,皇帝便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而后皇帝仍舊笑瞇瞇的看著林悅,似乎在等林悅給一個答案。 林悅知道皇帝這是在試探他,他抬眼看向皇帝一臉誠懇道“草民沒什么想要的,不過皇上如果實在要給,那就給點實用的,錢財草民雖然不多但好在常年在屋里不出門用不著,只是草民的身體皇上也知道,前些日子又掉入水中著了寒,草民想讓皇上給找個靠譜的御醫(yī)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體。” 林老太爺聽林悅真的提出了要求,整個一臉要昏厥的模樣,這林悅是在向皇帝告他們家的狀啊。周文、魏仁、刑案這些人也都有些訝異林悅有這等的膽量。 齊染沒有吭聲,他身邊的斐清倒是嘿嘿笑了兩聲,他朝林悅擠眉弄眼道“林悅,皇上可是難得開口許你東西,你就提了這點要求?皇上私庫里的寶貝那么多,隨便拎出去一件你都得給供著,你怎么就這么隨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