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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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園的一個角落,一名小廝見四下無人,朝旁邊的伙伴擠眉弄眼:“誒,你們聽說了嗎?昨日啊,主公和少主鬧起來了!”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一聽這話,眾人立刻圍上來:“真的?咋回事兒啊?” “聽說啊,是主公不滿少主私自解除了小姐和傅家三少爺?shù)幕榧s,狠狠呵斥了少主呢!” 圍過來聽八卦的眾人立刻瞪大了眼:“啥?就為這事兒?可那傅三少爺是個只會吃喝玩樂的紈绔不說,還差點兒害了整個安州,釀成大禍啊。這樣的人,主公難道還要小姐跟他過一輩子?那不是坑自己閨女嘛!” 那講八卦的小廝四下瞅了瞅,見沒人注意這個角落,便神秘兮兮地湊過去,小聲道:“嗨,你們懂什么!主公當(dāng)初把小姐嫁到傅家,為的是聯(lián)姻。別說那傅三少爺只是個紈绔,就算他是個傻子瘸子,小姐也得嫁過去。 “你們常在安州,不知道這些事兒,當(dāng)年啊,小姐和前夫晏二少爺鶼鰈情深,晏二少爺病逝的時候,小姐想為他守寡來著,結(jié)果怎么著,主公為了拉攏傅家,還不是硬逼著小姐嫁了過去!” 眾人紛紛震驚地戰(zhàn)術(shù)后仰。 “主公他竟……這么……” 這人話沒說完,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虎毒尚且不食子,像他們這些人家,縱使也會重男輕女,可女兒也是他們身上掉下來的rou,哪有不疼她,反把她往火坑里推的道理? 一人感慨道:“我原先只以為這些世家貴女生來便是享福的,卻不曾想眾生萬相,各有各的難處。就好比咱們小姐,生來尊貴,可爹不疼娘不愛,心愛之人不得相守。人啊,哪有順順當(dāng)當(dāng)就能過一輩子的呢!” 眾人深以為然。 最開始分享八卦的那小廝又神神秘秘地開口:“還有啊,” “還有?快說快說。” “你們可知,主公壓根兒不喜歡咱們少主。幽州蕭府里啊,有位主公特別寵愛的側(cè)夫人,主公偏疼側(cè)夫人和她生的庶子,一心想打壓咱們少主。這不,少主從二十萬竇軍手中保下了咱們安州,還將安州治理得這么好,主公不賞賜不說,還要治少主的罪呢!” 眾人大驚:“治罪?這又是個什么說法?” 那小廝道:“說是少主為了保下安州曾向謝家求助,許下了不少好處。安州解困后,謝家拿著信物去找主公兌現(xiàn)承諾,主公不愿,便把這事兒怪到了少主頭上?!?/br> 小廝這話一說完,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當(dāng)初那竇德瑞是個什么德行,他們這些人都是知道的。若當(dāng)真讓他進了城,他們這些人能不能活到如今都說不準(zhǔn)。少主拼死保下他們安州,可這份努力到了主公眼里,不是他的德,反倒成了他的罪。 原來在這些上位者眼里,他們安州一城人命,竟還比不上許諾出去的一點好處。 他們這些人生來卑賤,原也不敢指望這些貴人能多么看重他們。可主公一邊享受著安州百姓的供養(yǎng),一邊卻輕易地放棄他們,是個人都會覺得心下悲涼。 何況人心都是rou長的,有少主拼死周旋在前,對比主公,誰更值得效忠簡直一目了然。 不知不覺間,原本就不怎么公正的人心更是徹底往唐沅那邊倒了過去。 憑唐沅如今對安州的掌控力,有她在背后做推手,還沒等到第二日,關(guān)于蕭儼和她的矛盾便已在安州城內(nèi)傳得沸沸揚揚。 唐沅也沒怎么讓底下人添油加醋,無非就是把蕭儼如何逼迫親女守喪期間另嫁、對方是個人渣還不許和離,以及少主分明立了大功卻要給他定罪的樁樁件件好好宣揚了一番。 不出所料,流言傳出后,安州百姓出離憤怒了。 如今在安州,百姓將士們對唐沅的維護絕非因為她頭上少主的名號,而是純粹出于對她個人的擁護。 且不必說去年那場為期近一個月的守城之戰(zhàn),便是后來,唐沅以安州為試點推行的那些政策制度,給百姓們帶來的就是實打?qū)嵉暮锰?。因著唐沅這個城主,官紳世家的勢力被削弱,百姓按丁按戶分得田地,收獲的糧食大多都能進自家口袋,蒸蒸日上的日子也讓人有了期盼和奔頭。 在百姓眼里,唐沅是救了他們命的人,是讓他們吃飽穿暖、在亂世安穩(wěn)過活的人。 這樣崇高的地位,又豈是蕭儼這個關(guān)鍵時刻毫不猶豫拋棄他們的主公能比的? 因此,眼下這樣的流言傳出,輿論會是個什么走向可想而知。 都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縱使蕭儼稱霸一方,可到了安州,也只能被唐沅捂住眼睛耳朵當(dāng)個瞎子聾子。等他聽到風(fēng)聲的時候,流言已經(jīng)傳得滿城風(fēng)雨。在安州百姓眼里,他已經(jīng)成了渣爹、昏君的代名詞,成了毫無愛民之心、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小人。 底下人來報的時候,他氣得吐出一口老血,差點沒就此駕鶴西去。 “蕭韞那逆女,這樣抹黑我的名聲,她是想干什么?!” 蕭儼氣得摔了一個青瓷茶盞,怒氣沖沖地在房間內(nèi)踱步。 身為常年在陰謀詭計里周旋的野心家,蕭儼一眼就看出了這樣來勢洶洶的流言背后絕對有人在做推手。如今在這安州城,有這等力量的人,除了蕭韞不作其他人想。 他信任的心腹徐仲年在一旁看著暴怒的主公,微瞇了眼睛道:“主公,或許咱們都落入了大小姐的圈套了?!?/br> 蕭儼停下腳步,皺眉看去:“先生的意思是?” 徐仲年沉聲道:“主公,您仔細(xì)回想一下,自從去年竇德瑞突襲安州、大小姐頂替少爺成了少主以來,這一樁樁一件件最大的得益者是誰?” 蕭儼眼神一瞇。 是蕭韞。 這半年多的時間,自己這嫡女一路從深宅婦人到如今經(jīng)營起自己的勢力,成為一方統(tǒng)領(lǐng)。要說得益最大的,他和謝長安反倒在其次,她蕭韞才是真正地悶聲發(fā)大財。 “您再想想,大小姐之所以有如今的力量,把安州一帶都攥在手里,是誰給她爭取了時間?這半年多里,是誰讓我們都無暇顧及安州,乃至讓她的勢力壯大至今?” 蕭儼聞言心下一凜。 是謝長安! 這半年多以來,他一直在青州與謝長安斗智斗勇,爭奪竇家的勢力,對安州的發(fā)展反倒聽之任之,乃至到了如今,這安州上下竟只知少主不知主公,他這個真正的統(tǒng)領(lǐng)者反倒成了一個擺設(shè)! 而當(dāng)初謝長安之所以能得到消息…… 所有事件終于在腦子里串成一條線,蕭儼猛地抬起頭來,瞳仁有一瞬間的放大,心神巨震地盯著徐仲年:“蕭韞是故意給謝長安送信,讓他來青州同我爭奪,自己好躲在安州修生養(yǎng)息?!” 第59章 長公主君臨天下(15) 徐仲年低下頭去:“這只是屬下的推測, 或許當(dāng)不得真。” 他雖如此說, 蕭儼卻覺得越想越有道理。 自己這個嫡女心思深沉不容小覷。單看她昨日三言兩語給他下套, 害他落了個不仁之地便可窺知。要說當(dāng)初她提早預(yù)見了自己決定放棄安州, 轉(zhuǎn)而故意給謝長安寫信, 讓謝家來找自己的不痛快, 這個可能性顯然比她是無意為之要可信得多。 蕭儼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好, 好啊,真不愧是我蕭儼的女兒!當(dāng)真好心計, 竟把我這個做父親的也算計進去了,好啊!” 徐仲年知道他此刻正在爆發(fā)的邊緣, 垂著頭并不言語。 “這丫頭心大了, 我這個做父親的就好好給她上一課,教教她什么叫父綱倫常?!?/br> 蕭儼眼里仿佛凍了三九寒冰。他喚來隨侍小廝吩咐:“去,告訴夫人, 我今日去她那兒用飯?!?/br> 小廝領(lǐng)命退下。 徐仲年看著小廝遠(yuǎn)去的背影, 若有所思:“主公的意思是……” 蕭儼食指微屈,一下下扣著身邊的桌面,意味深長道:“安州沒我們的勢力,那就找一個有勢力的來幫幫我們?!?/br> 徐仲年了然。 主公這是找上了夫人。 或者說, 夫人背后的林家。 …… 這日晚上。 林芷居住的院子里,蕭儼走后,她一個人坐在美人榻上,垂著頭不知在想什么。 她脾氣慣來不好,底下的丫頭婆子也不敢打擾, 只侍立在一旁等候吩咐。從他們的角度看,林芷大半張臉隱沒在燭火的陰影里,明明滅滅的,叫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如果他們能走近一點,就能發(fā)現(xiàn),林芷此刻的表情,是一種被夙愿得償?shù)臉O度興奮扭曲的一種…… 躍躍欲試。 方才蕭儼說,只要她能把蕭韞拉下馬,蕭韞手下的安州一帶勢力就都會交到嶼兒手里,他會正式宣告嶼兒為蕭家少主,百年后繼承蕭家,誰也動搖不得。 她盼了近二十年,盼的不就是蕭儼的這一句承諾嗎? 若是嶼兒接手了安州,成了蕭家繼承人,她何須被困在這一畝三分地,連回個幽州都得看蕭韞臉色。到那時,她就是蕭家說一不二的大夫人,什么梅君茹庶長子,統(tǒng)統(tǒng)都給她靠邊站。 到時候,她得把她這些年吃下的暗虧都給那個賤人一一還回去。讓她睜大眼看清楚,誰才是這蕭家真正的女主人! “紅袖!” 她一喊,一個模樣俏麗的丫鬟立刻屈身行禮:“婢子在。夫人有何吩咐?” 燭火映在林芷的黑眸里,讓她的一雙眼睛也像一團躍動的火焰,亮得驚人。她聲音有些急切:“去,快把嶼兒叫來,就說我有事吩咐!” “是?!奔t袖領(lǐng)了命令便出了門去。 半柱香時間后,蕭嶼有些不耐的聲音在門邊響起:“娘,這都什么時辰了,您叫我來干嘛?” 他抱怨道:“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說嗎?” 林芷已經(jīng)習(xí)慣了自己兒子這少爺脾氣,臉上沒有絲毫不快:“嶼兒,你快過來?!?/br> 蕭嶼嘀嘀咕咕地坐到了林芷面前。林芷將屋內(nèi)一眾下人揮退,這才把蕭儼今日來說的話同他一一說明。 蕭嶼瞪大了眼:“您的意思是,爹他要把安州交給我,還要立我為下一任家主?” 林芷含笑點頭。 蕭嶼驚喜不已:“好哇,爹他總算沒有太糊涂。我是他唯一的嫡子,這蕭家本就該交到我手里的??珊弈鞘挵墩剂藗€長兄名頭,仗著他娘受寵處處和我作對。這回看我怎么對付他!” “正是這個道理?!?/br> 林芷頗為贊同地附和,又道:“只是嶼兒,你爹的意思是,眼下安州在你jiejie手里,你若想把權(quán)力奪過來,他是萬萬不會幫你的。你爹說了,蕭家的繼承人必須得有能力,你jiejie就算你的磨刀石。你只有斗過了她,你爹才能放心地把蕭家交到你手上。” “我姐?”蕭嶼不屑地冷哼一聲,“她一介女流,她懂什么?” “當(dāng)初她能當(dāng)上少主,還不是借了我的光?你以為擊退竇軍保下安州當(dāng)真是她的功勞?還不是孟泰初等人在背后幫著出謀劃策,反倒讓她摘了桃子?” 林芷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蕭嶼咬牙切齒:“可恨她小人得志,一朝當(dāng)上安州城主,連我和娘都不放在眼里。處處限制我們不說,還敢威脅娘親。待我揭開她的真面目,看她還怎么猖狂!” 林芷遞給他一盞茶水示意他消氣,愁道:“話雖如此,可那丫頭現(xiàn)在在安州權(quán)力大得很,我們怕是比不得她?!?/br> 她忽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不然,我們?nèi)フ夷阃庾??林家在安州盤踞多年,頗有勢力,有他幫忙,什么城主之位,那丫頭還不是得乖乖交出?” 蕭嶼卻斷然否決了這個提議:“不可?!?/br> 林芷錯愕地看過去。 蕭嶼道:“娘,您想想,當(dāng)初蕭韞找您要無字信的時候,外祖父他是不是就在一邊?您再想想,這半年多以來,我們幾次跟外祖提要回幽州,可外祖父又是怎么說的?” 林芷聞言沉默下來。 嶼兒說得對,現(xiàn)在的林家,早已經(jīng)不是過去那個處處以她母子為先的林家了。 它成了她蕭韞的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