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新意小聲問：“然后呢？”

    舒楊在黑暗里沉默了很久，最后說：“他那天喝了酒，打我媽打累了去上廁所，我媽就提著刀在門口等他?！?/br>
    話音沒落，成新意猛地收緊了抱著舒楊的手。

    第48章江語

    舒楊拍拍他后背示意沒事,接著說：“他搖搖擺擺地從廁所里出來,我就看到我媽舉著刀撲上去了,她的樣子很嚇人，我覺得我們?nèi)齻€(gè)要死在一起了。”

    成新意心疼得幾乎要倒抽氣，問：“你就上去救你爸了？”

    “不,不是。”舒楊說,“我不是要救舒建國，我是要救楊柳,她要是殺了舒建國要坐牢,我不想她出事?！?/br>
    成新意把手又收緊了幾分，張張口沒說出話來。

    舒楊好像在講別人的事情,語氣十分平淡：“流了好多血,我媽一定是嚇著了，她扔了刀不敢動(dòng),他們都不敢動(dòng)。住在隔壁的襄姨聽到聲音跑過來,后來就在醫(yī)院了?！?/br>
    “具體過程我不記得了,好像在醫(yī)院住了幾天吧。我媽嚇到了，雖然沒有驚動(dòng)派出所，但是舒建國揚(yáng)言要打死她，她都沒來看我,第二天就走了。”

    他話里前后的矛盾很重,成新意卻不敢追問。

    “襄姨是我媽最好的朋友，就是陽陽的mama。”舒楊說，“有很長一段時(shí)間我媽只跟她聯(lián)系,過了幾年我上高中，我媽突然回來了，來辦離婚手續(xù)的?！?/br>
    成新意問：“你爸那么兇，就讓她辦了？”

    舒楊：“我媽回了槐市，聽說是碰到了以前追過她的男人，那男人做生意變得特別有錢，但還一直沒有成家，說在等我媽。

    我媽回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有蔣一辰了。蔣家有錢有勢，舒建國不敢怎么樣，收了蔣一辰他爸的一筆錢，把我媽給賣了?！?/br>
    “錢呢？”成新意問。

    舒楊把頭抵在他肩膀上：“當(dāng)年我爸混得厲害，二叔鬧著要分家，大家就說好了，爺爺鋼廠里的工作留給我二叔，二叔從此不管爺爺，我爸養(yǎng)爺爺，房子就是我爸的?！?/br>
    “至于那筆錢，我爸先前賭輸了把房子抵過給賭場，氣死了爺爺，后來拿到那筆錢，就把房產(chǎn)證拿了回來?！?/br>
    “這是他這么多年做過的唯一一件正常事，都還是在不正常的基礎(chǔ)上做的。”舒楊好像在說什么笑話一樣，樂出了聲，“就這樣了他還三天兩頭去鬧我媽，我媽也貼了不少錢。說起來要是沒有蔣一辰他爸，我當(dāng)年還讀什么書啊，早都出去賣工了?！?/br>
    他話音落下，毫無預(yù)兆地，外面突然刷拉一聲下起了大雨，這房子就好像一片孤島，外界的聲音就遠(yuǎn)了。

    成新意問：“你怪她嗎？”

    沉默了很久，舒楊回答：“不怪。”

    成新意沒說話，緊緊摟著他，開始唱那首舒楊聽見過調(diào)調(diào)，但是還沒完整聽過的歌。

    “如果有一只小小的船

    我們一起去海上

    等到月光哼唱起了歌

    海浪輕輕跟著和

    我們啊

    就用夢想的漁網(wǎng)

    打撈起舞蹈著的星星

    和活蹦亂跳的歡樂

    給我一張風(fēng)揚(yáng)起的帆

    我們一起去海上

    水踮著腳魚背著山

    你說霜在流浪云在漂泊

    我說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