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吾兒愚且魯 完結+番外_分節(jié)閱讀_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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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瀾的耐心被這東拉西扯徹底磨掉了,小太子的神色冷下來,松開他的衣袖,漠然地揉了揉手腕。 謝別見他舉動,稍稍向后退了些,溫溫柔柔地道:“很簡單的,殿下只要承認你是李淪就好了。你到里面去,同陛下講,你是李淪,李瀾在你手上,要他親親你,不然你就把李瀾吊起來打或者隨便怎么樣……” 李瀾一下子愣在那里。 謝別趁他愣著,欠身告退,快步走了出去。 第一百零七章 孟惟奉召過來的時候,手里還捧著高高一摞奏疏。 李瀾看著自己桌上堆著那些奏疏,心里記掛著李言,還想著謝別說的話,本來就又委屈又頭疼。這么委屈還沒人哄,想著想著掉下來了??吹矫衔┦掷锱踔哪切?,險些叫他哪里來的回哪里去。 孟惟當然不會叫他遂愿,恭敬地將手中的奏疏都堆在了李瀾案上,又退后了些,向李瀾行禮叩拜如儀。 小太子往桌上一趴,哼哼唧唧地說:“你——算了,你平身吧……之前不是已經(jīng)看了那么多了,怎么還有這么多?” 孟惟起身垂眼,斂著神情淡淡地應道:“殿下于朝政還不熟悉,有些不那么頂頂要緊的,臣和師相都已經(jīng)商量批示后分發(fā)下去了。等殿下熟悉了,上手了,還會有更多的?!?/br> 李瀾“嗚”了一聲,把臉埋進了手臂里,過了片刻才抬起頭來,先是抽了抽鼻子,又用衣袖擦了擦眼睛,這才強自把眼淚忍下去,帶著哭腔道:“孤……孤今晚會都看完的?!?/br> 孟惟全程都沒沒抬眼看他,直到這時候才欠了欠身問:“不知殿下召臣來,可有要事垂詢?” 李瀾看著桌上的幾摞的奏疏,滿心只想去看李言。哪怕坐在床邊看父皇玩兔子也是好的……但是想起自己剛才信誓旦旦對謝別說的話,便忍著鼻酸翻開了一本,一邊吃力地讀著大臣們駢四儷六的行文,一邊低聲說:“方才謝丞相說……他說你早知道辦法,卻不告訴孤。小孟,孤信任你,所以孤要聽你說,你有沒有?” 孟惟又欠了欠身,道:“恕臣愚鈍,臣不明白殿下問的是什么,懇請殿下明示?!?/br> “自然是我父皇的事!”李瀾忍住了委屈,發(fā)起脾氣來都更氣勢洶洶,兇巴巴地問他:“謝別給了個能叫父皇愿意親我的法子,你知道么?” 孟惟今天第一次抬起頭來。他起先不抬頭是因為知道李瀾看到有這么多奏折要批,心情一定不會好,不想惹麻煩;之后不抬頭是因為怕看見李瀾對著功課流眼淚的樣子忍不住笑,惹得小太子惱羞成怒;現(xiàn)在抬頭則是因為他實在很有些驚訝。 小孟學士沉思片刻,答非所問地把問題拋回去:“師相是怎么知道的?” 李瀾也被他問得一愣,撥開眼前的奏折山探身問他:“你師相知道什么了?”頓了頓又故作兇狠地敲打他:“別學你師相答非所問故弄玄虛的,今天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孤非打他不可?!?/br> 孟惟本想恭維“殿下現(xiàn)在說話越來越有文氣了”,轉念一想,怕也被當成“故弄玄虛答非所問”,便自默默咽下了,改口道:“師相聰明過人,又與陛下素來親近。他獨對后發(fā)覺端倪也在情理之中……不知師相教了殿下什么法子,殿下若不說出來,臣也無從得知這是不是臣想的那個。” 李瀾拿起手里的奏折就朝他丟過去:“你果然有法子?!” 孟惟穩(wěn)穩(wěn)地接住那本奏折,再恭恭敬敬地擺回李瀾案上去,退回原處了才徐徐地道:“一來么,殿下可從未問過臣這件事,二來呢……臣想的法子不是很好,臣也不敢胡亂獻寶。不知我?guī)熛嘤泻胃咭姡俊?/br> “不知道高不高……孤覺得怪怪的?!崩顬懘诡^喪氣地坐回去,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他叫孤承認……承認自己是李淪,再用孤自己威脅一下父皇,父皇就會肯的??墒枪掠X得不對勁,說不上來,就是不想這樣做?!?/br> 孟惟點了點頭,說:“果然是這個辦法。這個辦法說不上好,但是也沒有那么不好。殿下倘若真的想試呢,試也無妨。雖然殿下大概不想被陛下當做李淪,還……行此親近之事……” “就是!”李瀾咬了咬嘴唇插言道:“父皇只能親瀾兒一個人!父皇曾經(jīng)親口對瀾兒說的,這是要真心喜歡、喜歡極了才能做的事!就算他不認得瀾兒了,可他怎么能親李淪呢?!” 孟惟已經(jīng)不想腹誹皇帝過去那些年整天都教了這個小兒子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了,面上神色仍舊如常,點頭道:“話是這樣說。但殿下請細想:陛下如今深恨李淪,以為他不忠不孝,還軟禁了殿下您,沒錯吧?那倘若殿下扮作李淪,又用自己作威脅,陛下卻真的肯為此……那個,屈就。把和別人都不能做的事情都同‘李淪’做了,豈不正是說明……雖然陛下不認得殿下了,但還是把殿下放在心尖尖上的?” 第一百零八章 俟李瀾看完那一摞摞的奏疏,時辰已經(jīng)很晚了。宮城幽深,夜涼如水,他甩了甩酸痛的手腕,看著殿內(nèi)那些燭火照不不清的角落,忽然覺得滿心都是空落落的孤寂。他想,往年那些他在乾元宮寢殿里抱著兔子等父皇回來的夜里,父皇就是這樣坐在這么大這么冷的宮殿里,看這些沒完沒了的奏疏么? 李瀾想一想都心疼得鼻酸了,他甘愿為父皇受這些苦,那他的父皇又是為什么要遭這樣的罪。 他沉默地坐在宮城的夜里,樂然看他半天沒動靜,忍不住出聲道:“殿下,要不要進些點心?” 李瀾茫然地搖了搖頭,片刻后才反應過來似的,又點了點頭:“還是吃點吧……你叫他們端到乾元宮,孤要去看父皇。” 樂然應了一聲是,又小聲道:“陛下怕是已經(jīng)歇下了?!?/br> “歇下了就不能看了么?”李瀾看了他一眼。這些日子他常接見朝臣,按孟惟和謝別說的,端著一副天子儀范——冷著臉擺出一副不把人看在眼里的樣子。 李瀾天性涼薄,本也不把他爹以外的人放在心上,本色當行自然做得熟練,朝臣們則已經(jīng)開始暗地里議論太子和皇帝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陰沉刻薄,真不愧是自幼就養(yǎng)在御前的。 幾日下來倒也很有了些威嚴,一眼就看得樂然下意識地就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