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一人之下之道長你還缺情緣嗎、惟愿吾兒愚且魯 完結+番外、我穿回來后,成了不死之身、室友日常研究報告、反派消極怠工以后、炮灰她想千古流芳[快穿]、[綜英美]人生贏家是假的、再跑試試看、[綜漫快穿]穿來被人虐,老鐵,扎心了、唯捆一生
竟還是在這大過年的! 老太太當即氣得發(fā)抖,一雙手直哆嗦,好半會都沒說出話來。 王婆子嚇得忙給她撫胸撫背的順氣,嘴里焦急的道:“老太太您可悠著些,氣壞了身子可使不得,或許是大爺,大爺有旁的事惱了那采辦管事……可能是忘了告訴您這茬了。” 老太太自是不信的。有意還是無意她自分辨的出來。而他這一出的緣由……她也猜得幾分出來。 宋毅踏進小院的時候,只覺得院子里空落落的,也靜悄悄的,抬眼瞧那屋里頭也是黑漆漆的一片,竟是沒有一絲一毫過年的喜慶氣。 福祿見他們大人皺了眉似有不悅,忙拉過一下人詢問,大過年的為何不點燈,不放煙火,何故這般悄然無聲。 那下人忙解釋著,是姑娘嫌吵鬧沒讓放,而且姑娘早早的就歇下了,眾人更是不敢肆意吵鬧。 宋毅沉聲問:“睡下了?沒守歲?” 下人頭垂的更低:“沒……姑娘說她累了,便早早的洗漱歇下了?!?/br> 宋毅大步朝屋內(nèi)走去,令道:“點燈,上守歲餃子?!?/br> 蘇傾躺在床榻上輾轉反側了很長時間,好不容易剛有了些睡意,正迷迷糊糊之際,突然聽得屋門冷不丁的讓人從外頭打開。 “什么事啊……”她有些含糊的咕噥著,帶著些似夢非醒的嗔意。 腳步聲頓了下,然后來人又繼續(xù)穩(wěn)健向前,幾步就到了榻邊,抬手抓著床帳扯了開來。 與此同時,房間內(nèi)的燭燈被依次點亮,燭火跳動,燈火通明。 蘇傾睜了眼,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大人……怎么過來了?”說著便要撐著身子坐起身。因剛醒來她身上還是有些無力,索性就半倚著床頭,就這般擁著衾被看著他。 宋毅的目光緊緊攫住那雙發(fā)紅微腫的眸子上。 “大人您……” “你眼怎么腫了?” 蘇傾本欲出口詢問他來做什么,冷不丁聽的他這般一問,不由神色一滯。繼而面色恢復如常,只含糊的慢慢說道:“大概是剛睡醒的緣故吧?!?/br> “嗓子呢?怎么沙啞了?” “那是……” “別告訴爺這也是剛睡醒的緣故。”宋毅沉聲打斷她。 蘇傾就不再說了。 宋毅坐在了榻邊,抬手屈指在她眼眶處輕微刮過,暗沉的眸光略過些復雜情緒:“哭了?” 蘇傾沒有回話。 宋毅收回了手,轉而看向屋門處,神色不辨喜怒:“守歲餃子端上來罷。” 兩仆婦低頭各自端了碗餃子上來。 蘇傾剛醒來這會是真沒什么胃口,此時見那白花花的餃子端上來,還是滿滿當當?shù)囊煌?,不免覺得若讓她此刻吃下未免就太為難了她。 宋毅接過一碗,蘇傾便也只能認命的接過另外一碗。 兩人相對無言的吃著守歲餃子,可蘇傾堪堪吃過一個后就有些吃不下了。 宋毅看她一眼,令道:“單數(shù)不吉利,再吃一個?!?/br> 蘇傾只能硬著頭皮夾了個,勉強吃下。 好在他那廂沒再勉強她,待他吃罷后,就令人收了碗。 凈手,漱口后,宋毅揮退下人,然后脫了靴子,上了床榻。 蘇傾有些詫異。大過年的……他不走? “靠過來些?!彼我阋性诖差^沉聲吩咐。 蘇傾遲疑:“大人,奴婢今個身子有些乏了……” “靠過來?!彼穆曇粢讶徊荒?。 蘇傾便冷了臉朝他的方向挪了下。 宋毅一把扯了她拉進懷里。 蘇傾正心驚間,卻聽得頭頂傳來他沉郁的聲音:“你都知道了?” 蘇傾有些愣住了。 “莫怕。”他道。 沉聲說完這一句他就止了聲,然后周圍空氣陷入很長時間的沉寂。 蘇傾沒怎么明白他說的是什么。 卻也沒有開口詢問。 宋毅的目光忍不住朝她的腹部看去,那里現(xiàn)在空空,以后也會如此。 她這輩子都不會懷有他的子嗣了。 無論是像她一般倔強驕傲的女娃,還是模樣長得像他一般的兒郎,這輩子都不會有了…… “大人?”蘇傾覺得他的目光越來越怪,隱約有種噬人的駭厲,令她不免心中一跳,便喚了聲。 宋毅將目光一寸寸收回,然后徑直打入了她略顯迷茫的雙眸中。 “年后,爺抬你做貴妾,入族譜。”他盯著她震驚的眸光,聲音發(fā)沉,近乎一字一句道:“生有爺護你周全,死亦入宋家祖墳享盡身后尊榮。所以,你莫怕。” 第71章 京城事 紫禁城巍峨的皇宮紅墻碧瓦, 紫柱金梁,落日余暉灑在重檐殿頂, 余留一片朦朧昏黃的光。 養(yǎng)心殿內(nèi)不時傳出陣陣劇烈的咳聲, 渾濁而沉悶。 一身朱紅深衣的皇太孫姒昭正彎身給著寢床上的皇祖父撫胸順氣,隨著他皇祖父突來一陣愈發(fā)劇烈的咳嗽后, 他趕緊將人給小心扶了起來,然后從身旁太監(jiān)手里接過痰盂,湊近了皇祖父的嘴邊。 一口濃烈的血痰吐過, 永熙帝呼哧呼哧大喘了幾口氣,這方覺得好受了些。 姒昭看著面前的皇祖父被病痛折磨的蒼老削瘦,儼然副風前殘燭模樣,再也不復昔日的威嚴英武,不忍再看, 眼圈一紅就忙垂了眼。 永熙帝心里嘆了口氣。面上卻沒表現(xiàn)出什么, 只簡單的問了姒昭朝政方面事, 問過幾句罷似覺得有些累了,便揮手讓其退下了。 見他皇祖父面露疲色,姒昭只能依依不舍的退下。 待皇太孫頎長的身影消失在寢宮, 永熙帝咳了兩聲,然后喚太監(jiān)總領進殿。 太監(jiān)總領垂首躬身的進來, 小心翼翼的將圣上扶著坐起, 并拿了明黃色繡龍紋引枕給墊上后,小聲在永熙帝耳畔細細說了番。 永熙帝蒼老的面上閃過絲陰沉。 吳家首尾兩端,著實可恨, 可殺。 永熙帝心里泛起殺意,可又迅速騰起些無力來,如今他這行將就木的老皇帝就如那被拔了牙的猛獸,威懾力大減,各種魑魅魍魎都按捺不住的要跳出來。 “遺詔……收好了嗎?”永熙帝久病沉疴,便是一句話都說的艱難,同時伴隨著是他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太監(jiān)總領回道:“圣上放心,奴才都妥帖收著。” 永熙帝定定看著他:“朕,信得過你。” 太監(jiān)總領忙跪下:“奴才誓死忠于圣上。” 永熙帝呼哧喘著氣緩了會,又道:“你,激靈些……一旦朕到了那日……即刻通知右相,召集文武百官……入宮,宣遺詔!” 太監(jiān)總領磕頭,慎重應下。 永熙帝疲憊的閉了眼。他恨吶,蒼天給他的時間太短,給皇太孫的時間太短,假如能再給他多留五年光景,不,哪怕是兩年,也足夠他替太孫掃清些障礙,多拉些籌碼。 也是當年痛失太子令他數(shù)年沒緩過這失子之痛,否則,若能早早謀劃,皇太孫如今的處境也不至于這般艱難。 到底是籌碼太少了。 永熙帝又在心里仔細盤算了皇太孫的籌碼,能堪大用的太少,以前還有右相和吳家極力頂著,如今吳家存了額外心思,只怕皇太孫要出現(xiàn)頹勢之相。 胸口發(fā)悶,又有了幾分咳意,被他強壓了下去。 永熙帝睜開眼,渾濁的目光帶了幾分犀利:“宋家那,如何了?” 太監(jiān)總領忙道:“宋家年后就忙著與梁家結親,如今六禮中就差最后一禮,迎親禮了。” 永熙帝總算緩了臉色。 當年那已故的宋老太師已是權傾朝野的老臣,卻唯獨對他這個不得勢的皇子另眼相待,做了他的授業(yè)恩師不提,更是于當年慘烈的奪嫡之爭替他竭盡全力的謀劃,最終讓他一路攀上了帝王大位。所以對于宋家,他是有幾分感念的,亦有幾分信任的,否則兩江總督這般要職他也不會交到宋家人手里。 可惜那宋制憲似乎只做純臣,對于朝堂黨派之爭從不摻和半分。永熙帝嘆氣,若他還能活個三五年還還說,可如今他大限將至,他想要的就不是純臣了。 他想要那宋制憲義無反顧的倒向皇太孫一黨,亦如當年宋老太師追隨他一般,不遺余力的助皇太孫一臂之力。 “傳,右相進宮?!?/br> 想要宋制憲沒有顧忌的倒戈皇太孫,那么就要右相放下芥蒂,由右相去說服再好不過。 巫訓義得了進宮的旨意后,往他府上南院的方向看了眼,然后穿好官服入宮覲見。 南院曾住的,是他已故的獨子。 他大概猜到當今圣上為何召他覲見。 其實早在之前他已想過,依著皇太孫如今的處境,少不得會有這么一出的。 兩江地區(qū)極為富庶,每年為朝廷提供的財政賦稅,就能填補國庫三分之一的空虛。而且每年科舉上榜一半以上的人才,皆來自這個兩江地區(qū)。 這倒也罷了。兩江三省的光精兵就有二十余萬,一旦發(fā)動緊急兵事,作為兩江總督宋毅可以事后上奏,先行直接調(diào)動三省兵力參戰(zhàn)。 這般的助力,當今圣上焉能放過? 右相心里復雜難言。雖說他亦知道當年的事另有隱情,可到底還是有些意難平…… 罷了。他嘆氣?;侍珜O的處境艱難,他又焉能為了一己之私害了他?何況,若將來左相扶持九皇子登基,別提皇太孫沒了活路,作為皇太孫的娘舅家,他們巫家滿門怕也是要血流成河了。 宋毅接到當今圣上密信的時候,面色有幾分沉凝。 當今圣上竟讓他不日啟程入京,明面說是讓他入京述職,可歸根究底是何故,他心里已然有幾分猜測。 當今圣上怕是大限將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