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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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宗笑一聲:“去看吧?!闭f著轉身走去了窗邊,嘴邊還掛著笑。 神容看著他那笑,心想叫他這般得意,方才就不該管他有沒有受傷。 走去門外,東來果然站在門側,手里的信函遞了過來:“剛送到的,聽聞用的八百里加急?!?/br> 神容一聽,倒有些重視了,可能是她父親寫來有關應對河洛侯的,所幸河東已經解禁,否則這信豈非要耽擱了。 她拿了信,讓東來退去,當即就拆開看了。 房內窗邊立著木架,托著盛有清水的銅盆。 山宗此時才終于有空閑取了小刀清理了下巴,拿著塊濕布巾擦了臉和手,一邊拆下護腰護臂,走到桌邊,朝門口看去。 神容手中的信剛剛折起,人還在門口。 “趙國公府的信?”他問,有些漫不經心地推開桌上的傷藥,心里很明白,若非趙國公出于無奈,就憑在長安決絕拒絕他的態(tài)度,就不可能再讓她來。 神容看他一眼:“不是,是我二表哥寫來的。” 裴少雍。山宗嘴角扯了一下:“他想干什么?” 神容莫名覺出他口氣不好,低頭將信收回袖中,若無其事說:“沒什么事?!?/br> 其實不算沒事,裴少雍在信中寫了猜她是又到了幽州,一定要見她一面。 她不知何事至于要他動用八百里加急送到。真有急事,大可以去找她父親;若是私事,她本就已經有心回避,也只會當沒事。 心里想了一番,她再往屋內看,山宗站在桌邊,手上忙著,側臉微低,口中只低低嗯了一聲,并沒有追問,似乎她這么說了,他也就不當回事了。 神容看去他手上,他右臂胡服的衣袖卷起兩道,露著一小節(jié)小臂,剛才說話時就在拆手腕上纏著的布帶。 她緩步走過去,心想原來就是傷在這里。 布帶拆掉,山宗又拿濕布巾擦了擦,臨近手背處有個剛長好的傷疤,果然如他所說,快好了。 往上露著的小臂上,隱約可見一小截烏青斑駁的刺青。 他處理好,看一眼身側接近的身影,把袖口往下拉。 一只手伸了過來,神容低著頭,手指勾住了他的衣袖,抬起眼看他:“這上面到底紋的是什么?” 山宗盯著她:“你就不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神容不僅不怕,還繼續(xù)往上掀。 指尖若有似無地刮過他的手臂,結實如刻,衣袖一寸寸往上,大片的烏黑盤繞著撞入眼中。 那片斑駁忽而一動,她的手被抓住,山宗貼了上來。 神容往后抵住桌沿,正抓著他那條烏青交錯的右臂,氣息一下急起來:“我還沒看清?!?/br> “是蛟?!彼f,聲音低低的,抓著她的手按在那條右臂上,帶著她的手指往上摸。 神容被他抵在桌前,手指摸上去,覺得他臂上似已繃緊,直到衣袖再也無法往上,她的手被他抓著按在靠近肩頭那塊鼓起的臂肌處,呼吸更快,看著那盤繞的青黑紋樣,想問為什么是蛟,他又近了些。 “膽子這么大,還想再看哪兒?”他低頭在她眼前,說話時嘴角揚著,眼盯著她,頭輕輕轉了半圈。 就像親她時那樣。 神容耳邊霎時嗡然作響,手上觸碰的臂膀似都熱了,他就是在使壞,壞種到何時都是個壞種! 她咬了咬唇,忽而另一只手也搭到他身上,隔著胡服,緩緩摸過他另一邊肩頭,挑眉:“你在故意嚇我?” 山宗眼底頃刻幽深,幾乎同時唇就落了下來。 神容卻故意一偏頭,讓到他耳側,低低說:“我偏就什么都不想看了。” 說完輕輕一掙,自他跟前靈巧地過去,往門外去了。 出了門,還回頭又瞄他一眼,才走了。 山宗一手撐在桌沿,看著她走了,回過頭,不覺低低地笑了笑。 居然被她給耍弄了一回。 他看一眼右臂,上面似還留有她指尖微涼的觸碰,緩緩拉下衣袖,遮住了刺青。 第七十六章 清早, 胡十一拖著受傷的背,傴僂如同個老者一般登去了城門上方,勉強打著精神要去巡城上。 一個守軍連忙跑來扶他:“胡百夫長怎么不繼續(xù)躺著養(yǎng)傷?” “躺個屁,再躺就要長毛了!好歹也是咱頭兒帶出來的,我能那么不頂用?” 胡十一說完齜牙咧嘴, 揉著肩活動一下,往城下望, 一眼之后, 又扶住城頭仔細地望出去:“那不是頭兒嗎,他從官舍出城去的?” 守軍回:“是,頭兒這兩日都住官舍?!?/br> 胡十一瞇著眼,再往他旁邊看,還有個打馬而行的身影, 一下就明白了:“我說呢, 聽說她來了,不稀奇?!?/br> 還能有誰, 金嬌嬌唄! 山中霧氣剛剛散去, 神容入了望薊山里。 幾位負責冶礦的工部官員返回后還在城中待命,這里暫時只有那群重犯還在,正三五一股地在搬運礦石。 偶爾有人看到她出現(xiàn),只是掃了幾眼。 未申五搬著大石經過她身邊,看到她竟也只是怪里怪氣地笑了一聲,一步一沉地走過時,眼睛還盯著她身后的山宗。 神容回過頭:“他們怎么了?” 山宗走近她身邊, 摸著手里的刀說:“最近還算安分?!?/br> 神容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們,安分這個詞竟會和這群人連在一起,未免出人意料。 “我要接手礦山,還需四處看一遍。”她說著往前。 腳剛動,手就被抓住了,山宗抓著她的手拉到身邊:“你得由我?guī)е??!?/br> 神容看看左右,沒見有人留意這里,才跟著他走了出去。 繞了望薊山快半圈,所見地風平穩(wěn)。 神容停下,看著身旁:“你要親自帶著我,可見這山里現(xiàn)在不安全?!?/br> 山宗一手握刀,在周圍山林間掃視的眼轉到她身上,低笑說:“就是安全我也會帶著你。” 神容心頭微動,眉頭輕輕挑了挑,偏偏臉上裝作毫不動容。 山宗看見她臉色,也只是笑笑,轉頭繼續(xù)掃視。 其實她沒說錯,那日趙進鐮接風之際與他相商的防務,便與這里有關。 關外的已經連續(xù)幾年沒有動靜,如今卷土重來,前面那幾次侵擾,很可能只是在試探。 他又看一眼神容,還不想叫她憑空害怕,轉頭說:“走吧。” 神容剛跟上去,遠處忽來一聲笛嘯,直沖云霄。 斥候又示警了。 她詫異地去看山宗,他已正色,一把抓住她手:“走?!?/br> 穿過山林沒走多遠,甲胄齊整的張威就帶著他的人過來了。 “頭兒,又有敵賊蹤跡!” “按對策辦?!鄙阶谙铝睿幻鎺е袢萃酵庾?。 神容以前也聽過這種笛嘯,但從未見過軍所人馬如此戒備,被拽的腳步急切,不覺心中也有些發(fā)緊:“要出山?” 山宗回頭看她一眼:“先送你回去?!?/br> 原來只是要送她出山。 “那你……”她說一半又停了。 山宗停步:“我什么?” 神容輕輕說:“沒什么?!?/br> 山宗盯著她,勾起嘴角:“差點以為你是要叫我小心?!?/br> 她不禁抿了抿唇:“都說了沒什么?!?/br> 山宗斂笑,朝不遠處點了個頭。 東來接到示意,快步而至。 “出山?!鄙阶诜愿劳?,將神容推過去:“你先回城中,我解決了這里就來找你。”說完轉身往關城而去。 “少主,請?!睎|來催神容。 她臨走又朝山宗遠去的身影看了一眼,其實她剛才是想說那句話的。 秋風漫卷,天地昏沉。 山中解決著突來的異動時,長孫家護衛(wèi)追隨著東來,匆匆護送少主返回幽州城,后方還跟有幾名軍所兵卒。 神容騎著快馬,發(fā)上罩著的披風兜帽都已被風吹開。 從山里到幽州城外的一路都沒有人煙,只有被馬蹄踏過的塵土隨風漫揚,如簾如帳。 距離城下不遠時,斜前方忽來另一批人馬,朝他們所在方向沖來。 “少主請往后?!睎|來立即策馬往前,左右護衛(wèi)由他指示,分列在兩側保護。 神容在馬上看了一眼,那些并未著戎裝武服,不是兵馬,見到她的人應當就會避開,可居然沒有,他們依然直沖了過來。 東來已經抽刀,就連后方幾個軍所的兵卒都已亮兵,卻聽對面領頭的人一邊沖來一邊大喊:“請長孫女郎隨我等移步!” “等等。”神容勒住馬,身旁護送的人紛紛停下。 她往前細看,那群來人越發(fā)接近,認了出來:“他們是長安來的?!?/br> …… 幽州邊界附近,空無一人的官道左右皆是大片荒野,遠處是連綿起伏的山嶺。 神容的馬在此處停下,道旁只有一間土屋,是以前這里給過往驛馬換食草料的地方,如今棄用,破敗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