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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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匹快馬穿山過林,先后到了地方,停了下來。 山宗從馬上下來:“下來吧,前面只能步行。” 神容跟著他下了馬。 他們的后方, 遙遙停著胡十一帶領(lǐng)的一隊軍所兵馬, 那是山宗的吩咐, 讓他們負(fù)責(zé)在后方聽令, 若有突發(fā)情形好及時接應(yīng)。 神容往前看, 前面一片坦途, 茅草剛開始春發(fā),一叢一叢的在風(fēng)里輕搖, 明明可以直接馳馬過去,不知道他為何說只能步行。 她猜大概是有布防上的安排,便依言丟開馬韁,徒步走過去。 她要去的山腳要越過這里,還在那一頭。 腳剛要踩上那片茅草,身后腳步聲急至,腰上一緊,山宗一把攬住她往后一拽。 她腳下剛踏過的地方已經(jīng)陷下去一塊, 露出下方森森的尖矛。 原來是陷阱。 她愕然地看一眼山宗。 山宗松開她腰, 又扣住她手腕:“你跟著我走?!?/br> 神容緩口氣,跟著他從右側(cè)穿過去, 他踩一步,她跟著踩一步。 那里看起來明明與其他地方?jīng)]什么不同, 但他十分清楚該落腳的地方,每一步踩下去都安然無恙,再沒有出現(xiàn)過陷阱。 只是十分曲折,神容被他扣著手腕,跟得很緊,留心之后發(fā)現(xiàn),腳下走過的其實也只是一條極細(xì)的小道。 她抬頭說:“難怪你說只帶我一個?!?/br> 山宗腳下踏出了那片范圍,回身拉她一把:“別分心?!?/br> 歷來山林是最容易潛入的地方,崇山峻嶺也不例外。這邊境附近的山里幾乎遍地都是軍所設(shè)置的布防陷阱,這不過是其中一個。 帶的人越多越麻煩,光一個個過去就得費多大勁。 神容一腳跟著踏了出去,舒口氣。 他有些好笑地看她一眼,又拉一下她手腕:“前面還有一段?!?/br> 再往前出現(xiàn)了神容之前見到過的泥潭,幾丈寬,前后都見不到頭,也不知多長,這次連誘敵深入的石塊也沒有,根本看不到有路徑可以過去。 山宗此時才松開她手腕,往前一指:“再往外就是邊境線上了?!?/br> 神容朝那頭看了一眼:“那又如何,都到這里了,豈能退步?!?/br> 山宗看了看她,忽然開始解腰帶:“等著?!?/br> 神容奇怪地看著他,就見他解下腰帶,護(hù)臂護(hù)腰都卸了,又除了胡服,只穿著中衣胡褲,到了那泥潭數(shù)丈之外。 他在潭邊蹲下,將衣袖往上拉,伸著那只斑駁的右臂探入泥潭。 越探越深,到后來整個人傾低,單膝著地,一手撐在岸邊,右臂完全伸入了潭中,衣袖都浸了泥,他似是拉住了什么,一下扯了上來。 一片泥漿飛濺,泥潭中冒出塊木板,上面還覆蓋著層泥水在流。 山宗起了身,甩一下泥漿遍布的胳膊:“過去吧?!?/br> 神容看了看他,提起衣擺,一只腳先踩上去,沒覺得太滑才往前走。 山宗走過來,就在后方跟著,見她腳下忽然打了個滑,手就立即伸了出去,但她馬上又站穩(wěn)了,直直往前走過了那塊木板。 他扯扯嘴角,手收了回來。 神容終于看清望薊山的另一角。 高聳的山嶺如同穿入了云中,蔥蘢茂密的連綿不絕,在她眼前鋪陳往西北,那里是如龍蛇盤踞的一段關(guān)城。 關(guān)城依山而建,似在那一片山嶺處被攔腰斬斷,說明還有一段山嶺在關(guān)外,出乎她的意料。 “這座山是跨境的?”她回頭問。 “嗯?!鄙阶趹?yīng)了一聲,提醒她:“這里方圓百步都是安全的,你可以隨意走動看。”說完走去了另一頭。 神容又轉(zhuǎn)頭去看那段關(guān)城,對著手里早已展開的書卷,靜靜沉思。 按照推算,變化就在這里,但沒想到看不到全貌,居然還有山嶺在關(guān)外。 她緩步走動,一寸一寸觀察著周圍的地風(fēng),思索著礦脈的走向,又一遍遍看向那段關(guān)城。 等在原地探完一圈地風(fēng),神容才發(fā)現(xiàn)山宗方才走了還沒回來。 她還記得他先前走去的那一頭,順著方向找了過去。 還在他說的方圓百步內(nèi),不用擔(dān)心陷阱。 神容踏著半枯半綠的茅草往前,漸漸聽到了水聲,繞過兩棵矮樹,看見一條流淌的淺溪。 山宗背對她坐在水邊,胡衣革帶都堆在腳邊,清洗掉了右臂上的泥漿,那件中衣的衣袖也搓洗了,沾了水,浸濕了一大片,被他脫了下來,在手里擰著水。 神容到時一眼看到他赤裸的背,寬闊的肩,肌理舒張,往下是他緊窄的腰身,束在胡褲里,腰側(cè)線條半露…… 她不禁怔了怔,朗朗白日下猝不及防看見了男人的身軀,只這肩背,如同勾描的一個身形,便叫她又勾起了心底那個隱秘的夢境。 山宗已有察覺,忽然回頭。 神容猛然與他視線相接,眼神不禁一閃,轉(zhuǎn)身就走。 山宗看著她背影,手里半干的中衣甩了甩,穿上身,起身。 神容剛繞過一棵樹,被男人大步而來的身影攔住了。 山宗擋在她身前:“你跑什么?” 神容自然不能說是想起了那個夢,每一次皆是因他勾出來,她分明不相信那男人是他。 絕不可能是他。 再想下去,心里都生出了不忿,她淡淡移開眼:“誰說我跑了?!?/br> “我說的?!鄙阶谛?,看一眼自己身上:“生赧了?我以為你花招那么多,膽子是一直很大的?!?/br> 神容頓時一眼掃去,盯著他帶笑的眼,這人果然壞到了家,竟還得意起來了。 “你說誰花招多?”她輕哼一聲,往他身前走近一步:“你又哪只眼看到我跑了?” 山宗垂眼看了她一瞬,忽然伸手摟住她的腰一收。 神容一下撞入他結(jié)實胸膛,碰到他半濕微敞的中衣衣襟,聽見他聲音在耳邊問:“那現(xiàn)在呢?” 她微怔,不自覺慌了一下,又穩(wěn)住,手上抓住他衣襟:“現(xiàn)在如何?” 陡然腰上一緊,是他的手扣緊了,接著耳邊一熱,他的唇猛然貼了上來。 神容呼吸頓時急促,抓緊了他的衣襟,臉被迫偏著,看到他扣在她腰上的胳膊。 那只衣袖半濕地卷著,斑駁的刺青露了一半,掛著點滴水珠,他摟得用力,小臂上線條如刻顯現(xiàn)。 她輕輕喘口氣說:“你這才是花招……” 話音驟失,她咬住了唇。 山宗啄著她的耳垂笑一聲,浪蕩無匹,像回應(yīng)她一樣,頭更低,重重貼著耳際親去臉側(cè)。 神容半張臉頰都熱起來了,男人的嘴怎會這么燙,從她的耳垂到側(cè)臉,如同磨過,火辣辣的一片。 她甚至覺出一絲疼,差點要躲開時,下巴被捉住。 山宗一手撥過她臉。 耳里忽而聽見了馬蹄聲。 他停了,眼睛還盯著神容的唇。 神容臉頰飛紅,斜睨著他,身軀軟軟相貼,胸口一陣陣起伏。 “我們耽擱久了,他們找來了?!鄙阶趽е氖直鬯砷_,聲還低沉。 胡十一帶隊按命令等在后方,一直看著日頭,覺得實在是有點久了,金嬌嬌也就要看個山,可別是出了什么事,就領(lǐng)了人打馬過來看情形。 還老遠(yuǎn),看見那兩人從邊境那里過來了,各自牽著馬,金嬌嬌走在前面,后面跟著他們的頭兒,胡服穿得不太周整,護(hù)腰護(hù)臂都塞馬鞍下,衣襟稍敞。 胡十一知道這一帶情形,料想他是親自動過陷阱,這回倒沒多想,下了馬,先叫人去將他們經(jīng)過的地方都恢復(fù)原樣,等他們走近了,忙問:“沒事吧,頭兒?” 山宗掃他一眼:“我既然沒傳訊,你說有沒有事?” 胡十一懵了懵,這話聽著不對,好像他不該來,他往后退兩步,訕笑:“那應(yīng)該是沒事?!?/br> 山宗去看神容,她已踩鐙上了馬背,一手拉著胡衣的疊領(lǐng)豎了起來,半遮半擋了那臉側(cè)。 她自馬背上往后看:“我哥哥還在等我的結(jié)果,我要先走了?!?/br> 并不等人答話,說完她就拍了拍馬,沿著原路返回。 山宗示意兩個兵先跟上去護(hù)送,才去扯韁上馬。 …… 神容回到礦眼處,長孫信的確在等她,老早就朝這頭望著。 等她勒了馬,他走上前來,本想問結(jié)果,看到她模樣,對著她臉看了看:“領(lǐng)子怎么豎著,可是被風(fēng)吹久了?” 神容不自然地抬手撫一下耳邊鬢發(fā),順著他話點頭:“是,有些冷?!?/br> 長孫信立即吩咐紫瑞給她取披風(fēng)來。 神容也沒下馬,系上披風(fēng),兜帽也戴上,臉側(cè)耳垂遮得更嚴(yán)實,怕他再問,搶話說:“入山夠久了,還是先回去再說?!?/br> “也好?!遍L孫信去牽馬,才想起回頭看一眼。 剛好山宗帶著人過來,身在馬上,胡服落拓,眉梢眼角都掛著不羈。 神容打馬要走時又看他一眼,朝他動了動唇:壞種。 別人可能看不見,山宗卻看得分明,也毫不意外,眼看著她打馬出山走了。 長孫信也看了他一眼,對他這不雅模樣皺了皺眉頭,施施然上馬,跟上神容。 神容出了山,直至快到幽州城下時,又悄悄摸了摸耳邊,居然還火辣辣地?zé)绕涫嵌埂?/br> 東來和紫瑞還一左一右跟著。 她放下手,當(dāng)做無事發(fā)生,便可不用去想那男人先前肆意作祟的嘴了。 前方也有一隊騎馬的人正在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