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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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配和地讓她為他沐浴。 蕭景與方毅在旁邊盡力幫忙。心里驚奇,她竟然不嫌安王一身臟臭。 顏水心將蕭夜衡從頭到腳洗干凈,為他換上一身潔凈的白色中衣之后,才摻扶著他到床上躺下。 她這個時候才有心思打量這間超大的廂房。 四周的墻壁全是上等檀木精雕而成,四爪金莽的圖案在房內(nèi)四角的漢白玉立柱上栩栩如生,精心刺繡的八開扇屏風(fēng)富貴逼人,墻上掛的名家山水畫大氣磅礴。 安王府據(jù)說是整個鳳祥國除皇宮之外,最氣派的府邸。 顏水心覺得一點兒也沒錯,真真是奢華富麗! 皇帝蕭景與方毅退出房間,顏水心與蕭夜衡一塊兒躺在雕紋大床上,閉眼沉睡。 她的心,痛得似乎睡夢中都滿是淋漓的血痕。 作者有話要說: 本書里心兒念的那句詩出自《七律?一生》。另外,安王就瘋這么一下下。 第79章 一覺好眠, 顏水心是被吻醒的。 雨點般的吻落在她身上,感受著那熟悉的氣息,不用猜都知道始作俑者是蕭夜衡。 窗外黎明的曙光滲進(jìn)龐大的房間, 她看清了蕭夜衡那張半殘半俊的臉。 還有他那僅余窟窿洞的左眸眶。 顏水心整顆心都擰痛了,她的男人何其凄慘。 察覺到他要做最后一步, 她伸手點了他的昏xue。 “對不起?!彼p喃著。 她早已經(jīng)是他的人,不是不愿意給他。而是…… 他雖然服了她配的藥丸, 但情緒仍舊會不穩(wěn), 很容易失控。她現(xiàn)在身懷有孕,絕對受不起摧殘。 其次,徹底解毒之前, 他絕對不能行房, 否則只會加深毒愫。 她摟著他翻個身, 讓他仰面朝上躺著, 她則起床穿衣, 為他蓋好薄被。 夏天炎熱,褥子也不需要太厚。 穿好鞋,打開廂房的門,皇帝蕭景略顯單薄的身影站在黎明的陽光之中, 他轉(zhuǎn)過身,唇角勾起微笑,“顏姑娘,早安。” 顏水心看著他一身被霧氣浸濕的龍袍,肯定地道, “皇上,您一晚上都守在外面?” 蕭景微一頷首,英俊的臉上滿是愧疚,“母妃在世時,朕曾答應(yīng)好好照顧夜衡。如今,他卻……是朕沒有盡好一個做兄長的義務(wù)?!?/br> 顏水心也不認(rèn)為皇帝蕭景無錯,安王要不是為蕭景鞏固江山,哪會被晉王視為眼中釘?但這個時代,她不能責(zé)備天子。 是以,不吭聲。 皇帝蕭景微嘆一聲,“三皇弟這半年,應(yīng)該與你相處時日良多吧?否則,他不會只認(rèn)你?!?/br> “除了四……五天前我墜崖,其余時間,我與安王形影不離?!鳖佀牟徽J(rèn)為有什么好瞞的。 “那你可清楚,他的腿是怎么被剁的?”蕭景一臉急切,“還有這半年,你們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是太后在化功散里添了迷。藥,形成了無毒之毒。蕭夜衡與太后一道用過晚膳之后,便失去了知覺,醒來后,左腿膝蓋以下,就被剁了?!鳖佀牟耪f罷,蕭景一臉的氣憤,“可惡的梁慶珍,三皇弟兩歲便被過繼給她名下?lián)狃B(yǎng),夜衡一向視她為生母。她竟然這般惡毒!夜衡得多傷心……” “殘害我與安王的人是幕后的晉王與太后,那么,皇上如今拿他們有辦法嗎?”她詢問。 蕭景搖首,“朕與三皇弟的心腹大臣中了奇歡瘋尸散,折損良多,如今,就連朕也中了此毒?!笨嘈Φ?,“晉王與太后在父皇還在位時,就大權(quán)在握,不怕你笑朕無能。而今,朕是自身難保。這幾日,朕越發(fā)的難以自控情緒,怕是要不了幾天,也會變得瘋顛嗜血,毫無理智。除非朕與安王能解毒,否則,怕是奈那二人不何?!?/br> 顏水心內(nèi)心也升起一股無力感,“皇上曾命安王調(diào)查晉王不明來源的巨額款項,安王查到晉王伙同權(quán)貴私設(shè)大牢,以牢中囚犯誰死押注斂財。像我這樣,是被人排除異己,向晉王組織花重金,被扔進(jìn)牢的?!?/br> “此乃絕命要事,三皇弟告訴你,說明將你視為最親近的人?!笔捑芭浚皶x王著實該死,朕饒不了他!” 顏水心便大牢里以及牢外逃亡發(fā)生的事都向皇帝說了一遍。她原本不想說得太詳細(xì),但他問得仔細(xì),她只好知無不言。 當(dāng)然,她并未以蕭夜衡的救命恩人自居,而是偏向于說安王一路照顧她。 說了一會兒后兩人分別去用早飯,然后又在大廳里繼續(xù)說。 直到中午,顏水心才把一路的事都說完了。 蕭景是個明白人,“顏姑娘,若非是你解了三皇弟中的化功散,一路對他多加照拂,他怕是無命回京城。至于大將軍涂振國,朕這就下旨解除他的職務(wù)!朕就不相信,他還能反了不成!” 說著,站起身,對著顏水心一鞠躬。 顏水心連忙扶起他,“皇上,使不得!” 蕭景搖頭,“你受得起。朕不是以皇帝的身份對你鞠躬,而是以夜衡的兄長,對你表達(dá)謝意。”眼中滿是悲傷,“如今,朕也快瘋了,夜衡他往后,就托付給顏姑娘了?!?/br> “皇上此話言重了?!鳖佀膿崃艘幌伦约旱亩亲樱拔沂前餐醯呐?,已懷了他的孩子。關(guān)于蕭夜衡的一切,做什么,都是份內(nèi)之事?!?/br> 蕭景龍顏大悅,“三皇弟有后了!那真是太好了!”真是比當(dāng)初他自己做父親更高興。隨又問,“三皇弟知道這事嗎?” 她頷首。 王府總管方毅不是外人,二人談話,他也旁聽了。 方毅不由佩服顏水心數(shù)次能拯救王爺于危難,同時高興得想哭。 因為御醫(yī)說過,但凡中了奇歡瘋尸散者,不會再有生育能力。他以為安王絕后了,沒想到,王爺竟然在中毒之前碰了顏姑娘,顏姑娘還懷孕了。 真是大喜??! 方毅一時涕淚縱橫。 “不好了,安王又瘋了!”一名侍衛(wèi)匆匆來報。 顏水心與皇帝連忙往聽雨軒的方向跑,方毅快步跟上。 只見聽雨斬院子里,蕭夜衡踢飛數(shù)名侍衛(wèi),眼見又要大開殺戒,一道纖柔的身影奔入他懷里。 他立刻擁緊懷中的佳人,狠狠地箍著不放手。 皇帝蕭景一揚手,一大票鼻青眼腫的侍衛(wèi)狼狽退下。 “夫君,心兒在你身邊,一直都在?!鳖佀脑谒麘阎袦厝岬某雎?。 蕭夜衡眸光呆滯,眸色已由通紅變成正常的黑白,似乎并無理智,但他卻不再傷人。 “我們?nèi)ツ亲粫海貌缓茫俊鳖佀母亩鹗捯购獾氖?,走到院子里的一張石桌前坐下?/br> 方毅立即差人給蕭夜衡備膳食。 顏水心就坐在石桌前,又一次當(dāng)著皇帝的面喂蕭夜衡吃飽。 皇帝很是驚奇,“顏姑娘,夜衡這般安靜,你給他吃的藥,果然有奇效。想必剛才,他是找不到你才發(fā)怒的。” “嗯,我配的藥可以壓制他體內(nèi)的毒愫?!?/br> 皇帝蕭景開口,“可否多配一些藥丸,朕與安王手下的將臣瘋了太多人,各個顛狂嗜血……” “我懷有身孕,不便太過cao勞?!鳖佀南肓讼?,“我愿奉上藥方。請皇上命太醫(yī)制藥便可。藥制好后,得讓人檢查過,以免被人動了手腳?!?/br> “有勞顏姑娘了?!被实鄹锌值紫碌哪切┨t(yī)拿朝廷俸祿,卻一個個束手無策。 好不容易有個太醫(yī)劉己能制出壓毒之藥的苗頭,劉己卻莫名其妙掉進(jìn)河里死了。 說是不慎墜河,哪有這么巧?肯定是晉王派人除掉他了。 皇帝思及此,立刻下令,“一干人等,不得將顏水心能制藥的事,泄露半分,否則,誅九族!” “是?!狈揭泷R上吩咐下去。 顏水心覺得誅九族這事兒過了吧?一想到,如果皇帝再瘋了,那江山就完了。她現(xiàn)在還算是個至關(guān)重要的人物。 等下人端來筆墨,她迅速將藥方寫好,皇帝的隨侍太監(jiān)林德取了,遞呈給皇帝。 皇帝蕭景以為像顏水心這般的絕世佳人,必能寫一手好字……哪知,那狗爬屎一樣的字,實在是他畢生看過最丑的字了。 顏水心就不是個寫毛筆字的古人,看皇帝的表情,真想跟他比試寫鋼筆字! 可素,這時代,連鋼筆都沒有。 蕭景一臉正色,“顏姑娘,你放心,朕會下旨,獎賞顏尚書。讓你家族榮耀?!彪m然顏卿那人不成氣候,有女如此,也算他有福氣。 等等……獎勵顏尚書是個什么鬼?顏水心當(dāng)場說,“皇上,萬萬不可。我不是尚書顏卿的女兒。我乃已故藥神司馬敬的唯一關(guān)門弟子。說是關(guān)門弟子,其實,我是他的……私生女,我隨母姓?!?/br> 反正司馬敬孑然一身,死去無子無女。 她來冒充一下,也沒什么。 總比去認(rèn)什么狗屁顏卿當(dāng)?shù)膹?qiáng)。 “原來你只是跟顏卿的女兒同名同姓?!被实鄄灰捎兴半蘧驼f,據(jù)朕所查,顏卿之女顏水心性格懦弱,大字不識一個,怎會有如此了得的醫(yī)術(shù)?!?/br> 這可是你說的,不是我。顏水心腹誹完,慚愧道,“皇上謬贊,我學(xué)藝不精,只能壓毒?!?/br> 皇帝蕭景差人將藥方讓太醫(yī)下去制藥,保密不得方子外泄,才道,“顏姑娘,你就不能試著配出解藥嗎?” “我試一下吧。”她加了一句,“請皇上不要抱希望,畢竟,那么多太醫(yī)都配不出來,我肯定也不行?!?/br> “朕即刻命人將所有關(guān)于此毒的研究全都送到……”蕭景見夜衡圈抱著顏水心,讓她坐在其大腿上,輕咳一聲,“夜衡想必不能與你分離片刻,你便與他同住。就送到聽雨軒吧?!?/br> “還是單獨給我弄一間研藥房,就在睡房隔壁。” “還不去辦?”皇帝蕭景瞥了眼身后站候的太監(jiān)林德。 林德領(lǐng)命,“是?!?/br> 大概幾個小時,研藥房就設(shè)出來了,幾面靠墻的藥柜是各種小抽屜做的,各式藥材、搗藥杵、煉丹爐、應(yīng)有盡有。 其中一個書架上不但有關(guān)于奇歡瘋尸散的典籍、手抄記錄,還有很多失傳的藥書。 顏水心馬上進(jìn)研藥房,開始翻閱典籍。 蕭夜衡就像個大尾巴,她走到哪兒,他跟到哪。 一天過去,顏水心搗鼓了一堆藥泥出來,皇帝蕭景一直未離安王府,一則是想多些時間陪安王,另則,他實在心急如梵地想得到解藥。 她給出的藥方配出來的壓毒之藥,那些瘋臣吃了,一個個全都安靜下來。 就連他服了藥,將瘋暴的情緒都平坦許多。 相信,她一定能制出解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