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十五年壽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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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出云醒來的時候,屋里暖烘烘的正燒著火炭,外室的窗戶開著通風,葉潯顯坐在風口有些冷,便將桌子和棋盤團蒲都搬了進來,就坐在內(nèi)室的銅爐邊。 銅爐這東西在南荒是極為少見的,十幾年不定能用上一次,按照葉潯的作風,這銅爐應該也就是這兩日熔鑄好的,就為了應付這突然入寒的天氣。 她翻身從床上坐起,葉潯舉著黑色的棋子落子不定,眉都不抬地說道:“你若是想早些去投胎,桌子上放著刀自刎切腹皆可,總是要比你去尋葉景潤被主母活活打死要利落痛快?!?/br> 葉出云沒理他,提著茶壺倒了杯熱水,左臉依舊隱隱作痛,但她也只是微微顰蹙了一下眉宇,走到葉潯對面的團蒲上坐下,看著擺開的棋局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如何能救他?”葉出云也沒廢話,問得直白又直接。 葉潯輕笑了一聲,抬眸睇了她一眼:“你腦子沒被葉連楚一巴掌打壞吧?我怎么知道如何救葉景潤,我要是有這能耐,何至于被葉連楚那混賬騎到頭上去?!?/br> “那你還坐在這里干什么,不早點滾?” 葉出云放下杯子,伸手摸了一下刺痛的臉頰,指尖湊到鼻尖輕輕嗅了一下,是雪蓉膏的味道。 “真是無情無義,你眼里就只看得到葉景潤一個人?”葉潯落了子,將她放下的杯子拿到手中,將杯內(nèi)的茶一口飲盡,“要不是我把你帶回來,你早被人拖到刑房去受鞭刑了?!?/br> “我的事你少管?!比~出云冷聲道。 葉潯脾氣并不太好,嫌棄地橫了她一眼,氣道:“你以為誰想管你的破事!” “你和葉景潤被刺殺那晚究竟是怎么回事?”葉潯將捏在手中的棋子啪地一下砸進棋盒內(nèi),目光如炬地盯著葉出云的表情。 葉出云緘默不語,起身走到銅爐邊,拿著燒紅的鐵鉗回頭指著葉潯,眼底是深海一般的冷寂:“該說的我都說了,再跟我廢話,殺了你?!?/br> “你有本事去跟連楚橫!”葉潯臉色發(fā)冷,沉沉地盯著她,“若不是葉景潤和我護著你,你以為你能活到現(xiàn)在?!?/br> 葉出云放下鐵鉗,冷哼了一聲,淡淡道:“就算沒有你們護著,我也不會死。連楚那廢物,我早晚會殺了他?!?/br> 葉潯想把手里的杯子砸在她頭上,但看著她倔強的臉,又覺得自己何必跟頭倔驢較勁,最后還是咬牙忍了她的惡語,沒將手里的瓷杯命中她的腦門。 不過葉潯心底是清楚的,若不是葉出云喜歡葉景潤,故意裝出一副弱不驚風的樣子,這丫頭會是個極狠辣的人。府里的人都不太重視她,因為葉景潤一人便奪去了他們同輩人所有的光華。 葉景潤是葉氏一族的至寶,以后將會被獻給月神的男人,若是葉景潤能得月神垂青,葉氏一族至少還有千年榮耀可言,就算葉景潤沒能成為月神的侍從,得到月神指引也會庇佑葉氏五百年。 有葉景潤這樣的人在,葉出云其實可有可無,而且她自出身起便被族老判定為根骨有限,壽齡甚至只有三十。兩千多年來葉氏一族一直得月神護佑,所有族中人均百余壽元,若是不遇大難夭折,一般可活到一百五六十歲。三十壽元的葉出云于葉府只是一根蘆葦,只是一片秋葉,在人性素來自私淡漠的葉府,突然消失也不會引起誰的哀慟。 大概,除了葉景潤吧…… 葉景潤與她一母同胞,大她六歲,由青烏道觀的玄道親自算過,至少有兩百七十的壽元??赡苁侨~景潤深深愧疚奪了她的壽元,讓她有一個早夭的命,所以對她格外維護與珍惜。 而葉出云也獨對葉景潤一人喜歡,甚至生養(yǎng)她的主母和家主,都入不了她的眼。 反正自他記事起,葉出云從五歲后便再未喊過主母一聲母親。 “這幾日你老實在院子里待著,族長已經(jīng)傳書于長樂洲青烏道觀的玄道,問他如何能救葉景潤?!比~潯將杯子扣在桌面上,伸手推開了內(nèi)室的小窗透氣,站在窗口望著風嵐院里的雪景,發(fā)現(xiàn)枝頭還有幾只粉白的杏花與雪相融,他雙手負在身后,回眸望了一眼坐在床上的葉出云,“你好好養(yǎng)傷,葉景潤的命是從你這兒奪的,你死了他都死不了?!?/br> 葉出云對壽元這事看得很淡,數(shù)百壽元如何,數(shù)十壽元又如何。過得不好,百年壽元也不過是虛晃度日,過得好,短一些又何妨。 她這輩子沒什么大志向,只想在活著的時候多陪著葉景潤身邊,只想最喜歡的人好好活著。 而她能陪他的時間也不多,只剩下十五年光陰。 九洲內(nèi)青烏道觀聲名遠揚,尤其是這觀中的玄道老頭更是被傳的神乎其神。據(jù)說玄道老頭孤身游歷時,曾為北荒一孤兒算過命,說他五宮中紫微星明亮,有帝王治世之相,十幾年后少年果然成為混戰(zhàn)了四百余年的北荒之主。如今這位北荒之主不過二十有二,威震四海,名懾八方,九洲賓服。 也正是這位玄道老頭,算得葉景潤有侍奉月神的前途,可成為護佑葉氏千年順遂的功臣。 葉出云對玄道的話是不信的,但玄道肯定會給出救葉景潤的方法,不管再難她都不會放過一絲能救葉景潤的希望。 大約又過了兩日,長樂洲那邊來信,許久不曾有人造訪的風嵐院浩浩蕩蕩來了一群人。 彼時葉潯坐在團蒲上正咬著指頭準備悔棋,葉出云拿著錐子時刻準備出手捅他要悔棋的臭手。知杏慌張地推開門,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人推開,門砰的一聲撞在墻上,發(fā)出很烈的一道聲音。 葉出云將錐子收到棋盤桌下,抬頭看著一步跨進內(nèi)室的主母秦萱,也正是她的生母。 葉潯起身恭敬地立在一旁,拱手一揖,往后方挪了兩步,給秦萱騰開位置。 葉出云冷著臉,問道:“不知主母來風嵐軒所謂何事?” “玄道已回信。”秦萱神色復雜地看著葉出云,從袖中取出信箋丟在桌上,“你自己看。” 信箋有兩張紙,一張紙上的筆跡龍飛鳳舞,但只有一首算不上詩的七言;另一張紙上的筆跡工整,像排列的豆子一樣,整整齊齊地碼了一整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