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暗自謀劃
送走了夜紫鳶,楚寒回到宇文瑾的身旁,臉上滿是不解的問道:“主子……太子妃的話,分明很有問題,您為什么要答應她?而且,她說會將王妃送到您的面前,這話分明就不可信,她為什么要這么做?畢竟,明眼人誰都能看得出來,她可是恨極了王妃!” 宇文瑾饒有興致的看著楚寒,似乎對于他會開口十分的意外。 “楚寒,你什么時候,這么向著王妃了?難道,你不覺得她說的還挺有道理的嗎?既然她這么喜歡國師,本王為了保全自己的顏面,大可以在被世人發(fā)現(xiàn)之前先休了她。當然了,本王想要這天玄皇帝的位置,若能得到夜家的幫助,豈不是會更加的順利?”宇文瑾似乎心情還不錯,一方面是知道了夜傾璃并無危險,一方面則是因為,夜紫鳶已經(jīng)沉不住氣了,下一個還會堅持多久? 楚寒擦了擦汗,無奈道:“主子,屬下可不是向著王妃,而是向著您啊!她與國師雖然關系不錯,但是并不代表您就沒有機會了,而且……就算沒有夜家的幫助,您不是也已經(jīng)很有把握了,又何必多個麻煩呢?” 宇文瑾蹙眉,瞪了他一眼:“胡說什么?本王何時有把握了?本王分明,還什么都沒有準備。” 楚寒不敢說話了,雖然日日都能跟隨在宇文瑾的身邊,但是不得不說,很多時候他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似乎這世上,便有一個人能夠看得透他。 頓了頓,宇文瑾又道:“既然夜紫鳶已經(jīng)來過,這個消息也必定已經(jīng)傳入皇宮,那么,可以開始了,去吧,按照吩咐,讓他們?nèi)プ?。?/br> 楚寒猶豫了片刻,而后點了點頭。 他自然是知道,宇文瑾要他做什么,但是他……實在是猜不到,他這么做的目的,畢竟,這個時候若是去做那件事情,就是擺明了往槍口上撞,絕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但是,楚寒從來不敢懷疑或是違背宇文瑾的命令,這一次,他也不敢再問緣由,默默地退了下去。 楚寒走后,偌大的寢殿,便只剩下了宇文瑾一人。 他走到窗口,面色平靜的望向窗外,他目光所至的那邊,正是天玄皇宮,也是整個天玄國最中間的位置,象征著權利的最巔峰。 他蟄伏,謀劃了多年,早已經(jīng)在等著這一刻,他比會將這個國家牢牢地掌握在手中,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能一直活到現(xiàn)在的信念。為此,他犧牲了太多,但是,如今卻有一個巨大的變數(shù)在他的面前,那就是夜傾璃。 他知道她在哪里,也有辦法可以將她救出來,但是,如果她的出現(xiàn),便注定了君北遇不會被任何人牽制,那么,他私心的希望她暫時不要回來…… 哎。 原來在他的心里,她的位置終究還是不夠重,比不過他這十幾年來所背負的一切,他終究還是不肯為她付出一切,以至于,每一次有機會接近她,便要伸出手將她推開。 所以,當他知道,她與君北遇在一起時,一點也不意外。 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又何況是她…… 但是,這一切,如果在他成功了之后,便不再有任何問題,他再也不用擔心,他可以和君北遇一樣,不顧一切的為她,只為她! 宇文瑾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起來,而這份堅定之中,顯然還帶著運籌帷幄與決然傲氣。 …… 天玄皇宮內(nèi)。 “她回來了?” 皇后坐在后位上,看著來報的探子,眸色陰沉。 這段日子,她顯然憔悴了許多,比起曾經(jīng)的她,仿佛衰老了足足十歲,鬢角也出現(xiàn)了幾根白發(fā)。 探子道:“太子妃似乎已經(jīng)投靠了瑾王殿下,瑾王立刻便派人去了夜家,并且,還在暗中組織起了自己的勢力,近日與各個大臣相交也十分緊密……” “呵呵,他終于坐不住了!本宮就知道,他絕非善茬!”皇后滿臉冷酷的笑意,眼神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的凌厲,與之前那個溫婉大方的皇后判若兩人。 那探子倒是已經(jīng)習慣了皇后這個樣子,依然一臉平靜的繼續(xù)稟報道:“啟稟皇后娘娘,屬下還打聽到,瑾王還試圖與趙家人較好……但,他似乎忘了,趙家家主可是娘娘的青梅竹馬,自小便有情誼在……娘娘不如,可借著趙家之勢,盡快除去瑾王!” 皇后沉默了一下,似乎想起了多年前的時光。 這探子說的并沒有錯,她確實和趙擎天有青梅竹馬的情誼,但是她已經(jīng)負了他這么多年,這份情誼怕是早就已經(jīng)蕩然無存了……這個時候,她若是去找他,豈不是自取其辱? “皇后娘娘,趙家家主的書房內(nèi),一直掛著娘娘您的畫像……”那探子見皇后一臉猶豫痛苦,不禁出聲提醒了一句。 皇后原本黯淡的眸子,似乎亮了一下,她想想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再加上她此刻將將要變衰老的容顏,神情突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翠玉,翠玉!快過來,給本宮梳妝!” 皇后起身,與那探子道,“去將趙家主請入宮來,讓他換上便裝,就說,本宮找他有要事商議,請他務必前來。” 說完,她起身帶著翠玉便往寢宮方向走去,這段時間,她確實是太疏忽自己的容顏了,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皇位的爭奪上。她努力的奮斗了半生,怎么可能容忍分明快要到手的權勢,就這么輕而易舉的從自己的手中溜走?就算宇文燁真的已經(jīng)死了,她也絕對不會將皇位拱手讓人,她必定要做掌控全局的那個人! 為此,她可以做任何事情,也可以不顧一切! 坐在寢宮的梳妝臺前,皇后由著宮女,將自己的容貌細細的描繪,再用黑色的墨汁將發(fā)間的銀絲根根染黑,梳成一個美麗高貴的發(fā)髻。 皇后看著鏡中的自己,精致的五官,美好的氣質,可是眼底去,卻是用多少紅妝都無法掩蓋的疲憊與憔悴。 看著看著,淚水便不自主的落了下來。 她突然覺得,先帝一逝,她的存在,似乎便毫無意義,她的努力,也變得十分可笑……但,那又如何?她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她既然還想要活著,那就必須做下去…… “皇后娘娘,您別傷心,您依然還是和以前一樣美……” 一旁的小宮女以為她是因為容貌的原因而感到悲傷,在一旁小聲地勸道。 皇后扯了扯嘴角,笑容悲涼:“本宮……不怕容顏的衰老,只怕……此生都不在為自己而活……” 先帝還在世時,她從來不會委曲求全,也從來都不會做不情愿的事情,而當時的她,滿心滿意想的都是,如何推翻先帝,如何盡快的讓自己的兒子登上帝位,以至于,親手一步一步的把自己推入了這么一副境地之中。 小宮女自然是聽不懂皇后說這話的意思,只是心中在好奇,皇后今日如此梳妝打扮,究竟是要見什么人? 趙擎天在得到消息之后,立刻便換上了便裝,連夜進了皇宮。 翌日。 趙家聯(lián)合皇后的母家,一同在朝堂上治了宇文瑾一個謀逆的罪名,并且列出了一系列的證據(jù),還將他秘密的組建自己勢力一事公然擺在了明面上。 宇文瑾因為這個罪名,被一眾大臣控告,押入了地牢之中,等新皇登基后,再對他進行處置。 一日時間,瑾王府被抄了個底朝天。 宇文瑾之前所布置的一切,似乎都在瞬間化為了泡影,而自以為,已經(jīng)攀上了瑾王這棵大樹的夜紫鳶,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后,差一點崩潰,頓時陷入了兩難之境。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以為心機深沉運籌帷幄的宇文瑾,居然這么輕易地就被扳倒了。 皇后有了趙家和母族的支持,在朝堂之上的威信越來越大,若非有君北遇這棵大樹壓制著,她怕是早就已經(jīng)掌控了全局了。 而這,還不是最讓人崩潰的。 最讓夜紫鳶無法接受的是,在宇文瑾被押入大牢的同時,宇文燁回來了,他意氣風發(fā),與他一同而來的,還有整個慕家的支持! 原來這段時間,他失蹤,一直都藏身于慕家,與慕家現(xiàn)如今最有權勢和威望的慕流云成了好友,二人日日把酒言歡,謀劃著未來的天玄國,而今日,他的歸來,顯然是帶著無比強大的自信! 皇后得知這個消息,頓時意識到自己是被利用了,但是,因為利用她的人,是自己唯一的兒子,也是她日后能在天玄國更長久生存下去的保障,所以,她就算置氣,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幫他…… 于是,臨陣倒戈,背叛自己丈夫的夜紫鳶,頓時就成了這母子倆最憎惡,最希望盡快除去的人了,只不過,終究還是忌憚夜家的實力,忌憚整個麒麟宗的實力,兩人不敢明目張膽的動手,只能暗自謀劃。 而這個暗自謀劃,也已經(jīng)足夠讓夜紫鳶膽戰(zhàn)心驚了,她無時無刻都不處于極度緊張之中,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陷入了萬劫不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