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玉蘭
“清醒了嗎?!备得釓澭舆^桑墨提著的包,包不大,不知道小姑娘裝了什么,很沉。 桑墨好像被嚇到了,仰頭呆呆地看著他。 “很困?昨晚沒睡好?”傅冕饒有興趣地看著桑墨呆呆的臉慢慢染上紅色,她困得反應(yīng)都變慢了。 桑墨手指絞著衣角:“沒有啦……我們先去教室吧。” X中很大,環(huán)境很好,桑墨在前面急急地走著,傅冕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校園里種了玉蘭花,潔白的花瓣和深綠的葉子光滑到發(fā)光,時不時有幾個學(xué)生背著包小跑著超過他們。 玉蘭像她的皮膚,潔白而清香,濃綠葉子是她的裙子,傅冕心里突然冒出一個不合適的比喻,他面上沒變,心里迅速甩走這個胡亂念頭。 桑墨邊走邊焦慮,過了早起的困勁,剛剛的尷尬就格外清晰。 可更尷尬的事情馬上就要發(fā)生了,桑墨有點悲憤的想,她剛上學(xué)不久就遇到期末考,她一個沒有經(jīng)歷過學(xué)校教育的小妖怪,之前也沒有自學(xué)過,考試的時候全程盯著卷子發(fā)呆,要交卷了在角落里畫了個小小的流淚狗狗頭。 她剛來學(xué)校就考了倒數(shù),不知道老師要怎么和傅冕叔叔罵她!桑墨用余光偷瞟了一眼走在后面的傅冕,還是沒什么表情的冷淡臉。 完了,他看上去就很兇。 教室里的學(xué)生和家長已經(jīng)差不多坐滿了,桑墨看到講臺上和家長講話的班主任,悄悄打開后門,揮揮手讓傅冕跟著她,她彎下腰,盡力縮小存在感,低著頭輕輕地溜到位置上,桑墨很滿意,這樣班主任就看不到她了。 桑墨放下包,抬頭想叫傅冕也坐下,一抬頭就看見班主任和旁邊的家長直勾勾地盯著她,桑墨哆嗦了一下——傅冕太高了,彎腰低頭存在感也很強,更何況這位根本沒有低調(diào)的想法。 桑墨急忙拽著傅冕的衣角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趴到桌子上轉(zhuǎn)頭可憐巴巴地看著傅冕,想讓他也低低頭。 傅冕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看著小姑娘水汪汪的眼睛,眼神里的祈求都快實質(zhì)化溢出來了,傅冕覺得好笑,只覺得是小姑娘遲到了害羞,就象征性低了低頭,又偏了偏身子替她擋住別人的目光。 這個時候的傅冕,還沒有體會到桑墨的體貼用心。 接下來的家長會可以記入傅冕一生最尷尬的事件之一。 班主任在臺上講了一會傅冕才發(fā)現(xiàn)成績單。 傅冕看到別的家長桌子上都有張紙,他看了看自己面前干干凈凈的桌面,又看了看桑墨桌面上書本下漏出的一個角。 傅冕輕輕敲了敲桌面,桑墨嘩一下扯過本子把紙蓋滿。桑墨低著頭試圖無事發(fā)生過,奈何傅冕側(cè)著頭注視著她,桑墨撐了一會就堅持不下去了,傅冕的目光太有壓迫感,她迅速抽出成績單遞到傅冕桌上,低下頭繼續(xù)裝不存在。 傅冕拿起成績單從頭看到尾,面色越來越差,臺上老師正好點到成績不好的同學(xué),暗示了一下有些同學(xué)試卷實在不能看。 一個半小時的家長會,在傅冕開過的會議里短到不算數(shù),傅冕覺得比連著五六個小時的跨國視頻會議還要難熬。家長會結(jié)束后老師點明了桑墨的名字要家長最后留下。 趁著老師在和其他家長談話的時候,傅冕拿著桑墨的試卷翻了一遍,桑墨除了語文和歷史其他基本上都是空白,九科試卷全看完也用不了多久。 傅冕臉色不好,他不是桑墨的家人,卻也占了個長輩的身份,這次更是以“監(jiān)護人”名義來開這個家長會,桑墨成績這么差,他面子上也過不去。 傅冕放下卷子打算教育桑墨幾句:“你——”話剛剛說一個字,就看見桑墨垂頭喪氣,悲傷的氣息撲面而來。傅冕注意到桑墨手指緊緊握在一起,指甲壓得皮膚變了色。 算了,和她生什么氣呢,她已經(jīng)很難過了。傅冕心軟了一下。 傅冕鐵石心腸!??!桑墨跟著傅冕走向車。桑墨盯著傅冕手里的一沓補習(xí)班資料,拼命思索怎么讓傅冕放過她。傅冕被班主任訓(xùn)了半小時,在單方面批評的第五分鐘就開始想怎么讓桑墨利用假期提升學(xué)習(xí)。 “傅冕叔叔——”女孩子軟綿綿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內(nèi)響起,“我可以自己看書嗎,我不想去補習(xí)班?!睅Я它c撒嬌的意味。搭在方向盤上的修長的手指動了動,傅冕偏頭看了一眼副駕駛坐的很乖的桑墨,桑墨仰著頭看著他,小巧的下巴微微抬起,紅潤的嘴唇緊張地抿著。她嘴唇怎么這么紅,亂七八糟的想法在傅冕腦子里一閃而過。傅冕不可置否的嗯了一聲,繼續(xù)開車。 嗯,嗯是什么意思嘛,桑墨長呼一口氣,愁愁地捏著手里空空的紙袋。 ———————————————— 落枕了ojz 狗狗是什么時候把三明治吃掉的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