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江禁依然沒有放開手，或者說，就因為如此，他才更不能放開手，實實在在的接觸給予并確認他的安全感，撫摸、接吻與性是排他性獨有，正當江禁如此慶幸時，記憶立即跳出來打斷并提起她親了另一個她的那個夜晚。

    “怎么換了我的百合花？”石一盯著花瓶中的白玫瑰詢問，她發(fā)現(xiàn)了今天的奇怪之處。

    江禁答非所問，卻又意有所指道：“驕傲更適合你?！?/br>
    “誰會給驕傲配一個‘適合’的詞來形容？”這話簡直說得亂七八糟，石一終于離開沙發(fā)站起來，“小心這花聽見了要跳過來用刺扎你！”

    她走去衣帽間換衫，再出來，江禁已經穿戴整齊地站在書墻前翻閱。

    “你洗過手沒就動我的書？”石一向前幾步。

    江禁不以為意：“這書這么矜貴？”

    “我在臺灣找了好久才買到?！?/br>
    “什么時候？”

    “大學，本科，高校組織團體?！?/br>
    “你那床上的鱷魚是這個？”江禁指著手上書籍的封面，他只知道她以前讀黃碧云，現(xiàn)在都看上邱妙津了，“還有那個拉拉……”

    石一一把奪過他手上的書放回原位，諷他：“你聯(lián)想能力夠豐富的?！?/br>
    江禁意猶未盡，他繞過她，在身后又抽出一本James  Joyce的書信集，英文版大部頭，拿在手里很是沉重。

    石一索性靠在書柜看對方作何把戲，他從來不是讀書人，今日居然興趣盎然地翻起書頁，反常得很。

    江禁隨意翻至全書約叁分之一的位置，他神情認真，而聲音由聲帶振動發(fā)出：“I  love  you  deeply  and  t乳ly.  I  feel  worthy  of  you  now.  There  is  not  a  parti比sp; of  my  love  that  is  not  yours.  In  spite  of  these  things  whi比sp;比la比sp; my  mind  against  you  I  think  of  you  al; at  your .  If  you  would  only   me  I  would  speak  to  you  of hing  in  my  mind  比ut imes  I  fan比sp;from  your  look  that  you  would  only  比e  比ored  比y  me.”

    讀到這，他抬起頭望了石一一眼。

    “Anyhow,  I  love  you.  I  比sp; live  without  you.  I  would  like  to  give  you hing  that  is  mine,  any  knowledge  I  have,  little  as  it  is,  any ions  I  myself  feel  or  have ,  any  likes  or  di濕ikes  I  have,  any  hopes  I  have  or  re摸rse.  I  would  like  to  go  through  life  side  比y  side  with  you,  telling  you  摸re  and  摸re  until  we  grew  to  比e  one  比eing her  until  the  hour  should e  for  us  to  die.”

    “別念了?！笔淮驍嗨?，她走過去，“送你了，拿回家慢慢看?！?/br>
    江禁嘴上答應，手上卻沒有接應動作，反倒是低頭輕輕吻她亮晶晶的雙唇，再說一句多謝。

    石一當即拍打他的手臂，她大喊：“我剛抹的啫喱！”

    “怪不得是爆米花味，”他笑，“親了還想親。”

    石一翻起白眼，她側身對他，拿下另兩本的第一卷與第叁卷一起交由他手，對方這下似乎變得聰明，避開臉龐，吻向脖頸，再抬頭，他已是一臉等夸的表情。

    “你要中毒了，”石一面無表情地陳述現(xiàn)況，“我脖子上擦了防曬霜。”

    江禁后知后覺：“你好壞，總是捉弄我?！?/br>
    話未說完，左臉已被她掐了一把，并且口中振振有詞：“誰叫你喜歡呢？”

    真是沒有一點辦法，以為人不上心，可她又這般說中他。

    江禁想她是足夠聰明，也是足夠貪玩，連等電梯下樓的短短時間都嫌棄兩人拉手是束縛，為找尋自由不惜撓他手心。

    石一與他對視一眼，他動一下手換成十指相扣，這下她的手沒法動。

    她問：“你不熱嗎？”

    江禁搖頭：“這么多年，你還緊張？”

    “不是緊張，”石一說得直白，“是排斥。所有肢體接觸都得每時每刻先給自己做心理暗示。”

    而且不是排斥具體的某一個，她平等地排斥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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