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石正走上來敲響房門：”要早點(diǎn)睡覺，充足的睡眠比你用那些護(hù)膚品有效得多?！?/br>
    動動嘴皮一句就是負(fù)責(zé)好父親形象了，許多作品喜歡且擅長如此展示男人。

    石一立即關(guān)了燈，等人離開，才將手機(jī)從被窩里拿出。

    江禁那邊看過來應(yīng)該是一片黑色，但就是在這樣的黑暗中，反而可能窺見什么，石一經(jīng)常做這件事，熄燈之后躺在床上睜開眼，起初如同失明，慢慢眼睛會適應(yīng)，接著便可隨意觀察所處空間內(nèi)的一切靜物，如果身邊有人，她亦會有興趣多看看他。

    江禁看了手表時間，問她：“你是不是要睡覺了？”

    石一沒答，她自顧地說：“今天我去外婆家里，見到表妹，她和我小時候好像，基因真是神奇?！?/br>
    江禁以為她會關(guān)閉視頻，但石一今晚居然是真的想和他談?wù)?，不知道現(xiàn)在這種距離到底是好還是不好，畢竟挨得近了，她有所顧忌，倒未必肯和他說些什么。

    “幾歲？”

    “不知道，剛學(xué)會走路?！?/br>
    “小朋友長得都差不多吧?！?/br>
    聲音太明顯了，而且和外面靜謐夜色一對比，顯得驚動，石一盡量控制笑聲。

    “江禁?！?/br>
    “嗯？”

    她又喊他的名字，江禁有預(yù)感，前面鋪墊好，該進(jìn)入正題了。

    “上次懷孕那件事令我恐慌，是你無法體會到的那種焦灼?！?/br>
    盡管后續(xù)為假，可走進(jìn)洗手間試驗(yàn)時那種提心吊膽總歷歷在目，只是余光瞄到一眼的疑似肯定的答案，已讓石一即時感受到自己被判刑——那絕不是喜悅。

    “那我過兩天休息的時候去結(jié)扎吧，好不好？”

    “這是你自己的事?！?/br>
    “但我只會同你一起做這件事?！?/br>
    石一向右邊轉(zhuǎn)了身體，拿起旁邊的手機(jī)重新打量那一端的江禁，快到中午時間的光線很亮，她又用手遮擋眼睛。

    “你會想要小孩嗎？”

    其實(shí)這一問沒有別的意思，絕對不涉及未來規(guī)劃，也絕對拋開所謂情侶或前情侶關(guān)系，石一只是好奇，因?yàn)槌艘粋€烏龍外，兩人從來沒有在這一方面表露過任何各自想法，所以現(xiàn)在她也就直白地問了。

    江禁的想法簡單得多，只有兩個字：“隨你?！?/br>
    雖然他可能看不見，但石一翻了白眼，她控制語氣，耐心地又問一次：“我是在問你自己的想法?！?/br>
    “石一，”今晚終于輪到江禁喊她的名字，“男人生不出來，所以我沒有資格在這件事上說想不想要。”

    石一聽完他的回答，沒忍住，笑得有點(diǎn)大聲。

    而對方仍沾沾自喜在自身的高覺悟中，傲氣地自我謙虛：“這點(diǎn)道理我還是懂的?！?/br>
    “但是很多男人會后悔，生不出的還會覺得不甘心，你憑什么覺得自己會是當(dāng)中例外？”

    石一做好聽他大段辯駁詞的準(zhǔn)備，卻擋不住有人解題思路離譜。

    她一說完，江禁立即表示：“我覺得你在侮辱我。”

    “什么？”石一還沒反應(yīng)過來。

    “你居然要將我與那些男人放在一起，還要?dú)w為一類？”

    總的來說，這是一個愉快的夜晚，特別最后對方那難以置信的語氣，日后想起來總令人想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