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宋文信:“我是跟陳潛的,之前做抗癌那塊,現(xiàn)在轉(zhuǎn)到免疫了?!?/br> 裴欣怡:“那你……沒談戀愛?” 宋文信實話實說:“之前因為太忙了,每天覺都睡不夠,更別提戀愛,現(xiàn)在稍微好一點了,但也沒碰到喜歡的?!?/br> “那我呢,”裴欣怡話沒過腦子下意識就問了出來,“你覺得我怎么樣?!?/br> 問完自己都后悔了。 宋文信明顯沒料到這個走向,磕磕巴巴:“挺,挺好的。” 裴欣怡本來很緊張,但宋文信一緊張,她反而不緊張了:“那你覺得我是大多數(shù)人喜歡的長相嗎?” 宋文信:“是?!?/br> 裴欣怡忽然停住腳步,笑著看向他:“那你呢?你是大多數(shù)人嗎?” 宋文信臉紅完了,徹底說不出話。 裴欣怡膽子更大了:“那你什么時候有空,我請你看電影?!?/br> 宋文信:“我,我……” 裴欣怡:“明天周日,明天可以嗎?” ———— 黎嘉洲和陶思眠同居之后,并不是每晚都睡在一起,因為陶思眠偶爾會想事情,就不想黎嘉洲在旁邊,黎嘉洲偶爾半夜才從研究室回來,也不想吵到小姑娘,就回了客房,兩人相安無事。 所以當黎嘉洲喝醉后,陶思眠看出黎嘉洲很熱,自己在他旁邊會更熱,他會睡不好,陶思眠打算拿毛巾給他擦一擦,把他哄睡著再去隔壁睡,可就拿毛巾這幾分鐘的功夫,出事了。 陶思眠去洗手間之前,黎嘉洲乖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說著聽不清的話。 陶思眠從洗手間出來時,黎嘉洲像菩薩一樣坐在床上,好似想到什么一般,抱著被子表情呆呆的。 “你聽說過倒春寒嗎?”他問。 “現(xiàn)在就是啊。”陶思眠走近。 “我覺得有點冷?!崩杓沃抻值?。 陶思眠:“那就開地暖?!?/br> 黎嘉洲:“地暖熱?!?/br> 陶思眠:“那就開空調(diào)。” 黎嘉洲:“空調(diào)干?!?/br> 陶思眠:“開加濕器?!?/br> 陶思眠想給黎嘉洲擦擦臉,可是黎嘉洲一直躲,等陶思眠面無表情說完加濕器,黎嘉洲徹底爆發(fā)了。 “我受夠了陶思眠我受夠了!”黎嘉洲大吼,“我什么都依著你寵著你慣著你,可是這樣我好累,我真的好累?!?/br> 他崩潰道:“我在家也是被寵大的,我在家也是世界的中心,我讓你當中心那么多次,你就不能讓我?guī)状螁?!?/br> “我也想要你什么都聽我的,圍著我轉(zhuǎn),尊重我的意見?!?/br> “我想你做事情之前先考慮我,而不總是我先考慮你。” “okk,我愛你,所以我做這些我甘愿我沒問題,但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黎嘉洲眼眶通紅,忽然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這樣總是在縱容你的我,不是真正的我,長此以往壓抑的我,會讓我丟了真正的我?!?/br> “我的眼睛會慢慢沒有光,我的眼神會黯然失色,”黎嘉洲摸了把眼淚,抽抽搭搭道,“可能我嘴角笑容會不在?!?/br> 陶思眠聽得揪心,小心翼翼地試探:“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壓抑太久了?” 黎嘉洲點點頭。 陶思眠繼續(xù):“你要我尊重你的想法?” 黎嘉洲又點點頭。 陶思眠徹底明白了,她嘆一口氣,抱著宛如孩子的黎嘉洲,輕聲道:“你這是沒有安全感,因為你覺得你很愛我,遠超過我對你的愛,所以你會下意識地遷就我,因為你害怕我在這段戀愛里不開心,你害怕我會離開。” “但其實不是的,”陶思眠拍拍黎大孩子的背,給他順氣,“我對這個世界本來是不抱希望、沒有情緒的,是你給了我情緒。給了我哭,給了我笑,給了我喜怒,給了我哀樂。” 陶思眠:“我當然會尊重你,遷就你,縱容你?!?/br> 黎嘉洲:“你沒有?!?/br> 陶思眠冤枉:“我哪里沒有,是你想說什么我不讓你說,還是你想做什么我不讓你做?!?/br> 黎嘉洲:“你不讓?!?/br> 陶思眠無辜:“我哪里不讓——” 黎嘉洲吼道:“那我想睡你的床,每天都睡!” 剛吼完,自己就心虛了。 陶思眠楞了足足三秒,才反應(yīng)過來。 兩個人明明在吵架,結(jié)果陶思眠被吵笑了。 黎嘉洲小眼神看陶思眠,不想泄氣又怕陶思眠生氣。 陶思眠抿嘴憋笑。 兩人沉默好一會兒。 陶思眠拉過他的手,黎嘉洲乖了。 陶思眠一邊給他擦臉一邊說:“你是大哥,你說了算,你想怎樣,就怎樣?!?/br> 她幫黎嘉洲脫鞋、脫襪子、扶到床上:“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br> 陶思眠要給他脫衣服,黎嘉洲乖乖把手抬起來。 陶思眠要給他蓋被子,陶思眠乖乖躺好。 等陶思眠幫他收拾好,就看見黎嘉洲歪著腦袋看他。 陶思眠也歪著腦袋看他。 黎嘉洲乖若鵪鶉,小聲補充:“抱你的那種……可以嗎?” 作者有話要說: 陶總:??? 抱歉,謝謝,鞠躬。 第68章 六十四口 早上, 陶思眠和黎嘉洲是被鈴聲吵醒的。 電話里, 宋文信態(tài)度很激進。 陶思眠迷迷糊糊:“怎么回事啊?!?/br> “你再睡會兒,宋文信和陳潛杠起來了。”黎嘉洲親了親小姑娘額頭,掀開被子下床。 陶思眠困得不行:“陳潛不是宋文信導(dǎo)師嗎, 為什么會吵起來, ”她想到什么, 擰了擰眉, “感覺剛剛宋文信語氣好激動。” 黎嘉洲輕手輕腳穿衣服:“宋文信人品沒問題的, 踏實孝順, 做飯還好吃,”黎嘉洲知道小姑娘在擔(dān)心什么, “他喜歡小動物, 不太可能有家暴傾向,人遇到事的時候情緒激動很正常, 介紹給你室友錯不了?!?/br> 黎嘉洲道:“而且宋文信會做飯, 科研天賦也高, 去年已經(jīng)發(fā)了兩篇nejm,杰青, 突出貢獻獎都是時間問題,可能老了還得叫人一聲宋院士。” 黎嘉洲絮絮叨好一陣, 湊到小姑娘跟前:“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大肆吹噓宋文信嗎?” 陶思眠懶懶打個哈欠。 黎嘉洲笑著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因為宋文信承認,我比他厲害一點。” 陶思眠笑罵:“不要臉。” 黎嘉洲揉揉小姑娘的臉:“因為送給你了。” 陶思眠鼻子動了動。 等黎嘉洲去洗手間收拾出來,身上清冽又好聞,陶思眠舍不得他走, 黎嘉洲哄她:“一會兒就回來,”又流氓,“不然你親我一下,你親我一下我就多留兩秒,親我兩下多留五秒,多劃算?!?/br> 陶思眠哼哼著:“你記得自己昨晚說了什么嗎,喝醉之后?!?/br> 黎嘉洲明顯一副斷片的表情。 陶思眠探手摸過手機,播放昨晚錄下的視頻。 畫面里,黎嘉洲抱著被子,眼睛紅紅鼻子紅紅。 “陶思眠我受夠了我受夠了……總是我在遷就你,你偶爾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我的眼睛慢慢會沒有光……” “我想睡你的床,每天都睡……” “……” 黎嘉洲:“?” 一秒,兩秒,三秒。 黎嘉洲微笑著放下陶思眠:“我去了,好朋友再見?!?/br> 陶思眠越想越好笑,在被窩里滾來滾去。 ———— 宋文信的事情確實不好解決。 黎嘉洲到休息室的時候,宋文信已經(jīng)過了氣得說不出話的階段。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當初老板(陳潛)做抗癌,我一個人做五個人的活,四十個小時不閉眼盯實驗,陪他拿了三個s級項目,后來他轉(zhuǎn)免疫,三年前,你記得吧,其他導(dǎo)師想挖我,我都沒答應(yīng),二話不說跟著他轉(zhuǎn)免疫?!?/br> “球蛋白差最后一期實驗就能出結(jié)果了,他讓我轉(zhuǎn)給肖旭,讓我去做病毒分型,辛辛苦苦兩年的東西讓我放我就放?我論文二稿都改了發(fā)他郵箱了,現(xiàn)在讓我轉(zhuǎn)方向?” “他把我當什么了?當把槍?指哪打哪?當塊磚?哪里有用哪里搬?” “可我是活生生的人,”宋文信腦子一片空白,“我對免疫比對抗癌有興趣,所以當初他讓我轉(zhuǎn)方向我很感激他,可現(xiàn)在他讓我去做病毒分型,為什么?憑什么?” 黎嘉洲知道沒有永恒的師生情,只有永恒的成果。 即便他和傅闊林關(guān)系親近,那也是建立在他能為傅闊林做研究拿項目的基礎(ch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