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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輕輕地嘗一口在線閱讀 - 第67節(jié)

第67節(jié)

    陶思眠說:“我本來第二天就想搬回去,但搬出來的東西有點多,又在上課,我就拖延癥?!?/br>
    陶思眠說:“許意菱家養(yǎng)了一只貓,擼起來可舒服了?!?/br>
    陶思眠說,黎嘉洲笑。

    陶思眠有點怕,弱弱縮了縮脖子,看向旁邊:“而且頭天晚上搬出來,第二天就搬回去會顯得我很作很沒面子……”

    這次,黎嘉洲終于氣到咬牙,咬牙又笑,很想撬開她腦袋瓜看看里面裝的什么,最后也只是忿忿揉了一把她的頭發(fā):“陶思眠你是豬嗎!”不知道黎嘉洲會想你會擔(dān)心你嗎!

    陶思眠聽到這話滿是不敢相信:“黎嘉洲你罵誰是豬呢!我的家我想走就走想回就回……”

    黎嘉洲踩著她的尾音把人抱進(jìn)懷里。

    “好了好了,我是豬,我等你下課幫你去把東西搬回來?!崩杓沃迣檺塾譀]辦法。

    陶思眠在他懷里蹭了蹭:“罵了我哪兒有那么容易哄好?!?/br>
    黎嘉洲低聲:“那不然……親一下?”

    上課鈴聲響得突如其來。

    “黎嘉洲你很討厭。”陶思眠忽然用類似說天氣那種毫無波瀾的語氣來了一句,然后飛快推開她跑進(jìn)教室。

    明明她正派到不行,黎嘉洲看著小姑娘噠噠噠小跑的背影,楞一會兒,笑了。

    ————

    晚上,黎嘉洲去幫陶思眠搬東西的時候,黎嘉洲拖著行李箱,手里拎著一個大紙袋,脖子上還掛了一個,陶思眠就含著棒棒糖站旁邊依依不舍地摸著許意菱家新來的那只加菲貓。

    許意菱趕陶思眠:“行了行了快走,你爹,啊不,你男朋友手上還拿著這么多東西。”

    陶思眠手在貓背上摸啊摸。

    黎嘉洲咳了一聲:“我頭發(fā)也挺多的?!?/br>
    陶思眠:“可不軟?!?/br>
    黎嘉洲:“你要真喜歡改天我們也去領(lǐng)養(yǎng)一只。”

    半輪下線月暈在反差色濃重的夜色,黎嘉洲眼里好像是溫柔也好像是細(xì)碎的星河,好像就是這一瞬間,陶思眠真正直視起自己的生日,想著自己和二十歲的距離。

    黎嘉洲不知道昨晚自己那句話說對了,從許意菱那里回來之后,小姑娘就乖巧到不行,主動給他揉了肩,捏了背,黎嘉洲簡直想正視小姑娘做賢妻良母的潛質(zhì)。

    他前幾天又累又混沌,小姑娘回來這晚,終于睡了個好覺。

    然后第二天一早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房門大開,明顯有個闖入者。

    黎嘉洲再抬手一摸,扯下了自己額頭上的便簽。

    一個“豬”字寫得橫平豎直。

    黎嘉洲噗嗤一笑,翻身下床,走到茶廳,他撥出號碼開了免提,一邊倒水泡茶,一邊瞇眼看著落地窗前的陽光。

    “你醒了呀?!毙」媚锫曇魷\淺的,帶著甜。

    黎嘉洲“嗯”一聲:“你快到了?”

    陶思眠:“到門口了,正好趕上午飯,你吃點東西?!?/br>
    黎嘉洲:“難得聽你關(guān)心人?!?/br>
    陶思眠皺眉:“我哪有關(guān)心你?!?/br>
    黎嘉洲笑而不答,片刻:“你今晚回來嗎?回來的話,你吃過晚飯戳我,我來接你?還是住下,明天再回?”

    陶思眠:“今晚回吧,我爺爺可能要會送我回來?!?/br>
    聽筒里傳來陶瓷摔破的“哐啪”聲然后一陣混亂。

    陶思眠明知故問:“怎么了?!?/br>
    黎嘉洲輕惱:“陶思眠!”

    “好了好了,”陶思眠笑,“我就嚇嚇你,我不提他應(yīng)該不會送。”

    黎嘉洲又是一聲:“陶思眠!”

    陶思眠笑著掛了電話,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但還不錯。

    陶思眠臉上笑意藏不住,手里拎著給爺爺、陶二叔二嬸和陶然的禮物,從大宅門口到主別墅的一路上都很開心地喊人:“張媽,王嬸,李叔?!?/br>
    大宅保姆和司機(jī)鮮少見陶思眠這樣的狀態(tài),又詫異又高興。

    主別墅門開著,陶思眠知道爺爺這個點一定在陽臺,直接折身去了二樓,剛出樓梯,就看到二叔二嬸和爺爺站在一起欄邊。

    也不知道陶然起床沒,這小屁孩會不會出賣自己和黎嘉洲,但爺爺看到自己應(yīng)該很開心。

    只是,陶思眠走近了剛要掀開木簾,便聽到陶爺爺近乎低喝的“我不同意”從里面?zhèn)鱽怼?/br>
    陶二嬸似是沒辦法地叫了一聲“爸”。

    陶爺爺直接罷掉手里的茶盞。

    guntang的茶水和茶葉潑砸在地板上。

    陶思眠停下腳步,慢慢收好了臉上的笑意。

    第60章 五十六口

    陶二嬸訕訕地, 給老爺子解釋:“爸你聽我說, 我們不是要動七七在南方系的股權(quán),只是現(xiàn)在環(huán)境確實不太好,將一部分資產(chǎn)拿去做海外抵押換現(xiàn)金流是個普遍被選擇的方法, 等期約結(jié)束, 我們支付利息贖回股權(quán), 一切都沒有影響。”

    “戰(zhàn)略沒有適應(yīng)時局是你和老二自己的問題, ”陶老爺子冷笑, “你完全可以動自己或者老二的股份?!?/br>
    陶二嬸道:“我和老二現(xiàn)在在當(dāng)局, 發(fā)言權(quán)和持股比例多少掛著鉤?!?/br>
    陶老爺子“哦”一聲:“那就動陶然的,”他瞥陶二嬸一樣, “反正陶然年齡小, 又是你們親兒子,幫你們出點力是應(yīng)該的?!?/br>
    語氣似曾相識, 像是戳了什么痛腳。

    陶二嬸辯駁:“就是因為陶然未成年, 各種手續(xù)走程序很麻煩, 所以我們才想到動七七的——”

    陶老爺子厲笑打斷:“今天我還在你就能提這樣的要求,是不是今天我死了, 你能立馬在股東名單里剔除陶思眠,甚至讓她陶思眠滾出陶家!”

    陶二嬸不相信聽到什么般, 幾欲泫然:“爸!”

    陶老爺子更喝:“這樣的事情難道你們做得還少嗎?”

    一秒,兩秒,三秒沉默。

    陶老爺子眼角發(fā)紅,眶內(nèi)蘊著微微的濕意, 闔上眼眸。

    陶二嬸自然也想到老爺子眼里的人,她似是笑了一下,也似是沒笑,空氣里卷著一點故人的邊角輪廓,風(fēng)聲被放得很大。

    ————

    和所有電視劇橋段一樣,陶行渝是陶老爺子不受重視的二兒子,而在陶行渝頭上,一定有個光芒四射的大哥。

    陶行川就是這樣的角色。

    上學(xué)時成績永遠(yuǎn)是第一,數(shù)學(xué)題永遠(yuǎn)有不一樣的簡便方法,籃球一定是在女生尖叫中三分命中,陶行川對于自己想要什么很清楚,也會在比別人更高的臺階上努力拿到。

    別人上大學(xué)之初在為新鮮的環(huán)境而高興,他去了南方報業(yè)端茶倒水。別人畢業(yè)之際在為出路焦頭爛額,他已經(jīng)坐到了內(nèi)容主編。兩千年初一部日漫爆紅全國,南方報業(yè)作為首家做周邊的副刊一天發(fā)行量超過十萬冊,扉頁的陶行川跟著紅遍傳媒圈,而在三年后,南方報業(yè)重組,陶行川在風(fēng)雨中走到了最高位,然后在第一個大合作案里,認(rèn)識了從槍林彈雨里捧出普利策大獎的宋安雅。

    宋安雅頭上有個創(chuàng)始《民報》的祖父,圈內(nèi)熟識的人會昵稱她安雅。

    和陶行川很像,安雅也是個極度清醒的人,她可以為了一篇報道在中東待三個月,也能在所有人面前對著敬酒的陶行川說“我不喝,謝謝”。

    私下多約幾次之后,陶行川問安雅要不要做他女朋友,他的第一個女朋友。

    安雅說無所謂,然后行吧。

    陶行川是個磊落的人,告訴安雅說,他是個堅定的不婚主義者,安雅說沒關(guān)系,我也只是跟個項目,我家在紐約,沒準(zhǔn)備回來定居。

    兩人戀愛一個月,安雅搬到了陶行川公寓。

    兩人戀愛兩個月,陶行川為安雅單膝跪地。

    一場近乎私密而神圣的空中婚禮幾乎轟動,而之后,南方報業(yè)的規(guī)模與日擴(kuò)大。

    陶行川三十歲那年,南方報業(yè)廝殺三個月完成對周刊的收購,由安雅主導(dǎo)南方入主的一休傳媒掛牌上市,至此,南方系版圖全面形成,陶行川夫婦成為傳媒圈近乎不可撼動的傳奇。

    同年,安雅懷孕。

    孩子出生時,陶行川很開心,開心得轉(zhuǎn)圈圈,開心得像個大男孩,開心得整個南方系所有頭版都是一個嬰兒皺巴巴的丑模樣,大boss還逼著所有人標(biāo)“可愛”加感嘆號。

    安雅取了“慎思”的“思”,“安眠”的“眠”。

    陶行川以為安雅說從前的生活需要慎思,現(xiàn)在只用安眠。

    安雅告訴他,遇到他之前是慎思,遇到他之后是安眠。

    腥風(fēng)血雨,美眷如夢。

    真真正正含著金湯匙和萬千寵愛的,陶思眠。

    第61章 五十七口

    不管陶行川和安雅在外人面前多么強(qiáng)勢不可靠近, 對于陶思眠, 兩人都是寵愛甚至帶著點縱容的。

    只要兩人在家有時間,他們會陪陶思眠看故事書、下象棋,或者去游樂園畫陶罐, 陶思眠要爸爸背, 陶行川就背陶思眠, 然后牽著安雅的手, 安雅偶爾會揪一下女兒的小辮子, 陶思眠倏地轉(zhuǎn)頭瞪安雅, 小臉氣鼓鼓地嗔:“mama?!?/br>
    “好了好了?!卑惭艠返貌恍校畠喝彳浀陌l(fā)頂, 順便踮腳親老公一下。

    這種時候, 太陽已經(jīng)藏了半邊到地底,溫暖金黃的光散而漫地鋪在城市上。

    為什么會把細(xì)節(jié)記得這么清楚?

    因為這種時候?qū)μ账济邅碚f, 少之又少。

    更多的時候, 是她放學(xué)后背著小書包蹦蹦跳跳回家, 陶行川打電話回來說“在開會,晚點回”, 安雅打電話來說“在現(xiàn)場”。

    是學(xué)校要求開家長會的時候,陶行川整日整夜待在公司, 安雅沒日沒夜泡在醫(yī)院。

    那時候,“眾志成城,戰(zhàn)勝非典”的橫幅拉得鋪天蓋地,安雅穿著防菌服出現(xiàn)在蕭瑟靜穆、每個人臉上都如臨末日的病房。

    安雅舉著話筒面對屏幕語速不急不緩:“真實場景遠(yuǎn)比我們想象的要嚴(yán)重很多, sars患者腹部積水的情況還是沒能得到有效控制,今天我們的采訪對象是最新一批感染患者張守正,在感染之前,他是市人民醫(yī)院第一急診科主任醫(yī)師……”

    家長們會議論:“南方系真的是唯一還能走進(jìn)去的平臺了,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