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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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琛沒有多留,自己徑直上了樓,把客廳都留給了沈叢一家三口,怎么說都是沈昌民的家事,他不管這些。 上樓的時候隱約能聽見下面的聲音,好在他在三樓,上去將門關(guān)上就是一片寂靜。 這幾天一直都是很忙碌的,現(xiàn)在沈叢周家相繼過來這譚水只會更渾,其實也好,人越多越適合渾水摸魚。 他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是今天抽空去拿的藥物檢測報告,房間里沒有開燈,只有冬夜里隱晦的月光從落地窗透進(jìn)來,照在青年輪廓鋒利的眉眼上。 他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紙張,似乎是若有似無的笑了一下:“陶恂......” 聲音卻是徹骨的森冷,一字一頓。 片刻后他才開了燈,坐在桌前開始處理這一晚上積壓都事物,空隙里打了一個電話出去,他慢慢開始接觸沈家的人脈,有些事查起來也容易許多。 比如他往常是絕不可能隨意查到楚瑜的動向的,楚瑜這人警惕,就是跟小郭有關(guān)的東西都是讓吳海洋聯(lián)系,再加上他那些涉及灰色地帶的背景,平時藏的半分不漏,尋常是找不到人的。 ——他上回被坑在國外逗留了整整兩個月說來還要感謝楚瑜,給他制造了那樣一個□□煩,把他支開后才動手把陶恂騙進(jìn)了坑里。 如果他當(dāng)時在國內(nèi),就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陶恂跳入火坑。 沈昌民一開始的想法確實是授意叫楚瑜把他弄出國去,但楚瑜卻絕不僅僅是牽制,他分明是準(zhǔn)備借著沈昌民的默許將他逼到絕境里。 ——當(dāng)他不知道。 那邊的是沈家的線,比沈琛從前自己找的那些歪瓜裂棗靠譜太多,聲音也是畢恭畢敬的:“他們在郊外的一個酒吧里,同去的還有陶家陶勤,今天是特意宴請?zhí)占摇!?/br> 背景音嘈雜,并不分明。 狡兔三窟,果然除了keiti還另外有地方,恐怕真正重要的東西早在陶恂被抓前就已經(jīng)轉(zhuǎn)移的干干凈凈,他上輩子這個時間還在外狼狽逃竄的時候,興許楚瑜正開著香檳慶祝有了他這個替罪羊。 青年處理完事物把燈熄了站在窗邊點了根煙,夜色寂靜無聲,綿延向遠(yuǎn)方而去。 陶恂被抓那一夜他其實就在郊區(qū),跟他上輩子何其相似,在一切好似掌握在手的時候猝不及防的被捕,甚至連掙扎都是匆忙而慌亂的。 他就站在不遠(yuǎn)處的樹林里,點著一支一口都沒抽過的煙,眼看著陶恂被抓捕。 事實上行動的警察都知道他在這里,但是沒有任何人說一句話,淮系最上面那位孩子因為意外死亡,沒有直系親屬,沈昌民又是他最為器重的學(xué)生,如今仕途上升,身份又不一樣。 這還是沈琛第一次體會到所謂家世底蘊,上輩子他幾乎是完全不被承認(rèn)接觸這些的,只不過是一枚棄子。 在有時候他深感所謂命運的不可抗力,譬如陶恂的入獄,譬如那條他們總會走上的絕路 ,不管他曾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經(jīng)歷千辛走過多久,最后還是不能走出命運這個閉合的怪圈,最終還是要回到原點。 重活一次,然后眼睜睜的看著上輩子的悲劇再次發(fā)生,任由命運按部就班的走向原本的軌跡,哪怕過程不盡相同,結(jié)局卻總是驚人的相似。 ——有時候連他自己都覺得那是命運對他的嘲弄和諷刺。 其實上輩子的事他以前一直不清楚,到了如今重新站在這里,身份不同,所見所聞都是當(dāng)年不能看見的東西,有些事才能慢慢看明白。 上輩子其實就是楚瑜設(shè)下的圈套,目的也從來不止是他們這些小嘍啰,上輩子陶恂只認(rèn)準(zhǔn)跟著他,對陶家的境況一無所知,那時候的陶家也遠(yuǎn)沒有在一次這樣嚴(yán)重的內(nèi)憂外患。 陶家是一個經(jīng)營多年的商業(yè)世家,哪怕上頭改朝換代多少次都能穩(wěn)固的扎根在首都,在首都里面也是拿得出手的煊赫家世,想瓦解這樣的家族,哪怕是再周密的布局都不為過,而且還需要一個引戰(zhàn)的□□。 他就是那根□□ ,因為陶恂不可能對他袖手旁觀,大概就是吃準(zhǔn)了陶恂會出來為他頂罪。 在他出事以后沈昌民以最快的速度和他撇清關(guān)系,如果陶恂不站出來頂了這個罪,他這輩子都別想看一眼外面的太陽。 ——陶恂對他的心思是有多顯而易見,誰都能看出來一點端倪——唯獨他自己,從未看清過。 大概是因為太熟悉了,熟悉的就像左右手和半條命,沈琛天生薄情寡義,陶恂死的時候他確實是覺得自己像丟了半條命。 有些事是夜以繼日一點一滴積累來的,陶恂默默無聞在他身邊十多年,早已成了他生命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陶家靠著軍政,陶家公子和沈琛碰軍火走私,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楚瑜果斷把另外兩個人拋開,把坑全部推向了陶恂和自己。 ——或者說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陰謀,因為他們知道肯定瞞不住,在出現(xiàn)暴露端倪的時候就把陶恂和自己拋出去,沈昌民大義滅親,能把沈琛放棄,陶家根本甩不脫,除非殺了陶恂,但他們怎么舍得呢? 陶知行和沈昌民不一樣,陶家向來護(hù)短,沈昌民生而無情。 沈琛想起樓下此刻興許正在進(jìn)行的爭吵,大概不會有結(jié)果,畢竟沈昌民是這樣薄情而做事不留余地的人。 青年等待著手里的煙慢慢燃至盡頭,然后伸手將那份藥物檢測報告再次拿了起來,黑暗里已經(jīng)看清楚上面的字,只有慘白的月光灑在上面,將水墨的字跡微微照亮。 沈琛看著那單薄的一張紙逐漸在自己手里燃燒殆盡,余灰被夜風(fēng)吹下窗臺,下面的爭吵大概已經(jīng)結(jié)束,沈家的別墅陷入少有的寂靜中。 他慢慢解開袖扣,帶著兩分疲倦的靠在窗臺上,將手上沾上的灰拍下來,聲音略微有些低沉,像是笑了,又像是沒有:“陶恂,別落到我手里......” —— 有些地方夜晚休息的時候,有些地方的熱鬧卻只是剛剛開始。 陶勤從沒享受過這樣眾星捧月的時候,他自小就是跟在父母在國外長大,受的教育大概就是陶家內(nèi)斗落敗后遠(yuǎn)走他鄉(xiāng),不能回歸故里。 陶家這樣的家世自然內(nèi)斗激烈,如今看著只有陶家一家平平靜靜,殊不知當(dāng)年也是你死我活斗過來 ,才有今天的短暫安寧。 當(dāng)初陶知行逼走了陶勤這一支,但可能是老一輩的好運用完了,這年輕一輩就越發(fā)不景氣,青黃不接。 可就算如此,陶恂也是京城里的權(quán)貴上流圈子,他只不過是從國外回來妄圖在陶氏興風(fēng)作浪的一條土哈巴狗,再怎么鬧騰也上不了臺面。 可上天好像就是眷顧他,陶器醉心科研,陶恂是個不成器的紈绔,好不容易走上正道上來,沒兩天就歪打正著進(jìn)去了,陶氏年輕一輩里就只剩下了他這一個。 ——人的野心總是無線膨脹的,老爺子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生死未卜,陶知行畢竟年紀(jì)也大了,兒子也一個個的不爭氣,如今正是最好的時機。 正好借著陶家不穩(wěn)的時候站穩(wěn)腳跟,奪權(quán)的機會來的猝不及防,如果他不好好抓住,說不準(zhǔn)以后再叫陶知行培養(yǎng)一個起來,那就更沒有他的事兒。 他開始逐漸在圈子里結(jié)交陶恂曾經(jīng)的人脈,確實有點妄圖取代陶恂位置的意思,上流圈子里玩的開,他被捧的飄飄然,端著酒的神色里都帶著迷離恍惚。 楚瑜跟著捧了他一個晚上 ,這時候坐在旁邊,臉上掛在幾分笑意,眼簾卻是下垂的,像是喝醉了,但若是仔細(xì)看就能發(fā)現(xiàn)眼里卻已經(jīng)有些懶怠和譏諷的意思。 陶家這一代確實是很有些辱沒老一輩的名聲,一個賽一個的愚蠢 ,不過這種蠢他倒是喜聞樂見。 陶恂當(dāng)初是沒辦法,想著為了陶家鋌而走險,放手一搏,這位卻不一樣,壓根沒意識到如今的陶氏是什么情況,還只以為是場小打小鬧的危機,準(zhǔn)備著趁亂從中奪權(quán)獲利。 嘖,真是蠢的讓人無話可說。 如果不是他叫人捧著,就憑陶家現(xiàn)在這個情況,誰家公子哥樂意出來陪著朝不保夕的陶家一個表少爺玩,真把自己當(dāng)個人物了還,還敢灌自己酒。 楚瑜嘴角的笑勾起點嘲弄的意思,不過沒多一會兒又彎下去了,他雙腿交疊坐在那兒,一張臉平平無奇,不至于搶了人風(fēng)頭,看著是一副很好相處的相貌,除了一身戾氣外都讓人覺得這就是一個平凡普通的青年。 半點看不出他幾天前才將陶家少爺坑進(jìn)了監(jiān)獄,這會兒又盯上了另一個。 ——他確實是一個優(yōu)秀的獵手。 最擅長藏在暗處,無聲無息的將人逼到絕路,不得不按著他的想法往前走。 凌晨時分他才從里面走出來,吳海洋這時候還得代替他穩(wěn)著陶家即將倒霉的第二位蠢貨,他自己一個人出來,這里地方偏僻,初冬的夜里蕭條凄冷,只有寒風(fēng)凜冽而過。 他習(xí)慣性的觀察似的掃了兩眼,然后在車庫邊上看見縮在樹邊上的人影,不知道是等了多久,畏畏縮縮的站在那兒,個子不高,看著就膽小怕事的樣子。 楚瑜瞇了瞇眼,朝那里走過去,他記得自己一直告誡吳海洋不許泄漏自己的行蹤的,吳海洋最近果然飄了,欠敲打。 他伸腿踢了一腳樹邊的人,那人僵硬的回過頭來,喊了一聲:“楚哥?!?/br> ※※※※※※※※※※※※※※※※※※※※ 感謝在20200303 23:38:05~20200306 04:05: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小夜的寶貝 15瓶;若拂曉 12瓶;不知道 10瓶;皇都城里滿絕色、佰~陌、阿玖 5瓶;月落烏啼 3瓶;是要做金主的人 2瓶;重汌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76章 周明川的到來對于沈家來說確實是一個絕佳的好消息, 京城不大一個,寸土寸金,所有的資源都是經(jīng)過各方爭奪過后最終達(dá)到的微妙平衡,眼看著陶家已經(jīng)有些不穩(wěn),自然得有新的取而代之。 不僅僅是地位,也是資源的又一次整合。 然而這個消息對于陶家來說卻絕對算不上好,陶恂出事之后因為涉及走私以及洗錢等問題, 陶家一部分資源已經(jīng)被凍結(jié),之后媒體大肆報道, 導(dǎo)致股票下跌, 信譽和合作方都有質(zhì)疑的聲音,周明川的到來簡直就是雪上加霜。 周明川不是什么含蓄的人, 再加上他過來時間還短, 就是有心借助沈家這邊的勢力, 也總有人猶豫不決, 過來沒兩天就把沈琛和周語凝的訂婚提上了日程。 兩家算得上是世交, 這話是在他們?nèi)グ菰L上面那位的時候提出來的, 沈琛和周語凝也因為這次提出來的事一同過去。 那是個將近七十的老人家,周圍保護(hù)嚴(yán)密 , 精神狀態(tài)很好, 穿一身中山裝, 和沈昌民一樣都有些斯文儒雅的氣息, 只是眼神比沈昌民更加銳利, 一眼掃過來的時候像是有針扎在身上。 那還是沈琛頭一回見到這位左右了沈昌民一輩子命運的老師, 或者說也是左右了他一輩子命運的人。 ——少時坎坷是因為這位的一句話 ,后來慘死是因為一個安排,在真正權(quán)貴面前,螻蟻仿佛根本不配發(fā)出任何聲音。 無論你是否情愿還是不甘都得死死壓著。 ——那是幾乎不能反抗的無奈。 老人跟平常報紙上的印象要更威嚴(yán)許多,就算是沈昌民和周明川在他面前都只有畢恭畢敬垂首聽吩咐的份。 最后一錘定音,定在了下個月初六。 到底還是有家世的人家,就算再怎么著急,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過去了,下個月初六是訂婚宴,提前跟各方支個消息,婚宴怕還是要等著時機。 最好是要等周家站穩(wěn)腳跟,然后借用婚宴聯(lián)絡(luò)鞏固各方勢力——他們這樣家的子弟,從來都是要物盡其用,直到死的那一刻,或許也說不定,死了以后也還有用。 ——例如他上輩子,死了以后還要成全沈昌民大義滅親的名聲。 除了婚事他們這些小輩其他事插不上手,被客客氣氣的送了出去,提前回家,周語凝跟他坐同一輛車,車?yán)锖馨察o,彼此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剛剛?cè)绱饲逦闹雷约旱囊簧腋;橐龃笫?,不過只是上面權(quán)貴一句話敲定的政治聯(lián)姻,恐怕誰心里都不會好受,雖然其實他們都清楚這就是事實。 但被像貨物一樣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就被交易出去,心里肯定還是不樂意。 既然已經(jīng)敲定了,依照形式的需要請?zhí)麅商炖锞捅蝗孔龊盟统觯F(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一月下旬,下個月初六就是半個月以后,時間稍顯急促,往常他們這樣的家族聯(lián)姻,至少兩個月以前就應(yīng)該開始準(zhǔn)備。 雖然倉促但也算得上有條不紊的進(jìn)行,聯(lián)姻的名頭穿出去,周明川做許多事都順利許多,沒人不知道他即將是沈家公子的岳父 ,沈家的親家,和沈昌民沾親帶故。 一切都還算順利,唯一一次意外出現(xiàn)在某一天晚上。 沈琛剛把車停好沒走兩步就發(fā)現(xiàn)身后有人,他仇家不算多,上輩子鋒芒畢露廣結(jié)惡緣 ,這輩子脾性有所收斂,又刻意避開了那些灰色地帶,應(yīng)該沒有什么生死大仇。 而陶家不會有這么喪心病狂,現(xiàn)在朝著陶家動手的是沈家和周明川,就算再算起來也是暗地里也是楚瑜,他到現(xiàn)在也只是按兵不動,沒有徹底動手。 再者說,這里是沈家車庫 ,誰能過來事先埋伏好偷襲他而不被發(fā)現(xiàn)。 ——那么,究竟是誰? 沈琛腦子里飛快把有可能的對象逐一過濾,步子卻還是沉穩(wěn)的向前,只是略微低下頭,夜晚的燈光把腳下的影子照的清清楚楚。 身后腳步聲驟然急促的一瞬沈琛側(cè)身躲開,順勢一腳踹出去,身后的黑影掄著一個棒球棍,栽下去后掄起棒球棍就準(zhǔn)備再砸沈琛的腿,被沈琛一腳踢中肩膀,踹出了將近一米遠(yuǎn)。 這一腳踹下去那人掩耳盜鈴的帽子也蹭掉了,露出一張和沈琛有三分相似的臉,似乎磕到了下巴,嘴角旁邊都是血珠子。 ——沈叢。 這樣的偷襲從小到大沈叢說真的干了不知道多少次,沈輝早早參軍,剩下的沈叢恨不得天天找茬,他跟班多,群毆的時候沈琛也吃了不少虧,但后來陶恂都上門幫沈琛一一揍回來,論單打獨斗沈叢是真沒贏過一次。 偷襲沒成功,反而被連踹兩腳也沒能擋住沈叢作死的心,摸索著拿起棒球棍就爬了起來,然后五分鐘后被揍的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