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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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書意是接到吳伯的電話才知道這事的。 吳伯倒沒有怪罪的意思,他也不相信李書意做了什么,只是李書意那樣冷硬的性格,必然不會多做解釋,跟白敬之間又是一場誤會。 他在電話里勸:“你好好跟少爺說,別跟他對著來。” 李書意笑得無奈:“說什么?說寧越自己把自己摔暈了?他會信嗎?” 吳伯嘆氣,李書意道:“您不用管我,顧好自己就行?!?/br> 晚上李書意回去,出乎意料的白敬沒在醫(yī)院陪著寧越,已經(jīng)先回來了。 他看到白敬的臉色,知道今天是不會簡單收場了,就把外套脫了,松開領帶坐到白敬對面。 其他人早都避開了,吳伯走前還一臉擔心地跟李書意道:“好好說,別賭氣?!?/br> 白敬一向是個冷靜自持的人。 他爺爺從小就教他,人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太過外露,容易被人看穿,被人看穿,就容易留下把柄。所以他生活中極少動怒,隨著年齡增大閱歷增多,又常年身居上位,更是變得越來越不動聲色,幾乎已經(jīng)沒什么人或事能挑動他的情緒。 但是偏偏對著李書意,他一次次的失控。 年輕那會兒,他們兩人架都打過無數(shù)次,過了而立了,白敬沒想到,他竟然還會有氣極到想動手的這天。 李書意不說話,白敬看著他的目光里滿是不耐:“你去查寧慧干什么?三年前你毀了我跟傅家的訂婚,現(xiàn)在又想毀了白家跟寧家的關系?” 原來白敬已經(jīng)知道了,李書意淡淡道:“你先去問問你那心肝寶貝干了些什么。” 李書意這種自以為是的態(tài)度讓白敬厭煩:“寧越剛剛回國,他能干什么?李書意,我上次就警告過你,別做多余的事,你為什么總是不消停?” “我不消停?”李書意猛地站起身,目光狠厲地盯著白敬,“我要是真的不消停,你看看寧越還能不能好好躺在醫(yī)院裝??!” 白敬此生最恨被人威脅,偏偏李書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他。白敬沉下臉,額上青筋急劇直跳,身上的氣勢讓人毛骨悚然:“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傷他一分,我就讓你還十分?!?/br> 李書意笑,說話時的聲音卻有些抖:“好……好……我等著……” 他一只手撐著桌子才站穩(wěn),嘴巴里不知道咬破了哪兒一股血腥味。他轉身,走了幾步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他伸手扶住墻,穩(wěn)住心神后才快步離開。 那樣子,幾乎算是落荒而逃了。 那天后李書意住進了酒店。 只是他整夜整夜的睡不著,哪怕睡著了也會陷入各種各樣的噩夢,他只有重新開始碰安眠藥。頭痛的問題也越來越嚴重,尤其是早晨醒來時,腦子里像有無數(shù)根針在里面亂刺,痛到極致時甚至會看不清東西,所以他的止痛藥也在加大劑量。 他心里焦慮,可是這種焦慮無法疏解。他知道自己必須趁早做好打算,到底是跟白敬開戰(zhàn),還是徹底放手。 亞廣的收購案已經(jīng)定下,李書意馬上要出差去林城談判。他不少東西都還在白家,本想讓靳言去拿的,但靳言剛好有工作,他不愿意折騰靳言到處跑,周末時就自己回去了。 去的時候是下午,他算好的白敬會帶著寧越去醫(yī)院的時間。結果下了車,剛剛走到庭院里就看到不遠處玻璃花房里的兩人。 不同于在公司里的嚴謹端正,白敬穿得很是隨意,休閑襯衫的領口敞開了一點,袖子也挽到了手臂處,整個人看起來很放松。他后腰抵在桌子邊,手里握了個杯子,寧越坐在他身邊,正指著身前畫架上的畫說著什么。 白敬微低著頭聽得專注,目光在畫和寧越臉上流轉,臉上的笑極為溫柔。 李書意站在通往大門的小路中間,呆呆地看著那兩人,半晌一動也沒動。 他見過白敬太多的樣子了,殺伐決斷的,冷漠的,不耐的,厭煩的,暴怒的…… 唯獨沒有見過他這么溫柔的笑。 李書意以前也會自欺欺人的想,或許白敬心里也是有一點點喜歡和在乎自己的,不然他那樣的人,真的動起手來不可能給別人留下一點機會。而且那么多次,他明明可以對自己放任不管的,卻還是把手伸了過來。他帶著這樣的想法,跟白敬吵了無數(shù)次,架也打了無數(shù)次,求著要著掙扎著,怎么都不肯放棄。 而這點自以為是的喜歡,就是支撐著他走下去的全部動力。 可是今天看到這樣的白敬,他才知道,什么是喜歡。 李書意抬手按了下眼睛。 夏天的太陽太刺眼了,刺眼到,他都忍不住要流淚了。 吳伯站在屋前看著那個捂著眼滿是無助的李書意,不忍的走過去,叫了一聲:“李先生?!?/br> 李書意抬起頭來,眼角有點紅,他極快地調整好臉上的表情,道:“我回來拿點東西?!?/br> 吳伯點頭,帶著李書意走進了屋。 李書意把手上提著的盒子擱在了桌上,跟吳伯道:“降血壓的藥,您照著說明書吃就行?!?/br> 吳伯看了一眼那盒子,說不出話來了。 那藥在國內買不到,在國外也不容易買,他之前托人問了下價格就放棄了,有那錢做什么不好,他可舍不得去買幾顆小藥丸。 李書意道:“我上去了?!闭f完他就走了,那態(tài)度漠然得好像他只是提回來了幾根蘿卜白菜。 吳伯還是滿臉愕然,他走到盒子旁,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還夾了一張紙。 拿出來打開一看,手寫的中文說明書,字還特別大。 吳伯拿著說明書的手有些顫,這個……這個李書意啊…… 李書意上了樓,在臥室里拿了自己的證件,又收拾了幾件衣物。東西拿完了,看一眼這個住了三年的臥室,他停住了腳步。 過了很久,李書意才走到白敬睡的那邊床上坐了下來,他慢慢伸出手,手指在空中縮了縮,最后才落在了枕頭上。 李書意垂著頭,臉上的表情帶著淡淡的眷念。 這個房間也不知道白敬還有沒有睡過,但是他也只能以這樣的方式,再感受一次白敬的體溫。 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這么靠近白敬了。 李書意下樓時看到了站在客廳的白敬,寧越?jīng)]在。 白敬應該是從吳伯那里知道他回來了,看到他也沒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 李書意什么也沒說,目光在白敬身上落了一瞬就收了回來。 擦肩而過的瞬間,白敬叫住了他。 “李書意?!?/br> 李書意停下腳步。 “等你從林城回來,我們好好談談。” 李書意側過頭,看到白敬臉上有些冷淡的表情,知道他做好了決定。 “好?!彼坏攸c頭,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一直到坐進車里,李書意才抬起手按了下悶痛的胸口。 他知道,白敬不要他了。 第22章 李書意帶著一個團隊去了林城,除了唐雪和公司里一直跟進亞廣案子的人,還有業(yè)務和財務上的專業(yè)律師。 談判的過程沒有想象中的那么一帆風順。亞廣內部管理比較混亂,之前的審查里有漏掉的債務,白氏是全資收購,債務問題是要一并承擔的,所以李書意現(xiàn)在要抓著這點跟對方壓低對價。 李書意雖然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了,但他是個極其自立的人。不喜歡一堆人前呼后擁的圍著自己,所以平時也就只有唐雪會照顧一下他的生活。 唐雪看他忙起來時水都顧不上喝一口的樣子,有些心疼。 現(xiàn)在很多人都知道寧越回來的消息了,也知道,他已經(jīng)跟白敬住一塊了。三年前李書意和白敬的事鬧得滿城風雨,不少人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跟他結過仇的則說的更難聽,說他再如何給人賣命,人家也不要他暖床了。 各種各樣的風言風語流傳著,唐雪有時候都覺得憋屈。她不理解到現(xiàn)在了,李書意為什么還那么拼命工作,反正這些東西拿下來,也是白家的產(chǎn)業(yè),跟他一點關系也無。 當然這是李書意的私人問題,唐雪不會不知好歹的去多嘴什么,她只能在工作上和生活中,盡最大的努力去減輕李書意的負擔。 眼看著談判期限就要到了,李書意天天抓著律師開會。他倒不是急,只是本身性格嚴謹,各種數(shù)據(jù)和條例都要完全吃透,才好做下一步的決策。 亞廣那邊的代表則是苦不堪言,早先他們就打聽過李書意了,但哪怕做好了心理準備,跟李書意正面交鋒后還是有些吃不消。李書意其實不是主談人,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在聽,但只要他一開口,必然是落在關鍵處,一句廢話沒有。而且他那清清冷冷的聲音,那張沒什么表情有點冷淡的臉,不知道怎么的就讓人壓力倍增。 截止期的前一天,兩方終于達成協(xié)議,李書意踩著對方的底線完成了己方的談判目標。最后一次會面,唐雪覺得亞廣那邊的人看李書意時臉都是青的。 又落定了一件大事,李書意卻沒露出什么高興的表情來。他也不準備去參加亞廣安排的飯局,只跟唐雪交待了一下,自己就提前離開了。至于去哪兒,他也沒跟唐雪說。 現(xiàn)在是下午三點半,李書意沒叫這邊配的司機,他自己打了輛出租車,司機問去哪兒,李書意道:“天河小學。” 司機一咧嘴笑開,跟李書意閑聊:“去接小孩???” 李書意隨意地應了一聲,司機看他身上精致高檔的西裝,臉上略帶疲憊的表情,也就沒再開口。 天河小學離亞廣的公司并不遠,二十來分鐘就到了,李書意付了車錢下車。 小學下午通常是兩節(jié)課,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四點了,校門口已經(jīng)有不少家長在等著。 李書意并沒有擠進家長中,他找了個有些偏的角落,靜靜地站在那兒,目光一一掃過那些家長的面孔。 過了四點,家長越來越多,連小學門口的文具店也站了不少人。 快到四點十分的時候,一個男人擠到了最靠近校門口的那家店,還不小心碰落了老板掛在門口的卡通貼畫。他趕忙彎腰撿起來,一邊說著不好意思一邊給老板掛了回去。 這個男人年紀不輕了,大概四十五六歲,長相普通,穿得也很普通,是扔在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到的人。可是李書意一看到他,目光就緊緊地鎖在了他身上。 四點十五分,小學門打開,已經(jīng)放學的小孩呼啦啦涌了出來。那個男人在人群里伸直了脖子到處看,直到一個清脆稚嫩的聲音喊:“爸爸!”還沒等男人確定位置,一個小女孩就撲過來抱住了他的腿。 男人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異常溫柔,彎下腰牽著小女孩往外走。 他們一動,李書意也從角落里走了出來,隔著有些遠的距離默默地跟著他們。 等周圍的人少了些,男人蹲下來把小女孩被擠歪了的紅領巾扶正,又把她背上那個塞得鼓鼓的美羊羊的書包拿了下來挎在手里。小女孩指了指文具店說了什么,男人牽著她進去,再出來時小女孩手上拿了張大大的卡通貼畫,她迫不及待地就撕了一張貼在自己的手背上,然后又撕了一張貼在男人的手背上。那男人伸著手乖乖任女兒動作,目光里全是寵溺。 李書意跟在他們后面走了很久,看小女孩一蹦一跳地走著,手里捏著的貼畫隨著她的動作上下擺動,路過有健身器材的地方,她還會上去摸摸這個轉轉那個,很是活潑可愛。那男人半點不耐也沒有,始終笑瞇瞇地看著女兒玩,偶爾囑咐幾句話,等小女孩跑回他身邊了,又摸摸她的頭牽著她走。 李書意想,這就夠了。 看他和女兒都生活得好,他就放心了,也不必再去打擾。 他已經(jīng)決定要走了,誰知那男人準備牽著女兒過馬路,轉身時目光一下落在李書意身上,然后,他滿是詫異和驚愕地愣在了原地。 李書意沒有躲避,慢慢走上前,喊了一聲:“趙叔?!?/br> 趙輝還是呆呆地看著他:“你怎么……” 李書意道:“我剛好出差過來,就來看看您?!?/br> 趙輝“哦”了一聲,然后便沒再說話。 氣氛有些尷尬,李書意指了指路邊的快餐店道:“要不進去坐坐?” 趙輝面露難色,小女孩卻突然拉著他的衣角道:“爸爸我要吃冰淇凌!” 趙輝還是有些猶豫,見女兒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渴求,這才點了點頭道:“行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