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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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寧心里一咯噔,她看向裴隆,裴隆仿佛就是閑談起一眾子侄,聊完后便自然而然換了個話題,“過段日子便是父皇的生辰了,你的禮物準備好了嗎?” 見他不說世子們了,緹寧也不想繼續(xù)討論。她實誠地搖搖頭,”沒想好?!?/br> ”你竟然還沒想好?”裴隆佯裝動怒。 緹寧趕緊笑道,“父皇待兒臣這么好,兒臣太貪心了,什么都想送給父皇?!?/br> “你對我這么好,我太貪心了,什么都想送給你?!?/br> 一瞬間,記憶被拉回從前,裴隆失神片刻,他收回神,便望見眼前那雙熟悉的眼睛,手握天下權(quán)勢滔天的帝王心里忽然襲來一陣巨大的空虛。 一股讓他窒息的空虛。 他定了定神,如二十年前那般笑著回道,“那你可要好好想想。” “當然了,父皇放心?!?/br> *** 轉(zhuǎn)眼,便到了裴隆的生辰,皇帝的生辰自然非同凡響,被稱為萬圣節(jié)。當日皇宮外會有與民同樂的燈會,皇宮內(nèi)則會有一場華美盛大的宮宴。 勛貴清流,皇族宗室,盡至于此。 緹寧這段時間觀察了下裴隆,除了那天突然昏迷,后來一切正常,緹寧稍微放了心。除此之外,這大半個月她也沒出宮,一直蝸居后宮,也因此沒見過裴行越,可今日宮宴,他定然是要進宮的。 想到著,緹寧吐出一口濁氣,抬腳去了御書房,把她的生辰禮送給裴隆。 皇帝是什么都不缺的,緹寧便送了最能代表她心意的東西。 及至緹寧走后,帝王攤開緹寧的畫卷,默了半晌,他微不可見的笑了下,“你的女兒送的禮物可比你的要討喜多了?!?/br> 孫公公看著帝王眼里的滾動的晶瑩,垂下了腦袋。 眼看到了正午,緹寧去舉辦宮宴的泰和殿,她去的時辰有些晚了,是以人到了大半,身為公主,她的位置自然距離龍座很近,而她對面,便是各位世子爺。 緹寧抬眸看了眼,正對著她的便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競爭者江東王世子裴行綽,而他的旁邊,便是一身世子朝服清雅俊美的裴行越。 緹寧連忙收回視線。 裴行越仿佛并沒有注意到緹寧的小動作,他溫和地和身邊的人交談著,身邊人是他的堂弟,也是出了名貪圖享樂做事不過大腦的裴行豐。 裴行越見緹寧入座,他壓低聲音道:“四堂兄,對面那位便是我們新鮮出爐昌樂堂妹,擔得起京城第一美人的稱呼吧?” 裴行越聞言,漫不經(jīng)心地抬眸往對面看了過去。 緹寧今日也是盛裝打扮過的,一襲寶藍色的宮裝勾勒出不細細的腰肢,只是她低著頭,讓人瞧不見那張嫵媚動人的臉。 他望著她的方向,笑的越發(fā)溫柔,“擔的起。” 發(fā)現(xiàn)好像有人在看自己,緹寧下意識抬頭望去,然后撞進一雙深邃的茶色眸子里。 裴行越見狀,不僅沒有移開視線,反而沖她笑了笑。 緹寧咬了咬牙,盡可能云淡風輕地扭過頭。 裴行豐看到了緹寧看過來的那一眼,雙眸剪水,雪膚花容,他遺憾地嘆了口氣,“可惜她成我們meimei了?!背闪薽eimei以后只能看著她嫁給別人。 裴行越聽罷,緩緩地低下頭,白玉鑲銀酒杯里的他形單影只,他唇角微微翹了翹,神色愈發(fā)清雅溫良。 他的語氣像是呢喃又像是感慨,他毫不在意地說:“meimei又如何?” 第59章 為皇 他的聲音太輕, 裴行豐揉了揉耳朵, “四堂兄,你說什么?” 裴行越笑了一下,搖搖頭道:“沒說什么?” ***** 萬圣節(jié)一過, 不到一月, 瑞安二十年便走到了盡頭, 新年一過, 便是瑞安二十一年了。 六月份的時候, 黃河水患, 剛修不到兩年的河壩決堤,裴隆派了裴行越前去處理此事, 身在如今這個位置, 緹寧免不得多關心了幾分朝事。 除了那三個明顯不適合當繼承人的,其余的三個人裴隆并沒有表現(xiàn)出特殊的喜愛, 每一個都領著比較重要的差事, 好像是對他們?nèi)齻€能力的考驗一般。 不過緹寧有種直覺, 那就是裴隆心里其實并不中意裴行越。 想到裴行越,緹寧拿著畫筆的手微微一抖, 皇宮里總是少不了各種宮宴,這半年里她又見了他好幾面, 但每一次他的眼神都十分平靜溫和,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的情緒。 見了她也是和別的世子一般,稱呼堂妹。 越想著,緹寧忍不住失神。 香蘭見毫尖在宣紙上劃過一筆, 緹寧依舊一無所察,她小聲提醒:“殿下,殿下?!?/br> 緹寧這才大夢初醒:“怎么了?” 香蘭低頭看畫。 緹寧揉了揉眉心,索性這張紙是才攤開的,她啥都沒畫,便換了一張新紙。 眼看到了午膳時間,香蘭準備叫膳,這個時候裴隆身邊的太監(jiān)殷勤地來請,說陛下讓公主去乾清宮用午膳。 緹寧抬腳去乾清宮,到了才發(fā)現(xiàn)今日不僅僅是陪裴隆用午膳,他身邊還有個容貌清雋的青年。 說是今年的探花郎,學識很不錯,家里出身名門,如今在翰林院修書,也被大家交口稱贊。 緹寧見裴隆在席間頂著九五之尊的嚴肅臉說這些家常話,倒也明白他的意思。 這算是古代版老父親在場的相親,老實說,緹寧不排斥,她不是不婚主義,不成婚是因為沒有喜歡的對象,但對象這回事不是憑空從天上掉下來的,得去相得去看。 等探花郎用過午膳離開。 裴隆便直接了當?shù)貑枺骸鞍幱X得他如何?” 眼前人雖是九五之尊,就算是最倚重的心腹在他面前說話也是想了又想,可緹寧從來沒有被長輩這么放在心上疼愛過,雖父女緣分短,但緹寧是打心眼里對裴隆生出了濃厚的孺慕之情。 她老實搖頭,人是不錯,但她沒感覺。 裴隆聞言愁了下,這大半年他將京城家世清白容貌端方知情識趣的好青年選了個遍,都沒個自家閨女滿意的,他忍不住問:“那卓云益我看你和他挺有話說的,他人也不錯,家里也清凈,雖不在官場上混,但將來也是名揚天下的大才子,你也不喜歡?” 緹寧無奈,“我把他當師傅,當朋友?!?/br> “那行吧,父皇在給你看看。” 緹寧聽罷,望著裴隆發(fā)間的白絲,關心道:“父皇也別急,這種事順其自然便好了,何況我是公主,就算沒遇到喜歡的人不嫁人也沒人敢詆毀我什么?!?/br> 裴隆捏了捏太陽xue,他想說當面不敢背后可說不準,可抬眸,對上緹寧那雙黑漆漆又熟悉的眼睛,裴隆笑了笑:“阿寧說的對。” 罷了,他這個當?shù)偸菚o她鋪好路的。 這樣,他將來也有臉去見他。 接下來幾個月,緹寧還是沒一個看中的青年,而這個時候,奉旨處理黃河河壩案的裴行越也回了京。 別的不說,這個案子倒是辦的漂漂亮亮的,貪污的官員擼了一串,但沒有影響行政效率,而且好多大臣還夸他。 只是他沒在京城住上幾天,他便又被派出去了,這一次是南邊的百越又搞事了,不滿大安的統(tǒng)治,要搞分裂,裴行越在臨西就打過仗,所以這一次很順手的就又點了他。 他出發(fā)的時候快十一月。 新年也是在百越那邊打仗,除夕那天,裴隆翻著前線傳來的奏折,眼底閃過一絲遺憾,其實幾個世子中,論聰明都不是他的對手。 只是一國之君,不僅得睿智,更重要的是,心底得有百姓。 想著,一陣天昏地暗再度來襲,孫公公眼睛尖,連忙扶住裴隆,“陛下,要不要請?zhí)t(yī)來瞧瞧?” “不必,都是那些毛病。” 轉(zhuǎn)眼就到了四月,裴行越還沒從百越回來,京城這邊一年一度的春獵即將開始。 孫公公知道裴隆的身體狀況,他勸了一句,“陛下,今年的春獵您還得親自參加嗎?” 裴隆正在批閱奏折呢,聞言道,“朕若是不去,朝堂上又是一股揣測?!?/br> 春獵緹寧自然是要去的,不過去年她已經(jīng)去了一次,今年也算是駕輕就熟。 春獵對她來說倒不是打獵,而是去相在裴隆在獵場上看中的青年才俊。 比如今天,又見了個將軍之子,那將軍之子騎射功夫著實厲害,百步穿楊,獵中了一頭獅子,風采大出,緹寧也有幾分佩服。 不過可惜了,佩服和喜歡不同,再一次相親失敗后,緹寧帶著香蘭往帳篷里走,半道上,緹寧突然被叫住了。 緹寧轉(zhuǎn)身一看,卻是裴云益,他從前都是文雅公子的打扮,今日卻是一身利落的騎裝,他袖口半卷,頭發(fā)微亂,手上還拎著一只肥胖的野兔。 “你自個兒獵的?”緹寧好奇地道,她和卓云益也算挺熟的朋友了,他在文學書畫上頗有造詣,但四肢卻不是那么發(fā)達,去年春獵,他和她一樣,連一只山雞都沒獵到。 沒成想他今年進步明顯,肥兔子都有了。 卓玉益抓了抓頭發(fā),他想著今早那個少將軍打回來的獅子,實在覺得自己手里的兔子不能見人。 “殿下,我,我……” “你怎么了?” 卓云益深吸了口氣,心一橫,把肥兔遞給緹寧,“我也就這點本事了。” 和那少將軍比打獵他肯定不如,想清楚這,卓云益不再糾結(jié),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這個,這個是我今天打的最大的一只。” 緹寧望著他伸手遞來的兔子,再看看卓云圖有些泛紅的耳根,她眼皮子一跳,拒絕的還算委婉,“謝謝卓公子,不過本宮最近不想吃兔子。” 卓云益聞言,流露出有些失落的神色。 緹寧佯裝不知他的心思,抬腳離開。 只是等離開了卓云益,緹寧忍不住揉了揉臉,她回想起和卓云益的點點滴滴,實在搞不清楚他是什么時候喜歡上自己的。 琢磨了一下午,緹寧也沒想清楚,她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其實她挺喜歡卓云益的,當然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歡,而是喜歡他畫畫的天賦,喜歡和他討論如何畫畫,每次和他說這些事,都能收獲良多。 可以前不知道他有這種心思便罷了,如今既然知道,看來以后不能讓他進宮了。 正想著,瑞草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殿下,陛下墜馬了?!?/br> 緹寧猛地一下站了起來,“你說什么?” 緹寧去到裴隆帳篷的時候,帳篷里烏壓壓一群太醫(yī),除此之外,還有幾位裴隆生前特別倚重的大臣,以及江東王世子裴行綽。 緹寧推測,江東王世子裴行綽是她父皇看中的繼承人,因為和他有競爭的裴行越和另外一位世子這一年都在外面奔波,剿匪巡查等等,只有裴行綽一直留在京城。 “陛下怎么樣?” “啟稟公主,陛下摔著了腦袋,具體情況怎么樣,得陛下醒來才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