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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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幾秒,竟鬼使神差伸手去比劃,疑心這杰作是否是方才留下。 一路激蕩,到了這一刻終于逐漸衰退。 盛勤想起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因為怕這段感情被mama瞧不起,她近乎偏執(zhí)地嚴防死守,生怕他做一丁點對不起她的事。 回味著當時的心情,除了惶恐和難堪,再沒有一絲相愛的幸福。 “怎么了?”沐懷朋見她突然安靜,回過頭看她。 見人發(fā)愣,他伸手把人拉到懷里,感受彼此的體溫,拿著沐浴球在她身上揉搓。 盛勤眨著眼睛,略帶忐忑地勾了下嘴角。 沐懷朋敏銳地覺察出她情緒不對,停下手,認真問:“怎么了?” 盛勤搖搖頭,實在厭棄這樣的自己。 “沒事?!彼銖姷?。 *** 盛勤沒想到自己會留下來。 她在南興住了十天,整日與他一起,陪著他處理各種事物。 之前見不到人的時候,盛勤一直擔心他大受打擊,從此萎靡不振。畢竟含著金湯匙出身的人,對于家世自然比旁人看得更重。 但她顯然低估了沐懷朋。 這幾日他完全沒有被人掣肘的窘困,說話辦事仍然有條不紊,她甚至懷疑,那閉門不出的三日,恐怕也不是她以為的頹唐。 第二天,沐懷朋要出門去媽祖廟上香祈福。臨走之前,兩人一起吃早飯,沐懷音陪在一旁,勸慰道:“啟初他……已經(jīng)知道錯了?!彼c到為止,并不多說。 沐懷朋面容嚴肅,并不表態(tài)。 盛勤知道最初的□□是他侄兒在外面玩女人,結果碰上個硬茬,被人擺了一道。 等沐懷音上了樓,盛勤忍不住關切,“他要跟我們一起去嗎?之前他的事情……都辦妥了嗎?” “妥了?”沐懷朋冷哼,“南興海關最年輕的副關長,剛一上任就得了個黨內(nèi)警告,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妥了。” 盛勤老老實實地閉嘴,心想一會兒只怕他又要發(fā)脾氣。 他們收拾妥當出門,沐懷朋親自開車,出院子時倒沒人攔他。車子一路出城去了海邊,順著盤山公路慢慢上了一座小山。 半山處,黛瓦紅墻,翹角飛檐。 南興靠海,開埠通商之前,百姓多以出海捕魚為生,因此媽祖娘娘香火鼎盛。 山門口香客眾多,盛勤陪著他下車,很快有一男子迎面而來,走到近處又有些膽怯,只叫了聲:“幺爸?!?/br> 沐懷朋冷眉冷眼,傲然以對:“我不過是個外人,可擔不起。” 沐啟初十分尷尬:“幺爸,我那不過是一時糊涂……幺爸!” 沐懷朋理也不理,越過他直接入廟。 這天不知是什么黃道吉日,廟內(nèi)幾乎摩肩接踵,沐懷朋護著盛勤,一直將她帶在自己身側,也不管他侄兒在后面跟得吃力。 沐啟初不知這女人是什么來頭,但見他幺爸妥帖周到,便不敢怠慢,主動替她把人群隔開。 三人進了主廟前院,沐懷朋伸手拈香,回頭瞧一眼侄兒,總算肯開口:“花花腸子給我收起來,是你對不起你老婆,有什么臉面再去求人?” 沐啟初不敢吭聲。 沐懷朋厭惡地收回目光,對著媽祖恭敬地擺了三擺。 上完香,他帶著盛勤往外走,沐啟初趕緊跟上,到了殿前香火爐旁,才冷靜指示:“你也不是初犯,你老婆未必肯信你,如今不如坦誠一點,雙方把條件擺一擺,能達成合作是最好,達不成也不能親家變仇家。” “好,我知道了。” 沐懷朋又道:“還有,平時你自己過了哪些項目,各自經(jīng)過哪些人的手,背后是什么來頭,去搞搞清楚,不要讓人捉住把柄?!?/br> 他想了想,生怕這侄兒被寵得不知天高地厚,干脆挑明道:“我警告你,你最好保證手腳干凈,否則……不要怪我心狠?!?/br> 沐啟初小聲表白:“不會的,這點道理我不能不懂?!?/br> “你懂個屁,”沐懷朋越想越生氣,恨聲道,“我沐家的臉面都被你丟盡了!” 沐懷朋咬牙,忍了又忍,低聲喝道:“滾。” 沐啟初面色慘淡,聽了這話并不敢爭辯,沖兩人微微彎腰點頭,灰不溜秋地獨自先走。 盛勤聽他二人對話,又想起沐懷音的勸告,只怕這兩人早已起過沖突,她不敢多問,再見他額角青筋隱隱,也不管自己身份敏感,主動牽住他的手,轉開話題:“信媽祖也可以拜佛嗎?” 沐懷朋看了她一眼,順著臺階下來,“求平安,無妨?!?/br> 她點一點頭,心想也是。 沐懷朋帶著她左右轉了一圈便要往回走,越往外遇到的人越多,盛勤被他牽著仍然寸步難行,干脆側過身雙手抱住他的胳膊。 這姿態(tài)讓男人很受用,沐懷朋垂眸瞧著她:“抓緊一點?!?/br> 走出一重院落,他干脆將人摟在懷里,兩人身形依偎,曲線貼合,隨著步伐起伏,她很快感受到身后不同尋常的一團熱意。 她微訝異,回頭嗔視:“你……” 那男人卻神情自若,甚至傾身貼近她耳邊倒打一耙:“不要亂蹭,回去再喂你?!?/br> 盛勤大為窘迫,周圍香氣浮動,每個人臉上都帶著虔誠,偏偏這男人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她不敢聲張,反手推開他,又被人強硬地攔回去,她滿臉通紅,只能用力掐他的手背,好不容易走出山門,她額上已經(jīng)是一層薄汗。 沐懷朋甩了甩手腕,一副她不懂事的樣子:“掐壞了算誰的?” 盛勤又羞又氣,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明明剛才還在發(fā)脾氣,這會兒卻又如此放浪。 她快步上車,不想與他爭辯。 兩個人開車下山,盛勤看著遠處大海,思緒散亂,暗想如果沒有網(wǎng)絡沒有現(xiàn)代通訊,彼此天各一方,在這里守著潮起潮落也很快就是一生,并不比北京城里紙醉金迷差。 可車子順著盤山路下行,轉過大灣,又換了一側海岸線。海灣里白帆點點,桅桿起伏,滿是私人游艇。 盛勤這才覺得自己太過天真。 “想什么?”沐懷朋瞥她一眼,伸手握住她的手。 盛勤不好意思說那些傻氣的念頭,只能順著剛才的話題,問起沐啟初那邊的現(xiàn)狀還會不會影響大局。 “難說?!便鍛雅髶u一搖頭,“他那個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燈,之前就鬧過一次,這回抓到這么大一個把柄誰知道會做什么。要是聰明,兩家一榮俱榮,要是不聰明,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br> 家族聯(lián)姻,盛勤聽明白了。 她更聽明白了他對這種事情的態(tài)度。 腦子里又想起高耀輝說過的話,或許男人們的想法都大同小異,婚姻本來就與愛情無關。 她偏頭看向車窗外,只見大海廣闊無邊,此刻海面平靜,也不知暗藏多少風波。 她忽然想起從前瞥見的佛偈:佛觀一碗水,八萬四千蟲。 盛勤把玩著他的手掌,想起它在自己身上游走的觸感,又想起當初不堪一握的腰肢。 那種痛苦的饑餓感隱約卷土重來,盛勤將他掌心貼上自己的臉頰,靜靜等待不適退去。 與他分開后,她總是很餓,原來那不是餓,而是她身體中的八萬四千蟲都在思念他。 盛勤惋惜,她明明最怕上癮,卻仍然不知不覺為他淪陷。 *** 回到家已經(jīng)有人在等,沐懷朋跟人進了書房。 一連數(shù)日,他總是在書房與人談事,唐風每日早出晚歸,偶爾回來也與他們商談。 他名下的資產(chǎn)大部分仍然被凍結,但沒有人傳喚調(diào)查。 這種時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盛勤不知道自己該待多久,北京那邊催著她回去參加首播發(fā)布會,趙靜蕓也不時打來電話,詢問最近情況如何。盛勤總是三言兩語掛斷,生怕被趙老師覺察端倪。 她知道情況一天天好轉,心里安慰,只是見人忙碌,難免自認身份尷尬。 倒是沐懷音待她很親近。 沐懷音比沐懷朋大整整19歲,生養(yǎng)過三個孩子,可保養(yǎng)得宜,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 盛勤原本以為沐家大小姐只會比許延更會擺姿態(tài),但與沐懷音相處下來,卻覺得她性子恬淡文弱,不時仍流露小女兒情態(tài)。 沐懷音也瞧著盛勤順眼:“我看你秀秀氣氣的,平時是不是總被老四欺負?” 盛勤搖一搖頭:“他……他幫過我很多。” 這說法讓沐懷音覺得有意思,拍一拍她的手,細聲道:“知恩圖報,你是個好孩子?!?/br> “不是的。”盛勤生怕誤會,張一張嘴,又覺得三言兩語說不清楚。 最后,她只能淡淡一笑。 她沒打算這樣報恩。 那一刻,盛勤想起當時在醫(yī)院病房,趙靜蕓聲嘶力竭地與她爭執(zhí),口口聲聲說即便他幫了忙也不是只有賣女兒一條路能回報。 想到mama,盛勤的理智再度占據(jù)上風。 盛勤一直待到沐懷音去英國。 她如今為了陪女兒讀書,常年旅居倫敦。這一次回國,也是為了奔喪。 沐懷音離開那天,沐家人都非常緊張,生怕會遇到有人阻攔扣押。 但提前申請的私人航線最終批了下來,一路出海關也非常順利。 盛勤知道,形勢明朗,她也該走了。 她拖了兩天,趁著沒有外人,才敢跟沐懷朋告別。 他們又做了一通,中途他手機一直震動,他不理,事后才披衣而起,點了一支雪茄,去陽臺打電話。 盛勤獨自緩了緩,逐漸回神,鼻息處縈繞著他的獨特的味道。 她翻過身抱住他的枕頭,深深呼吸,拼命想要抓住些什么。 遠處,隱約傳來一聲汽船笛聲。 盛勤躺了一會兒,裹著睡袍起來去陽臺,看見他仍在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