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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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景文低頭吃飯,壓根沒覺得人家說錯話。反倒是趙靜云看盛勤臉色不好,怕她耿直得罪親戚連忙開口:“盛勤還是能干,在北京做的項目也不錯,他們拍的戲明年還要在江州電視臺播呢?!?/br> 壓住了女兒,趙靜云又道:“其實出了體制內也好,她以前上個班還遲到早退的,現在特別努力,上次回來還跟市政府開會,忙得來回家的時間都沒有,還是我和老盛一起去看她。年輕人嘛,努力工作也是好事?!?/br> 趙靜云身為大學教授,在趙盛家兩家一貫有分量,聽她這樣開口解釋,嚼舌根的親戚也不敢再胡攪蠻纏,兩下岔開了話題。 吃完飯,一家三口駕車回家,趙靜云臉色不好,再度提起她的婚事。 盛勤心里也不舒坦,更不以為然:“你不就是好面子么,怕人家說你女兒沒結婚,沒結婚怎么了,沒結婚不是人啊?” “我懶得跟你說。”趙靜云剛才受了氣,這會兒才不愿意搭理這倒霉孩子,她看向窗外,“我那些話是堵人家嘴的,我和你爸可不這么想,你可別會錯意?!?/br> 盛勤開著車做了個鬼臉,叫著爸爸:“你管管我媽,每次回來都要這么說,煩不煩?” 盛景文哪兒敢忤逆老婆,但是被女兒點名又不敢不說,只好打個圓場:“孩子開車呢,不說這些?!?/br> 趙靜云仍不放棄地嘀咕兩句。 盛勤懶得聽,伸手擰開音響。車里還放著她以前愛聽的cd,前奏跟著男人低沉的念白一同響起。 她聽了一會兒,忽然想起當初在ktv,自己唱的就是這首歌。 想起沐懷朋,盛勤的氣消了大半,她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趙靜云,心想我找沒找男朋友你當真不知道嗎? 過了一會兒,她又想,什么堂姐的老公、嬸嬸的親戚,連跟沐懷朋相提并論的資格都沒有,真要是把人帶回來,倒怕是你們不敢接受了。 她胡亂想了一通,心里生出一些叛逆的痛快,也不再跟父母置氣,在家清閑了兩天直接買票回京進組。 《兵王》第二階段的拍攝已經進入尾聲,一路非常順利地殺青。原本大家還怕時間趕不及,誰知最后三天的拍攝都非常順利,最后甚至提前了半天。 盛勤記得那一天跟開機日一樣,也是黃歷上難得的良辰吉日。 后來她回想那段時間,甚至感嘆那年秋冬是人生至美。 前期拍攝完成之后,整個劇組放個一周的假期。盛勤要盯著后期剪輯和配音,前后只休息了三天,第三天她還在家里休息,忽然看見徐夢的發(fā)朋友圈,說是順利生產母女平安。 盛勤看著照片上通紅的嬰兒小手,想起那會兒剛跟著寧杰接項目,只覺得時間太快太快。 她發(fā)信息問候,想著人現在休息不方便回復,只說等她恢復好了就去探望。 盛勤心里直嘆徐夢有魄力,給趙靜云發(fā)消息分享人家的經歷:“找不到合適的男人就不等了,直接買精生子?!?/br> 趙靜云才不想聽她胡言亂語:“你少給我胡說八道。你要是敢這么干我就打斷你的腿?!?/br> 盛勤一噎,她就算有同樣的心思,也沒有這樣的勇氣,再一想又怪自己沒事找事,去跟mama說這種事情。 *** *** 《兵王》那邊主要有后期統(tǒng)籌盯著,盛勤只負責各方協(xié)調工作,不在瑣事上打轉。 從前在《西遇》劇組她事事都要做,一件又一件地做下去卻并沒有什么成長,這段時間盛勤把工作復盤反思,總結經驗教訓,自覺收獲頗多。 如今想起踏入這個名利場,盛勤仍然覺得仿佛夢游,唯一真實的,是即便沾光當了總策劃,《西遇》仍然撲得無聲無息。 盛勤暗自祈禱,《兵王》可決不能重蹈覆轍。 后期這邊她逐漸放手,工作重心便到了江州的項目上。 北京方面的公司已經初步搭建完成,當初劉袁兩人談合作時,盛勤在場開會,對大多數條約權利都清楚。 但她沒有料到,最后的股份劃分是劉一鳴和老袁各占四成,她一個人占兩成。 盛勤不敢簽字,又猜測自己是不是被推出來充當白手套。 商場詭譎,這幾人一個個都是有錢有權有勢,她這點小心思完全不夠看,索性毫不遮掩,直接拿著合同回家問沐懷朋。 偏偏這人晚上應酬到了半夜,盛勤聽見動靜跑去找他,在人身后跟著一邊轉悠一邊追問:“你只占兩成嗎?不是三家對分?” 沐懷朋從冰箱里拎出一瓶啤酒,拉開拉罐呷了一口,聽到這句回頭看她:“怎么是我?不是給你的嗎?老袁怎么寫的合同?” 盛勤解釋,又問:“真是給我?不是讓我轉給你的嗎?” 沐懷朋搖頭:“我要這錢干嘛使?” 這話說得盛勤無言以對,心想你忙活大半年就為了替他人做嫁衣? 見他不沾手,她更是不敢接這個餡餅。 沐懷朋會錯意,淡淡道:“給你你就拿著,這項目前后你都跟著,也算是你自己做下來,沒什么不好意思的?!?/br> 說完他不想再談,轉身進了浴室。 盛勤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左思右想還是簽了字,盧薇聽到消息來恭喜她,她也不知道是否當真值得恭喜。 從公司出來,盛勤半路改道,臨時決定去探望徐夢。 她打車去了醫(yī)院,一路問去病房,到了病房門口甚至還有病房管家出面詢問服務。 盛勤在客廳稍坐片刻,打量著整間高級病房,心想徐夢生這孩子是真的花了大本錢。 她又想起自己,趙靜云每每催婚總拿生育年齡說事,她嘴上雖然反駁,但心里總也有那么一絲憂慮惶恐。 “你怎么來了?”一道爽朗的女聲從里屋傳出。 盛勤思路被打亂,還有些沒回過神,抬眼見到徐夢更是說不出話來。 徐夢神采奕奕,穿著一身靚麗套裝,臉上畫著淡妝,見了盛勤很高興:“你來得正好,一會兒我請了攝影師來給女兒拍照呢?!?/br> 盛勤這才將人從頭到腳夸獎了一通。 她震驚的表情取悅了徐夢,徐夢笑得合不攏嘴,精神抖擻:“老娘這是要重出江湖了。” 兩人正說著話,管家輕聲敲門,帶著另一人入內,竟然是唐風。 盛勤更是震驚,心想這兩人無論如何也湊不到一起去。 唐風一時之間沒有說話,雖不是尷尬,但也有兩分無措。 這邊不開口,徐夢也并不替人遮掩,只跟著盛勤一起瞧著他。 唐風好歹跟著沐懷朋多年,什么大場面沒有見過,短暫的發(fā)愣后便很快回神:“巧了,你來看夢夢?” 這樣親昵的稱呼讓盛勤一時更不知如何開口。 徐夢笑著凝了唐風一眼,沖人家招招手:“別傻站了,一會兒我跟盛勤先照。” 盛勤也不知道是怎么跟人照完相出門的,看著徐夢那小閨女兒更是覺得現實荒誕。 半路上,她想起那次在徐夢家小區(qū)里看見的銀色轎車,忽然記起那車確實見唐風開過。 原來事情早有端倪。 盛勤左思右想,兩人最有可能產生交集的就是徐夢摔倒那晚上,當時沐懷朋安排人送她去醫(yī)院,現在看來就應該是唐風盯著去的。 她回家跟人八卦,誰知那人全無興趣。 前一段時間沐懷朋很忙,各個公司都出了三季度財報,他就是光簽名也要花上半天功夫。 這兩天空閑下來,準備帶盛勤出去玩兩天,正好秋風起,劉一鳴約著人一起去陽澄湖撈螃蟹吃。 劉一鳴和一幫公子哥兒提前出發(fā),沐懷朋臨時帶著盛勤出門。 盛勤還沉浸在唐風和徐夢兩人帶來的視覺沖擊里。 沐懷朋聽她念叨了一晚上,心想怎么沒完沒了,不耐煩道:“又不是結婚,你怎么這么大驚小怪?!?/br> “不是,唐風都叫人家夢夢——不說唐風性格如何,徐夢就不是能接受別人叫她夢夢的人?!?/br> 沐懷朋忍不住嗤笑:“人家男女朋友,愛怎么叫怎么叫,要你多管?” “不是呀,就是叫疊字就很有愛啊。” 車子停在機場商務航站樓門口,沐懷朋推門下車,回過頭隨口道:“什么意思?我也叫你勤勤?” 盛勤本來挺喜歡人家叫她疊字的,聽上去很是親切,還帶著點寵溺。可這人偏偏一開口就是嘲諷,讓人完全感受不到半分親昵。 她看著人下車,不高興地翻了一個白眼,跟著下去兩三步追上人,挽著他的胳膊細語輕聲道:“那為什么不可以?”她想了想,“你說,為什么情到濃時都要叫昵稱呢?還都是夢夢勤勤這種?是不是這樣顯得比較親密呀?就是那種證人是我專屬的占有欲。” 沐懷朋左耳進右耳出,拉著人的手腕走進閘口,低頭翻看手機信息查看登機口。 盛勤的不高興又多了兩分,“你聽我說話沒?” 她挽著沐懷朋的手腕晃了晃,卻換得人家一句隨口敷衍:“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幼稚?”沐懷朋眉頭微皺,一邊擺弄手機一邊說,“別人怎么樣你就得怎么樣是嗎?” 這話本來倒也沒有那么不中聽,可盛勤就看不慣他這表情,心里像是被人刺了一下,之前的那點不高興再度高漲。 她原本沒有提要求的意思,更是覺得有幾分委屈,索性賭氣不再開口。 兩個人一路去登機,上了飛機,仍是慣常見面的機長和空少。等他們坐好系上安全帶之后,飛機很快起飛。 巨大的轟鳴讓人耳膜發(fā)緊,盛勤閉眼靠在椅背上,心想還說是出去玩,這才剛出門就鬧別扭,也不知道到了蘇州要怎么面對他。 她睜開眼,悄悄瞥了一眼,那人根本沒有察覺,自顧自地翻閱文件。 盛勤替他找借口,可一想這人的七竅玲瓏心怎么會沒有覺察她情緒不高,擺明了就是不想搭理。 她心里的三分不快繼而變成五分不忿。 飛機進入平流層,空少過來詢問空調溫度是否合適,又送上零食水果。 盛勤一邊挑著零食吃,一邊心想你不搭理我我還不搭理你呢。 她翻開手機跟人聊天,吃到一口桃子,唇齒生香,又想再挑,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他們一起去江州時的那一杯雪梨汁。 那種甘甜純正的口感似乎仍然停留在唇舌之間。 盛勤愣了下,慢吞吞地放下小叉子,轉頭去看他,那人仍在審閱文件。她望著他的側臉,想起當時自己感冒咳嗽,他主動叫人送來飲品,晚上又去買藥。 明知道那都是得到她的手段,可女人就是這樣容易心軟。 盛勤漸漸消了氣。 失戀之后,她曾經認真地反思過:與人相處的過程中,有事不愿意直說一直是她的毛病。 那時候盛勤年輕,心高氣傲在意面子,如今不知道是年紀大了變得寬容,還是吃一塹長一智,總之,她不想重蹈覆轍。 再者說,她在沐懷朋面前丟臉的時間還少嗎? 盛勤做了小半天的心理建設,主動端上果盤,坐到機艙另一邊,嘗試著開口:“我吃不下了,你吃嗎?” 沐懷朋詫異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吃不下放著?!?/br> 盛勤居高臨下地站著只覺得有兩分尷尬,又怪這男人不解風情。她坐到他身邊的位置上,再次開口:“你一直都在看文件?!?/br> “一會兒要給人回復?!彼馈?/br> 盛勤端詳這人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故意拿話堵她還是真的有事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