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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你看我像豪門闊太嗎在線閱讀 - 第20節(jié)

第20節(jié)

    “跟你提個醒兒,那人看你的眼神可不普通?!?/br>
    盛勤一怔,下意識的撇清:“不會的。”

    付盼盼笑笑,是風(fēng)月廠里摸爬滾打之后的了然與傲然:“我看人從來不會有錯?!?/br>
    ***  ***

    周一一上班,許經(jīng)理就開始催進度??蛇@大工程哪有這么快?盛勤又平白無故挨了一頓罵。

    經(jīng)過一個周末,丁洋吸d的新聞熱度降了下來。但他沒有宣判,隨時可能引發(fā)新的熱點。

    旭飛仍是按照進度組織劇本修改會,盛勤和小羽兩個責(zé)編各負(fù)責(zé)一塊兒內(nèi)容,半個公司的人全都忙到晚上七點還沒來得及吃晚飯。

    趙靜蕓打電話來關(guān)心她,盛勤一聽就不耐煩,“哎呀媽,我這兒正加班呢,你別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好不好?!?/br>
    一聽她又在加班,趙靜蕓說這都幾點了,怎么還不下班,她脾氣上來了,數(shù)落起盛勤沖動辭職。

    盛勤聽得更是頭大,語氣更沖:“好了不說了,你能不能別提這個事情了?不說了我掛了?!?/br>
    趙靜蕓也不高興了,覺得女兒就是不聽話才會吃虧受傷,二話不說直接掐斷了電話。

    聽著手機里的嘟嘟聲,盛勤煩躁地手機扣在桌面上。

    小羽在旁邊看見她這樣,抱著電腦小心翼翼地靠近:“沒事兒吧?”

    盛勤搖搖頭,不想遷怒其他人,問小羽有什么事,小羽卻說編劇老師臨時有事先走了。

    “走了?”盛勤一怔,“寫了多少了?”

    小羽把電腦放在她面前,滑動光標(biāo),給她看已經(jīng)修改的部分。

    屏幕上的字密密麻麻的,像是一顆顆小芝麻。

    盛勤腦子還是昏沉的,根本看不進去,她去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回來對著文檔從頭開始詳讀。

    這編劇助理是個男生,之前做搶手寫過兩部網(wǎng)劇,這兩天來開會話也不多,看上去老老實實的。他以前寫的主要是懸疑推理劇,并不擅長這種現(xiàn)實主義的題材,好幾處的修改都有前后矛盾之處。

    盛勤起初還覺得是人家直接沒有接觸過項目,對劇本不夠熟悉,越看越覺得是態(tài)度問題。

    她看得頭昏腦脹,將不合理之處一一標(biāo)注,終于可以下班離開。

    回到家里,她飯也不想吃,直接洗澡上床,躺了一會兒,人輕松了些,又反思起剛才脾氣不好。

    自從上次回家之后,盛勤才覺得父母好像有些老了。

    她看了看時間,猜趙靜蕓還沒睡,于是主動打了個電話回家。

    那邊很快接通,電話里趙靜蕓語氣平常,只問是不是安全到家了,仿佛剛才并沒有鬧不愉快。

    盛勤更覺得愧疚,都一把年紀(jì)還要跟父母耍脾氣。

    “我都忙完了,已經(jīng)到家準(zhǔn)備睡覺了,您放心吧。”她催著趙靜蕓去睡覺,問盛景文是不是也還沒睡。

    “沒呢,你爸是越活越年輕了,天天在家熬夜上網(wǎng)?!壁w靜蕓說,“盛勤,你這個工作問題是不是該再考慮一下?天天加班,生活里全是工作了。”

    “知道,等這陣子忙完我就休個假回來?!?/br>
    “你一個人在北京,mama始終不放心,要是能回來還是早點回來?!壁w靜蕓動之以情。

    盛勤說好,心里的愧疚更甚。

    趙靜蕓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來:“對了,上次我不是碰到了張老師嗎,昨天我又碰到他了,張老師還問起你呢?!彼Z氣十分自然,“人家張老師的侄兒現(xiàn)在也在北京,做金融的呢,張老師說讓你們認(rèn)識一下,有什么事情也好相互有個照應(yīng)?!?/br>
    盛勤:“……”

    “哦,這可不是相親,”趙靜蕓淡淡道,“人家條件挺好的,我覺得咱們就不要去高攀了。”

    盛勤:“……”怎么還用上了激將法呢。

    她嘆了口氣,覺得她們家趙老師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這會兒也不想再惹她生氣,只好答應(yīng)下來,同意跟人家加了個微信。

    趙靜蕓這才喜不自禁,“盛勤啊,這件事情呢,你自己要重視要放在心上,多一個朋友多條路,你就當(dāng)去交朋友就行了,我聽說……”

    盛勤被迫聽了8分鐘的男方個人資料介紹,說是高中就去美國的海龜,人長得精神,工作也收入豐厚。

    她哄著趙靜蕓高興,掛了電話就通過了男方的好友申請。那人自我介紹叫何亞,主動給她發(fā)自己的照片,說是已經(jīng)看過她的了,自己不發(fā)不太公平。

    何亞很積極熱情,直接約她明天下班吃飯。

    盛勤想擇日不如撞日,反正都是要去一遭的,長痛不如短痛。

    她答應(yīng)下來,跟人定好時間便結(jié)束話題。

    躺上床,她卻怎么也無法入睡,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變成了需要各路親戚朋友cao心終身大事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去這種奇怪的場合。

    她想起馮子博,在他們冷戰(zhàn)期間就積極地認(rèn)識新對象,然后順利地交往到結(jié)婚。

    盛勤嘆了口氣,抱住被子有些委屈。眼眶瞬間發(fā)熱刺痛,她趕緊轉(zhuǎn)移注意力,不想再為過去掉眼淚。

    盛勤說服自己。

    人總要向前看的。

    只要她沒有不婚的打算,那么總要去相親的吧?就算沒有今天的何亞,也會有明天的李亞。

    ***  ***

    吃飯是在國貿(mào)北區(qū)的一家西餐廳,餐桌旁的落地玻璃窗外,剛好對著網(wǎng)紅地標(biāo)央視大樓。

    盛勤到的時候,男方還沒來,說是臨時加班。

    她不知道人家這是托詞還是真有其事,便主動提議要么改時間再約。那邊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語氣非常誠懇,解釋確實臨時加班,希望她稍等片刻。

    盛勤想著來都來了,也不著急走,她報上名字,服務(wù)員將她帶去定好的景觀位。

    窗外夕陽正好,對面的玻璃大廈反射出絢爛的晚霞。

    半個小時后,何亞姍姍來遲。

    他滿臉笑容,拉開椅子落座,嘴上一直道歉:“真的很對不起,我做海外私募的,跟客戶有時差,約好了時間視頻溝通,一直沒有談完。”說著,他隨手把公文包放在位置上,招手叫服務(wù)生來點單。

    盛勤抿了口檸檬水,不動聲色地打量他。

    西服,油頭,尖頭皮鞋,一身名牌,公文包也是迪奧男士的。

    果然是金融圈的人。

    何亞在美國一路從高中讀到研究生,工作之后回國三年,事業(yè)做得相當(dāng)不錯,整個人看上去非常自信。

    但這種自信太過精致商務(wù),盛勤恍惚以為他是來跟自己談?wù)剺I(yè)務(wù)的,繼而有些身為月光女孩的心虛。

    她盯著何亞襯衫胸口的扣子,腦子里忽然浮現(xiàn)出沐懷朋的淺色真絲襯衫。

    同樣都是西裝革履的打扮,那人永遠(yuǎn)帶著一股漫不經(jīng)心的慵懶和理直氣壯的從容。跟他比起來,何亞就像是一個推銷理財產(chǎn)品的客戶經(jīng)理。

    盛勤有些懊惱,不知自己怎么會把這兩人拿來做對比。

    何亞替她點了招牌的t骨牛排,又問她什么時候來的北京,向她介紹國貿(mào)附近的美食。

    盛勤禮貌地笑笑,樂得讓他主導(dǎo)局面。

    等菜的間隙,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講話,努力從江師大附中找出一點共同語言。開始收效甚微,但從盛勤說自己之前在學(xué)校當(dāng)老師,何亞的話匣子就徹底打開了。

    “當(dāng)老師好,有假期可以出去玩,我之前就想回咱們學(xué)校當(dāng)英語老師?!?/br>
    “是嗎?”

    “對,我喜歡旅游,讓人覺得很輕松。我上周才從西班牙回來,歐洲經(jīng)濟還是不行,但是我很喜歡,非常有文藝氣質(zhì)?!?/br>
    “是的?!?/br>
    “我最喜歡佛羅倫薩,圣母百花大教堂實在美得令人心碎。整座城市都像是還活在中世紀(jì),純粹,美麗,含蓄,充滿了古典主義的浪漫?!?/br>
    盛勤笑笑,低頭喝茶。

    見她接話不多,何亞主動問:“是不是我說得太多了?我以為你們搞文藝工作的會比較喜歡這些。”

    “您客氣了。”她虛虛一笑,只能打起精神接過話題,“我只是剛好想到了有一年在佛羅倫薩的河邊,跟朋友一起翻墻跑到橋墩上喝酒,老橋邊的夜色很漂亮?!?/br>
    何亞很驚喜:“你也喜歡佛羅倫薩嗎?”

    “嗯,挺喜歡的?!?/br>
    這下他像是找到了知音,立馬科普起起美第奇家族的歷史,非常得意他的老板家里收藏有一副真跡。

    期間,服務(wù)生為他們上菜,也不影響何亞的講述。

    盛勤微微一笑,眼見著要冷場的時候,又稍微勾起話題,何亞便可以繼續(xù)滔滔不絕地講下去。他們一直從佛倫羅薩的教堂聊到蘇黎世的中餐館,又從埃及的紅海聊到泰國的斯米蘭。

    這是盛勤第一次相親,不知道這種場合該聊些什么。雖然今晚上他倆就像是來參加旅游類的座談會,但她總體感覺不錯。起碼比聊車子房子好,更好過感嘆她年紀(jì)大了問什么時候生孩子。

    何亞看起來對她很滿意,目露欣賞:“之前聽我爸說的時候,我其實不想來,我們工作太忙,根本沒有心思談戀愛。但還好我來了,感覺今晚上跟你聊得還挺愉快的?!?/br>
    盛勤客氣地笑笑,心想自己不過是做了一晚上的捧哏。

    話到一半桌上的手機震動,何亞接起來。大約是公事,他的臉色越來越沉重,掛了電話激動地罵了一聲:“fuck?!?/br>
    不等盛勤問,何亞開始大倒苦水,說這份投行看起來光鮮靚麗,其實背地里苦逼到底,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準(zhǔn)時下班了,還幾乎是天天熬夜。

    他越說越激動,最后竟然叫服務(wù)生單獨開了一瓶紅酒。

    盛勤不知道這是什么套路,要說前半場她還有點捧哏的作用,這下半場一來,她直接就變成了道具聽眾,完全插不上嘴。

    何亞一杯接著一杯喝酒,最后眼眶微紅像泛著淚光。

    “你是不是醉了?”盛勤有些尷尬,看他的樣子有些不放心。

    何亞堅決不承認(rèn)自己喝醉,大手一揮,扯著嗓子叫服務(wù)員買單,引得餐廳眾人紛紛側(cè)目。

    盛情尷尬萬分,請工作人員來攙扶他。

    何亞卻一把攬住盛勤的肩膀,嘴里喋喋不休地說自己的悲慘。

    盛勤整個人都懵了,用力推他的肩膀,卻敵不過醉酒男人的蠻力。

    突然,她眼前閃過一道黑影,還來不及反應(yīng),耳邊已經(jīng)傳來何亞的慘叫:“我的眼睛!”

    身邊多了個高大的身影,盛勤搞不清楚狀況,下意識地抬頭,一看又被嚇了一跳。

    沐懷朋甩了下右手,側(cè)臉看她,臉色鐵青。

    “你……”

    突如其來的爭執(zhí)在餐廳里鬧出不小的動靜,工作人員立刻趕來。

    沐懷朋讓開半步,“小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