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明興老王嘆氣一口，寬慰聞霽月，“小聞同學(xué)，你放心，下午絕不會再出事了。你不要擔(dān)心，那邊老師謄寫，和你自己交上去的答案是沒差別的。你只需要放寬心，好好考好下午這一場就好?！?/br>
    聞霽月覺得有點(diǎn)大驚小怪，摸摸鼻子道：“我心態(tài)還比較好，老師們不用擔(dān)心?！?/br>
    金睿鐘在一邊摸摸肚子，做出了暗示。

    姜景山無奈笑笑，親切道：“耽擱這么久，餓了吧？走，吃飯去！”

    明興老王道：“對，是該吃飯了。走走走！我請客，小聞同學(xué)和你家長一起吧，我請客給你們壓壓驚?！?/br>
    姜景山推開他：“不用，你陪那些討論組的頭疼去吧。我?guī)麄儍扇コ燥埦托?，和你吃飯飯都不香了?！?/br>
    姜景山把請客的給推了，自己熟門熟路地帶著聞霽月和金睿鐘去吃飯。

    飯桌上。

    金睿鐘有些納悶地問道：“姜校長，那個王校長好客氣??！還是文雅面子大。”

    姜景山看一眼聞霽月，笑道：“可不是我們文雅面子大，這事我跟你們往內(nèi)里說說。其實(shí)啊，秋魚和月月都拿到了保送的名額，高考對她們來說就差不多是個過場了。

    可學(xué)校里，對兩個孩子還是給予厚望的，希望她們可以好好考試，考出水平，考出風(fēng)采來！從整個s市來說，我們是希望把省狀元穩(wěn)定保留在s市里的。從全國來說，我們是希望今年的狀元也能是我們的人。

    這樣說，你們應(yīng)該能理解老王的想法了。而且這檔口出事，不管是不是他的原因，老王回頭還是得受處罰，也是倒大霉了?！?/br>
    聞霽月這下理解了，原來都是為了“面子”。

    不過就姜景山的心思而言，這種好強(qiáng)的心思，并沒有什么不對的。

    試問，誰不想自家的孩子是最優(yōu)秀的呢！？換言之，自家的學(xué)生，當(dāng)然也要是最優(yōu)秀的。自家省、自家故鄉(xiāng)最厲害這些思想，更不用說了，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正常想法。

    聞霽月想了想，問道：“那有的省總分不一樣呢？”

    “那就和一樣的比嘛。到時(shí)候大家伙坐在一塊開會，也就嘚瑟這些了?！苯吧接霉杲o聞霽月夾一筷子rou片，親切道，“吃飯吧，這家回鍋rou是真的好吃。來來來，小金也吃?！?/br>
    姜景山的父母就住在附近，對這些餐館很了解。他帶聞霽月和金睿鐘來的這家價(jià)格公道，干凈又好吃。

    金睿鐘享受著文雅副校長夾的菜，心里美滋滋。

    他年紀(jì)大上些許，一直把聞霽月當(dāng)meimei看的。自家妹子出息，全校、甚至全省都指望著，那簡直光榮到走路都想橫著走。

    吃著自己的飯，金睿鐘也不忘給聞霽月碗里夾菜。

    最后看著自己碗都快堆不下了，聞霽月哭笑不得道：“你們也吃了，我夠了夠了！再多要吃撐了?！?/br>
    第74章

    用過午飯, 聞霽月瞇著眼歇了會，然后起身去考試。

    等到最后一門科目開考，往后傳試卷的時(shí)候聞霽月特意往后掃了眼, 看到楊如花的座位是空的。

    聞霽月忽然想到了曾經(jīng)吃過的那碗臭豆腐, 味道很棒。

    不知道楊如花又作死地折騰, 那個當(dāng)著她和三姐面給過楊如花一巴掌的女人會怎樣？

    不過那些和聞霽月關(guān)系太遠(yuǎn)，她腦海里只是一閃而過那樣的念頭, 隨后心思全部投入進(jìn)考卷里。

    ***

    另一邊, 楊如花在小屋子里瑟瑟發(fā)抖。

    明明是大熱天, 可她身上還是冷, 渾身濕漉漉的, 加上關(guān)她的屋子曬不到一絲太陽，透著股詭異的涼。

    想到自己在公安局里, 楊如花就有些慌了。

    她上次出現(xiàn)在公安局，是看她爸爸。

    不過一夜之間，她正處在壯年的父親就突然老了十多歲一樣，讓她印象深刻。

    現(xiàn)在, 自己也進(jìn)局子了。楊如花怔楞地想道。

    忽地，一陣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風(fēng)穿過，楊如花打個哆嗦。她紅著眼看向外面看守的女公安，可憐兮兮地問：“我好冷啊, 能不能給我個毯子？”

    女公安面色冷淡：“你要什么毯子，丟我侄女兒答卷的時(shí)候，你怎么不知道冷！”

    世界說大很大, 說小卻也很小?？词貤钊缁ㄟ@片關(guān)押室的女公安，就正好被楊如花得罪了。

    家里的老太太還氣得讓自己不給飯吃呢，女公安想著，覺得有些好笑。

    像家里老媽說的，她是不能干的。不過衣服什么的，給不給就全看看守人的心情。以往女公安當(dāng)然好說話，尤其是開口的還是個小姑娘?？芍纼?nèi)情，女公安實(shí)在同情不起來。

    女公安能做的最多的，就是通知家屬的時(shí)候，說了一句人進(jìn)了池子里，衣服是濕的，家屬來的時(shí)候可以帶幾件衣服過來。

    楊如花聽到女公安的話，眼睛瞪大。

    她張了張嘴，隨即眼淚盈眶：“我不是故意的！他們都笑我，我、我才沖動之下做出了壞事……”

    楊如花知道，自己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往輕里解釋自己的行為。她決不能說自己是故意的，是有意算計(jì)之下，搶了答卷丟進(jìn)池子里。

    她本來只以為，頂多取消自己這次的成績罷了，卻沒想到直接被送進(jìn)了局子里。直接被送到公安局，讓楊如花知道事情比她預(yù)想的嚴(yán)重很多。

    女公安頓了下，理智道：“回頭會有人專門審問你的。”

    ***

    下午的?？尖徛暅?zhǔn)時(shí)響起，等候在外的家長不由得紛紛送了口氣。

    金睿鐘抬著頭，努力地在人群里找聞霽月。

    沒一會，聞霽月順著人流往前走。

    她和金睿鐘定好了地方，直接到地方，便找到了人。

    再等了一下，搭便車的女同學(xué)也過來，三人坐著車回家。

    金睿鐘把準(zhǔn)備好的零食和飲料袋子遞到后座：“你們考試可耗腦子了，肚子也餓了吧？先吃點(diǎn)，等會兒回去吃大餐！”

    聞霽月的女同學(xué)笑道：“月月回家還有大餐吃啊，我考完了，我爸說就給我吃清粥小菜了！真是考完了就丟，太過分了?！?/br>
    金睿鐘老父親一般道：“不會的，就是說著逗你玩玩。指不定這會兒在家里多緊張呢?！?/br>
    聞霽月也道：“對啊，肯定都掛心的。我們先吃點(diǎn)墊墊肚子，我還真餓了?！?/br>
    考試需要人緊繃著，高考更是讓人精神緊張，心神耗費(fèi)多，肚子就餓得快。

    聞霽月兩人拆了零食和飲料，滿足著自己的五臟廟。

    到了文雅校門口，女同學(xué)謝過聞霽月和金睿鐘，下車自己回家。

    聞霽月和金睿鐘則繼續(xù)往里面去，車子直接停到樓下。

    剛下車，聞霽月就看到許兔花在二樓緊張地沖她問：“月月，還好吧？聽說你們考室有個女瘋子，沒傷著你吧？”

    許兔花一下午不知道聽到多少謠言，擔(dān)心得厲害。

    聞霽月抬起頭，傍晚的霞光迎著她白皙的臉龐，宛如一副靜態(tài)的風(fēng)景畫。

    隨即那畫便活了起來，聞霽月笑著揮手，大聲道：“外婆，我一點(diǎn)事都沒有！你不要擔(dān)心?。　?/br>
    許兔花上下仔細(xì)地掃了她一圈，見她果真沒事的模樣，這才眉目松緩，在二樓的陽臺欄桿前笑著道：“那你和睿鐘快上來，我在小賣部冰了西瓜，就等你們了。”

    夏日的冰西瓜，一口解饞，兩口美死，聞霽月的最愛。

    就是前頭怕吃壞肚子，每次只有一小塊。

    聞霽月聞言，高興地踩著樓梯上了二樓，沖進(jìn)家里。

    金睿鐘看著她撒歡似的快活步伐，腦子里竟想到了小灰灰。他笑著搖搖頭，提著沒吃完的零食飲料袋子跟上。

    家里果然就等聞霽月了，聞秋魚就在本?？荚嚕呀?jīng)回來了。

    瞧見聞霽月的放松模樣，聞秋魚放心地唇角勾起?？吹界勖萌鰵g，聞秋魚就知道一切不用擔(dān)心，肯定沒事。

    她對meimei的強(qiáng)大，知道得十分清楚。

    許兔花手腳麻利地把冰西瓜切出來，端到桌上給眾人吃。

    一邊吃瓜，許兔花還不忘譴責(zé)壞人：“那個學(xué)生怎么回事??？聽說是把所有人的答卷都搶走，丟進(jìn)了水里，這種人真是太壞了！”

    聞夏英了然道：“這還用猜，我看肯定是那個人自己沒考好，所以就心態(tài)崩了。然后心思還比較陰暗，想拉更多人下水。”

    聞夏英對那罪魁禍?zhǔn)椎南聢龈信d趣，她吐出幾顆瓜籽，道：“那人聽說被姜校長送公安局去了，看能不能吃幾年國家飯！”

    聽到聞夏英這么說，反倒是一開口責(zé)備人的許兔花一臉錯愕，許兔花道：“這個還要坐牢?。?？”

    聞霽月回答道：“不知道。但好像是近年s市第一起這么惡劣的，我看姜校長挺生氣。”

    金睿鐘也點(diǎn)頭：“那么多學(xué)生的前途呢，坐牢也是對方應(yīng)有的下場！”

    許兔花想到自家兩個孩子學(xué)習(xí)的認(rèn)真模樣，理解道：“也是，高中三年學(xué)習(xí)多辛苦，我看秋魚和月月天天都在學(xué)，天天都在看書。結(jié)果差點(diǎn)就給一下毀了，都是應(yīng)得的報(bào)應(yīng)?！?/br>
    許兔花成功代入“被欺負(fù)的孩子”的家里長輩，立馬就心里不平起來。

    聞秋魚小口咬著西瓜，忽地插口道：“我路上遇到了方老師，方老師說正好嚴(yán)打，肯定不會讓那個人好過的?！?/br>
    聞秋魚一點(diǎn)兒都不同情差點(diǎn)害了自己meimei的人，她甚至巴不得那人被判刑嚴(yán)重些。換做聞秋魚的答卷被人毀了，聞秋魚想自己肯定會打斷對方的狗腿！

    高考，在這個時(shí)候，幾乎就意味著未來。那差點(diǎn)被毀掉的幾十份的答卷，是差點(diǎn)被毀掉的幾個人的未來！

    聞霽月看著三姐身上冒出冷氣，摸摸鼻子，也不敢老實(shí)交代那人是楊如花。

    聞夏英看著聞霽月的動作，疑惑地問：“幺妹，你摸什么鼻子？”

    聞霽月一心虛就摸鼻子。不過她還沒開口呢，還可以解釋。

    聞霽月笑著道：“有點(diǎn)兒癢，好像剛剛有個蟲在我鼻子上踩了一下?！?/br>
    “得擦擦，樹多就是蟲子多。”許兔花有經(jīng)驗(yàn)地去找止癢的清涼膏。

    聞霽月彎著眼笑，心想以后得改改摸鼻子的毛病。

    ***

    高考完畢，考完了大家伙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吃散伙飯。

    吃過三班的散伙飯，聞霽月和聞秋魚根本逃不掉，直接被抓著對答案。

    兩姐妹幾乎一樣的答案，說明一個事實(shí)——差不離就是標(biāo)準(zhǔn)答案。

    三班的人一邊對答案，一邊嗷嗷叫，對的要嗷嗷叫，丟分了也要叫兩聲發(fā)泄一下。

    一室嗷嗷叫聲里，不免有人抱怨起來盲填志愿制度。

    現(xiàn)在是先填志愿，然后再高考，出分?jǐn)?shù)，再等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