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大前門還嫌棄啥！想買還買不到呢。”男人見自己幾句話的功夫，就收到半包大前門，心里也忒是高興。

    金睿鐘謝了人，騎著自行車出了這條街，朝著那兩個賭錢的點(diǎn)去了。

    他的鳥紅紅火火的，那可不是進(jìn)財?shù)暮谜最^嘛！

    賣不出去鳥倒倒沒什么，他去的地方本來就不是很合適，不過金睿鐘覺得掉面子??！

    要是他賣不出去，那豈不是說明他沒能力，他不行！這種事情別人怎么看他無所謂，他瞧上的姑娘覺得他沒能力可不行。

    金睿鐘到了地方，抓出一只紅紅火火的進(jìn)財鳥開始兜售。

    賭錢的都是想靠著賭錢來發(fā)家的，那對這些東西的抵抗性就很弱，一心就想著怎么贏贏贏。

    金睿鐘人也狠，遇見那種看起來窮的，一只賣兩三塊，看見那種有錢的，挑大個頭點(diǎn)的鳥，一只賣五塊！最狠的有只賣了八塊，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最后他手里的六只紅鳥賣完了，他還賣了兩只七彩的，是贏錢了的人打算買回去哄婆娘的。

    最后剩下的白色紫的，好看歸好看，可是這邊沒人要。

    金睿鐘蹲點(diǎn)半響，看著實(shí)在賣不出去了，這才騎著自行車回轉(zhuǎn)到約好的地方等人。

    大家約好在國營飯店等，靠糧票可以在飯店吃飯。

    金睿鐘中午隨便塞了點(diǎn)，這回早餓了，點(diǎn)了一碗鹵rou面呼嚕嚕地吃。

    等他吃飽了，再等了會，聞霽月和聞夏英回來了。

    金睿鐘招呼兩人進(jìn)飯店，然后問了句，一人給點(diǎn)了一碗面。

    大冬天的，站著就很消耗能量了，兩人都餓了。

    聞霽月和聞夏英各說了一句謝，也埋頭吃了起來。

    金睿鐘瞅著兩人吃，心理就很滿足，瞅瞅這個瞅瞅哪個，都想到以后生個閨女的事了。

    等兩人吃得差不多了，金睿鐘才笑著問：“你們賣了多少只？賣完了嗎？”

    “沒，還剩一只。”聞霽月吃得比較快，騰出嘴來回答。

    “厲害厲害！”金睿鐘夸道，又問，“猜猜我賣了多少？”

    聞霽月看著金睿鐘滿臉的嘚瑟，配合道：“賣完了，那么厲害的嗎？”

    聞夏英聞言也是瞪大了眼看著金睿鐘，有點(diǎn)兒佩服。

    因為一來金睿鐘去的地方?jīng)]有電影院和百貨大樓那么合適，二來他就一個人，她們有兩個人呢 。

    金睿鐘搖頭：“沒有，沒有，還剩好幾只呢。”

    他說著，湊近兩姐妹小聲道：“不過有一只大紅鳥賣了八塊?！?/br>
    聞霽月服氣了，她果然還是不適合做生意，手不夠狠。

    聞夏英看金睿鐘的目光，就變成了她前幾天看她幺妹的眼神。

    我的媽呀！什么絕世大jian商……

    金睿鐘的心態(tài)也很好，他看著聞夏英“崇拜”的目光，尾巴都快抖起來了。

    看上的姑娘這么看自己，爽啊，真的爽??！

    這一刻，金睿鐘好像感覺到了動力的存在，以往他總是懶懶散散的，在家族里不爭不搶，透明人似的。

    但是這種被關(guān)注，被贊賞的眼神，真是讓人感覺太好了，簡直上癮。

    金睿鐘的腦子這剎那格外靈動，他提議道：“我們這個怕是只適合做一次生意，下回就不怎么合適了，不如我們把剩下也賣了吧！”

    聞霽月問：“去哪兒？你有想法?！?/br>
    金睿鐘道：“附近有個工廠的小學(xué)，學(xué)生挺多的?！?/br>
    聞夏英放下了棍子，正色問：“學(xué)生應(yīng)該買不起吧？”

    “降價嘛，六毛一只，一塊兩只?！苯痤ｇ娪X得這生意干多了，也找不到那么多冤大頭，干一票跑路最合適了。

    聞夏英看向聞霽月，因為聞霽月一開始拒絕了賣給小孩的提議。

    現(xiàn)在的聞霽月覺得，賣也行。雖然剛賣了高價，又低價去賣不太對得住前面的顧客，但是誰讓她們?nèi)卞X呢。

    干了！

    聞霽月道：“等大姐和大姐夫回來，我們一道過去，賣完立馬回去?！?/br>
    聞春花和王愛國稍后就到了，畢竟還要往回走，可不能耽擱太久。

    兩人到了，金睿鐘一樣一人一碗面招呼，吃完了一起去了學(xué)校邊。

    學(xué)校正值下課，一窩蜂的學(xué)生在cao場上不怕冷地蹦跶。

    瞧見校門外頭有幾個人提著東西在等著，其中一個小胖子肚子一叫，就朝著幾人跑了過來。

    “你們賣什么吃的??？給我來點(diǎn)，給我來點(diǎn)！”小胖子掏出一把花花綠綠的錢，感覺自己餓得肚子都快抽筋了。

    但是今天賣吃食的好像不大靈活，半天沒給掏出東西來。

    小胖子感覺有點(diǎn)不對了：“你們不是賣吃的的??？”

    小胖子身后跟了好幾個男娃，聽見小胖子的聲音都是一嘆氣。

    “我說今天怎么有人這么早就來了，敢情不是的！”

    “唉，餓死我了！”

    金睿鐘看著這些小朋友，道：“幾個小同志，我們不是賣吃的，我們是賣玩的的！”

    “那你們賣啥啊？拿出來看看唄?！?/br>
    “好咧，等著瞧。”金睿鐘從籠子里伸手一捉，抓出來一只小七彩，一本正色地忽悠道：“哥幾個看著?。∵@顏色多好看，幾個色數(shù)數(shù)？”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個色?！毙∨肿永蠈?shí)地數(shù)了一遍，然后道，“挺好看的，怎么賣?。俊?/br>
    “一塊一個，一塊五兩個?！苯痤ｇ姅?shù)過了小胖子手里有兩塊錢，平地起價了。

    小胖子有些猶豫：“你這鳥有什么厲害的?。烤秃每磫?？那我不要的?！?/br>
    “最近那個電影，《圓月彎刀》你們看過沒？那個男主就有一只這種鳥，我們從別的地方進(jìn)回來的，跳樓價了！”

    “那個男主真有？”

    “那肯定是真的，這鳥多帥氣，我這還有別的色的?！?/br>
    聞夏英聽著金睿鐘一通胡說，也跟著附和：“是真的，我們的鳥獨(dú)一家。一塊一只，一塊五兩只，只賣這一次了?！?/br>
    “那……我來一只？”小胖子朝后問，“誰和我一起啊，省個兩毛五。”

    “哇！小弟弟數(shù)學(xué)不錯啊?！苯痤ｇ姼】浯蹬?，看起來也是情真意切。

    聞霽月開始挫敗，要不、要不她以后還是干干幕后好了，不要再出來做生意了，實(shí)在是技不如人?。?/br>
    金睿鐘的節(jié)奏，一心想掙錢的聞夏英倒是適應(yīng)得很快，兩個人你收錢我捉鳥，你捉鳥我收錢，動作麻利地在十分鐘就干完了剩下的小小鳥。

    完活，然后收工回家。

    路上自行車上掛著籠子，金睿鐘貌似好意地提議道：“幺妹啊，你年紀(jì)小身體弱些，要不你先騎著車回去，走路多累??！”

    會騎車的就兩人，金睿鐘和聞霽月，自行車后頭還綁了東西，不適合載人。

    但是如果聞霽月走了的話，那么剩下四個人，就有點(diǎn)成雙成對的感覺了。

    聞霽月和金睿鐘交換了一個眼神，表示自己不想走。

    那廂聞夏英卻開口了：“謝謝金大哥，我還真怕幺妹感冒了。幺妹，你騎著回去吧！”

    聞霽月心情很復(fù)雜，但又不多說什么，只要騎著車不怎么快樂地先走了。

    路上，聞霽月安慰自己：又不是孤男寡女，沒事的。自己不能做那種耽誤事兒的老父親，到時候晚了才知道后悔。

    再一個，讓二姐接觸一下才知道合適不合適，如果二姐覺得金睿鐘是合適的，那倒是好事一樁。

    在安全的范圍內(nèi)，多接觸，多嘗試，其實(shí)是有益處的，可以判斷自己想要的未來一半到底是什么模樣的。

    聞霽月一路走著神，然后就一不小心被碰瓷了。

    一只嗚嗚叫的灰色幼狗像是沒力氣了，往雪地上一趴，渾身濕漉漉的，用一雙可憐巴巴的眸子看著聞霽月。

    這小碰瓷兒，撿、還是不撿？

    第23章

    撿唄。

    也吃不了多少。

    聞霽月看了兩眼, 心軟了。

    這冰天雪地的，要是聞霽月看見了當(dāng)作沒看見，小東西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聞霽月從車上下來，從鳥籠里扯出件用來給鳥兒保暖破爛不要的厚實(shí)衣服, 先把幼犬身上的水擦了擦，然后換一件裹吧裹吧，準(zhǔn)備把幼犬放進(jìn)一個大籠子里。

    籠子織得很密, 為了鳥兒不凍著, 只留了一個口透風(fēng)。

    見要被塞進(jìn)籠子里，小家伙奶聲奶氣地嗷嗷了一聲, 似乎是想掙扎著靠近聞霽月。

    聞霽月摸摸它瘦得幾乎直觸骨頭的背：“沒手抱你，我得騎車，以后你就是我的狗了?！?/br>
    “給你起個名？”

    “小灰灰，怎么樣？”就這樣定了。

    聞霽月覺得起名太難, 就著顏色給小碰瓷兒起了個名。

    自行車從新被踩動, 慢慢向前行。

    ***

    “我回來了，幫忙、開下門！”聞霽月站在門外喊一聲, 聲音都帶著哆嗦。

    凍的。聞冬水立馬就過來開門, 還幫著把自行車推進(jìn)院子。

    “可凍死我了！”聞霽月一拔腿就想沖進(jìn)廚房烤火去, 可邁出去兩步, 又回轉(zhuǎn), 從自行車上拆下一個籠子。

    聞冬水這才想起來，問道：“幺妹，你們賣得怎么樣了啊？”“賣完了！”聞霽月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