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也不知道為什么,一看到白明山嘴邊的笑容,溫青若就不大想跟他繼續(xù)交談了。她覺得眼前的人心機頗深,一顰一笑之間都不知道在隱藏著什么深刻的心緒。所以就干脆低下了頭,不再跟他聊天了。 白明山看著自己久久未見的外甥女,只覺得心里一陣感慨。沒想到已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了。她如今已經(jīng)長大嫁人。他現(xiàn)在對meimei當(dāng)初的任性也有些意見,就算她自己不在乎自己的死活,也要在乎溫青若的性命。現(xiàn)在溫青若變成了這種性格,跟meimei有很大的關(guān)系。 兩人一路無話,到了白明山在京城里的院子。那是一座清雅的別院,有很多間屋子,溫青若在里面看到了很多勁裝男女,一個個都是殺手的裝扮。溫青若閃躲著這些人手上握著的刀劍,跟著白明山走到了東面的一間屋子里。這屋里的擺設(shè)都十分金貴,溫青若留神看了看,跟自己家玉景園的擺設(shè)也差不多。 白明山指著自己旁邊的位置,溫柔地說道:“坐吧。” 長時間的馬車坐的溫青若腰有點累,她伸手扶了自己的腰一下,但是這個動作,卻一下子暴露了溫青若已經(jīng)有了弧度的腹部。白明山先是驚訝,繼而起身,把溫青若扶著坐到了座位上,關(guān)切地問道:“你有孕了?” 溫青沒有否認。因為現(xiàn)在否認也沒有什么意義。她看著白明山看著自己的眼神,忽然覺得有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了,白明山的眼神跟她的母親簡直一模一樣,看著她的眼神里,全是慈愛和關(guān)懷。 溫青若喃喃開了口:“你真的姓白?” 白明山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盯著她的肚子:“你有孕了,怎么還坐馬車呢?不應(yīng)該出門才是?。 ?/br> 溫青若低下頭,沒有正面回答白明山的話,只是說道:“沒事,我月份小,坐馬車也是沒什么的。你叫我來要說什么,直接說吧,我還要早些回去。先讓我見到彩霞再說。” 白明山無奈地笑了笑:“好。既然是若兒要見她,我便不會不答應(yīng)的。本來我也沒想要殺她。只不過是想借著她的由頭見你一面罷了?!闭f完,白明山就擺了擺手,不過片刻功夫,兩個殺手打扮的人就進了屋,兩人架著彩霞的胳膊,溫青若激動地站了起來,連忙走到彩霞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說道:“彩霞,你怎么樣了?” 彩霞沒想到溫青若竟然會來救她,又是感動又是辛酸,直接跪在了地上,哭著說道:“都是奴婢一時不慎來到了夫人,夫人還來救奴婢!奴婢真是覺得對不起您?” 溫青若心里也是一陣疼痛,把彩霞從地上扶了起來,說道:“你這個傻丫頭,跟我們吵了幾句嘴就跑出來,還好白先生救了你,現(xiàn)在沒事了,跟我回去吧?!?/br> 彩霞想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哭著點了點頭。溫青若坐到了椅子上,繼續(xù)道:“多謝白先生救了我的丫鬟,白先生有什么話,不如就直接跟我說了吧,還有,白先生您想要什么謝禮,我都會送給你的?!睖厍嗳羰终\懇地說道。 白明山有些擔(dān)心地看了看溫青若,說道:“也沒有別的話,就只有一句,你知不知道,我是你舅舅?!?/br> 第90章 誰知道這話一說,白明山還沒怎么樣,溫青若卻忽然情緒激動地站了起來,說道:“你胡說!” 白明山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么說了。他十分平靜地坐在原地,說道:“若兒,你娘是我的親meimei,她從小是跟著我一起長大的,她的很多事情都知道?!?/br> 溫青若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是有些激動了。她又重新坐了下來,故意問道:“既然白先生說你是我舅舅,那就請您說說,我娘親小時候有些什么事情吧,還有我娘親的性格,特點,習(xí)慣,她愛吃什么東西,喜歡什么樣的衣服,這些您都能說對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您說的是不是真的?!?/br> 白明山說了不少事情,都是關(guān)于溫青若的,這些話說的一句不差。而且還有一些自己都一知半解的事情。溫青若驚訝地睜大了嘴巴,緩緩坐了下來。她很奇怪,如果白明山真的是自己的舅舅的話,他為什么不在該出現(xiàn)的時候出現(xiàn)。 溫青若不善地問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是我的舅舅,那為什么不在你最該出現(xiàn)的時候出現(xiàn),我看你也挺厲害的,當(dāng)時我娘中毒而死的時候,你怎么沒出來救助我得娘親,我回府的時候,你怎么沒有出現(xiàn),這些事情你都做什么?” 白明山笑了。他沒想到,溫青若只說了這短短的幾句話,就把局勢逆轉(zhuǎn)過啦了。但是他并不是不想救白明玉。但是當(dāng)時正值碎星門內(nèi)斗,他費勁了心機才能登上今天碎星門門主的位置,等到想起來回去找白明玉和meimei的時候,她們卻都不見了。白明山很是后悔,但是也沒有辦法。 但是他從前犯的錯誤,現(xiàn)在就不會再犯。所以他就就提醒道:“若兒,你娘親和你的事情,是我錯了。但是你娘也不是全然沒錯,你小的時候,我見過她幾次,也勸說過她回去,可是你娘親不愿意我也沒有辦法。你放心,現(xiàn)在你娘親雖然美了,但是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溫青若有點不想在繼續(xù)她跟白明山的對話,也不想再聽了。她起身說道:“如果白先生要說的是這些話的話,那就不必了。不管你是不是我的舅舅都不重要的,畢竟我娘親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世,讓她入土為安吧,而且我現(xiàn)在也不缺親人,白先生自己珍重?!?/br> 說完,她就起身,想要帶著彩霞離開,誰知道自己還沒走出去幾步,白明山的聲音忽然在后面響起:“若兒,你別傻了,你知不知道顧玨是個什么樣的人?你知不知道,殺死你娘的根本就不是你那個嫡母高氏?我告訴你,我查了出來,你娘親是云南王在你們村子尋找一個臥底的時候殺的,你現(xiàn)在想明白了沒有,你覺得顧玨為什么不告訴你真相,因為他怕你會一時沖動想要去找云南王報仇,因為他怕你會阻礙了他的大計,他就是這種人?” 溫青若覺得,自己是素來淡定的一個人,但是她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一提到自己的娘親,她還是會覺得所有敏感的神經(jīng)都被挑了起來。她轉(zhuǎn)身瞪著白明山,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在胡說什么?” 白明山也站了起來,有些慌亂地解釋道:“我說的是真的!你娘親的死,不是高氏給她下的毒!顧玨他在騙你,而且他還不告訴你所有的真相,你還要再相信他嗎?” 溫青若緊緊咬著牙。她覺得自己是真的被激怒了。世界上怎么會有白明山這種人,因為他說的這幾句話,刀刀都是在往自己的心窩上戳。恨得溫青若控制不知地想上去扇他一巴掌。但是面對眼前的白明山和顧玨,無論他說出什么,就算說的天花亂墜也好,溫青若還是會選擇相信顧玨,而不是眼前這個自稱是自己舅舅的男人。 所以,她翡翠不客氣地甩下了一句:“你放屁。我告訴你,你剛剛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本來想跟你點謝禮,但是你當(dāng)著我的面污蔑我家大人,我以后也不想再看到你了,后會無期?!?/br> 白明山頓了頓,也沒有再開口阻攔。由著溫青若直接走到了門口,但是還沒等她走動幾步,有些細瘦的手腕卻忽然被一個人握住了。溫青若防備地抬起頭來,卻發(fā)現(xiàn)了一張熟悉的臉。那是顧玨。 溫青若愣了很久之后,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原來鄭玄前些日子跟他說的他現(xiàn)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就是他現(xiàn)在成為了碎星門的少主,而白明山,就是碎星門的現(xiàn)任門主了。她忽然退后了兩步,釋然地笑道:“我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原來你們兩個是一起的?!?/br> 怪不得從小鄭玄經(jīng)常跟在自己身邊保護了。原來都是白明山的命令。她轉(zhuǎn)頭看了看屋子里的兩個男人,過了很久,忽然露出了一個釋然的苦澀笑容,在彩霞驚訝的目光中,又回到椅子上坐了下來,說道:“看來你們兩個今天不把我這個孕婦逼的走投無路就不肯罷手了,既然這樣,那就說吧,把想說的話都說出來?!?/br> 鄭玄看著溫青若,緊緊地攥起了拳頭,坐到了溫青若對面,白明山體貼地讓下人在那個沒什么墊子的圈椅上加了兩個軟墊,讓溫青若做的舒服一點。溫青若看著白明山那張跟自己娘親極為相似的臉,說道:“你真的是我舅舅?” 白明山極為認真地回答道:“若兒,我也說過了,我不會對你說謊的。” 溫青若在椅子上調(diào)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開始聽兩人說話了。 顧玨今天回玉景園的時辰完了一些。而且他的心情確實不怎么好,因為在榮王被禁足的這些日子里,自己也遭到了彈劾。彈劾他的原因是說他冷酷無情,喜歡動刑,掖庭獄的時候簡直把亂葬崗占了一半,皇帝雖然沒有對他有什么懲罰,但是卻有訓(xùn)斥,朝中的那些官員都是鼻子比狗還靈敏的,有了這種事情,只怕日后彈劾他的人會更多。 天氣轉(zhuǎn)暖,顧玨記掛著溫青若,腳步匆匆地走進了玉景園,誰知道自己前腳剛邁進暖香閣,卻不見佳人,剛想外出去尋找,還沒邁開步子,那邊卻跑出來了一個哭哭啼啼的彩月。顧玨給嚇了一跳,當(dāng)時就預(yù)感到是不是溫青若出了什么事情,彩月一說,顧玨立刻就擔(dān)心了起來。 白明山這個人,竟然敢趁著自己不在意就把溫青若帶走。他也顧不得想別的,直接抽出了劍架上的劍,帶著墨白就想往外走。剛走出門口,卻對上了剛剛回來的,帶著彩霞的溫青若。 彩月跟著跑了出來,一看到表姐彩霞,馬上激動地到了她眼前。溫青若面帶微笑地看著這對姐妹,說道:“彩霞沒事,你們兩多日未見,想必有很多的話想說,去吧,去你們房里,我們還有些其他話要說?!?/br> 兩人都離開了。溫青若看著顧玨我再手里的劍,平靜地問道:“你拿著一把劍干什么?是要去殺人嗎?” 顧玨驚魂未定,把溫青若抱在自己的懷里,擔(dān)心地問道:“若兒,你沒事吧,白明山叫你過去,跟你說了什么?我告訴你,你不要相信他,他是一個……” 溫青若從顧玨的懷里出來,拉住了他帶著薄繭的手掌,低聲說道:“你跟我進屋里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顧玨察覺出了溫青若的不對,但還是乖乖地跟著她走了進去。溫青若在顧玨之后進屋,一進屋就關(guān)上了門,然后平靜地拿下顧玨手里的劍,放到了劍架上,又轉(zhuǎn)回來坐下,平靜地看著顧玨,說道:“顧玨,以下我問你的每一句話,你都要一字不差的回答我,要是你敢說謊的話,我們之間,真的就沒有回頭路了,你明白嗎?” 顧玨努力地摁住心中翻涌的情緒,盡量平靜地回答道:“你說。” “我娘親不是高氏給她下的毒,是嗎?” “是。我查了出來,你娘親是云南王入京之前,有一個殺手藏匿到了你們村子里。云南王派手下去查,因為你娘親曾經(jīng)做過殺手,所以自然是她成為了最重要的懷疑對象,所以,就在溫府派人給她送信的時候,把那封信掉了包,換上了信紙有毒的那一封,你娘親,就……” 溫青若冷笑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顧玨寬大衣袖下,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攥了起來,但是溫青若顯然還沒有放過他的打算,而是繼續(xù)問道;“還有,當(dāng)時你去城中調(diào)查,鄭玄用劍逼著你的時候,你是不是用我作為威脅他的籌碼?” 顧玨眼中全是紅血絲。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辯解什么,溫青若卻放大了聲音,追問道:“我再問你話,是,還是不是,只需要簡單的回答我就足夠了?!?/br> 顧玨知道自己今天是在劫難逃了。但是也在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了自己有多喜歡溫青若,實在是太害怕失去她了。 第91章 但是他卻不想在溫青若面前撒謊。因為這都是他顧玨曾經(jīng)做過的事情。但是承認對于自己來說意味著什么,他心里也清楚。但是面對這樣的指責(zé)和質(zhì)問,顧玨出了點頭之外,卻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溫青若強忍著心口的疼痛,憋者自己馬上就要流出來的眼淚,苦笑了一聲,說道:“好,我知道了。” 顧玨一向自問自己口才還不錯,但是,面對這樣的溫青若,他卻覺得舌頭好像打了結(jié)一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溫青若自然也是不會說話的,兩個人就這么靜默地對坐,沒有一個人說話。 因為溫青若不準別人在門口,仆人們?nèi)疾恢览锩娴降装l(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顧玨和溫青若到底說了些什么話,只是顧玨出來的時候,下人們都覺得他的表情有點奇怪。不過眾人大多數(shù)還是以為,這是尋常夫妻之間的吵架。因為顧玨沒有搬去書房住,溫青若也沒有大聲說話,把顧玨趕出去。 但是只有顧玨和溫青若兩個人知道,他們只是沉默的躺在床上,兩個人一人帶著一邊被子,誰也不說話。就這么沉默地睡著,直到天亮,溫青若有孕之后越發(fā)嗜睡,這樣也是好事,如果放在平時,肯定是徹夜難眠了。 彩霞把發(fā)生在白明山那里的事情告訴了彩月。姐妹兩個都很擔(dān)心,生怕鬧出來像從前那樣的事情。但是第二天早晨一看,出乎意料的,兩人并沒有大吵大鬧,照樣圍在那張小桌子便吃早飯,顧玨去上朝之前,溫青若還是幫他穿衣服,整理好袖口和腰帶。 看到兩人跟平時好像并沒有什么差別,彩霞和彩月也就漸漸放下心來,看來兩人之前的擔(dān)心完全都是多余的。說起來也是,顧玨和溫青若的感情這么深,怎么會因為別人的三言兩語就改變呢?這彩霞這次回來,也產(chǎn)生了令人喜悅的變化,那就是她不會再嫉妒彩月,然后責(zé)怪溫青若了。 雖然墨白不喜歡她,但是自己以后肯定會別有天地,沒準會遇到比他還好的人,實在不必在一棵樹上吊死。溫青若吩咐要開始cao辦墨白和彩月的婚事,彩霞也幫了不少忙。溫青若幫著看了吉日。就在兩天之后了。 這天早上,顧玨很溫青若兩人照例都在沉默地吃著飯。顧玨先開了口:“墨白和彩月的婚事怎么樣了?” 溫青若正在喝粥,聞言放下粥碗,倒是很恭敬地回答他:“夫君放心,都已經(jīng)辦妥了。后日是吉日?!?/br> 顧玨頓了頓,似乎是在找話題:“那就好。反正這兩個人都在府里,cao辦起喜事來也方便。” 溫青若照樣十分恭敬地回答:“能嫁給夫君身邊親近的的小廝,那是彩月的福氣?!?/br> 顧玨低了低頭,最后,還是忍不住囑咐道:“你要小心,你的月份越來越大,要注意別累壞了。” 溫青若點頭回道:“多謝夫君關(guān)懷,我知道的。” 顧玨輕輕嘆了口氣,不再說話了。吃過早飯,溫青若照例服侍她穿衣服,顧玨有有些擔(dān)心地說道:“你如今月份大了,何苦還做這些事情,叫下人去辦吧?!?/br> 溫青若平靜地回答:“夫君,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夫君不必放在心上?!?/br> 但是片刻之后,顧玨卻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事情一樣,抓著她的手,擔(dān)憂地問道:“若兒,你不會回家吧。” “不會的?!?/br> 顧玨繼續(xù)問:“若兒,有些事情,我要跟你解釋一下,你等我回來?!?/br> 溫青若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解釋,解釋什么呢?又有什么可說的。反正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嫁給他了,難道還能跑了不成? — 這天,就是墨白和彩月的婚禮了。溫青若在玉景園西面給他們找了一個小院子,三間明亮干凈的屋子。因為他們即使成婚之后也想要在園里做事,這樣也方便過來。 因為兩人都沒有爹娘,所以顧玨和溫青若就充作父母,坐在正廳的圈椅上的。彩月一路哭哭啼啼,溫青若也換了一件鮮艷的衣服,笑著安慰道:“不必哭,橫豎也沒離開園里,要在我身邊做一輩子事的,再這么哭,新郎官可不嫌丑了?” 墨白在一邊嘻嘻哈哈地笑著,顧玨也囑咐道:“彩月是夫人身邊做得力的丫鬟,你娶了人家過門之后,記得要好好對待,相濡以沫,珍重到老?!?/br> 墨白立刻道:“主子放心,小的一定像您對待夫人一樣對待彩月!” 溫青若這時道:“好了,我叫蘇mama帶你們兩個回去,外面的人還等著討你們的喜酒喝呢!” 兩人被人簇擁著出去了。溫青若也不再正襟危坐,而是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顧玨問道:“若兒,怎么了,可是覺得難受?” 溫青若笑著回道:“不是的。只覺得了了一件心事,所以現(xiàn)在很開心?!?/br> 顧玨笑道:“墨白心里是很喜歡彩月的,彩月也喜歡墨白,他們一定會好好過日子,就像我們一樣。” 溫青若“嗯”了一聲。氣氛有這么詭異地安靜下來。不多時,溫青若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夫君要是喜歡在這里坐著就坐著吧,我要先到后面去了,有點累了,我想睡一會兒。” 溫青若才剛一站起來,顧玨就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腕,急急地叫道:“若兒,你等等。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解釋一下?!?/br> 其實要是有機會,溫青若真的很想聽顧玨解釋一下,不過不是現(xiàn)在。她不動聲色地甩開了顧玨的手,說道:“我今天真的很累了,以后再說吧,好嗎?反正我人也在這里,也不能跑了。我現(xiàn)在還帶著孩子,夫君也不希望我惱怒生氣吧。 顧玨立刻道:“當(dāng)然,我怎么可能會希望你生氣呢?” “那就好,那我現(xiàn)在想回去睡一會兒,好嗎?” “好,我叫人把午飯和晚飯送到你房間里去?!?/br> 溫青若擠出一個漂亮的微笑,很利落的轉(zhuǎn)身走了。顧玨站在原地,過了很久,忽然一把將桌上的茶杯推倒在地上,摔了個粉碎。以后見到白明山,一定要問個清楚,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縱然他是溫青若的親舅舅,但是要破壞他和溫青若感情的人,最后只有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死。 如果他不能個自己一個令人信服的理由,顧玨覺得他的命也留不得了。 本來因為墨白和彩月成婚,溫青若做主,放了彩月五天的假期,叫她不必上來干活,誰知道彩月并沒有聽溫青若的話,第二日溫青若起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彩月已經(jīng)在那里服侍早飯了。溫青若說了兩句,奈何彩月不聽,也只得作罷。 一來二去日子過去,轉(zhuǎn)眼就過了元宵節(jié)。期間顧玨和溫青若兩人還是跟從前的狀態(tài)差不多。正月十六這天,溫青若和彩月彩霞正在核對賬目,門外小廝來報,說是顧玨今日不回來吃午飯了。溫青若以為他是要跟哪個朋友去喝酒,畢竟現(xiàn)在榮王殿下也解了禁足,所以也就沒當(dāng)回事。 但是溫青若不知道的是,掖庭獄卻出了一件大事。前段時間,黃門侍郎的兒子有私通敵國之嫌,但是皇帝只是懷疑,并沒有查出實際的證據(jù),就把黃門侍郎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交給了顧玨。顧玨審問了這人一段時間,卻發(fā)現(xiàn)他似乎是被冤枉的,而且這兒子簡直跟個廢物差不多,別說是謀反,就連個殺雞的勇氣都不一定有。 顧玨越發(fā)奇怪起來。因為他這些時間倒是留心觀察了一下這個人,發(fā)現(xiàn)他被關(guān)到掖庭獄中之后,每日都快嚇?biāo)懒?,弄得哆哆嗦嗦的,臉色發(fā)青手發(fā)抖,顧玨看他的樣子,心里就猜出來,這人跟謀反之類的事情顧玨連邊都刮補上。 但是為了謹慎起見,顧玨還是先詢問了皇帝的意見,皇帝倒是回答的也很平靜,說既然這人沒有犯錯,直接放了就是,省的讓黃門侍郎的心里也不痛快,顧玨聽了話,中午在宮里簡單吃了些東西,叫人傳了話去玉景園,下午就回了掖庭獄,誰知道剛到門口,就發(fā)現(xiàn)師原正一臉急切地站起門口。 師原跟了顧玨很多年,是個辦事牢靠的人,最重要的是,他遇事處變不驚,很少有時候會著急的。但是這一次,連他都在掖庭獄站不住,想要跑出來了。顧玨立刻就預(yù)感到有事情,馬上走了上去,問道:“怎么了?” 師原當(dāng)即跪在了地上,十分遺憾地對顧玨說道:“屬下辦事不利,還請大人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