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jié)
第二天一早,眼眶發(fā)黑的秦止卿晃晃悠悠起身,兩腿發(fā)抖地穿了盔甲,準(zhǔn)備去巡防。 蘇芊芊從床上妖嬈下來,學(xué)著人樣替他打點,過家家玩得有滋有味。 秦止卿見她面色比昨晚更加鮮艷欲滴,心中更加喜歡,“昨夜,夫人兇猛!” 蘇芊芊:“壞!” “?。寇奋?,什么壞了?” “哎呀,沒事,你壞!” “我?我壞什么了?……??!” 蘇芊芊卻不高興了,“秦止卿,你是不是榆木腦子,一點情趣都沒有的?” 秦止卿十分委屈,“芊芊啊,你這是怎么了?以前你總是教導(dǎo)我,夫妻之間,要相敬如賓,舉案齊眉,夫唱婦隨,要日出而作,日落……” 蘇芊芊受不了,“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說正經(jīng)的,你什么時候回京述職?” 秦止卿道:“說起這個,還沒來得及跟夫人匯報,這次我護(hù)駕有功,又當(dāng)面向陛下匯報了北疆近來的情況,陛下如今親臨,也對這里的軍情親眼目睹,十分放心,所以準(zhǔn)我這次例行的半年述職就暫且免了,還說若是無事,可告假半個月,在家多陪陪你,順便生個孩子……” “什么?不回帝都了?” “是啊,不回去了,免得一來一回,山高水長,又要與夫人分別許久?!?/br> “我陪你一起回去?。 ?/br> “夫人不是向來身子孱弱,受不起車馬勞頓嗎?你忘了上次爹他老人家四十大壽,你我急匆匆趕回去一趟,結(jié)果害得你病了三個月?!?/br> “可是……” “好了,陛下已經(jīng)既然已經(jīng)說免了,我就是想回去,也不能擅自回去。等手頭的事情忙完,就休息幾日,專心陪夫人好好游歷這北疆的白山黑水,可好?” 蘇芊芊小拳頭緊握,“蕭憐……!唔……!” 秦止卿大手捂了她的嘴,“夫人!慎言!要稱陛下!” —— 蕭憐從勝楚衣手底下逃出來,一時之間便真的如離家出走的孩子,無處可去。 想到邊城還有個秦止卿可以投靠,于是就又繞了回去。 可人還沒進(jìn)城,就被一伙山賊給堵了個正著。 她腕上殺生鏈一蛻,“讓開。” 幾個山賊一掐腰,一瞪眼,“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蕭憐嫌煩,哪里來的這么多廢話! 揚(yáng)起殺生鏈便打。 可是,人沒打到,腳下一空,撲通,掉了下去。 咔嚓嚓,幾道大鎖,將她像困獸一樣給困在了里面。 深深的陷阱上面,探出海云上賤兮兮的頭,“陛下,好幾不見??!” “海云上!你好大膽!” 蕭憐伸手去掰鐵籠,卻啊的一聲叫! 那鐵籠的欄桿上,似是有一層細(xì)小的尖刺一般,刺得手掌全是密密麻麻的血點子。 她勉強(qiáng)睜了睜眼,晃了晃,“海云上!你個賤人!” 海云上慨嘆,“用來抓老虎的刺鐵牢,欄桿上涂得可是烈性麻藥,真的花了小人我好大的功夫啊,陛下!三、二、一!咕咚!” 蕭憐應(yīng)聲倒地。 海云上自己手腳上還是鐵鏈嘩啦啦響,張羅著讓幾個山賊將睡得呼嚕震天的蕭憐給弄了出來,隨手付了銀票,扛了人,揚(yáng)長而去。 蕭憐是在一片刺鼻的濃香中醒來,耳邊鼓樂聲聲,鶯鶯燕燕從樓下傳來。 她躺在一張掛了艷粉紗帳的床上。 床邊立著幾個人,正品頭論足。 “生得倒是一副好皮囊,可惜不是處子,這價錢就要減半了?!?/br> 海云上的聲音響起,“不是處子好啊,有經(jīng)驗??!會服侍人。” 老鴇沒見過這么講價的,“看那腰身,雖然緊致,但是以我多年來閱人無數(shù)的經(jīng)驗,該是個生養(yǎng)過的?!?/br> 海云上用驚艷的眼光看著她,“這你都看得出來?生養(yǎng)過的好啊,歡脫??!沒羞沒臊??!” 老鴇嫌他,“生養(yǎng)過的,你都敢拿來賣,你媳婦?” 海云上見蕭憐已經(jīng)睜了眼,可還有幾分迷糊,神志不清醒,清了清嗓子,嘆道:“是啊,你看我在賭場欠了一屁股債,沒錢還,被人鎖了手腳,若是再不還錢,就要將雙手雙腳都剁了去,如今賣娘子,也是被逼無奈?!?/br> 蕭憐氣得一陣血液逆行,“?!啤稀 ?/br> 她舌頭還僵著,這三個字說得十分艱難,旁人也聽不清說了什么。 老鴇白了他一眼,“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男人,不過,老娘向來認(rèn)錢不認(rèn)人,你這媳婦若是好好調(diào)教一番,也該是塊頭牌紅姑娘的料子,我就收了,一萬兩銀子,你收好?!?/br> “不,一萬兩不行!”海云上堅決不同意。 “一萬兩你都嫌不夠?” “一萬零一兩!” “你……?” “一萬兩,是欠別人的,那一兩,是今晚的飯錢?!彼f完對蕭憐擠擠眼,你賣我一萬兩,我賣你,一萬零一兩,賺了! “窮鬼!給你!” “多謝!” 海云上掂了掂手中的一摞銀票,從中抽出一張,又給老鴇遞了回去,“這個,給你?!?/br> “你又要干什么?” “一百兩,自己的媳婦,第一次接客,我欠著賭債也要自己來!” “……” 等看著老鴇出去,海云上從桌上倒了一杯水,來到床邊,俯視著蕭憐笑,“陛下,被人賣掉等著接客的感覺怎么樣?” “滾……!” 蕭憐有口說不清話,氣得翻白眼! “別那么大火氣啊,多傷身子!你從今日起,還得努力接客贖身呢?!?/br> 他在床邊坐下,開始慢悠悠解開蕭憐領(lǐng)口的第一個扣子。 蕭憐兩眼都瞪圓了,“你……敢!” 可惜她僵著舌頭,這句話就完全沒有恐嚇力。 但是,海云上聽懂了。 “有什么不敢,”他笑嘻嘻,“就算我將你怎么樣,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國師大人也不知道?!?/br> 他的手又解了第二顆扣子。 蕭憐氣得,胸脯欺負(fù)不定,反而有些撩人,海云上的手,就是一抖。 他定了定神,“哎喲,怎么氣成這么樣子?!?/br> “你找喜……!” 第三顆扣子,“別說的那么難聽啊,咱們倆一報還一報,扯平了啊!” “我沒……嫖你!”蕭憐說完了就后悔了。 海云上兩眼一亮,“好啊,我可以先給你嫖!” 他的手指,在她脖頸上細(xì)細(xì)掠過,探進(jìn)領(lǐng)口,見蕭憐整個人都繃直了,忽然兩眼一瞇,“除了勝楚衣,你沒碰過別的男人,對不對?” “去shi……!” 海云上笑了笑,“其實你不用這么專情,他跟了你,這輩子就再也不會有別人,可你不一樣啊,你又不是鮫人,你可以有很多選擇,比如……” 他手指又向下探了一分,“比如我?!?/br> 說話間,嗖地,將她藏在胸口的那只鮫珠花球給夾了出來,登時目放精光,“果然在你這里!” 他手下一狠,撤下鏈子,將鮫珠送到眼前細(xì)看,“原來勝楚衣用了花金做外殼,隔絕鮫珠上的?;蕷庀?,難怪會沒人感知到它在你這?!?/br> 海云上將鮫珠小心收好,將那杯水放在蕭憐枕邊,“你若是有本事自己喝到水,這藥勁兒,就會解除。若是沒本事,待會兒進(jìn)來的下一個大爺,就沒我這么好說話了。” 他從床邊起身,戴著一身的沉重枷鎖,卻風(fēng)輕云淡,“好了,我該走了,后會無期。” “?!笔拺z急得快要瘋了!那是她的鮫珠!拿了她的命,也不可以拿走她的鮫珠! 可是偏偏那麻藥的力道極大,她空有一身的本事,卻半點都使不出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開門出去。 外面,傳來海云上的聲音,“老板,我媳婦被賣了之后,果然滋味跟以前不一樣,你可以找人來繼續(xù)了。” “好嘞,您慢走!”老鴇招呼著,“小翠,剛才那位陳大爺,說要換個口味,你安排一下,就說有個新來的姑娘,活兒好!” 蕭憐躺在無力,氣得兩眼冒火,卻因著不能動,半點炎陽火都用不出來! 眼下除非靈魂出竅,否則是逃不掉了! 靈魂出竅? …… 這邊城中的妓院,已經(jīng)有些年頭,里面見不得人的事,就頗多,比如殺人藏尸。 后院一處偏僻的角落里,一塊泥土向上拱了拱。 經(jīng)過的小丫頭端著個水盆,停了腳步,看了看,沒什么異常,接著走。 咔嚓! 身后一聲響。 小丫頭回頭一看,當(dāng)下一聲尖叫,扔了水盆就跑! 一只慘白的骷髏手,從土中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