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jié)
“喜了。” “……,那你怎么來到咱們村的???” “布吉島!” “……,你餓不餓,你要是餓的話……” 沒等李寡婦說完,梨棠:“餓!” “好,你想吃什么?我給你做!”李寡婦喜滋滋地看著這個娃。 她自己一個寡婦,一輩子孤苦伶仃,如今村長將這個小娃娃交給她養(yǎng),就是存了心思看她一個人可憐,給她個伴兒。 如今這孩子還是個沒爹沒娘的,正中下懷??! 梨棠扎了眨眼,想了想,“糖醋酥丸,蟹釀橙,荷葉魚茸羹,還要一份鳳梨糖糕?!?/br> 李寡婦也眨眨眼,“都沒聽過,說人話!” “大米粥。” “哎,好嘞!” 梨棠一頓清粥小菜,吃得飽飽的,又大大方方窩在李寡婦的懷中睡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起來,又是一頓燒餅小米粥,再配兩個煮雞蛋。 小小的人,知道下頓飯不一定會吃什么,就索性將自己吃到撐,才停下來,還暗暗的在懷中藏了個燒餅。 將梨棠喂飽,李寡婦還要下地干活,見她是個十分懂事兒的孩子,就交待她自己在家玩,等她中午回來。 梨棠答應的十分利索,笑瞇瞇看著李寡婦鎖了門,扛著鋤頭出去了。 沒過多會兒,砰! 那木門被一只巨爪鑿開,銀風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綠幽幽的眼睛對上梨棠烏溜溜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居然彎了一彎! 沒多久,一只銀狼,背上馱著個小女孩兒,繼續(xù)飛奔在山林之間,沿著一條直線,一路向北! —— 半個月后的璇璣城,家家戶戶的存糧快要吃光用盡的時候,城外的貪狼軍,果然真的開始包包子,不但貪狼軍包,閑著沒事兒干的黑甲騎兵也幫著包。 白花花的rou包子,用足夠蒸一頭駱駝的大蒸籠來蒸,很快堆了一車又一車。 無數(shù)菜rou包子的香氣,順風飄十里,進了璇璣城,那便是聞之者傷心落淚。 就在里面人心惶惶的時候,忽然城樓上有人高喊:“云極太子攻城了!”城外的大軍果然迫至城下,豎起了攻城用的投石車,裝上了火器包,滅頂之災頃刻而至! 當日蕭憐是如何用轟天雷炸飛了一萬霍家軍,璇璣城內(nèi)早就婦孺皆知,如今若是真的開戰(zhàn),先不說要用多少兵卒,單單那些火器,就足以先毀掉半座城! “跑?。 ?/br> 本就已經(jīng)開始鬧糧荒的百姓開始倉皇四下抱頭逃竄,可是已經(jīng)遲了。 外面的攻城車發(fā)動,白花花的火器包如隕石雨般地投入到璇璣城中。 有人被從天而降的火器砸中,撲倒在地,抱著頭慘叫,“完了!死了?。 ?/br> 哎? 怎么還沒炸? 啞炮? 爬起來再看,哪里是什么火器! 分明就是一大口袋包子! 那餡兒都摔出來了! 真特么香! 蕭云極竟然用rou包子攻城! 餓肚子的百姓,手頭最后的余量已經(jīng)全部被官府強行上繳,正欲哭無門,這包子就從天而降了! 于是,璇璣城中很快就有一種傳言,城里的皇帝不管百姓的死活,城外的太子管。 城里的皇帝要把百姓都餓死與他陪葬,城外的太子卻是來救大家的! 一種暗潮漸漸涌動起來。 宮中的蕭素震怒,“包子!包子!誰都不準吃包子!把包子全部沒收!充公!” 很快,璇璣城的百姓手里,連撿來的包子都沒有了。 夜色中,城外不遠的山頭上,司命對包包子已經(jīng)上癮,“阿蓮,還要不要繼續(xù)包包子?” 蕭憐看著燈火已遠不如從前輝煌的璇璣城,“不急,再餓兩天?!?/br> 她身后,昏黃的滿月掛在天空,頗有些赤色,碩大如輪。 “對了,勝楚衣呢?” “額,君上說娘娘最近忙著包包子,他也不好藍顏添亂,趁著滿月,出去夜獵了。” “哦,”蕭憐隱隱有些莫名地不安,“他帶誰去的?” “君上一個人,不準人相陪?!?/br> 蕭憐心里咯噔一下,糟了!方寸天要作妖! 城外的密林深處,勝楚衣棄馬步行,手執(zhí)一張強弓,卻沒有帶箭。 他遠遠地瞄了一只云豹,手指在弓弦上一劃,一只極為纖細的冰錐便凌空凝結(jié)而成。 他以冰錐為箭,搭弓上弦,嗖地射了出去。 那云豹應聲倒下。 勝楚衣也懶得去看尸體,便繼續(xù)尋找下一個獵物。 這時,他的耳朵稍微動了動,向密林南邊望去。 好一只大的! 南邊,碩大如牛犢的銀狼,正穿越密林,延直線向璇璣城方向狂奔。 它背上,緊緊趴著梨棠。 忽然,銀風感覺到危險,驟然停了腳步,原地轉(zhuǎn)了一圈,向著勝楚衣的方向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趴在它背上的梨棠坐了起來,“風,是神摸?” 銀風伏下身子,示意她下去。 小孩子本就有與動物相處的天分,梨棠這一個月來,已經(jīng)與銀風十分默契,她聽話地從他銀光閃閃的脊背上滑下來,躲在了他身后。 銀風將身子橫著,護著梨棠,緊緊盯著勝楚衣所在的方向。 隱在密林深處的勝楚衣,手中冰錐已在弦上,也正靜靜地瞄準它。 銀風一動不動,勝楚衣也一動不動。 兩廂相持不下,躲在銀風身后的梨棠卻按捺不住了,她從它腹部下面悄悄探頭向?qū)γ婧谏拿芰种袕埻?/br> 一張雪白的小圓臉暴露在月光下。 勝楚衣眉頭一蹙,“討厭!” 當下隨手扔了弓,向他們走去。 銀風雖是畜生,卻遠遠地便識得這換了芯子的勝楚衣絕非善類,喉嚨中發(fā)出嗚嗚的警告聲,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他。 勝楚衣從密林深處現(xiàn)身的一刻,月光落在身上,如暗夜中顯形的魔王,長發(fā)從兩肩垂落而下,妖異非常。 “爹爹——!” 梨棠終于看清他的臉,從銀風腹下鉆了出去,張開兩只小胳膊,飛奔著跑向他。 勝楚衣立在原地,看著這個小不定點兒撒歡的撲了過來,之后抱著他的腿蕩秋天,膩膩歪歪地撒嬌,“爹爹——!爹爹——!” 銀風從對面山坡上走下來,靜靜地審視著他。 這個人要是敢對它的小主人動手,它就立刻撲上去,將他撕成碎片! 勝楚衣終于蹲下身子,還沒等開口,就被梨棠把自己軟軟的小身子塞進懷中,糊了滿臉口水,“爹爹,棠棠想爹爹吶!” 勝楚衣無奈深吸氣,閉眼,將臉上的口水抹掉,真煩! “原來你就是新的狼主?給那狼塞牙縫都不夠啊?!?/br> 梨棠聽不懂他在說什么,歪著小腦袋,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甜甜地又喚了聲,“爹爹?!?/br> 勝楚衣將她抱了起來,舉在面前,仔細端詳一番,“長得還真是像,喊爹多俗氣,喚父君!” 梨棠便摟了他的脖子,膩啊膩,“父君——!” 哎喲,不得了了,勝楚衣全身一僵,好吧,先給你當會兒父君。 “棠棠是吧?你這么小不點兒,半夜三更,怎么會在這里?” 他抱著梨棠往回走,身后的銀風陰森森地監(jiān)視著他。 “棠兒要父君和娘親,殿下不給,棠兒寄幾找!” 她才三歲,居然一個人騎著戰(zhàn)狼,從錦都一路跑來了璇璣城! 勝楚衣回身看著銀風,豎起一根大拇指。 銀風見他卸去了全身的殺氣,稍稍放心,哼了一聲,回他一個白眼。 被方寸天奪舍的勝楚衣,抱了梨棠,慢悠悠回了營地,他也不懂怎么哄小孩兒,就學著勝楚衣的樣子,先找了點東西給她吃,之后隨手凝出幾個冰球給她玩。 梨棠果然看了個新鮮,“父君會戲法!”抱著脖子又是吧唧一下。 那香香軟軟的小嘴兒在勝楚衣臉頰上一按,他就有些沒了主意了。 給人當?shù)?,也是件挺好的事兒?。?/br> 梨棠趴在地毯上玩把冰珠當彈子玩,他就坐在一旁陪著,一面看,一面琢磨,看著看著,就露出一絲莫測的笑意。 這時,外面響起馬蹄聲,接著是蕭憐的聲音,他立刻收了冰珠,對梨棠道:“娘親來了,不要提冰珠的事,不然以后娘親不準玩?!?/br> 梨棠做了半個月的賊,吃了半個月的霸王餐,立刻條件反射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