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蕾蕾，你說的都對，沒有錯。”洛成蹊握著她的手，帶有幾分安撫性質(zhì)地溫言回答，“那個女人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會肆無忌憚地做下這件事情。因為她清楚地知道，即使事情暴露，爺爺知道了他們兩個的事情，看在她丈夫是爺爺唯一剩下的一個孩子的份上，也不會對他們做些什么?！?/br>
    “可是她忘記了你?！泵骼僬f，“洛爺爺并沒有把洛氏交給她的丈夫，反而收回了所有之前給予他們的權(quán)利，把整個洛氏轉(zhuǎn)交到了你的手上，讓你躍過中間一代，直接繼承了集團?！?/br>
    “現(xiàn)在看來事情的確是這樣，但是在中間，足足間隔了有三年的時光。”洛成蹊看著她，目光沉著冷靜，語氣也很沉著冷靜，“蕾蕾，你真的以為，那三年時光，爺爺只是為了等我么？”

    明蕾一怔。

    “……不是嗎？”她喃喃問了一句。

    難道中間洛老爺子掌權(quán)的那三年不僅是在為了等待洛成蹊長成，還在等待洛正博反悔，等待他的小兒子意識到錯誤，回來向他痛哭流涕地認錯，然后他就可以上演一出原諒的親情戲碼，把洛氏交到改過自新的小兒子手上？

    這——這也太荒謬了，那可是一條活生生的命，還是他大兒子的，難道就因為只剩下了一個小兒子，就可以輕易地原諒放過？

    不可能的吧，明明前段時間還對那通電話大發(fā)雷霆，說什么既然選擇了斷絕關(guān)系，那么不管是不是死在外面都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如果洛老爺子內(nèi)心還對小兒子存有一點期望，又怎么會說出這些話呢？

    還是說她想錯了，那天餐桌上的那通電話其實與洛淼淼一家無關(guān)？

    就在明蕾亂七八糟地想著這些的時候，洛成蹊看向她，輕聲問道：“蕾蕾，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如果我在爺爺掌權(quán)的這三年間沒有學成，等爺爺把洛氏交給我之后，更是把公司經(jīng)營得一塌糊涂，事情會變成怎么樣？”

    明蕾又是一怔。

    這個問題她還真沒有想過，洛成蹊學成歸來的那一年正好是她剛剛上大學的那一年，她忙著去適應(yīng)新鮮的學校和同學，除了在洛成蹊剛從國外回來時參加了一次他的接風宴，之后就沒有再多關(guān)注了。

    等到她終于能從眼花繚亂的大學生活里分出一點注意力來時，洛氏已經(jīng)完成了新一任掌權(quán)人的交接，洛成蹊不僅在洛氏站穩(wěn)了腳跟，還通過一系列的cao作向所有人展示了他的實力，從此坐穩(wěn)了商圈內(nèi)第一把交椅。

    從而導(dǎo)致了在明蕾的印象里，洛成蹊就是這樣一個形象：洛氏集團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天資聰穎，能力非凡，手腕和魄力都非常之高，洛老爺子把家業(yè)交付給他是一項極其正確且慧眼識人的決定。

    但如果洛成蹊失敗了呢？如果他沒有學成歸來，如果他把公司經(jīng)營壞了，現(xiàn)在又會變成什么模樣？他還會是洛氏集團的總裁嗎，洛老爺子又會不會像對待當年的洛正博一樣對待他，把他手里的權(quán)利全部收回呢？

    收回了之后又會怎么樣？洛家除了洛成蹊之外已經(jīng)沒有別的嫡支了，重新再養(yǎng)一個孩子也不現(xiàn)實，唯一剩下的選擇也只有……當年被趕出家門的洛正博了。

    想到這里，明蕾的后背爬上一陣涼意，讓她忍不住在心里打了個哆嗦。

    “不會的?！彼砂桶偷卣f道，“洛爺爺不會這么對你的，他……他這么喜歡洛叔叔，這么喜歡你，怎么會把家業(yè)交給一個殺人兇手呢？如果他有這個想法，當初又為什么要把他們趕出家門？所以……一定不會的……”

    越說到后面，她的話說得越輕、越猶豫，因為她心里也沒有底，不敢確保如果洛成蹊沒有展現(xiàn)出掌控整個商業(yè)帝國的實力，他還會不會是洛老爺子最疼愛的孫子，會不會是洛氏集團的總裁，這個假設(shè)太可怕了，她不愿意去想。

    她本來還想說一句安慰的話，那就是生活沒有假如，他現(xiàn)在是洛家的掌權(quán)人，是洛氏集團的總裁，就一直會是掌權(quán)人和總裁，不會有別的情況。但如果她這么說了，就相當于是默認了洛成蹊的這個假設(shè)，所以她忍住了沒有說。

    可有些話不是不說出口就能夠避免的，尤其面前的洛成蹊還露出了一副前所未有的黯沉表情，使得明蕾完全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從眼里流露出了濃厚的心疼和無措。

    洛成蹊當然看了出來，放在以往，他或許會應(yīng)和上一兩聲，然后轉(zhuǎn)開話題，不再談?wù)撨@個，貼心地給戀人構(gòu)造出一副假相，保持對方的樂觀幻想，但是這一次，他沒有這么做，選擇了實話實說。

    既然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給她，那么無論有多么離奇和不可置信，他都會和她說明白，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和她分享他的過去。

    這是他對她的剖白，也是他們兩人成為一體的證明。

    “在爺爺心中，我的確是繼承洛氏的最佳人選，所以他當年才會毫不猶豫地把洛正博一家趕出門。但如果我辜負了他的期望，沒有展現(xiàn)出讓他滿意的實力，那他也是不會吝于把二叔一家接回來的?！?/br>
    “在爺爺?shù)男睦铮覙I(yè)永遠排在第一位，別的一切都可以往后放，只要能維系住家業(yè)，讓洛氏永遠掌握在他的血脈手里，誰有這個能力，誰就可以繼承?！?/br>
    “以前是我爸，現(xiàn)在是我。這和我爸是不是我爺爺?shù)牡谝粋€孩子，我是不是我爸唯一的孩子沒有關(guān)系，只是因為我們能力到了，所以就選擇了我們。如果當初洛正博能力到了，爺爺也會選擇他?！?/br>
    第74章

    明蕾怔怔地聽著, 不知道該說什么話。

    她有很多話想要對洛成蹊說，想對他說不是這樣的，洛爺爺對你很看重, 不然不會從小就把你當做繼承人來培養(yǎng)，也不會常常和我爺爺斗嘴斗氣, 就因為他一直變著法地夸耀你，惹得我爺爺都聽煩聽膩了。

    她還想說, 就算洛爺爺最看重家業(yè), 認同能者居之的道理，那個繼承人也只會是你，因為他不止一次地提過洛正博心狠手辣, 走不長久, 遲早要跌下來, 而對你從來都是滿口的夸獎, 就沒有說過一句不好的話。

    但是她什么都說不出來。

    看著洛成蹊清冷的神情, 聽著他清冷的講述，明蕾只覺得心底一陣翻江倒海，難受和悲傷一同涌上來，讓她想要說些安慰的話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仿佛回到了洛叔叔去世的那個夏天，語言功能似乎從她身上被剝離了。

    最終，她也只能用和那個夏天一樣的方法，給了洛成蹊一個沉默的擁抱，試圖以此來安慰他。

    不同的是, 比起當年親情友情意味濃厚的擁抱，現(xiàn)在的這個擁抱更像是依偎，依偎在他的懷里，摟著他的腰，感受著他的心跳和溫暖，希望他也能感受到她的溫度。

    洛成蹊的反應(yīng)也變了，不再用當年回應(yīng)友人的方式回抱她，而是用了回應(yīng)戀人的方式，捧起她的臉，低下頭，給了她一個深深的親吻，肌膚相貼，唇齒交纏。

    無關(guān)情.欲，只有愛和溫暖。

    一吻既罷，明蕾的臉上有些暈紅，呼吸也有些微喘，但心里卻很踏實，覺得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安慰他的方式，不再像之前那樣感到那么無力與難過了。

    “后來呢？”她倚靠在洛成蹊的懷里詢問，“在被趕出家門之后，洛淼淼他們一家都去了哪里？過得怎么樣？為什么五年里都沒有動靜，直到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在新京，還……”

    想起在地下停車場發(fā)生的事情，明蕾的眉心就有些微微蹙起，不明白洛淼淼在這五年間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從一個趾高氣揚的千金大小姐變成一個陪笑賣身的潑婦，還對他們兩人產(chǎn)生了那樣大的恨意，恨到想要他們死的地步。

    還有她說的那些話，什么奶奶和mama，車禍和治療之類的，感覺發(fā)生了好多復(fù)雜的事情……

    洛成蹊看出明蕾的心思，低下頭朝她淡淡地微笑了一下，就接著之前的話繼續(xù)說了下去。

    洛家在新京勢大根深，洛正博等人被趕出洛家，就相當于被趕出了新京，雖然洛老爺子沒有明確發(fā)話，但是洛正博手頭的股份和公司都被收回，兩個孩子的學籍也被取消，即使硬著頭皮在新京繼續(xù)待下去，也不會有什么好的生活。

    不過還好，南家還沒有被洛老爺子打擊報復(fù)，南敏可以繼續(xù)從娘家獲取資源；洛老太太，或者該說是程老太太——洛老爺子的第二任妻子姓程，出自當時的一戶大戶人家，不過程家早早地就沒落了，整個家族都在新京不見了蹤影，導(dǎo)致其無根無萍，只能依傍在洛家和洛老爺子身邊——雖然被解除了婚姻關(guān)系，但是拿到了一筆可觀的贍養(yǎng)費，足以養(yǎng)活一家五口人。

    就這樣在妻子和母親的幫助之下，洛正博攜家?guī)Э?，不那么狼狽地離開了新京，在遙遠的谷州安頓下來，利用一家人手頭僅有的資源重新開辦了一家公司。

    公司建得很小，無法和洛氏集團旗下的幾個子公司相比，但在洛正博的經(jīng)營下也算是有聲有色，谷州又是一個小地方，經(jīng)濟效益及不上新京的百分之一，這么一家公司在當?shù)厮闶悄芸吹牧?，在確保一家人衣食無憂之余，也能享受上那么一丁點大富豪的優(yōu)越感。

    當然，不是說他們就擺脫了被趕出洛家的影響，洛氏集團之所以被稱為商業(yè)帝國，是因為它的影響力遍布全國，包括谷州，只要稍微做一下動作，這樣的小公司就能在瞬間化為飛灰。

    不過大概是還有一點父子親情的情分在，洛老爺子并沒有對小兒子一家趕盡殺絕，默許了他們在谷州的發(fā)展，但也僅僅是在谷州，一旦小兒子的公司有任何往外延伸的企圖，就會被毫不留情地打擊剪除，人為地給他們?nèi)Χ艘粔K地方。

    而洛正博顯然也很明白以卵擊石的道理，沒有強來，就這么安分地待在了谷州，直到三年后洛氏掌權(quán)人交接，集團內(nèi)部因為對年輕領(lǐng)導(dǎo)人的不信任產(chǎn)生了混亂，無法顧及到谷州這么一塊遙遠而又渺小的地方，才有了發(fā)展壯大的機會。

    之后洛氏重新穩(wěn)定下來，也似乎忘了他這所公司的存在，沒有再像以前那樣只要一露出往外擴張的苗頭就進行打擊，洛正博抓緊時機經(jīng)營，很快就把公司的規(guī)模擴大到了谷州附近的三個州市。

    不得不說，洛正博還是很有一些商業(yè)頭腦的，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就把一所小民營公司變成了一家規(guī)模中等的企業(yè)，如果就這樣任由他發(fā)展下去，說不定過個十年八年的，就能重回他當副總裁的那段風光時日，但很可惜，他沒有這個機會。

    八個月前，洛氏集團針對洛正博的公司開始進行了清理行動，且不再像是以往四年那樣只是剪除枝葉，把它逼回谷州，而是連根拔起，徹徹底底地擊潰，不留一絲殘余。

    速度之快，力度之強，比當年洛老爺子對付南家時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只過了兩個月，洛正博耗費四年心血經(jīng)營的公司就化為了烏有。

    如果說當年的被驅(qū)逐出洛家讓洛正博從云端跌到了地面，而他四年的經(jīng)營又讓他重回了半空之中的話，那么這一次的擊潰就是把他整個人都摁進了泥地里狠狠摩擦，讓他再也沒有起來的可能性。

    當初離開新京時還有妻子母親的資源可以使用，這一次不僅全部沒了，還額外背負了一大堆的債務(wù)，巨大的落差使得全家人都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母親程老太太從此一病不起；

    妻子南敏無法接受這樣的變化，整日和他爭吵怒罵，甚至妄圖通過傍上別的有錢男人來脫離泥潭；

    兒子洛成永成天到晚地在街頭游蕩，和一群混混聚在一起，以至于最后沾染上了毒癮，不得不被送去戒毒中心；

    女兒洛淼淼因為忍受不了過窮人的日子開始出入各種各樣的會所，陪著各種各樣的男人來賺取快錢……

    一個家庭就這樣分崩離析了。

    講到這里，洛成蹊停住了，沒有再繼續(xù)講下去，因為明蕾已經(jīng)完全聽懵了，半晌才消化了他說的這些話，從他懷里坐起身來，呆呆地看著他：“這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情？”

    “八個月前。”洛成蹊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等她把下一句話問出來，就直接全部承認了，“是我出手對付的他，也是我故意裝作忘記了他們一家人的存在，給了他一年的時間發(fā)展公司?！?/br>
    “……為什么？”

    “因為只有先得到了，再失去時才能體會到最大的痛苦?！彼唤?jīng)心地回答，“爺爺會對他們情留一線，讓他們在谷州安安穩(wěn)穩(wěn)地度日，我可不會。既然殺了人，做了惡，就要受到相應(yīng)的懲罰，不是嗎？”

    明蕾沒有回答。

    她的心很亂。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難怪洛淼淼在地下停車場里那么瘋狂，之前在餐廳走廊里見到他時也是一副恨不得生啖其rou的模樣，她還以為對方是在忌恨五年前被逐出洛家的一事，原來是因為這件事……

    先是假意忘記，讓洛正博自以為守得云開見月明，抓緊一切時間和機會發(fā)展壯大公司，等他發(fā)展壯大好了，又開始清算收拾，毀得徹底干脆，不留一絲殘余。

    給人以希望，再施之以絕望，這手段夠狠，也夠厲害。

    想也知道這樣造成的打擊會有多么巨大，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得住的，只看洛正博一家人后來的遭遇就知道了。

    在洛成蹊接管洛氏以后，明老爺子有過幾次評價，無一例外都是手腕了得，不說年輕一輩里沒有人能超越過去，就連老一輩的家伙里都不一定能有比得過他的。

    明蕾以前聽著，都懵懵懂懂的，沒有什么實感，現(xiàn)在總算是體會到了這話里面的意思，的確是很了得……也很殘酷。

    只是通過在商場上的cao作，就把一個好好的家給毀了。

    聽上去似乎很可怕、不，是真的可怕，這樣的遭遇對于一個沒有龐大家族來作為后盾支撐的家庭來說不啻于是滅頂之災(zāi)，但一旦知道了那個被毀了家的人是洛正博，那個失去了一切，從而導(dǎo)致分崩離析的家庭是洛正博一家，就覺得一切都情有可原了。

    因為是他們下手在先，害死了洛叔叔，洛成蹊只是毀了他們現(xiàn)在的生活，沒有讓他們償命，已經(jīng)很好了。

    做了惡，就要受到懲罰。

    既然法律無法制裁他們，那么就由他來動手好了。

    當時的洛成蹊一定是這樣想的吧。

    這樣的想法當然不是錯誤的，但是——

    “……你這么做，洛爺爺那邊不會有什么不滿嗎？”明蕾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詢問道，“洛爺爺當初既然默許他們一家在谷州安頓，一定是覺得懲罰到那個份上就夠了，不用再繼續(xù)逼迫……你現(xiàn)在把他們一家人的生活都毀了，洛爺爺他會怎么想？”

    “有點生氣，但是也沒什么?！甭宄甚栎p描淡寫地回答，依舊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我沒有刻意瞞著他行動，還給了兩個月的緩沖時間，足夠他出來阻止了。但是他沒有，那就說明對我這番行動是持默認的態(tài)度?！?/br>
    第75章

    明蕾松了口氣。

    雖然她剛才一直在想著洛成蹊的這個做法沒錯, 對于惡人就該要以惡制惡，讓他們嘗到苦果，但其實心里非常忐忑, 生怕自己會出現(xiàn)這個想法是因為洛成蹊的緣故。

    因為洛成蹊是她的戀人，是她喜歡的人, 所以她才會不管他做了什么都為他開脫，覺得他是對的, 沒有錯, 要是換了別人來做這些事情，她說不定就不是這個想法了。

    現(xiàn)在聽到洛老爺子那樣的長輩都對此持默認態(tài)度，她才把心放了下來, 看來她的想法還是很符合常規(guī)的, 沒有因為下手一方是洛成蹊就偏離了正常軌道。

    除此之外, 她還感到很高興, 不為自己, 而是為洛成蹊。

    “你看，洛爺爺對你還是很好的?！彼χ鴮β宄甚枵f道，“知道你想給洛叔叔報仇，就沒有阻止你的行動, 由著你去對付他們一家。說明在洛爺爺?shù)男睦铮闶潜人麄円患胰艘匾?。?/br>
    不管當初洛老爺子的想法是什么，最后他都站在了孫子這一邊，放棄了小兒子一家，由著孫子去對付小兒子一家, 從結(jié)果上而言，這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不過從洛成蹊的表情上來看，他顯然不覺得這是什么值得令人高興的事情，雖然對著明蕾微微笑了一下，臉龐的線條也變得柔和起來，但很明顯只是為了安撫她，而不是真的認同她的說法。

    “也許。雖然我更偏向于是因為我表現(xiàn)出了掌控洛氏的能力，他不再需要他的小兒子作為備胎等著了，所以才任由我去下手對付。當年南家就是這樣，一開始因為南敏的事有利可圖，就繼續(xù)維持著合作關(guān)系，直到后來再壓榨不出價值了，就開始收拾對付?！?/br>
    明蕾又一次愣住了。

    她已經(jīng)記不清這是她今晚第幾次出神發(fā)愣了，只覺得遇到和聽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魔幻，讓人無法相信。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洛成蹊和他爺爺?shù)年P(guān)系就像她和她爺爺一樣，互相之間都很親近愛護，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隔閡，還夾雜著一點算計。

    這太讓人難以置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