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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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之的心中,霍然有了勇氣。 她的丈夫再也不是那個帶著凄涼悲傷的翩翩公子,他變得灑脫勇敢,她再也不用惦記著,成為對他好的那個人,因為他終于學(xué)會了,對他自己好。 閔延仕說:“祝镕一定派人去救祖母,又或是他親自去,皇帝分開三地發(fā)配,一定有他的用意,總之眼下形勢混沌不清,我們保全自己就是最重要的?!?/br> 韻之點頭,說道:“我把銀子給了二嫂嫂,姨娘和嬤嬤她們,她會想法子買下來,我之后若是身體好了,能去幫著安置嗎?” 閔延仕道:“不必,你出面,也就證明了二嫂的身份,就當(dāng)她是個外來的財主娘子好了,有什么消息,我都會傳達給你。” 韻之垂下眼簾:“我什么也做不了。” 閔延仕說:“還有一件事,你可以做。” 韻之苦笑道:“照顧好自己是嗎?” 閔延仕搖頭,說:“去見四皇子妃?!?/br> 皇城里,一身囚衣的祝承乾,緩緩走出大殿,因身上氣味難聞,內(nèi)侍們都避之不及。 曾幾何時,他是僅有的幾個,幾乎能隨意出入此地的大臣,莫說滿皇宮的內(nèi)侍宮女,就是滿朝文武,誰不想巴結(jié)他。 一轉(zhuǎn)身,三百年的家業(yè),他沒能守住,究竟是皇帝的錯,還是他之過? 如今,連兒子,唯一心愛的兒子,都死在了邊疆。 “走吧,這里出去。”引路的內(nèi)侍,沒好氣地吆喝著,“你身上這味兒啊,怎么跟個死耗子似的,拘押公侯的牢房,不至于如此吧?!?/br> 的確,拘押公侯的牢房,比普通犯人的牢房強百倍,可祝承乾懶得拾掇自己,飯菜也是有一頓沒一頓地吃,僅以續(xù)命。 這些日子,就連祝承業(yè)都想盡辦法和獄卒牢頭套近乎,企圖找人想法子救自己,可祝承乾完全沒有了求生的欲望,終日里望著高墻上方巴掌大的窗口,看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小的天空。 照例,進出宮闈要搜身,祝承乾卻突然拒絕,不讓侍衛(wèi)觸碰他。 幾個內(nèi)侍很不耐煩,侍衛(wèi)們也沒好氣,正要群起而攻之,開疆帶人走來。 “慕統(tǒng)領(lǐng),祝犯不肯搜身。”侍衛(wèi)稟告道,“我等奉命,不可讓任何人夾帶違禁之物離宮。” 開疆道:“我奉皇上口諭,送他回大牢,你們不得阻攔祝犯,讓他走吧。” “這……” “不如,你們?nèi)栠^皇上,我在此等候?” 侍衛(wèi)們忙道:“不必不必,這就放行。” 開疆走上前,淡漠地說了聲:“伯父,可以走了?!?/br> 祝承乾晦暗的眼睛里,亮起微弱的光芒,帶著僅存的希望問:“開疆,镕兒他……” 慕開疆垂首道:“伯父,節(jié)哀順變。” “镕兒,真的?” “是,他為國捐軀,戰(zhàn)死沙場了。” 祝承乾一個踉蹌,險些跌倒,開疆身后的侍衛(wèi)上前來攙扶,開疆冷漠地說:“送回去吧。” 第446章 劫囚車 飛馬一路往北追,兩天兩夜,祝镕只睡了不到三個時辰,所幸流放犯人的路線有定數(shù),不怕追得上卻又找不到,他很快就趕上了祖母的囚車。 那囚車四面皆空,越往北,北風(fēng)愈烈,年邁之人必定撐不過這一路,祝镕所見時,囚車?yán)锏淖婺敢讶谎傺僖幌?,沒有神采。 本該仔細觀察一陣子,以防皇帝有埋伏再出手,可他擔(dān)心祖母撐不住,怕等他動手時,祖母已然西去。 怒火攻心下,什么也顧不得,蒙了臉便帶人沖上前。 那一隊前后不過六人,祝镕一人也足矣對付,本該痛下殺手,可想他們也有家中老母妻兒,于是只將人打暈。 同行的士兵摸到了囚車鑰匙,迅速將老太太解救出來,后方馬車跟來,祝镕抱著祖母跳上馬車,便疾馳而去。 士兵們斷后,不久也迅速跟來,告訴祝镕,沒有埋伏也沒有被盯上。 祝镕蹙眉:“是不是太容易了些?” 眾人說:“事已至此,顧不上那么多,還是先找郎中,給老太太醫(yī)治要緊。” 祝镕低頭看懷里不省人事的祖母,心如刀絞,是啊,管他皇帝還有什么后手,來一個他殺一個! 他們沿途留下暗號,方便隨后而來的扶意找尋,扶意一路走得不僅慢,還更謹(jǐn)慎些,途徑被劫的囚車時,見當(dāng)?shù)馗脤⒛抢飮盟共煌ǎ傩諅兌荚诳礋狒[,她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幾經(jīng)輾轉(zhuǎn),這日夜里,扶意才在一戶農(nóng)家找到了丈夫和祖母,老太太昏睡不醒,雖然已請郎中看過,但說年事已高,硬生生在寒風(fēng)里吹了兩三天,怕是兇多吉少。 “镕哥哥,你走嗎?”扶意問,“今晚就出發(fā)嗎?” 祝镕抓過她的手說:“我不放心,我總覺得,皇帝知道我們一定會來劫囚車,會設(shè)下陷阱和埋伏,眼下一切太容易,我怕一走,你和奶奶又會落入他的手里?!?/br> 扶意也不敢拍胸脯保證她們能沒事,可這一路來,沒發(fā)現(xiàn)任何不尋常的地方,就連這一處農(nóng)戶家,扶意也是循著暗號找了又找,不知暗號的人,怕是早就跟丟了。 “他會不會,是故意的。”扶意說,“因為越容易得手,我們就越會懷疑,他為什么早不發(fā)配,晚不發(fā)配,偏偏在王爺就快到京城的時候?我猜想,因為這樣,他才能保證奶奶一時半刻死不了,而我們必定會來救人,救了人帶不走,你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要能牽制住你,他欺騙父親說你已經(jīng)死了的事,才會有用處?!?/br> 祝镕說:“我不去京城不要緊,不會影響王爺?shù)拇髽I(yè),但若離開你們,無人保護,一旦出了事,就追悔莫及。” 扶意卻問:“那父親呢?” 祝镕眉頭緊蹙,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扶意說:“皇帝是皇帝,父親是父親,他縱然有萬般不是,生你養(yǎng)你,就算有對不起你的地方,計算這輩子的功過,于你而言,是能眼睜睜看著他為皇帝送死的嗎?” 祝镕避開了扶意的目光,怕自己的矛盾猶豫,會讓扶意也感到不安。 “水……”卻是此刻,昏睡的祖母蘇醒,艱難地發(fā)出聲響,渴求著喝一口水。 祝镕忙將祖母攙扶起靠在自己懷里,扶意端來熱水,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喂,但方才她還是很堅強,可這會兒忍不住,眼淚直往下掉。 喝了水,身體緩過幾分,老太太吃力地睜開眼,迷迷糊糊像是看見扶意的目光,而她的手,也摸到了熟悉的大手掌,那是原先只能抓住她一根指頭,到如今,可以為她撐起一片天的手,是她親手養(yǎng)大的孫子的手。 “镕兒?是我的镕兒?” “奶奶,是我?!弊iF壓抑著哽咽,“奶奶,我來晚了?!?/br> “是我們祖孫,在陰司間相會了?”老太太抬起手,撫摸背后的臉頰,那扎手的胡渣,讓她想起了小東西年少時頭一次長胡子,到處跟人說,他是個大男人了。 可是離開京城前,縱然兒媳婦孫媳婦都盡力瞞著她,老太太還是聽說了孫兒的死訊,即便真假難辨,即便她認(rèn)定孫兒不會死,心里終究有幾分恐慌。 三夫人和初雪還以為,把老太太瞞住了,只不過是老人家不舍得孩子們再為了她費心,強忍在心里罷了。 這一刻,她就算不信孫兒已陣亡,在囚車上被寒風(fēng)肆虐,她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才會認(rèn)定了,是和孫兒在地下相會。 還在迷糊著,聽見了哭泣的聲音,老太太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她的小孫媳婦正在眼前,哭得那樣可憐,老太太不自覺地伸手來抱著扶意,安撫道:“好孩子,你哭什么?” 而這一刻,昏昏沉沉的人,才徹底清醒,她明白還活著,是孫兒們來救她了。 一手摟著扶意,一手將祝镕的臉摸了又摸,老淚縱橫:“奶奶知道,你不會丟下我,我知道你一定還活著?!?/br> 擔(dān)心祖母太過激動加重病情,他們攙扶老太太躺下,夫妻二人并肩守在炕邊。 老太太將一對孩子的臉摸了又摸,含淚道:“你們好好的,奶奶死也瞑目了,別哭,既然我也沒死成,一定好好活下去。你們都瘦了,扶意啊,你這小臉就快瘦沒了,可不好看?!?/br> 此時屋外有人敲門,祝镕警覺地抓著佩劍來到門前,但士兵只是說,預(yù)備好了馬和干糧,他們能立刻上路。 祝镕回眸看了眼祖母和扶意,他實在是不放心,就怕這里一走,皇帝的人就來抓捕,哪怕留下幾個兄弟,對方一旦人多,只會白白送命。 老太太問這里是哪兒,得知地名,笑著說:“也沒走多遠啊,我還以為,走了很久很久。” 又問京城怎么樣了,見兩個孩子面色猶豫、眼神遲疑,便猜到了不妙。 祖母說:“恐怕你爹也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br> 祝镕頷首:“開疆給我的密函里提到,父親他絕食求死,自從得知我的死訊,就一蹶不振?!?/br> 老太太笑問:“在你看來,他能為你做到這一步嗎?” 祝镕搖頭:“孫兒不敢想?!?/br> 老太太語重心長地說:“他固然私心深重、唯利是圖,絕不是個品行端正的人,可他做錯的事,該由律法來處置,不該被算計,白白送了性命?!?/br> 夫妻二人互相看了眼,不甚明白祖母的話。 老太太道:“他是我的兒子,我再了解他不過,你死了,他的天也塌了?!?/br> 扶意悄悄看了眼丈夫,镕哥哥果然猶豫不決。 他曾好幾次提到過,自己并不是父親的全部,扶意拿捏不準(zhǔn),不敢妄議。而她即便和公公關(guān)系極度惡劣,也從沒想過挑唆父子關(guān)系,連挨了一巴掌的事,到現(xiàn)在都沒說。 “镕兒……” “是,奶奶?!?/br> 老太太看著孫兒道:“去救救他,救救我的兒子。” 扶意和祝镕的心,都為這一句話震動,他們都忘了,父親不僅是父親,他還是祖母的兒子,哪有做母親的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赴死,更何況他們,才剛剛失去懷安。 祝镕看了眼扶意,有些話,一個眼神彼此就能明白,扶意起身,從邊上取來風(fēng)衣:“镕哥哥,路上小心?!?/br> 老太太則看見了扶意纖瘦的腰腹,心頭猛地一驚,但忍住了一時沒問,待孫兒道別,待扶意送走了镕兒再回來,她才顫抖著地抓著孩子的手問:“我的小重孫,沒了?” 扶意頓時淚如泉涌,委屈地說:“奶奶,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他?!?/br> 就在祝镕安頓好了祖母,策馬疾行返回京城的路上,平理和他的兄弟們,一路往東,也追上了母親的囚車。 此刻已然半夜,囚車停在路邊歇息,押送的衙差自己烤著火堆取暖說閑話,二夫人和三夫人被關(guān)在囚車?yán)?,距離火堆很遠,她們越來越冷。 “二嫂嫂,我們上回打架,是什么時候?”三夫人問身邊的嫂子,“你還記不記得,我剛進門的時候,你在背后說我是鄉(xiāng)下人,我當(dāng)著娘的面,把一碗菜潑在你臉上,結(jié)果你沒事,我卻被娘罰跪在祠堂,那時候我就覺得,你們祝家沒好人,我瞎了眼才嫁來……” “二嫂嫂?”三夫人說半天,身邊的人都沒反應(yīng),她哭著喊,“你別死啊,二嫂,你別死?!?/br> 幾個衙差不耐煩地吼道:“叫什么叫?老娘們兒,大晚上發(fā)什么浪?” 三夫人怒斥:“要死人了,你們要把我們活活凍死嗎?” 其中一個揮著皮鞭走來,罵罵咧咧:“我看你是皮癢了!” 眼看著凌厲的鞭子呼嘯而來,一道黑影竄出,將那人踢翻在地上,更怒吼著:“我殺了你!” 邊上另有人趕來,砸囚車的,還有人死拽著平理:“別殺人,你冷靜些!” 三夫人驚恐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事,囚車被打開,穿著黑衣蒙著面的人來救她,那孩子撤下面罩,竟是秦太尉家的孫兒。 “娘!”被勸下不殺人的平理,轉(zhuǎn)身沖到了囚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