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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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之的心幾乎要跳出來:“那、那皇帝什么意思?” 閔延仕搖頭:“聽說你家大伯父在大殿里嚎啕大哭,后來又被送回大牢里,這件事皇帝也沒有對別人說,只告訴了祝承乾?!?/br> 韻之說:“我哥是大伯父的命根子,我哥若真有什么事,大伯他怕也不能活。” 閔延仕本還有很多話說,但最近他和韻之的關(guān)系越來越“好”,總覺得韻之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但為了避免橫生枝節(jié),他還是要忍耐住,盡量不被人捉到把柄。 于是一些話,就咽下了,命下人來為他換衣裳,對韻之則說:“我去找開疆,你自己歇著吧?!?/br> 韻之問:“我可以回家一趟嗎,你有這個權(quán)力嗎?” 閔延仕搖頭:“不可以。” 剛好有下人進(jìn)門來,韻之便沒好氣地撂下句:“滾遠(yuǎn)些,我不想見你。” 下人們嚇了一跳,可不敢多嘴,趕緊為公子換了衣裳,閔延仕便出門了。 這一年的除夕,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格外不一樣,雖然大齊三百年歷史中,也偶有動蕩不安時,可對于當(dāng)下的人來說,他們正經(jīng)歷著的,就是最可怕的。 千里之外的邊境上,扶意和王妃、郡主同享了百姓們饋贈的粗糙但充滿人情味的年夜飯后,回到帳中繼續(xù)手寫書冊,一來打發(fā)時間散心,二來,她也的確想為這里的人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正月初一的早晨,扶意帶上自己抄錄的書冊,要跟隨閔王妃,去探望避難處的百姓,她捧著自己的手稿,等待王妃出營帳,隨手又翻看了幾眼。 身后有馬蹄和車輪聲傳來,這在營地里很常見,她沒有多在意,可突然間,身后很大的聲響,喊著她的名字。 扶意嚇得一哆嗦,手里的稿紙都落在地上,但不及去撿起來,就看見了祝镕向自己走來。 他很大聲地喊著自己的名字,扶意覺得整個軍營所有人都能聽見,而臉色蒼白的人,身形步伐雖不如往日那么靈活矯健,還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匾徊讲阶邅怼?/br> “扶意,我回來……” “镕、镕哥哥?!狈鲆庠趺匆矝]想到,在經(jīng)歷了生與死的恐懼,日日夜夜不得安寧的擔(dān)憂后,她再見到丈夫活著回來,說的第一句話說,“你能、能不能小點聲?” 第435章 我絕不低頭 祝镕聽不見扶意說什么,但看她的嘴唇口型,能猜到幾分,而不等他們夫妻說再多的話,已經(jīng)有人趕來攙扶祝镕,將他送回營帳。 原來祝镕昨晚半夜就醒了,醒來頭一件事,便是想見妻子。 他被抬回去時雖然滿身的血,但大部分是沾染了雍羅士兵的血,雖然滿身的擦傷挫傷在所難免,所幸沒有缺胳膊斷腿,真真是從死人堆里撿回一條命。 不過,讓所有人都佩服的是,想到這個可能的,竟然是扶意,說他們夫妻心有靈犀好,還是扶意聰慧機(jī)敏好,大夫也說,倘若再晚幾日,即便祝镕身上沒有致命的傷,也會脫水而亡。 知道弟弟性命無憂,涵之做主,派了幾個士兵,連夜將他們送回后方軍營,只是一路走得慢些,天將明才到。 閔王妃來看望祝镕,夸贊扶意穩(wěn)重懂事,更了不起的是不論什么情形下,都能冷靜思考,雖然祝镕聽不見,可是看王妃和扶意的神態(tài)表情,也猜了一些。 “我還要去探望避難處的百姓,你手抄的書我?guī)ё吡?,也會安排人,明日起就給孩子們上課,教他們認(rèn)字?!蓖蹂χ鴮Ψ鲆庹f,“你的心意,我會好好傳達(dá)下去。” 扶意感激不盡,恭送王妃離去,而后軍醫(yī)士兵們也陸續(xù)退下,終于帳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 祝镕刻意放低了聲音說話,在扶意聽來才剛剛好,他解釋自己去了什么地方,他知道這幾日扶意一定很難熬,但當(dāng)時來不及聯(lián)系任何人。 贊西人的首將是個傻子,彼時祝镕還沒接近他,就聽見軍中謀士在為他分析個中利害,他們認(rèn)為大齊若不堪一擊,雍羅人就會轉(zhuǎn)而先滅贊西再攻大齊,若要保國,這一仗不能贏。誰知那首將惱羞成怒,認(rèn)為手下要妨礙自己建功立業(yè),竟一刀砍了其中一個。 “我當(dāng)即就認(rèn)定,沒必要冒險出現(xiàn)談判,只會白白送了性命?!弊iF說道,“可我走這一趟,難道就此回來,想起那謀士提到,雍羅國的大炮并沒有上前線,顯然另有目的,我就……” 扶意伸手抵住了祝镕的雙唇:“不用對我解釋這么多,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你擅自行動,顯然是違背了軍令的,王爺回頭處置你,我也幫不了你。” 祝镕略略猜了幾句,雖然聽不見,他也沒多焦慮,能再活著見到扶意,怎么都好。 “別笑了,瞧著傻乎乎的。”扶意揉了揉丈夫的臉頰,但滿眼藏不住的心疼,為他蓋好被子,“睡吧,你要好好休息,有什么話,等你好了再說。” 祝镕握住了扶意的手,扶意拍拍他的手背,捧起親了一口:“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里陪著你。” 如是,直待祝镕睡著了,扶意才敢湊近些看,他臉上有傷痕,嘴唇一角幾乎潰爛了,再掀起衣袖,胳膊上一大片的擦傷,渾身沒幾處好的皮rou。 他該多疼啊,可他還是忍著疼痛,一定要親眼來見自己一面,不然僅僅是傳消息回來,依舊是分開兩地的牽掛,他一定更擔(dān)心自己會挺著肚子,不惜車馬辛苦趕去見他。 扶意忽然明白了郡主的焦慮,不怪堯年想不明白開疆為何要留在皇帝身邊的苦衷,兩情相悅的人,難道不應(yīng)該在一起嗎,是什么天大的理由,才能讓一方狠心忍受分離呢。 “镕哥哥,我不是做夢吧?”扶意輕輕伏在丈夫的身上,感受到他身體的溫暖,聽得見他的心跳,“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不會丟下我?!?/br> 此刻,相隔千里的京城內(nèi),皇帝的元旦朝賀方才結(jié)束,雖然滿城官員百姓都“無心”過年,朝廷該有的體面和規(guī)矩,并沒有因此荒廢。 至少內(nèi)宮里,還有皇后主持一切,將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帖。 朝賀結(jié)束,皇帝退回內(nèi)宮更換龍袍,看著冕旒被放置在托盤上,他惶然想起了十年前,先帝駕崩后,閔相托著這冕旒來見他,他這個苦命的太子終于熬出頭,戴上了象征帝王的發(fā)冠。 嘉盛帝長長一嘆,剛坐下,八百里加急軍報再次入京,他那了不起的弟弟,將雍羅和贊西人逼退二十里地,目前駐軍在邊境外十里地的地方,俘虜雍羅炮兵二百余人,繳獲火炮四臺,請示皇帝,要與贊西人談判,兩國重新劃界。 “該死的雍羅……”嘉盛帝將手中的軍報捏成紙團(tuán),“還以為他們有多強(qiáng)大,就這么不堪一擊?!?/br> 皇后從邊上走來,放下茶碗,撿起那紙團(tuán)看了幾眼,便道:“臣妾以為,雍羅無心戀戰(zhàn),他們有更強(qiáng)大的野心?!?/br> 嘉盛帝冷聲道:“朕當(dāng)然知道,他們不過是想以此試探大齊的實力,好進(jìn)一步?jīng)Q定,是否滅了贊西,而后與我大齊對戰(zhàn)?!?/br> 皇后心寒,忍著怒意問:“皇上既然知道,為何還要走這一步?” “這絕非一朝一夕的事,就算雍羅要滅了贊西,至少一年半載?!奔问⒌壅f道,“而這些時間里,各國豈能坐視不管,由著雍羅不斷擴(kuò)張?到時候就是各國之間的大事,贊西不會被滅,大齊不會有危險?!?/br> 皇后暗暗握了拳頭,問:“如若贊西不堪一擊,皇上豈不是失算。” 嘉盛帝惱怒地說:“我大齊將領(lǐng),難道不足以抵抗?” “戰(zhàn)火燎原,生靈涂炭,邊境弱則國弱。”皇后痛心疾首,“皇上,您不該把子民百姓放在火上煎烤?!?/br> “放肆!”嘉盛帝震怒,“后宮不得干政,你還想說什么?” 皇后絕望地閉上雙眼,她深知丈夫的脾氣,深知幾十年的壓抑屈辱早已令他扭曲了性情與人格,怪他,又不能怪他。 她保得住丈夫的太子之位,實在保不住他的皇位,就連自己苦心培養(yǎng)的兒子,都受了牽連。 如今想來,最最可憐的,便是她的太子,從小被過度保護(hù),言行舉止都受到最苛刻的約束,到頭來,皇位根本輪不到他染指,白白做了二十多年的嫡長子。 “皇上息怒,臣妾告退。”皇后欠身行禮,便要退下。 可嘉盛帝忽然喊住她:“別走,陪著朕……” 皇后眼中含淚:“皇上,您若愿低頭,一切還有轉(zhuǎn)機(jī)。” 嘉盛帝眼神空洞地?fù)u頭:“朕不能低頭,朕就算死了,也不能再低頭!那老頭子按著我的腦袋,他按著我的腦袋……” 見丈夫的臉漲得通紅,皇后急忙來到他身邊,激怒的人卡著半句話說不出來,急火攻心,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 “來人,宣太醫(yī)!太醫(yī)!”皇后大驚,一面吩咐下去,一面攙扶皇帝坐下,為他順氣掐xue,含淚勸道,“別激動,皇上,別激動?!?/br> “朕、朕……”皇帝的眼中,盛滿了恐懼,吃力地說著,“朕絕不低頭?!?/br> 皇帝忽然倒下,宣太醫(yī)的事,幾位高位重臣府上,很快就得到消息,閔家一眾人在祠堂祭祖方畢,閔延仕就得到了傳話。 家里長輩眾多,韻之本該隨閔延仕去一一拜賀新年,可她早和這家里所有人鬧翻了,實在沒必要假惺惺,更何況如今公爵府落魄,也沒人稀罕再見她。 夫妻二人歸來,閔延仕換了衣裳,就要出門進(jìn)宮。 “皇帝要死了嗎?”韻之問。 “謹(jǐn)言慎行?!遍h延仕嚴(yán)肅地說,“一句話就能要你的命,你不是不懂,你是故意的?!?/br> 韻之沒好氣地轉(zhuǎn)過身:“你也吃兩口東西再走,不然又是一整天。” 閔延仕則道:“你和初霞好好的,別去招惹前面的人,別讓他們欺負(fù)了?!?/br> 可韻之還是那句話:“我想回公爵府?!?/br> 閔延仕冷聲道:“你敢隨便跑出去,我就打斷緋彤的腿!” “你?”韻之氣得不行,見邊上有人看著,便故意抓起一大把干棗,往閔延仕身上扔,下人們紛紛來勸阻,到底把兩人分開了。 閔延仕到了門前,正要上馬車,刑部大牢來人找他,告訴他祝承乾不吃不喝,像是要絕食,不知是反抗還是求自盡,這人要是真死在大牢里,可不好辦。 “我去看看?!遍h延吩咐車夫,“轉(zhuǎn)去刑部大牢?!?/br> 第436章 最后的機(jī)會 大牢中,已到了放飯的時辰,祝承業(yè)大罵獄卒給他不是人吃的東西,可為了果腹不餓死,還是往嘴里塞。 只有祝承乾,自從見了一面皇帝后,便是不吃不喝,一兩日雖不至于餓死,獄卒們也有法子強(qiáng)行灌水塞飯,但事情鬧大了不好,若是真求死,一頭碰死也就死了。 “女婿啊,延仕……”邊上的牢房,祝承業(yè)見到閔延仕,便激動地趴在牢門上,“你是來接我的嗎?” 閔延仕不予理會,而是等獄卒開了牢門,進(jìn)來看望祝承乾。 “您為何突然絕食,總要給晚輩一個原因,晚輩才能為您解決。”閔延仕道,“即便是上奏皇上,晚輩也要有話說才行?!?/br> 祝承乾凄涼地一笑:“镕兒死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閔延仕問:“是皇上告訴您的?” 祝承乾抬起憔悴的雙眼,又念了一遍:“镕兒死了……” 閔延仕道:“晚輩尚未得到任何消息,但若是皇上告知您,必然錯不了,還請您節(jié)哀?!?/br> 祝承乾聲音顫抖:“延仕,你有沒有,有沒有別的消息?我镕兒真的死了嗎?” 閔延仕搖頭:“若有消息,晚輩會請求皇上示下后,再來向您稟告,祝镕之死,我也很遺憾。” 祝承乾干枯的嘴唇,微微蠕動了一下,像是要說什么,但沒說出口,閔延仕轉(zhuǎn)身叮囑獄卒們照顧好犯人,不論另一邊岳父如何鬼哭狼嚎地喊叫他,他都置若罔聞。 出得大牢,轉(zhuǎn)向?qū)m里來,已經(jīng)有幾位重臣趕到,金東生亦在其列。 雖然當(dāng)初金夫人,在閔延仕和韻之的婚禮上大鬧,說他有殺害金浩天的嫌疑,但一直以來,金東生似乎更懷疑的人是祝镕,也許二人平日行事風(fēng)格迥然,性情也大不一樣,在金東生看來,祝镕才更有可能殺人。 二人擦肩而過,閔延仕駐足回眸,仔細(xì)地看了一眼金東生的背影,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行伍行軍之人,不保家衛(wèi)國,要來何用。 “閔大人,請?!贝藭r,內(nèi)侍官來領(lǐng)路,閔延仕便收斂了情緒,進(jìn)殿面圣。 皇帝是一時急火攻心才倒下,眼下雖無大礙,但太醫(yī)叮囑不可再激動,到底也是有些年紀(jì)的人了。 “祝承乾絕食求死,臣前去探望,他道是祝镕已死,是皇上告訴他的嗎?”閔延仕明知故問,不過是多做一場戲。 嘉盛帝懨懨地點頭,皇后在一旁道:“讓獄卒照看著,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皇上且要靜養(yǎng)幾日,正月里不能給百姓添堵,這事兒不要傳出去,你們幾位臣工好生打理朝務(wù),有要緊的事再來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