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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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延仕走來幾步,依舊禮貌:“父親?!?/br> “呵……”祝承業(yè)嫌惡又怨恨,若非牢門相隔,他怕是還要對閔延仕動手,但也正因一道門相隔,他什么都豁的出去,什么都能顧不上,竟是哀求女婿,“你去告訴皇上,我手上有證據(jù),我要檢舉祝承乾,我有證據(jù),你告訴皇上?!?/br> 閔延仕什么也沒說,只欠身告辭,跟著前面的一行人走了。 “延仕,賢婿啊……”祝承業(yè)大喊,“我是你的岳父,閔延仕,你如此待我,怎么對得起韻之?” 且說開疆離開大牢后,便回到皇城,換了衣裳進(jìn)入內(nèi)宮,皇帝今日雅興,與后妃游園賞雪,正行至太液池邊。 到了御前,皇帝屏退左右,問他祝承乾的事,君臣緩步走上長橋,說了許多話。 這一邊,眾人擁簇皇后到亭中烤火取暖,貴妃施施然而來,拿腔捏調(diào)地問道:“娘娘,臣妾可否坐下?” 皇后頷首:“坐吧,走了半天,也累了?!?/br> 貴妃笑:“娘娘到底年長臣妾幾歲,歲月不饒人吶。” 皇后兀自取了茶水,這茶入口雖苦,卻回味甘甜,溫暖了五臟六腑,令人精神一振。 她根本不在乎貴妃的幾句挑釁,這么多年,身邊這個女人幾斤幾兩,骨子里有些什么把戲和能耐,都在她眼睛里看得清清楚楚。 貴妃是得意了,剛復(fù)位那會兒,還謹(jǐn)慎小心,誰知道事情變化越來越快,一夜之間,皇后一族勢力中最大的一股力量,說倒就倒下,這會子楊家為了和祝家撇清關(guān)系就要費(fèi)盡心思,更不提事事都要看她閔氏一族的臉色。 “您猜,慕開疆在和皇上說什么?”貴妃看著遠(yuǎn)處,搖頭嘆道,“人心涼薄,平日里他與祝镕情同手足般,如今祝家出了事,他立時就將自己撇清,一心一意守護(hù)在皇帝身邊。” 皇后不以為然,專心從碟子里挑一塊果脯,只見太子妃與幾位皇子妃前來,向皇后與貴妃行禮。 “兒臣們才得到消息,未能前來伺候,還請母后與貴妃娘娘恕罪。”太子妃說著,便上前來侍弄茶水,一如既往的嫻靜大氣,絲毫看不出來,太子正被皇帝軟禁中。 至于四皇子妃,原就與貴妃不和睦,貴妃高興的事她不在乎,貴妃不高興的事她也不會幸災(zāi)樂禍,不過是與其他妯娌一同站在邊上,不言不語,也不正眼看婆婆。 因此貴妃怎么擠眉弄眼,兒媳婦就是不理會,不久后,太子妃便捧著茶籠,往長橋那頭去,好侍奉父皇用茶取暖。 貴妃咽不下這口氣,故意問:“太子這幾日可好?” 皇后說:“他閉關(guān)念書,我倒也沒過問?!?/br> 貴妃冷冷一笑:“娘娘何必遮掩,難道這皇城里,還有兩位太子不成?宮里宮外都知道的事,您何必對臣妾說謊?!?/br> 皇后看了她一眼,問:“宮里,有兩位太子?” 貴妃眉心微蹙,知道自己失言,故作淡定地回答:“我只是打個比方?!?/br> 皇后看向湖畔玩耍的年輕妃嬪們,指了其中一位穿著鵝黃宮袍的說:“皇上近日多寵張婕妤,宮里都說,張氏的眼眉像極了你?!?/br> 貴妃厭惡道:“小小賤婦,皇后怎好拿來與臣妾比?” 皇后說:“也是,畢竟張氏不僅美貌,更聰明絕頂,這要是早十年進(jìn)宮,還能有你什么事兒呢?” “你!”貴妃怒道,“娘娘是要當(dāng)著兒媳婦們面,羞辱我?” 皇后再次飲茶,對四皇子妃說:“我記得你喜歡臘梅花,那一處開得正好,我們瞧瞧去?!?/br> 四皇子妃恭敬地應(yīng)下,主動上前來攙扶皇后,仿佛皇后才是她正經(jīng)的婆婆,竟是將親的撂在一旁了。 她們走出亭子,皇后便問:“我這樣可叫你為難了,回頭如何向你婆婆開交?” 四皇子妃說:“眼下,可不是計較家長里短的時候,兒臣不在乎幾句責(zé)備?!?/br> 皇后笑問:“怎么說?” 四皇子妃道:“殿下的心,您是知道的,他敬重太子哥哥,從未有動搖東宮之心。但眼下,將要動搖的并非儲君之位,而是……” “別說出來,孩子?!被屎蟮溃罢f出來,就成罪過了?!?/br> 四皇子妃慎重地點頭:“兒臣明白?!?/br> 楊皇后長長一嘆,冰冷的空氣里,竟也有幾分清香,是那凌霜傲雪的梅花,讓寒冬臘月也富有生機(jī)。 四皇子妃道:“母后,殿下不知自己能做什么,心里正迷茫?!?/br> 皇后說:“眼下什么都不必做,先等邊境的戰(zhàn)報,計算著日子,還有三天勝親王一行能到達(dá)邊境。一旦開戰(zhàn),少說也要四五天,再等四五天戰(zhàn)報傳回京城,除夕之夜,我們就什么都知道了?!?/br> 四皇子妃道:“殿下說,他愿意為了太子哥哥……” 皇后搖頭,神情凝重地看著孩子:“不可以,魚死網(wǎng)破沒有結(jié)果,只會叫小人得利,如今說什么都太早,除夕之夜,一切有了定數(shù),我自然會安排他們兄弟的將來?!?/br> 不久后,慕開疆離去,皇帝也往這邊來賞梅,他今日心情格外的好,好的讓皇后感到不真實。 然游園尚未散去,便有大臣求見,為了是否查抄忠國公府,請皇帝示下。 世人誰不知曉,祝家三百年家業(yè),那宅子金玉滿堂富貴至極,此番將府中下人圈禁,因城中沒有那么大的牢房可收押,就只能原地關(guān)在公爵府里,禁軍還特別調(diào)配了人手,竟是周轉(zhuǎn)不開。 這一下若去查抄,怕是單單為了算清賬目,也要一兩個月的時間,但凡經(jīng)手的官員,即便是每人抓滿兩手,到最后也看不出來。 如此大的誘惑下,難免有蠢貨想要帶頭去干這件事,但作為主審的閔延仕沒有來請求旨意,他們之中必定是有矛盾了。 “再議?!奔问⒌圻€算冷靜,更是問,“閔延仕為何不來?” 那位大臣道:“閔大人不贊同查抄公爵府,臣等有了分歧?!?/br> 嘉盛帝說:“朕既然委任閔延仕為主審,你們自然要以他馬首是瞻,為何越級向朕稟告,你們先亂了規(guī)矩,就別怪他將來無情。你們都年長于他,在朝堂官場這么多年,竟然還不如一個年輕人?莫要以年資拿大,他如今是主審,你們就要聽命于他。” 皇后暗暗松了口氣,待那幾人退下后,才說道:“臣妾聽貴妃說,閔府這幾日鬧得不可開交,祝家的二姑娘,很是剛烈,是不愿獨(dú)活的?!?/br> 貴妃正在不遠(yuǎn)處,背對著皇帝和皇后,但是光看背影,和面對著這里的四皇子妃,就知道是做婆婆的在發(fā)威。 嘉盛帝說:“朕也聽聞,夫妻幾乎決裂?!?/br> 皇后問:“您可否懷疑過,閔延仕和慕開疆,向來與祝镕關(guān)系密切,他們這樣的少年,只會生死與共,怎么會做出拋棄兄弟手足的事。” 嘉盛帝冷冷一笑:“朕現(xiàn)在,誰也不信任,但他們既然還有用,就姑且留著用,待他們父子的頭顱送入京城,所有的事,朕都會清算。” 皇后問:“皇上可有把握?” 嘉盛帝負(fù)手而立,深吸一口氣,感慨梅花的清雅香氣,攙扶皇后的手繼續(xù)前行,說道:“他必死無疑?!?/br> 第424章 我不會讓你死 以皇后所知,京中大批密探被派離京城,一部分人沿途追殺祝镕夫妻,另一部分人則直奔邊境刺殺項圻父子,但這不足以讓皇帝高枕無憂,偏偏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自信過,這里頭一定還有她不知道的事。 昨日家人進(jìn)宮,提起了被她攆去祝家郊外莊園的meimei,像是朝廷疏漏了,又或是還沒到了罰沒家產(chǎn)的那一步,那里并沒有被禁軍圍困看守,她那不成器的meimei,眼下反而是自由的,她甚至可能還不知道京城出了事。 皇后當(dāng)初這么做,實則就是為了meimei多一條生路,雖然她未必能理解自己的用意,但皇后也為自己和孩子們,在祝家埋下了希望。 日子一天天過去,祝镕帶著扶意越走越遠(yuǎn),但因沿途遭刺客侵?jǐn)_,總要東躲西藏,時常半天都走不了多少路,為了能趕上前方的隊伍,他們常常半夜還在前行。 日夜顛倒、風(fēng)霜雨雪,乃至有時候一日三餐都是干糧和水,可扶意沒叫過一聲苦,一旦發(fā)現(xiàn)刺客,祝镕要她躲在哪里,不等祝镕回來,她絕不會挪動地方。 如此辛苦之下,吃不好也休息不好,懷著孩子的人很快消瘦下來,雖然扶意自己說沒事,可祝镕擔(dān)心得不行。 這一日途徑山下小鎮(zhèn),在鎮(zhèn)上看見家醫(yī)館,祝镕便帶著扶意來把脈。 白發(fā)蒼蒼的老郎中摸了扶意的脈,說道:“胎象雖穩(wěn),但小娘子你面黃肌瘦,滿臉倦容,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活,該歇一歇的時候,可不能再逞強(qiáng)?!?/br> 那老郎中一面說著,一面吆喝藥童:“凍瘡膏拿兩盒來,要那紅紙盒的,性情溫和些?!?/br> 祝镕仔細(xì)看,才發(fā)現(xiàn)扶意的手上有了凍瘡,更有沿路不知幾時的擦傷蹭傷,這一雙用來寫字下棋做文章的纖纖玉手,如今布滿了傷痕。 “這凍瘡膏溫和,起效也就慢些,要耐心抹一抹,當(dāng)然了,你不用也成。”老郎中說,“我就想著,小娘子你的手看起來,并不像是干粗活的?!?/br> “多謝,我們用得上?!弊iF道,“另外,您不開些安胎保命的藥?” 老人家笑道:“用不著,看你們是外鄉(xiāng)人,這一路是要往哪里去,你們沿途也沒地方熬藥不是?再者,是藥三分毒,孩子既然沒事,吃藥做什么,買兩盒凍瘡膏,就當(dāng)是診費(fèi)吧?!?/br> 祝镕很大方地給了雙倍的錢,可人家不收,只拿了凍瘡膏的錢,笑呵呵地送了祝镕和扶意到門前。 又說前幾日勝親王帶兵路過,往邊境打仗去了,原本聽說雍羅國和贊西聯(lián)手打來,他這醫(yī)館都打算關(guān)門,帶著老小往東邊避難去,就怕戰(zhàn)火一路燒到這里。 但如今已是高枕無憂,老人家摸著花白的胡子說:“我還打算把我鋪子里的藥送去前線,有勝親王在,我大齊必定國泰民安?!?/br> 扶意和祝镕對視一眼,不愿在此久留,以免招惹密探追蹤至此,給老人家?guī)頌?zāi)禍,于是匆匆別過,趕著馬車一路出了小鎮(zhèn)。 他們一口氣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在一條小河邊停下,扶意從車上下來,拿了他們沿途買的草餅喂馬,將大家伙拴在朝陽處,好讓它喝水休息。 祝镕跟來,手里捧著墊子和膏藥,將厚厚的墊子鋪在石頭上,拉著扶意坐下。 “臭……”祝镕才打開凍瘡膏的盒子,扶意就皺眉,捂著鼻子直搖頭。 “想吐嗎?”祝镕問。 扶意緩緩呼吸,雖然嫌膏藥臭,倒也不惡心。 祝镕見她無異樣,不由分說就捉過了手,小心翼翼將膏藥涂抹凍瘡上,扶意嫌棄極了,幽怨地念著:“回頭你可別嫌我。” 祝镕道:“我也抹上些,我也臭了就不聞不見你的。” 扶意笑起來:“哎呀,人家遠(yuǎn)遠(yuǎn)看我們一眼,郎才女貌有模有樣的,走近了就被熏跑了。” 祝镕小心揉.搓著,好讓膏藥滲透進(jìn)肌.膚里,可摸到原本纖細(xì)柔軟的手指,因為凍瘡而紅腫,還有許多傷痕,他臉上的笑容,到底是散了。 扶意見了,便用手指沾了一些凍瘡膏,點在了祝镕的鼻頭,一臉壞笑地看著他:“你那么臭,可不能再親親我了?!?/br> 祝镕白她一眼:“等你今晚睡著了,我給你整張臉抹一遍?!?/br> “你也就欺負(fù)我。”扶意軟綿綿地咕噥,“等見了大jiejie,我是一定要告狀的?!?/br> 祝镕為扶意戴上風(fēng)帽,系緊了帶子,擔(dān)心地問:“坐著冷不冷,要不要我生一堆火?!?/br> 扶意說:“太陽暖融融的,這里比京城暖和多了,我們馬上就走,別折騰了。倒是方才只顧著找醫(yī)館,忘記給馬買草餅飼料,我們下一站可一定要記得,不然馬兒沒東西吃了?!?/br> 祝镕說:“再往前,更暖和些,可以沿途吃草,我會記著,你放心?!?/br> 扶意起身去馬兒身邊,那大家伙十分溫順,能和她抵著額頭一動不動,聽扶意說半天的話。 “那時候要你學(xué)騎馬,讓你摸一摸,都要磨上半天,現(xiàn)在這一路,都是你在照顧它?!弊iF笑道,“等孩子生下來,還接著學(xué)騎馬可好?” 扶意笑:“還是不喜歡騎馬,坐車多好。” 祝镕無奈地?fù)u頭,轉(zhuǎn)身將膏藥收回馬車上,忽然聽見一聲異動,他迅速抓了佩劍,退到扶意身邊。 “镕哥哥,那里有人……”扶意躲在丈夫身后,指向一處。 “那里也有?!钡iF卻在另一處,也發(fā)現(xiàn)了人影。 很快,夫妻倆就發(fā)現(xiàn)他們被包圍了,除了身后的小河,前方來了五個人,每人手里都緊握兵刃。 “祝镕,兩條路,死在這里,或是跟我們回去。”其中一人大聲道,“皇上圣恩浩蕩,只要你不反抗,我們絕不殺你,否則,殺無赦?!?/br> 另一人道:“知道你不好抓,我們?nèi)塘艘宦?,待五人匯合,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今日也是你的死期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