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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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疆一愣,可不是嗎?全天下人都以為皇帝悲痛不已,要舉國之力尋找弟弟和侄兒,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在百姓心中,勝親王父子功在千秋,受萬民愛戴,知道皇帝動殺念的,可只有他們幾個。 父子倆若還活著,他們能堂堂正正地去大齊任何一個地方,當(dāng)然包括京城。 開疆說:“你我,可是奉命死盯著,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格殺勿論?!?/br> 祝镕道:“你再守兩天,若實(shí)在沒有蹤跡,我再向皇帝稟告自己的懷疑,遲幾天,他們恐怕也離京了?!?/br> “你……”開疆眉頭緊蹙,四下看了眼后,問,“你打算放過他們?我、我自然也這么想,為了郡主我怎么好殺他們父子,可是……” 祝镕道:“是死是活,尚無定論,但事情可以變通。我們保護(hù)皇上安危,只要無人揮劍弒君,一切都有轉(zhuǎn)圜,我們大可以,永遠(yuǎn)看不見他們。” 就在兄弟二人商議生死大事時,勝親王府中,下人來詢問王妃晚上要用什么膳食。 閔王妃隨口吩咐了幾句,婢女們退下后,獨(dú)自在房中寫書信。 日光漸暗,筆下模糊,她便自行起身來點(diǎn)蠟燭,一時找不到火折子,便召喚下人。 可外頭靜悄悄的,像是人都走光了,閔王妃走過屏風(fēng),瞥見門外值守的丫鬟倒在地上,頓時渾身緊繃,但沒有貿(mào)然沖出去,退回到桌邊,從抽屜里拿出了護(hù)身的短刀。 果然,聽見房門被關(guān)上,聽見輕微的腳步聲,她拔出短刀呵斥:“什么人?” 屏風(fēng)后,露出年輕男子的面容,他高高瘦瘦的身形,他清俊溫和的面容…… 一聲清脆,閔王妃手中的短刀落地,堅(jiān)強(qiáng)了五年的心,在這一刻變得無比脆弱,在任何人面前都挺直的腰背,亦是瞬間柔弱無骨,她扶著桌子也站不穩(wěn),膝下一軟便跌倒下去。 “母妃!”項(xiàng)圻沖上來攙扶母親,將她穩(wěn)穩(wěn)地托在臂彎里,“娘,是孩兒?!?/br> 閔王妃淚如雨下,雙手顫抖著捧起兒子的面容,撫摸過每一寸肌膚。 眼前的人,真真切切是她的兒子,是活著的兒子。 可她不敢哭出聲,不敢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這里的動靜,緊緊抱住兒子的腦袋,過度壓抑要得呼吸急促,仿佛滿身的血都往頭上涌。 項(xiàng)圻(音同其)感受到母親過于激動,起身將她抱上床榻,閔王妃虛弱無比,但手里抓著兒子的胳膊,不愿松開。 “娘,父王擔(dān)心您,要我回來看一眼?!表?xiàng)圻道,“我立時要走,這五年太多的話,來日向您解釋,求母親一定保重身體?!?/br> “你爹還活著?”閔王妃聲音嘶啞,簡直不敢相信,方才看見兒子,大喜之余心中料想丈夫已不在人世,不然父子倆該一同現(xiàn)身才是,沒想到…… “父親一切安好,娘,年兒呢?”項(xiàng)圻道,“我沒在家中看見她?!?/br> “她進(jìn)宮去了?!遍h王妃應(yīng)道,此刻已漸漸冷靜,不由得想起兒媳,愧疚地說,“圻兒,涵之她……” “涵之的事,我都知道?!表?xiàng)圻道,“這些年京中所有的事,我和爹爹都知道。” 閔王妃問:“那涵之的孩子沒了……你可知道?” 項(xiàng)圻眼中露出冰冷的寒光,無法想象妻子所承受的磨難和痛苦,他以為她在祝家,會被妥善照顧……一時心中劇痛,亂了方寸。 第189章 夜行衣 且說這日老太太擺宴招待親家,大夫人推脫身體不適未列席,映之姐妹倆自然也不得來。 二夫人身上本就不好,還要韻之在一旁照顧,大老爺和二老爺因有應(yīng)酬,入夜方能歸,最后只西苑母子四人,和老太太帶著平珒作陪。 雖不冷清,可確實(shí)也不體面,好在金將軍不在,主家有老太太坐鎮(zhèn),也算過得去。 夜里,金夫人帶著兒子告辭,三夫人親自送出來,做嫂嫂的也不知體貼小姑子懷著身孕,竟是拉著她說了一路的話。 “你侄兒沒福氣,頭一個妻子就那么病死了,后來一直沒謀上好人家?!苯鸱蛉苏f道,“如今你哥哥飛黃騰達(dá)了,加上你這位公爵府三夫人的姑姑保媒,金家要開枝散葉,總算有了希望?!?/br> 三夫人聽這話不對勁,試探著問:“嫂嫂可是看上哪家姑娘?” 金夫人笑道:“你侄兒那模樣,我也不能強(qiáng)摘鮮花往他身上插,我是個實(shí)在人。” 三夫人松了口氣,恭維著:“您說的什么話,浩天多好啊?!?/br> 可嫂嫂話鋒一轉(zhuǎn),抓著小姑子的手說:“她姑姑,薔兒模樣可不賴,她和你長得最像,是個小美人兒。我想著,你們府里好幾位公子哥兒,只有老大成了親不是,不如我們兩家,親上加親?” 三夫人干笑一聲:“二房的老二跑了,您還不知道吧,至于平理,他和薔兒是嫡親的表兄妹,這家里是不興嫡親表親結(jié)親的,我也不好違了祖訓(xùn)。小的才十一歲,如此一來,可就剩下大房的老三了?!?/br> 金夫人連連點(diǎn)頭:“我可瞧見了,一表人才,人前一站那氣派?!?/br> 三夫人后悔邀請侄女在家住下,這下要攆也難,哪里想得到,娘家人這樣不自量力,打起公爵府的算盤。 當(dāng)年她能嫁入祝家,是仗著祖輩積下的名望,可自從她來了祝家,娘家門庭便是一落千丈,朝廷上不受重用,私家產(chǎn)業(yè)敗的敗、賣的賣,才招惹得這府里兩位嫂嫂橫豎看不起她。 因此到了下一代,三夫人再怎么顛三倒四,也不敢拿娘家的人來撮合這府里的孩子。 “人家可是長房嫡子,您是不知道吧?”三夫人道,“前陣子皇上給做主的,說是當(dāng)年佛祖托夢,大夫人命中只這一個兒子,要保全他平安長大,就不能告訴世人他的來歷,這才當(dāng)撿來的養(yǎng)在家中。哎,說來話長,總之,這家的老三,將來是要繼承爵位的?!?/br> 金夫人聽得驚訝不已:“當(dāng)真?那豈不是金山銀山都……” 三夫人嗔道:“您說什么呢?” 可嫂嫂卻來了勁兒:“你的親侄女當(dāng)了將來的主母,對你對外甥可都有好處啊,她姑姑,這你去試試看,不成就不成,成了豈不是天大的好事?” 三夫人心想,什么叫不成就不成,她去碰一鼻子灰,往后可別想在這家里抬頭做人了。 金夫人見小姑子很不情愿,冷笑一聲:“你哥哥如今可是封了二等候,那可是一等一的富貴,侯府千金嫁公府公子,天造地設(shè)的般配?!?/br> 三夫人說:“這些日子說親的,把家里門檻都踏破了,上至公侯王爵,下至富賈名流,您以為就咱們家薔兒金貴?” 金夫人哼笑:“不必拿話搪塞我,我們在京城住的是皇上賜的宅子,往后長久了,更不靠你什么,我這兒是為你和外甥著想,你不樂意就不樂意,說那一車子話做什么?!?/br> 三夫人可不是任人捏的軟柿子,就因?yàn)槟锛壹业乐新?,害她在這里受了多少閑氣,見嫂嫂言語不善,她也沒了好臉色:“既是如此,哥哥嫂嫂就自己想法子,祝家可真是金山銀山的堆著,十輩子都花不完,你們可要趕趟,別叫人爭了先?!?/br> 她說罷,撂下“送客”二字,扶著婢女轉(zhuǎn)身就走。 待回到西苑,見女兒和她表姐坐著說話,立刻將慧之拉到身邊,沒好氣地對侄女說:“姑姑不留你了,這家里男兒多,你一個姑娘家留下不成體統(tǒng),你娘在門外等你呢,走吧?!?/br> 金薔兒還想懇求幾句,西苑的下人可不是心慈手軟的,不由分說就把她送出去。 慧之不明白緣故,問母親:“表姐做錯什么了?” 三夫人拉著女兒坐下,把心肝寶貝摟在懷里好一會兒,才踏實(shí)了些,氣呼呼地說:“慧兒啊,你嫌不嫌娘不是京城人?” 慧之嗔笑:“這話,您都問八百遍,我和爹爹還有哥都說好了,你再問,我們就嫌?!?/br> 三夫人笑了,揉著閨女的臉頰,親了一口,說:“早些睡,娘先回去了,和你爹爹有事兒商量?!?/br> 但她還沒出門,祝承哲就找來了,說她挺著肚子出去這么久,他還擔(dān)心妻子出了什么事。 慧之站在門前目送爹娘回房,看著母親被父親疼愛,夫妻倆有說有笑,她的臉上也不禁喜滋滋的。 待回到房里,見桌上放著哥哥的折扇,便要去還給他,出門穿過長廊,繞到哥哥的屋子,可是敲了半天門,也沒人應(yīng)。 推門進(jìn)來,屋子沒有反鎖,但不見人影,慧之喚來下人問:“我哥呢?” 婢女們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互相說著:“公子吃了酒,回來喊頭暈,早早就睡了,您看,這……衣裳靴子都在呢。” 慧之想了想,說:“許是逛園子消食去了,你們別驚動老爺夫人,我娘今天累了,讓她好好歇著才是?!?/br> 下人們沒看好小主子,也不敢惹怒夫人,既然小姐把事兒攬下了,自然都答應(yīng)了。 慧之放下扇子,心里很是不踏實(shí),那之后又來了兩回,足足過了一個時辰,仍舊不見兄長的身影。 怕哥哥別是醉倒在園子里,她避過母親,帶著婢女們出來找,剛好遇上歸來的三哥哥。 慧之忙上前道:“三哥哥,我哥不見了,他衣裳靴子都在,可是人不見了?!?/br> 祝镕不禁蹙眉,從下人手中接過燈籠,命婢女們先送小姐回去,他帶著人往園子深處去找。 公爵府偌大的宅院,黑燈瞎火要找個人實(shí)在不容易,又怕驚動長輩,不敢隨意喊叫,弟弟若倒在園子里祝镕不擔(dān)心,就怕他失足跌落水里。 于是命家丁著重到各處池塘水井去查看,所幸各處都不見蹤跡,但園子深處還有寬闊的湖水,那水就更深了。 祝镕正打算往湖邊去,西苑的下人急匆匆跑來說:“三公子,四公子回來了?!?/br> “他上哪兒去了?”祝镕問。 “說是在園子里乘涼,睡了一覺?!毕氯说溃拔覀儼l(fā)現(xiàn)時,他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br> 祝镕心里是不信的,但這么晚了,人找到了就好,再吵下去,該鬧得長輩們不得太平。 “告訴四公子,明早等我接他去國子監(jiān)?!弊iF吩咐道,“一定告訴他?!?/br> 西苑里,慧之站在哥哥床邊,這里酒氣熏天,可她真不記得哥哥喝了那么多酒,他懶懶的不愿打理自己,背對著說:“大驚小怪,回頭又害我挨罵。” “我擔(dān)心你啊,突然就不見了?!?/br> “我一個大活人,能去哪兒?” 慧之委屈道:“爹爹和娘要是怪你,我替哥哥說話?!?/br> 平理翻身起來,不耐煩地說:“知道啦,我又沒怪你,你可別委屈,娘又該罵我了。” 慧之給哥哥端來茶水,勸道:“往后可少喝酒,才兩杯就這樣,不如不喝的好?!?/br> 平理哀求著:“我的好meimei,讓我睡吧,我吃了茶,你就回去好不好?!?/br> 慧之無奈,待哥哥喝完茶,她接過茶杯,卻忽然看見哥哥的中衣袖口下,露出一截黑色的袖子。 這大暑天,誰還在中衣下穿衣裳,就算她們女孩子,也只一抹肚兜而已。 “哥……”慧之心里很害怕。 “嗯?”平理看著meimei,余光瞥見衣袖露出一截,不慌不忙地收起了手,翻身躺下,“我困了,趕緊走吧?!?/br> 慧之挪動了幾步,她已是想到,那黑衣裳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夜行衣,哥哥他不是醉倒在園子里睡覺,他是出過門了。 就連這屋里的酒氣,也不是他喝的,像是故意弄出來的氣味。 “你要好好的呀?!被壑f,“我、我走了?!?/br> 第190章 也好,也好…… 那一夜,慧之輾轉(zhuǎn)難眠,閉上眼睛就是哥哥衣袖底下露出的那一截黑衣,許是她看錯了,又或許真是夜行衣。 而她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心里唯一明白的,就是不能亂嚷嚷。 二哥哥為何離家出走,還不是因?yàn)楹投麄償Q巴著,他想做的事,爹娘總不讓做,非逼著兒子按照他們的心愿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