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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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天子能成為天子,又豈是投胎命好,他告誡妻子:“你們不要太小看皇上?!?/br> 楊氏道:“老爺說笑話呢,誰敢小看了皇上,在你眼里,是不是我們楊家做什么都是錯的?” 祝承乾深知妻子的脾氣,不愿把事情變得復雜,冷靜地說:“你近來氣不順,好好說話,總是東拉西扯,又有什么意思?” 大夫人別過臉去說:“我這輩子,幾時氣順過,是我沒個兒子,活該老無所依?!?/br> 祝承乾說:“镕兒和珒兒,都是你的兒子?!?/br> 大夫人猛地轉(zhuǎn)過身,不及開口,被丈夫攔下了。 祝承乾道:“對不起你的話,我也說了一輩子,但柳氏和楚氏,是你非要接來,為我生兒育女。如今兒女有了,你卻越來越刻薄她們,你當這家里的人都是瞎的?我不是為了她們說話,我是為了你好,你真要等有一天傳出去,說你這個公爵夫人善妒刻薄,你才高興?” 楊氏冷冷道:“祝公爺,是早就看不慣我了?” 祝承乾說:“每次爭吵,說出這句話,你就是心里沒道理了,是不是?” 大夫人眼神一晃,避開了丈夫的目光。 “我們二十多年,就快三十年的夫妻情分,難道我心里沒有你,你心里也沒有我嗎?”祝承乾說,“為何日漸老了,非要互相折磨?朝廷的事歸一碼,家里的事另歸一宗,你心里有氣,和我爭吵打架,那也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你折磨柳氏和楚氏,又或是苛待孩子們,就變成一家子的事,甚至外人的事。” 楊氏雙手捏緊了拳頭,這輩子吵架,她就沒吵贏過。 明面上看,丈夫什么都讓著她,遷就她,家里大事小事,她一人做主。 但其實,這輩子,這家里,一切都在丈夫手里攥著,他從沒松開過。 “你不過是仗著,我心里有你?!贝蠓蛉撕芡纯?,一樣的話,說了無數(shù)遍,“可我甚至連你心里那個女人長什么樣都不知道,你們祝家欠我的,你欠我的,永遠也還不清……” 祝承乾反而松了口氣,上前安撫她:“我不好,都是我不好?!?/br> 夜色漸深,城中各處的燈火漸漸熄滅,唯有紀州王府門前的燈籠,不論在紀州,還是如今到了京城,都要為離家的王爺和世子,照亮回家的路。 王府里,跟隨王妃母女從紀州來的下人,適應了京城的生活和水土,家中上下,早已井然有序。 此刻,閔王妃帶著婢女,來到女兒的小院,別處的屋子都熄了燈,只有堯年的閨房還亮著。 她命人留下,獨自進門來,女兒背對著門外正撫摸著什么東西,忽然聽見腳步聲,慌忙藏起來,轉(zhuǎn)過身笑道:“娘真是的,大半夜來了,也不出聲。” “別藏了,我都看見了。”閔王妃笑著在一旁坐下,“我不悄悄的來,怎么知道你在搗鼓什么?” “沒什么東西……” “拿出來,我就看一眼?!?/br> 堯年擋在桌子前,不肯輕易拿出來,但也不敢違逆母親,說著:“只看一眼,是看,不能拿。” 閔王妃嗔道:“好了,拿出來,誰稀罕你的東西?” 便見女兒拿出一方盒子,盒子里用綢布蓋著的,是一把冰冷的匕首,王妃拿起匕首,拔出刀鞘,但見寒光凜冽,殺氣蒸騰。 她看了眼女兒,再看邊上有一只精致的小瓷瓶,伸手要拿,被堯年慌忙攔下:“碰不得,這東西碰不得。” “是什么?” “砒霜?!?/br> 王妃的手懸在半空,輕輕一顫后,收了回來。 “年兒……”她滿目心疼,“答應娘,不要輕易用這東西,匕首也好,砒霜也好,不要輕易用上他們。娘不愿你手染鮮血,就算爹爹和哥哥再也無法保護你,娘也會護你周全?!?/br> 項堯年卻并不悲戚,笑著答應母親:“我不會輕易用上,皇帝有千軍萬馬,我們就母女倆,我們的力氣拼不過,可我們能用腦子啊。這東西,不過是有備無患,您別擔心,我可不會傻乎乎地去刺殺皇帝?!?/br> 閔王妃摟過女兒,輕撫她的背脊:“爹爹和哥哥不會丟下我們,他們一定會回來,年兒,千萬不要做傻事?!?/br> 堯年靠在母親的肩頭,目光冰冷而堅定。 五年了,父親和兄長生死不明,她知道希望已經(jīng)越來越渺茫,此番來京,母女彼此都是抱著必死的心來,誓要查明五年前的真相。 項堯年不怕死,可她不甘心死得不明不白,哪怕到最后一刻,她也要為爹爹和哥哥報仇。 “娘,我們把嫂嫂接回來可好?”堯年道,“總不能讓嫂嫂,一直被祝家人關著?!?/br> 閔王妃冷靜下來,說道:“我原打算,你嫂嫂回娘家,比跟著我們強些,我沒想到,祝家會把女兒變成這樣?!?/br> “扶意說,嫂嫂已經(jīng)什么人都不認得,但還記得要回紀州?!眻蚰晟砩系臍鈩蒈浐拖聛?,難過地說,“嫂嫂一定還記得哥哥,記得我們?!?/br> 閔王妃說:“沒想到,言夫子的女兒竟然在祝家,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但我們不能連累言姑娘?!?/br> “可扶意并不這么想?!眻蚰暾f,“她一直以為,嫂嫂還在紀州,來了祝家后,發(fā)現(xiàn)嫂嫂被他們關起來,就一心想把嫂嫂送回紀州。正苦惱怎么辦才好,沒想到我們來,您說這事兒都趕在一起,仿佛注定似的,難道我們什么都不做?” “你讓我好好想一想?!遍h王妃說道,“年兒,祝家葉大根深,我們和他們鬧翻了并沒有好處。此行目的,并不是要和天下人作對,我們只想查明五年前的事,又或許能找到你爹爹和哥哥的線索。你想要照顧你嫂嫂,且要等我們先站穩(wěn)腳跟,到那時候,娘一定去把你嫂嫂接回來,好不好?” “我聽娘的話?!眻蚰暾f,“但我和扶意約好了,要再見一次面,好好商量這件事,可惜沒什么機會,我也不能貿(mào)然跑去祝家?!?/br> 閔王妃道:“會有機會,別著急,一切慢慢來,不要讓人家一下就看穿我們的心思,哪怕是對言姑娘?!?/br> 翌日清晨,清秋閣的門早早開了,扶意穿戴整齊,要去內(nèi)院陪老太太用早飯。昨晚的事情說了一半,被三夫人有喜打斷了,分開前祖孫幾人說好,今早再去商量。 那樣巧,遇見祝镕從外面回來,他又仿佛一夜未眠,可扶意知道,昨天他并不當班。 身邊有翠珠她們跟著,彼此只是點頭問候,就擦肩而過。 香櫞攙扶著小姐,和她對上目光,就聽翠珠在一旁說:“我們?nèi)诱媸谴竺θ?,可一個禁宮侍衛(wèi),有什么可忙的,不就是在宮里巡邏?偏偏三公子他,動不動還出外差,言姑娘您來家時,三公子就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一走就是十幾天?!?/br> 扶意道:“宮里的事,我也不懂,想必是皇上器重他。” 可她心里明白,祝镕的行蹤,不能輕易被人知道,他們在江上相遇,并再次重逢,已經(jīng)在他的計算之外,自己險些成為壞了他事的那個人。倘若被人知道,祝镕曾經(jīng)在那條船上,會怎么樣? 對心上的人,有太多太多的不了解,每每想到這些,心里就空蕩蕩的。 便是因此,姑祖母雖許諾了她與祝镕的將來,可扶意還沒有十足的信心去面對。 第91章 你是蓮藕做的嗎? 今日早飯時,祖孫三人談的是關于平珒?nèi)绾伍_始念書,三姑娘她們雖然也小,但念書早,而平珒幾乎要從認字開始,和jiejie們差得太遠。 “若是在一處,雖熱鬧些,可映之她們就沒意思了,反過來也一樣,平珒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跟不上jiejie們,只怕要沒了信心?!狈鲆庹f道,“再者平珒體弱,如今meimei們上課的時辰,于他必然撐不住,我認為,不能不顧身體急于求成?!?/br> 老太太頷首:“是這個道理,也不指望平珒將來學成什么大出息來,只想他至少能有個世家公子的氣質(zhì)涵養(yǎng),有讀書人的心胸眼界。” 韻之道:“這都是將來的話,眼下,讓平珒高興又不浪費了課堂里坐的時辰,才是好的。他最要緊的,還是把身體養(yǎng)好,保住小命?!?/br> 飯桌上一時沒有定論,因要顧慮底下三個meimei的想法,老太太讓她們姐兒倆回去問。 回清秋閣的路上,扶意說姑祖母太公允,這事兒在他們家,必然就是長輩們說了算,孩子們只要聽憑安排就好。 韻之笑道:“家中大事自然如此,但就這些細枝末節(jié)的小事,奶奶向來公允。在我們兄弟姐妹里,每個人都能有自己的想法,至少在奶奶跟前是這樣。不能仗著是哥哥jiejie,就不顧弟弟meimei們,小的也不能撒嬌耍賴要挾大的,凡事只要講道理,誰也不用忍耐謙讓,大大方方說出來就好?!?/br> 扶意暗暗欽佩,難怪這家里眾多的兄弟姐妹,彼此之間和睦友愛,沒有得失計較,沒有互相擠兌,只因在老祖母跟前,他們得到了一視同仁的愛護和待遇,人人內(nèi)心平和而滿足。 那之后,待得meimei們來清秋閣,果然三五句話就商量妥當如何安排平珒念書,倒是另一件事有些棘手,這些話該如何傳到大夫人跟前,平珒的事,畢竟還是要大夫人點頭。 “不如和大伯說,映之,你們?nèi)ズ痛蟛f?!表嵵馈?/br> “若是這樣,母親必定更不開心?!庇持兔糁ハ嗫戳搜郏忝脗z很肯定地說,“還不如直接去她跟前問,少些麻煩?!?/br> “但是……我不敢?!泵糁鹊?,弱弱地看著眾人,“jiejie,我一見母親,話也不會說了?!?/br> 映之點頭:“我也差不多,二jiejie、言jiejie,別怪我們,就算不是對母親說,對爹爹,我們、我們也不敢開口?!?/br> 扶意心疼不已:“怎么會怪你們,不要放在心上?!?/br> 韻之道:“找祝镕吧,也只有找他了,反正昨兒也是他把平珒抱來的,讓他去和大伯母說?!币幻嬲f著,她好奇地問丫鬟們,“他在哪里,昨晚出去后,回來了嗎?” 映之嗔道:“二jiejie太沒規(guī)矩,連名帶姓地喊人,叫三哥哥聽見可要打你了?!?/br> 韻之很是自信:“他才舍不得,何況在三哥哥跟前,有什么是不能答應我們的?” 扶意也不知怎么的,到最后這事兒,成了她和韻之大晌午的帶著食盒來到祝镕的小院,爭鳴見了,立刻吆喝不相干的小廝都退下,擔心沖撞了姑娘們。 韻之不在乎,扶意更不在乎,但闖進臥房這種事,她可不能隨隨便便做,也只有韻之毫無顧忌,大大咧咧進去,嚷嚷著:“大正午還睡呢?” 扶意默默站在外頭,計算著早晨到此刻的時辰,只怕他還睡得不夠,心疼祝镕當差辛苦,又好奇和擔心,他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不知什么時候,才能有機會更多地了解彼此,扶意這里也有很多很多的心里話,想要告訴他。 里頭傳來罵聲和笑聲,不知韻之對哥哥做了什么惡作劇,扶意聽著心里歡喜又羨慕,天知道猴年馬月,他們才能這樣親近…… 但念頭至此,扶意也不禁嚇了一跳,她真真是沒羞沒臊,竟然開始想這樣的事,可臉紅歸臉紅,心里依然是高興的。 忽地傳來韻之的求饒聲,不知被怎么了,她倉皇跑出來,隔著門沖里頭喊:“祝镕你等著,我告訴奶奶你打我?!?/br> 祝镕穿著寢衣就追出來,要捉韻之,猛地見扶意站在院子里,而他衣衫散漫,實在太失禮,責備韻之胡鬧,轉(zhuǎn)身就進門去了。 韻之甩著臂膀喊疼,回到扶意身邊,看樣子是被撅了胳膊,扶意嗔道:“別鬧了,你真是見人就欺負,連表哥也敢欺負?!?/br> “可我沒欺負過你啊?!表嵵移ばδ樀卣f,“我對你多好。” “是呀,對我好,才放狗咬我?!狈鲆庹f。 “八百年前的事了,你還翻舊賬,討厭!”韻之哼了聲,手里卻拉著扶意不放,一同來到這里的膳廳,擺下食盒飯菜,催著一遍又一遍,要哥哥來吃飯。 祝镕再來時,已穿戴整齊梳頭刮面,一如平日里英俊瀟灑,韻之招呼哥哥:“我們吃好了來的,你吃吧,這些菜是芮嬤嬤特地為你準備的,要你都吃完才行?!?/br> “那也得吃得下?!弊iF說著,先喝了幾口湯。 “裝什么斯文,你的飯量嬤嬤還能不知道?!表嵵敛辉诤醺绺绲摹绑w面”,“趕緊吃吧,都要涼了?!?/br> 祝镕在扶意跟前,本想端著幾分,可又一想,將來他們會是最親近的人,如今也算是,那就不該遮遮掩掩,于是爽快地吃起飯來,而他吃得香,扶意臉上也不自覺地有了笑容。 “吃過飯,我去說?!弊iF道,“你們回清秋閣去,告訴映之她們,就說這件事,是老太太的安排,是我和老太太商議,和你們都不相干?!?/br> 韻之笑著,可勁兒地夸贊哥哥講義氣,扶意卻只剩下滿腹擔心。 在她看來,祝镕不過是仗著自己是七尺男兒,正面對抗大夫人無所畏懼,事實上結(jié)下梁子,大夫人若要暗地里算計他傷害他,也不是不可能。 并非扶意要把大夫人想得那么陰暗,可有大小姐那樣的慘狀擺在眼前,她還能把大夫人想成菩薩心腸不成? “表哥。”扶意忍不住開口道,“原是一件好事,還望您好好對大夫人說,沒必要鬧得不愉快,平珒心里也會有負擔,再若把柳姨娘牽扯進來,一樁小事越滾越大,豈不是沒意思?” 祝镕看著她,眼底掠過溫暖的笑意,但不敢讓韻之察覺,匆匆收回目光道:“我自有分寸?!?/br> 韻之說:“你怎么對扶意,就溫溫和和,對我攆也攆不過來,剛才還打我?!?/br> 祝镕瞪著meimei:“你再胡鬧,就真要挨打了,是大姑娘了,還成天瘋瘋癲癲。” “你是在扶意面前訓我呢,算你是哥哥了?”韻之老大不服氣,“好好的又吃槍藥了,你現(xiàn)在就是看不慣我吧,那我趁早離了你?!?/br> 她說著,大搖大擺地闖出去,屋子里一時只剩下扶意,她下意識地站起來,說道:“我、我去找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