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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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聞深該死。 他不敢嚇著她,只垂了眼,長長的眼睫無聲掩住眼底的暗流涌動,手指在她手臂內(nèi)側(cè)神經(jīng)質(zhì)似的一下又一下地來回滑動,指尖微微顫,她身體也在細細發(fā)顫,不知道是癢的還是別的。 符我梔察覺到他情緒不對勁,握住他泛冷的手指,溫聲說:“你別生氣,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不疼了,倒是你這樣摸,我癢得不行。” 他已壓下眼中的戾氣,掀眸,不言。 符我梔向來胡鬧慣了,極少有這么溫和柔順的模樣:“不要不說話啦,生悶氣對身體不好。其實原本這些傷疤都可以消除的,只是我不想消除,因為可以留著當(dāng)作證據(jù)。正好羅伊給我的那份資料詳細記載了手術(shù)位置,這些傷疤都能對得上,只要去做個鑒定,聶聞深保證這輩子都出不來了?!?/br> 他仍舊不言不語。 符我梔猶豫了一下,手指緊了緊,開玩笑似的口吻:“……還是說,你真的嫌棄我了?” 他還是不說話,她絞盡腦汁思索該如何哄他,心里很奇怪,明明自己才是受害人,為何他這副模樣倒搞得他才像那個受害人? “哎——” 她被騰空抱起,壓著聲音驚呼,雙臂攬住他頸項,裸/露的纖細手臂肌膚毫無防備地貼上他后頸的溫?zé)帷?/br> 有些陌生。 她怔了怔。 “怎么會嫌棄?喜歡都來不及?!彼皖^去吻她,“不過我是第一次,你等會兒會不會嫌棄我?” 符我梔蒙了半晌才聽明白他什么意思,嚇得花容失色,手忙腳亂去推他:“等等,等等等等,雖然我不反對那種事,但是現(xiàn)在不行!” 他停住腳。 符我梔臉蛋漲成鮮艷的紅色,抱著他脖子,訥訥:“我親戚來了……” “……” 想起來了。 她例假確實是這段日子。 他一向游刃有余,孤身一人深入地下賭場時也沒有怕過,那時他只是會想,若是他真的出不來了,不知道趙爾風(fēng)會不會真的聽他的話阻撓符我梔以后談男朋友。 可想著想著便想開了,若是他真的不在了,以符我梔的性子,若是當(dāng)真歡喜一個人,便是千萬人阻撓又如何? 她的哭笑嗔癡都會留給別的男人,會向那人撒嬌,也會向那人耍小聰明,會牽著那人的手一同走過公園的長長湖畔,直到白頭。 不可以,他嫉妒,嫉妒得恨不得從地獄爬上來。 這樣想著,他愈發(fā)不甘心去死,后來也是憑此而勉強撐了下來。 然而這會兒,他卻像個突然忘了回家路的小孩,看著她,臉上露出些許茫然。 符我梔戳了下他的臉,趴在他肩窩里笑。 這一夜注定又是個平和的夜晚。 …… 回國那天斯頓來送的機,他問符我梔真的不打算留在英國讀研? 符我梔說她再考慮考慮,畢竟她哥哥和男朋友都在國內(nèi)。 而且,如果陸翡知道自家的寶貝學(xué)生被斯頓撬墻角了,肯定要手撕斯頓。 他們分別買了好幾天的機票,不同的班次,為了吸引別人的注意力,或許聶聞深還有眼線在英國,他們必須小心些。 好在聶聞深美哉搞什么幺蛾子,符我梔和危玩安安穩(wěn)穩(wěn)站到自家祖國的土地上,空氣清新,充滿了熟悉的中國人的味道。 接機的只有馮叔一人,聶西旬和呂如臨正在工作,最近忙,騰不出空。 晚飯是在呂如臨家解決的,符我梔過去時,呂如臨一臉見鬼的表情,除此之外,還摻雜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虛。 符我梔假裝不知道他們倆的事,一頓飯吃得開心且滿足,呂如臨見她沒反應(yīng),慢慢放松下來。 飯后,符我梔揉著肚皮靠著危玩賴在呂如臨家的沙發(fā)上,隨口問聶西旬:“哥,你賣了房子,你現(xiàn)在有地方住了,我晚上該住哪兒?” 聶西旬抖著報紙,頭也沒抬:“問你旁邊那人?!?/br> 符我梔張牙舞爪扒掉他的報紙:“哥,你說這話合適嗎?我還沒結(jié)婚,就住男人家里?” 這句話特有內(nèi)涵,正在敲電腦的呂如臨嚇得手一抖,一堆代碼白寫了,欲哭無淚。 聶西旬抬著眼皮,掃了眼毫無所知的呂如臨,稍稍向符我梔那邊偏了偏身子,壓低聲音:“回老房,馮姨已經(jīng)收拾干凈了?!?/br> 符我梔捂胸口,嬌氣地說:“meimei一個人住老房子,晚上會害怕怕的。” 聶西旬:“……” 危玩:“噗?!?/br> 扭開頭,用報紙擋住臉,繼續(xù)笑。 聶西旬面無表情:“說吧,你想要什么好處?!?/br> “還我一百六十萬?!狈覘d立刻回答,顯然早有準備,“不給我就告訴呂如臨你不僅沒破產(chǎn)沒負債,而且你有房子卻故意不去住。” 當(dāng)初聶西旬為了坑她和危玩,一人騙了八十萬,雖然后來他把錢全給了斯頓,但是符我梔仍舊心疼那一百六十萬。 尤其她知道聶西旬是個一毛不拔的摳門精,這么些年來,她想從他手里拿錢沒有一次不是用盡了借口和腦細胞。 這一次她說什么也要把便宜從聶西旬身上討回來。 十分鐘后,一百六十萬順利到賬。 符我梔數(shù)錢數(shù)得賊開心,二話不說劃了一半給危玩。 出了門,她悵然地說:“這下我確定了,我哥確實沒破產(chǎn),甚至連一毛錢地債也沒負?!?/br> 否則他絕對不會如此干凈利落地給她一百六十萬,連眼都沒眨。 等她上了車,臉上的興奮這才漸漸消退,趴在窗邊靜靜地望著呂如臨家的那扇明亮的窗戶。 危玩伸手把她手機抽掉,給她系上安全帶,起身時聽見她似是帶著感慨地說:“我從前一直以為我哥是真的忘不掉秦吾,現(xiàn)在我好像有點懂了?!?/br> “懂了什么?” “他不是忘不掉秦吾,他只是遇不到能讓他忘掉過去的那個人,這世上沒有什么忘不掉的,如果有,那就是因為還沒有遇到更難忘的人。” 符我梔說著,突然湊過去在危玩臉上親了一下。 他瞇了下眼,眼風(fēng)意味不明地掃了過去。 她毫不在意,身子靠回去,笑瞇瞇地說:“秦姐以前和我說,她的破鏡永遠無法圓起來,而我的破鏡還有機會可以重新粘起來,當(dāng)時我不信,可現(xiàn)在我深信不疑?!?/br> “幸好圓起來了。”她說,“幸好?!?/br>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對不起遲了二十分鐘!!字數(shù)有點多,臨時把回國的一些事寫完了,所以超出預(yù)料了。 快大結(jié)局了,還有最后一件事,徹底解決之后就結(jié)束了!! 第56章 為什么? 聶聞深失蹤了。 當(dāng)警察帶著足夠的證據(jù)與逮捕令前去緝拿聶聞深時才發(fā)現(xiàn), 他所暫居的地方早已人去樓空。 通緝令全市發(fā)布,機場、高鐵站與火車站屬于重點排查的地方。 危玩也不知所蹤,手機關(guān)機, gps定位消失了, 消失前顯示的最后的定位地址在b市。 大半天了。 聶聞深的失蹤與危玩的失蹤之間一定存在某種聯(lián)系, 不知道危玩現(xiàn)在有沒有危險。 遠在h市的符我梔比警察還要著急,二話沒說就要買機票去b市, 被聶西旬?dāng)r住。 “你們都留下, 我去?!彼f。 符我梔被盯緊了不準走, 一整天焦急如熱鍋上螞蟻, 隨后抄起電腦開始了b市全市的搜索, 符笙也被她拉來充當(dāng)檢查監(jiān)控的人手。 呂如臨自然也要忙起來,又是找朋友又是看監(jiān)控。 符我梔從頭到尾都很冷靜, 面前放了好幾臺電腦,雙手快速在鍵盤上掃過,市監(jiān)控網(wǎng)全面且清晰地展現(xiàn)在監(jiān)控中,她眼睛一眨不眨, 仔仔細細地盯著屏幕。 一旁的符笙盯電腦盯得眼淚都快流出來,捂著眼睛哀嚎:“姐!姐我不行了!我快瞎了!” 符我梔看都沒看他:“你再喊一句,我讓你現(xiàn)在就啞了?!?/br> 符笙:“……” 嗚嗚嗚好委屈哦。 呂如臨騰出時間,朝那邊看了一眼, 猶豫了一下,安慰道:“梔梔,你別擔(dān)心, 也許老板只是手機沒電關(guān)機了?!?/br> 符我梔搖頭:“一天了,他一天都沒回來,絕對不是手機關(guān)機,即使手機關(guān)機了,他也會想辦法給我打個電話……而且他的手機定位最后顯示他去了b市,” 呂如臨噎了一下,絞盡腦汁:“其實老板他很聰明,有些我們沒想到的地方他都能想得到,或許這次他有什么計劃,只是暫時不能告訴我們?” “可他連一條報平安的短信也沒有發(fā)給我?!狈覘d放在鍵盤上的手頓住,眼神清明,聲音很輕,“如果這是他的計劃,那么他在失蹤之前,一定會提前和我說,至少會告訴我不用太擔(dān)心他?!?/br> 可他連只言片語也沒有留下,就突然失蹤了,人間蒸發(fā)似的。 這怎么能不讓人害怕? 聶聞深現(xiàn)在屬于被逼急的狗,別說跳墻,就是咬死人,她也不驚訝。 偏偏危玩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失蹤了。 呂如臨實在安撫不好她,和符笙面面相覷,符笙也有點受不了,咬咬牙,站起來,說:“姐,我去找我那些朋友,他們?nèi)嗣}比較廣,或許有人偶然碰見過姐夫?!?/br> 符我梔沒什么情緒地“嗯”了聲,側(cè)顏顯得冷漠,事實上她只是盯電腦的時間太長,臉部肌rou僵住了。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符我梔終于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符小姐,您好,我姓楊,您或許還記得我?” 符我梔愣了下,腦中有什么一閃而過:“楊老板?” 危玩身邊那位楊老板? “是的,玩少讓我告訴您,他沒事,明天他就會回來,讓您今晚早些睡。” “他人到底在哪里?!現(xiàn)在有沒有事?!” “玩少沒事,請您不用擔(dān)心,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在解決私事,很快就會結(jié)束。”楊老板說到這兒莫名停頓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