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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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去拉白卿書的手,對上他的雙眸,作出真心的保證:“無論發(fā)生何事,我李玉此生只會有你一人。只要你信我這句話,咱倆一塊兒去面對日后的艱難險阻,不要輕易談分離,好么?” 他信她。 原本還沉浸在自我猜測的怒意和被偷親的窘境中,當(dāng)妻主開口,白卿書便信了。忐忑的心情被安撫,變得柔軟平靜,他有些感謝起自己的爹爹。 白卿書到琥城之前很是猶豫。京城沒了依靠,母親死在牢中,何去何從?真要嫁給素未相識的那個李府三小姐? 文意勸自己去他的家鄉(xiāng)生活,開個鋪子做點生意。然而白卿書在閨中只知看書作畫,賞月烹茶。文意是幼時被家里人賣掉,輾轉(zhuǎn)到京城的,家鄉(xiāng)反而是個傷心處。 其實他生氣的時候,便是希望李玉一如既往地哄自己。妻主真的來哄了,還說出感人的肺腑之言,白卿書覺得,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李玉還握著白卿書的手,夫郎垂下頭去,沒有回應(yīng)。 卻用小拇指勾了勾她的。 她便也眉開眼笑,抱起夫郎上床歇息。 確實疲憊了。往日睡在夫郎旁邊,李玉雖然沒有真的同夫郎歡好,親親抱抱少不了,還要說些情話。 今夜她摟著白卿書,很快沉沉睡去。 白卿書聽著她的呼吸聲,抬眼打量妻主的面容。 隱隱約約瞧清的女子輪廓,抵著他頭頂?shù)南掳?,離得很近的、微微開合的唇瓣。 他趴于李玉胸膛,感覺自己也是在她心上。 會過得好吧?他問自己,隨即又答。 會的。 —— 琥城人為了迎接歲首,除舊布新,拜神祭祖,還會逛逛熱鬧的春祭廟會。 廟會上有各式各樣的活動與比賽,攤販吆喝著賣茶果點心、年糕湯圓,繁華街道人來人往,皆帶著喜色。 同碧螺莊的合作事宜基本談攏,這日她們在店內(nèi)處理完瑣事,李家家主給府里人都放了假。 尤其提醒老早便坐不住的小女兒:“別總想著玩兒,今日帶你夫郎上街逛逛。” 得了好友的托付,李家家主待白卿書很是照顧。 還用您說么。李玉得了準(zhǔn)令立馬開溜,揮揮手:“我早就打算好了!” 哦?李家家主失笑,老三成親后倒是收心了。 李府最開始逛春祭廟會,都是一家人一同行動。 但李玉受不了她爹一逛便往那些出了新款式的首飾店成衣店鉆,自家也有鋪子,何必買別家的。 她不懂男子的興趣,不愛跟著去,每回待了一陣便找借口跑掉。久而久之,李家正君便讓李府中人自行活動。 “卿書!” 李玉跑到家門口,旁邊停了一輛帶了自家記號的馬車。馬車上,文意伸出腦袋道:“小姐快上來吧,都準(zhǔn)備好了?!?/br> 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李玉讓夫郎等等自己,飛快進了府。 還好阿涂拿著李玉今日要換的衣服趕來,正好同李玉撞上。 到附近廂房換好,出門上馬車,李玉想在白卿書面前展示一下今日裝扮,擺了一個酷酷的姿勢,視線到了夫郎身上,反而被小小驚艷一把。 少年身著淡藍色月華錦衫,襯得他膚色瑩白,一條玉帶將腰肢束得更細(xì),讓人看了便想攬住。他杏眸微闔,似乎在等待的過程中不自覺睡著了。 由于李玉上車的動靜,他緩緩睜開眼。 “我怎么睡著了?”白卿書責(zé)怪自己。 李玉輕聲道:“是我太慢了。走吧,今日有廟會,帶你去瞧瞧這兒同京城有何不同。” 一行人坐著馬車往前行駛,因為人實在多,到了街口就得下車走。 白卿書觀察著周圍的人。 有一家三口出來玩的,有同兄弟姐妹或好友一同逛街的,還有獨自穿行在人群中的。好像同京城的人一樣,都因為歲首放下心事,停下忙碌,共同分享喜悅。 不知前方發(fā)生何事,一群年約七八歲的孩子叫著笑著跑過來,差點兒將白卿書撞到。他們?nèi)サ氖钦郑值赖娜宋跷跞寥?,不斷流動?/br> 擔(dān)心夫郎這小身板兒被人群擠到,李玉牽起白卿書的手,面上帶了點兒擔(dān)憂:“別同我分散了,還是牽著走吧?!?/br> 這可是白天。 就這般在街上牽手,白卿書覺得旁邊的人都在望著他同李玉,他試著抽回手:“要不,要不我拉著你的衣袖?” 文意是個吃貨,見了街上的美食早就跑去買了,反正他家公子有人陪,興許李小姐還覺得自己礙眼呢。他不認(rèn)路,為免迷路,順便把阿涂扯走。 李玉狐貍眼瞇起,朝著夫郎勾唇:“真的不牽?” “……” 牽,還是不牽呢?躊躇半晌,白卿書磨磨蹭蹭,終是不爭氣地將手伸給了妻主。 十指交叉而握,緊緊貼合,白卿書總覺得自己的手心微微出汗,傻傻地跟著李玉逛來逛去。 買了吃食,看了小玩意兒,竟然還有人舉辦比武招親。不過那幾個上去比試的女子壓根沒什么功夫,惹得眾人發(fā)笑。 到了夜晚,燈火闌珊,李玉帶夫郎賞夜景,在一處寂靜之地停下。她和夫郎的手就沒有放開過。 白卿書覺得腕上一沉,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剔透的翡翠玉鐲。 “這是……” 他有些意外,轉(zhuǎn)動了幾下鐲子,十分地合適,戴著也不累。這是照著自己手腕做的。 “這是你來琥城的第一個歲首?!崩钣耠p眸灼灼,她望著白卿書。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這是送他的禮物。 提到禮物,白卿書忙將身上之物拿出來,送給李玉。他偏了頭,夜色掩蓋了他臉上的紅暈,小聲道:“多謝妻主,這個……” 這是他親手,縫了又拆,拆了又縫,被扎了好些針眼,做出來的荷包。 針腳平整,花紋精致美麗。李玉接過荷包,她早就同夫郎說過不需要會針線活兒,可對方還是在忙活。 為了送她這個荷包。 打開荷包,里頭竟然還有一張紙條,上頭寫著幾句詩。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她猛地抓住夫郎的手,欣喜,不,已經(jīng)是狂喜。 這是夫郎第一次如此明顯地表明心意。 “卿書,你也心悅我,是么?” 白卿書漲紅了臉,輕輕點頭。 “嗯。” 一句小聲的“嗯”,卻含有無盡的勇氣。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扭扭捏捏的卿書終于也表明心意啦,高嶺之花也是能夠被柔情蜜意打動的~ 感謝小天使“memely”贈送的營養(yǎng)液~ 第16章 面前眸光瀲滟的夫郎,手中的荷包與紙條,以及方才的那句話…… 李玉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 她扶住白卿書的肩膀,眉梢都染上喜意:“真的嗎卿書?”不敢相信期待的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其實她一直知道,卿書家中出事,來到琥城嫁人本就心藏苦悶。 這段時日,從對方的反應(yīng)能感覺出他對自己的好感,李玉幾次想著追問夫郎,都是用開玩笑的方式試探。 實在是前世的自己過于忽略卿書,這輩子成親后便小心翼翼。 先是將卿書的手指親了親,抱起他轉(zhuǎn)了好幾個圈,惹得夫郎驚呼一聲。 “快放我下來?!?/br> 這兒的確冷清,但一向恪守規(guī)矩的白卿書可不想讓別人看到妻主這副傻樣,“這有什么可高興的?” 露出羞澀甜蜜的笑,嘴里的話倒是傲嬌。 在李玉看來,沒有什么比這更讓人覺得幸福。 她放下白卿書,還在那兒傻呵呵望著他,將其所贈之物輕輕掛在腰間,重新牽上夫郎修長白嫩的手。 正好附近有人在放孔明燈。在空中搖曳的火光從潔白的竹麻紙中透出來,燈飄到天上仿佛瑩亮的星星。 “走,咱們也去放一個?!?/br> 在小販那兒買了一個燈籠。她怕夫郎燒到手,讓他負(fù)責(zé)拿。她則點燃其中燈引,再一齊松手放飛。 到了要寫心愿的時候,李玉先寫,寫好后卿書接過去,遮遮掩掩不給自己看。 “看了就不靈了?!卑浊鋾嬷鵁羯系淖?,急急解釋道。 看他的反應(yīng),李玉猜也能猜到內(nèi)容是關(guān)于自己的。 吃也吃了,看也看了,互送禮物,還放了燈許了愿。滿足的二人打算回家。 阿涂黑著臉,拖著不情愿地掙扎的文意,同李玉他們會合:“小姐,這人太能吃了?!币恢辈辉敢庾?。 白卿書覺得有些好笑:“府里短你吃喝了?” 幾人乘著馬車回府,看門的問好后告訴李玉:“二小姐回來了。” 二姐? 重生后還未曾見過二姐。李玉和她的感情不錯,過去外出游玩時,總想著替對方尋覓上好的硯臺。 二姐從小便志在朝堂,刻苦讀書,待她們姐妹很是溫和。李玉死的時候,對方好像已經(jīng)是舉人,正打算往上繼續(xù)考。不知后來如何了。 這會兒的二姐只是秀才,李玉想起那張儒雅的面容,要去找她。 “你可知二小姐在何處?”是回了院子梳洗呢,還是被爹爹抱著摟著說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