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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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赫文回神,笑了笑,“是我早到了半個多小時。”他看了眼手表,“你也提前了十分鐘?!?/br> 他給季星遙點了咖啡,自己也要了一杯,手里的水早就冷透。 季星遙脫了手套,從包里拿出那兩幅百花叢中的構(gòu)圖給厲赫文。 厲赫文瞥到了她無名指的戒指,怔了怔,隨后道:“恭喜?!?/br> 季星遙抬頭,反應(yīng)慢半拍,她笑:“謝謝?!?/br> 厲赫文極為好奇,“我以為你會重新開始一段戀愛?!?/br> 季星遙這么說:“就是重新開始的啊?!彼巡輬D給厲赫文,“看看怎么樣,是不是你想象中的感覺?” 她總是能給人無限驚喜,約畫的價格雖高,值了。 厲赫文在草圖上簽了自己名字和日期:“草圖送我吧。估計你也用不上,它們都在你腦子里了?!?/br> 他問起,“你怎么處理假面跟你的關(guān)系?” 季星遙:“那幅畫完成了?!?/br> 厲赫文看她,“打算亮相明年的春拍會?” 季星遙點頭,那會兒油畫也干了。 從咖啡館出來,天空又飄起了小雪花。 季星遙跟厲赫文在樓下分開,兩人不同方向,一個往南一個朝北。她早上來時也是走過來,這會兒可以一個人雪中漫步。 手機振動,是慕靳裴:【打開我的定位。】 季星遙定位他,那個黑色點點靜止,離她十米之內(nèi)。 路對面,黑色轎車的后車窗緩降。慕靳裴望著那個還在看手機的身影,“遙遙,我在這。” 季星遙循聲轉(zhuǎn)身,他手搭在車窗,正看著她。她快步穿過馬路,慕靳裴從車?yán)锿崎_門。 “怎么沒開車?” “離得近,走過來比開車快?!奔拘沁b關(guān)上門,搓了搓冰冷的手,“你今天加班?” “嗯。”慕靳裴把她手攥在手心捂著?!案胰ス景伞!彼终f道:“我明天回北京,瑞琛的年終酒會?!?/br> 提到瑞琛,就繞不過許睿。 “我讓許睿也邀請了季叔叔?!?/br> 季星遙明白了,慕靳裴是借此機會跟她爸爸緩和關(guān)系,也等于向眾人宣布,他跟她還在一起。 —— 慕靳裴在北京只住一晚,晚上酒會散了后,他讓司機繞路從畫室大廈門前那條路回家。 這么晚了,張伯還沒收工,車停在樓下等單子。 慕靳裴下車,張伯看到了他,怔了怔,沒料到這么晚了還能在這里遇到慕靳裴,他側(cè)身,把副駕駛門打開。 “天這么冷,快十二點了,您怎么還不回家?”慕靳裴坐上來。 張伯還是那句話,“回家也沒事?!彼P(guān)心道:“遙遙呢?沒跟你一塊回來?” 慕靳裴:“沒,我明天就回去了,她在家照顧孩子?!?/br> 張伯點點頭。 車?yán)锇察o下來。 原本就沉默寡言的兩個男人,也不知道要從哪個地方找話頭,索性就干坐著。 張伯想起一事,“回頭你跟我一塊走,我把你mama的那封信給你?!?/br> 慕靳裴想了想,“放您那兒吧?!?/br> 張伯望著前擋玻璃,沉默了片刻,沒有拒絕。 “您什么時候去紐約看遙遙和月月?” “等天暖和的?!?/br> 可這個冬天貌似格外漫長,一天一天,數(shù)著日子在過。 春末初夏,小布丁第二個療程即將結(jié)束,她對這個新藥比較敏感,治療效果比預(yù)期的要好。 小布丁出院前一天,月月去醫(yī)院找她,兩孩子商量著即將開始的春游,謝昀呈承諾她們了,帶她們?nèi)バu,開始她們的漂流記。 不過帶她們?nèi)サ牟皇撬?,他還要忙工作,抽不出那么多空,張伯帶她們?nèi)バu度假。 帶孩子方面,張伯比他更有經(jīng)驗。 小布丁捏著月月的臉蛋兒,“我好期待呀,我要跟張伯學(xué)生火,做飯,還要種下種子,等秋天的時候收獲?!?/br> “你呢?你想做什么?” 月月:“我想去找精靈,我想找到她?!?/br> “精靈?”小布丁理解為童話故事里的小精靈,她畢竟比月月大六歲,已經(jīng)不再相信有什么精靈,但月月還小,她就附和著月月,“嗯,祝你好運,你一定會找到的,到時你去找精靈,我負(fù)責(zé)給你做飯?!?/br> 兩個孩子就這么愉快決定下來。 就在她們旅游出發(fā)前,季星遙的作品在春拍會上的成交價,再創(chuàng)新高,打破了那幅《假面》的成交記錄,不過那時他們不知道假面就是季星遙。 而這幅將兩個名字聯(lián)系在一起的《假面?愛人》,驚艷又震撼,這幅畫里第一次用了抽象和寫實相互交融的畫法。 咋看,不倫不類。 可因為扎實的功底,色彩的強烈對比,細(xì)細(xì)看了后,又不覺得哪里突兀。 季星遙是這么說的:“星遙和假面合體,才是一個真實的我?!?/br> 這幅畫三米多長。 畫的左邊部分是寫實,色彩鮮艷。 畫的右邊部分是抽象,黑灰白,陰暗的,沉郁的。 左右兩邊各是一個男人背影,都是慕靳裴。 畫的中間位置還有一個女人,是季星遙自己,她把自己分成了兩部分,一半是有色彩的,一半是灰暗的。 擋住灰暗那半邊臉,她眼里璀璨,可擋住有色彩的那部分,她眼底是陰冷的、充滿仇恨的。 這幅畫之所以拍出這么高的價格,還有一部分原因,季星遙把自己的內(nèi)心和人性最真實的那一面剖析在了大眾面前。 一個復(fù)雜、矛盾,卻又如此鮮活的她。 慕靳裴看著畫的左邊,那個穿著白襯衫的背影,就是曾經(jīng)季星遙一直想畫,又一直沒畫,最后再也畫不出來的背影。 參加這次春拍會的藏品愛好者不會知道,那個背影對季星遙來說意味著什么。那是他第一次去她畫室,站在窗邊看外面的景。 她說,她想畫他。還取名叫孤獨。 因為那時候她眼里都是他,所以能感受他的內(nèi)心??珊髞?,他們分開了,她對他的愛不知被忘在了何處,只剩恨。 所以,后來她以假面的名字畫出來的背影是暗黑的。 假面是他,愛人也是他。 他也一度以為,她再也畫不出曾經(jīng)她心里的那個他。那段時間,他絞盡腦汁帶她體驗不同的心情。 帶她捉迷藏,帶她賽車,帶她在河邊畫畫,他只想讓她找到曾經(jīng)她心里有顏色的他。 愛、恨,都在她心里,他試著一點一點用色彩填滿她內(nèi)心因為他而變陰沉的那部分。 總有天,它們都會成為彩色,就像小布丁喜歡的玫瑰花園,現(xiàn)在一年四季都是美麗的玫瑰色。 月月和小布丁今天中午就要啟程去小島,第二天傍晚時分能到。 天氣晴朗,她們期待著看海上落日。 “星星,你跟我們一起去吧?我們在那流浪?!痹略聼崆檠埣拘沁b。 季星遙:“我要去北京?!备鷗ime合作的聯(lián)名款的夏裝出來了,她過去拿幾件回來給月月和小布丁,還要再陪陪父母。 其實,她原本是打算陪她們?nèi)ザ燃伲贿^張伯說,天氣不錯,他就帶她們在那多住一段時間,島上空氣好,適合小布丁養(yǎng)病,也適合月月寫生。 一周后,她還要到l.t藝術(shù)學(xué)院入職,抽不出那么多時間,只好作罷。 小島比想象中還要美,有木屋,有城堡,有花園。 謝昀呈先安排了安保和護理團隊過去,張伯帶著兩個孩子隨后。 海水,沙灘,小貝殼,頭頂上還有海鷗飛過。 兩個孩子撒了歡兒的在沙灘上奔跑,嬉笑聲,尖叫聲不斷。小布丁體力跟不上,跑了會兒就累得氣喘吁吁,直接躺在沙灘上,甩掉腳上的鞋子。 月月也學(xué)著小布丁那樣,蹬掉鞋,躺在柔軟的沙子上,看一大片一大片環(huán)繞在山尖的云朵。 幾百米外,張伯正開墾荒地,他來時帶來不少種子。 小布丁歇夠了,坐起來,兩手扒拉沙子把月月的小腳埋起來,“你不是要找你的小精靈,還找嗎?我去給你準(zhǔn)備晚餐?!?/br> 月月:“找呀,我剛剛在想,要怎么找。” 小布丁撓撓她的額頭,“好運。” 她起身,去找張伯,她想種下種子,希望秋天的時候,她依舊是健康的,可以來這里收獲。 月月也爬起來,她沿著海岸線,迎著落日走,她兩手?jǐn)n在唇邊,邊走邊對著大海喊:“小精靈,你好呀,我叫月月,我是你爸爸慕靳裴的好朋友,他一直在找你,你聽得見嗎?” “他想你了!” “小精靈!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快快長大,早點飛到你爸爸mama身邊哦?!?/br> “小精靈,你聽得見嗎?” 小小的聲音,被海浪聲吞沒。 月月的聲音也一直在重復(fù),回蕩。 北京,此時是午后。 慕靳裴突然從夢里驚醒,剛才他打了個盹,夢里他聽到女兒在喊他。 他跟季星遙中午到了北京,從機場直接回畫室,季星遙剛才在畫那些盆栽,他坐在沙發(fā)上瞇了會兒。 可畫架前,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