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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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靳裴走近,站在河沿。 月月也轉(zhuǎn)頭跟他打招呼,“叔叔,你好,我們又見面咯?!?/br> 她的聲音柔軟又有質(zhì)感,帶著甜絲絲的糖果味道。嘴角的笑很迷人,她的眼睛也是,仿佛會說話。 慕靳裴忍不住就想多看幾眼,還想再抱抱她。 季星遙就有這樣純粹又璀璨的眼睛,她也喜歡在水邊玩,像個孩子一般偷偷溜到河邊,她在冰上跳芭蕾的樣子還清晰如昨。 小布丁和月月接著玩水,慕靳裴沒急著去酒窖,跟駱?biāo)闪牧藥拙洹?/br> 很快,謝昀呈挑了酒回來。 石橋上,兩個男人狹路相逢。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兩個人早就把對方當(dāng)空氣。也許是從幾年前謝昀呈在季星遙畫室睡著那次。 謝昀呈知道慕靳裴眼饞孩子,也知道慕靳裴心里梗了一根刺,他突然就特別想在這跟刺上再戳一刀。 “月月寶貝,過來了。小布丁,你牽著meimei過來?!?/br> “再玩玩嘛。”月月撒嬌道。 小布丁也不想過去,“爸爸,再玩一分鐘?!?/br> 謝昀呈拿出殺手锏:“爸爸帶你們?nèi)ラ_飛機(jī)去?!?/br> 小布丁對飛機(jī)無所謂,她擺擺手,“我不去,我們一會兒見。” “謝爸爸,我去?!痹略聦χ鄙龣C(jī)沒有免疫力,她扔了樹枝就跑過來,謝昀呈彎腰將她一把抄起。 “親爸爸一下?!?/br> 月月連親兩下,親得特別響。 慕靳裴淡淡收回視線,不屑一顧。 他走過石橋,在進(jìn)酒窖前卻沒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月月,她在謝昀呈懷里眉飛色舞說著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么。 第46章 慕靳裴去了酒窖,這是五年來他第一次踏入這里,以前不敢回想季星遙在這里挑酒的畫面,那些畫面是一把利刀,刀刀致命。 想念太難捱,他不知道如何釋放那種蝕骨之痛,只能到這里回憶他們曾經(jīng)相處的點滴。站在她曾經(jīng)挑酒的酒架前,過往凌遲著他。 她那句‘我愛你的所有’要了他的命。 手機(jī)響了,把慕靳裴的思緒拉回,是母親裴鈺的電話。 酒窖信號不好,他出去接聽。 裴鈺:“兒子,你在哪兒呢?” “酒窖?!蹦浇釂枺骸皨專裁词??” 裴鈺聽到他在酒窖愣了下,那里跟季星遙一樣,是他的禁區(qū),今天他竟然主動過去了,絕不是他心里釋然了才過去,只有一個可能,他心里的痛苦實在不知道往哪里釋放,自己把自己給逼了過去。 “還好嗎?”她心里跟著疼。 “媽,我沒事。”慕靳裴掛了電話,在酒窖門口站了好久,他往別墅走。 謝昀呈跟月月正在別墅前的草坪上打網(wǎng)球,他所謂的帶月月開飛機(jī),是帶她到飛機(jī)上摸了摸駕駛室的座位,然后哄著她打球。 月月只要跟謝昀呈在一起就很開心,哪怕是打個她打不動的網(wǎng)球。 慕靳裴余光掃了一眼謝昀呈,碰到駱?biāo)蓵r,他不由指責(zé):“你這個爸怎么當(dāng)?shù)??自己孩子也不看好,交給旁人你也放心!” 駱?biāo)梢矡o奈,“月月跟謝昀呈比跟我親?!?/br> 他在國內(nèi)醫(yī)院上班,平時沒時間陪月月,有時要兩三個月才見一次,不像月月跟謝昀呈,每周都有很多相處時間,現(xiàn)在孩子正記事,誰陪伴她多她自然就跟誰親近。 他看到月月跟謝昀呈那么親昵,他也嫉妒吃醋,但又不好表現(xiàn)在臉上。 慕靳裴冷聲道:“他自己不是有閨女嗎?好好帶他的孩子去,對別人家孩子比對自己孩子還上心算怎么回事?” 駱?biāo)桑骸啊?/br> 他第一次感覺慕靳裴‘多管閑事’。 但也不好多說什么。 小布丁到底是個十來歲的孩子,她沒那么黏著大人,這會兒又跟科里一塊彈琴去了。 派對上,謝昀呈跟月月形影不離,兩人膩歪到旁人沒眼看,月月特別會撒嬌,偶爾還會喂食給謝昀呈。 謝昀呈今天耐心十足,不管月月要做什么他都親力親為,月月要喝果汁,明明飲品區(qū)什么都有,他還是去廚房給她鮮榨了一杯。 這也是他第一次進(jìn)廚房。 “爸爸,謝謝。” “親我一下?!敝x昀呈俯身。 月月在他側(cè)臉‘吧唧’一下。 當(dāng)著慕靳裴的面,謝昀呈心底那點諱莫如深的男人虛榮得到滿足。 “謝爸爸,你吃飽了沒?”月月攀著謝昀呈脖子。 謝昀呈:“又要干什么壞事兒?” 月月眨了眨眼,有點心虛:“我喝果汁喝多了?!?/br> 謝昀呈也不拆穿她,笑著問:“然后呢?” 月月一本正經(jīng)道,“然后喝多了就有點撐?!?/br> 謝昀呈:“……”他沒再逗她,“想去哪消消食?” 月月裝模作樣想了想,“去河邊,那里空氣好。” 謝昀呈就知道她還惦記著玩水,惦記著河里的小魚。他抱起她,“最多一個小時就得回來?!?/br> 月月保證:“我就玩一個小時?!?/br> 謝昀呈抱著月月從慕靳裴身前經(jīng)過時,故意說道:“等冬天爸爸帶你來,那時小河都結(jié)冰了,可以在上面滑冰,比現(xiàn)在有意思。” 腳步聲遠(yuǎn)離,聲音也漸遠(yuǎn)。 慕靳裴今天的心情遭受暴擊,他面上表現(xiàn)得對謝昀呈和月月絲毫不在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渴望月月也這么黏著他。 抱著她仿佛就像在擁抱未來的女兒,擁抱那個再無可能出現(xiàn)的孩子。 “羨慕謝昀呈?”不知何時,裴鈺坐在了慕靳裴身邊。 慕靳裴沒吱聲,有些事瞞不過母親,他就沒再反駁。 裴鈺給他拿了一些食物,“吃點吧,不能只顧喝酒?!彼嵝阉骸俺运帟r盡量別飲酒?!?/br> 她知道他現(xiàn)在依賴藥物睡眠,但她卻無能為力。 “兒子,出去走走吧,你不能一直把自己困在牢籠里?!?/br> 慕靳裴把杯里的紅酒一飲而盡,“媽,我找不到她,我不知道她去了哪,一點消息都沒有?!?/br> “我害怕她不恨我了,遇到對她好的人,有了新的生活?!?/br> “我又怕她太恨我,恨到看到我就厭惡?!?/br> 裴鈺嘆氣,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她也后悔,要是當(dāng)初他去北京時她能多問問他,到底是過去什么恩怨,或許就不會是這樣一個結(jié)局。 至少她會勸他,會把他往理智上拉。 再不濟(jì)她可以用養(yǎng)育之恩去護(hù)著星遙,她想他會顧及著他們母子情分,而放星遙一條生路。 “怪我,是我這個當(dāng)媽的失職。” “媽,您別這么說?!蹦浇岱畔戮票拔蚁然厝チ?,爺爺那邊還要麻煩您應(yīng)付一下?!?/br> 裴鈺點點頭,把餐盤放到他跟前,“吃點再回去?!?/br> 慕靳裴沒吃,拿了外套離開。 回城路上,慕靳裴接到儲征電話,儲征查到了那個叫假面的畫家,是位男士,二十二歲,很年輕,也是這幾年才在業(yè)內(nèi)嶄露頭角。 “男的?”慕靳裴不禁懷疑。 儲征:“嗯?!比缓蟀颜{(diào)查結(jié)果挑重要幾條讀給老板聽。他理解老板的心理落差,因為老板把這個畫家想成了季星遙,當(dāng)結(jié)果不符合他預(yù)期時,自然是心里排斥接受這個答案。 可事實就是這樣,還是他親自去查的。 慕靳裴揉著太陽xue,頭又開始疼,剛才在莊園短暫的好了一陣,他才敢喝酒,沒想到一離開莊園又開始劇烈疼痛。 “跟這個假面約一下,我要跟他見一面?!?/br> 儲征犯愁,“慕總,假面是謝昀呈名下畫廊的簽約畫家?!笔呛灱s,還不是代理其作品。 這個假面的知名度也是謝昀呈公司一手捧起來的,不過他的作品的確有那個潛力,深受藏品愛好者歡迎。 慕靳裴知道謝昀呈名下有家畫廊,規(guī)模一般,知名度也一般,比m.k畫廊成立時間短幾年,完全是謝昀呈的興趣愛好才創(chuàng)辦,基本年年虧損。 不知道謝昀呈哪根筋搭錯了,竟然突然認(rèn)真運營起畫廊。 “畫廊現(xiàn)在生意怎么樣?” 儲征:“近幾年連著創(chuàng)收幾個億?!?/br> 慕靳裴下頜線緊繃,眸光漸漸變深,“從他們畫廊內(nèi)部開始查,我要百分百確認(rèn)這個假面就是畫出那些油畫的假面。” 儲征只能心里嘆氣,應(yīng)下來后結(jié)束通話。 今天許睿又來m.k坐了坐,原本沒打算過來,誰知齊琛腦子抽風(fēng)要帶兒子過來逛街,她對逛街沒什么興趣,他們父子倆去了,她就順道到m.k樓上歇歇腳,順便跟儲征聊聊合作的事情。 “那個喪心病狂的男人又要做什么?” 儲征無奈看著許睿,她現(xiàn)在做了mama,對慕靳裴的感情早就耗光,如今嘲諷起慕靳裴那是絕不口下留情?,F(xiàn)在竟然用喪心病狂來稱呼以前的老板。 女人啊,果然不愛了后就把男人當(dāng)成了垃圾。 還不如垃圾,可回收垃圾還能賣錢呢。 許睿悠悠品著咖啡,“他又受什么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