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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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靳裴無意間視線掃到她手腕,他微怔,“你手表給我看看。” 季星遙剛才光顧著跟唐加萊聊天,忘了手表這茬,她沒想過要在他面前拿出來,這樣顯得她好像故意吸引他注意。 可現(xiàn)在也只能拿下來給他看。 “設(shè)計大師科里的作品?!奔拘沁b主動說出來,不用他再猜來猜去。 慕靳裴在驚訝之余不忘問她:“你昨天借我手表就是要拿回去做比對?” 季星遙沒否認。 慕靳裴沒想到當初是季星遙看中了那塊表,他跟她戴了三年多的情侶手表,如今又遇上了,一切仿佛冥冥中早就注定。他示意她:“手給我。” 他已經(jīng)給她戴過一次手表,季星遙就沒矯情,伸手過去。 慕靳裴把手提袋放腳邊,垂眸,認真給她戴好。 時間把這一幕仿佛拉了一個慢鏡頭,橫跨三年。 電梯門開了,到達52樓,兩人先后走出去,之后聊起畫冊。 情侶表這個小插曲仿佛沒發(fā)生過。 可不管是在慕靳裴還是在季星遙那里,又留下了不小的波瀾。 慕靳裴到畫室第一件事,脫了西裝放一邊去煮咖啡,他問季星遙明晚忙不忙。 季星遙不答反問,“是不是需要我?guī)兔Γ俊?/br> “嗯?!蹦浇峥粗骸芭阄覅⒓用魍淼呐馁u會?!?/br> 第10章 季星遙一個下午都在為晚上的拍賣會做準備,從發(fā)型到鞋子,她還臨時借調(diào)了母親的造型師。 尹荷問她要出席什么活動這么上心打扮,她不想多說她跟慕靳裴之間像是約定又荒謬至極的互相利用。 她不知道慕靳裴對他有沒有合作以外的心思,反正她的想法并沒有那么單純。 她告訴母親,她在構(gòu)思《星遙4》,揣摩不一樣妝容的自己。 女兒的想法總是稀奇古怪,尹荷習以為常,不忘提醒女兒:【別忘了我的海報設(shè)計,謝謝?!?/br> 季星遙:【下月初肯定給你初稿?!?/br> 海口夸下了,明天就得正兒八經(jīng)地忙起來。 她衣柜里的那些仙女裙,終于有機會出來見見世面。 造型師依照禮服色系,給她搭配一雙銀灰色無水臺細高跟。 季星遙昨晚回家把所有高跟鞋都試穿一遍,走起路來感覺也挺穩(wěn),沒想象中難以駕馭。 “星遙,你要不要考慮換個手鏈?”造型師建議得很委婉。 季星遙瞅瞅腕表,跟慕靳裴情侶款那塊。她思忖再三,“就這樣吧?!彪m然不是很搭,到時用手包擋一下,沒人會盯著這一個細節(jié)看整體是不是協(xié)調(diào)。 造型師淺笑,以她決定為準。 季星遙換上銀灰色高跟鞋,站起來在化妝鏡前左右看看,她問造型師和助理:“怎么樣?” “性感?!?/br> “女人味?!?/br> “魅惑?!?/br> “今晚艷壓群芳妥妥兒的?!?/br> 季星遙:“別再吹了,吹了也沒獎金給你們?!?/br> 造型師和助理兩人不約而同笑了。 季星遙沒讓她們跟妝,這樣顯得太隆重。 臨走時,她送給她們每人一個包作為答謝。 一開始她們拒收,這是她們分內(nèi)工作,原本尹荷給她們的待遇就不低,工作又輕松,還能接私活。 季星遙指指衣帽間,“里頭有上百只包,好多我都沒拆,我用不到的你們又需得著的,不管禮服還是首飾,以后盡管來借?!?/br> 造型師感激一番,收拾好化妝包帶上助理離開。 季星遙在家就沒穿高跟鞋,赤腳拎著鞋子放在玄關(guān)處。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五點鐘,慕靳裴說六點鐘來接她,還有一個小時。她手托腮,在沙發(fā)上坐了會兒。 這是她第一次等慕靳裴,之前都是他等她,等待煎熬又漫長,她打開母親發(fā)給她的芭蕾舞劇的曲子,構(gòu)思海報。 聽到一半時,她站起來隨著曲子舞動,母親得意門生周羽西的每一個動作都在她腦海里。 她對著鏡子,模仿的有那么一點意思,但形似神不似,足尖自然也立不起來。 小時候母親讓她學芭蕾,那會兒太小什么都不懂,母親把她帶去練功房,她看看那些jiejie的腳,再看看自己柔軟又rou嘟嘟的小腳丫,害怕疼。 可能也不是害怕腳變形會疼的原因,她對跳舞天生就不感興趣,只癡迷于畫畫,成天畫也畫不夠。 母親尊重她,說了句她那時不太懂的話,沒有熱愛就沒有靈魂,跳不出自己。 曲子幾遍循環(huán)下來,已經(jīng)是五點五十。 慕靳裴給她打電話,他在小區(qū)門口。 季星遙的公寓樓離小區(qū)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張伯的車能直接停到地下停車場電梯旁,慕靳裴的車進不來,不過今天她沒讓張伯跟她一塊去。 走了一段路,她發(fā)覺自己之前的認知出了偏差,試穿鞋子和穿著鞋子走路是兩碼事,第一次穿十多公分高的鞋子,走久了各種不舒服,隱隱約約感覺右腳腳踝那發(fā)疼,左腳倒是沒有什么感覺。 慕靳裴帶了儲征過來,儲征今天兼職司機,待會他還有個重要的活干,拍賣會時做個舉牌的背景板。 儲征手機響了,還是那個海外號碼,提醒他及時看郵件。 他登陸郵箱,正文沒字,只有附件。他點擊下載,下載完畢后,下一秒郵件就沒了。 “慕總,這是馮梁剛發(fā)來的?!眱φ靼咽謾C遞給慕靳裴。 是一份最新的季常盛明年要洽談對接的項目名單,大大小小幾十個。 慕靳裴對項目不感興趣,大致掃一眼,當看到m.k集團旗下一家控股公司及后面項目負責人,他瞳孔微縮。 謝君毅的名字赫然出現(xiàn)在負責人一欄,馮梁特地將這個名字字號加黑,加大,還又特別備注,(謝君毅主動聯(lián)系季氏集團想要達成南美市場的一項合作)。 車里空氣緩慢流動,有一種窒息感。車窗閃了一道縫,冷風颼颼。 過了許久,“刪了吧。”慕靳裴把手機還給儲征。 儲征又望了一眼‘謝君毅’這個名字,把下載的文檔徹底刪除。 他從后視鏡里看慕靳裴,慕靳裴眼底的陰鷙讓人不寒而栗,他到了嘴邊的那句‘不能讓季常盛跟謝副董有接觸?!钟采柿讼氯?。 不用他說老板也知道。 原本季常盛都是安排馮梁收集消息,一切盡在掌握中,慕靳裴想讓季常盛看到什么季常盛才能看到什么。 現(xiàn)在有了變數(shù),季常盛跟謝君毅要是見面,商談時不一定讓馮梁跟在身邊,一些私密話就更不會再說給馮梁聽。 到時事情就會變得不可控。 老板前幾年布局時也早就顧慮到萬一季常盛跟謝君毅有合作要怎么辦,所以老板暫時放下m.k總部那邊的管理,親自來國內(nèi)運營市場。這樣以來季常盛跟m.k所有合作都要經(jīng)由老板之手,不會跟謝君毅有接觸。 可再詳細周密的計劃總有節(jié)外生枝的時候,哪知道謝君毅主動把橄欖枝拋給了季常盛,不知道這個項目洽談是巧合還是有意。 就算是個巧合,謝君毅負責的公司只是單純要跟季常盛合作,以慕靳裴的謹慎性格,也不會允許一絲不可控因素存在。 時間仿佛靜止,儲征耐心等待指令。 慕靳裴一言不發(fā),揉著太陽xue。 謝君毅是m.k的副董事長,也是他姑父。養(yǎng)父還有一個親meimei,跟謝君毅育有一子,比他大幾歲。 他從小就跟姑媽一家不親,慕家除了慕溫懷和裴鈺,沒人喜歡他。 奈何慕溫懷掌握m.k集團實權(quán),也是最大股東,又視他這個養(yǎng)子為己出,他還小那會兒,姑媽再不待見他面子上還算過得去。 后來他大了,姑媽家的兒子也大了,慕溫懷和裴鈺沒有生孩子,只有他一個養(yǎng)子,姑媽開始給表哥爭取利益,想讓慕溫懷把m.k全部股權(quán)都贈與給表哥。 畢竟,他是一個外人。 慕溫懷沒同意,還把跟裴鈺共同持有的財產(chǎn)陸陸續(xù)續(xù)轉(zhuǎn)到他名下,他這個沒有慕家血緣的人成了m.k大股東。 這幾年姑媽跟養(yǎng)父水火不容,基本形同陌路。 自打他記事以來,母親裴鈺跟姑媽就沒說過一句話。具體原因他不得而知,或許就是跟收養(yǎng)他有關(guān)。 他的身世只有慕家人知道,外人一直以為他是慕溫懷和裴鈺所生。 姑媽一家跟他現(xiàn)在是對立面,若是季常盛跟謝君毅有接觸,到時他的身世秘密,不保。 慕靳裴安排下去:“查清楚謝君毅跟季常盛合作是出于什么目的,在他們接觸前,把謝君毅所有資料都整理給我。”為保萬無一失,他必須先發(fā)制人。 小區(qū)門口,季星遙婀娜走來。腳下踩著十多公分的高跟鞋,走得小心翼翼,脊背筆挺。 一路上看到她的人都是一步三回頭。之前造型師說,別人是衣服襯人,到她這里就成了人襯衣服,她的腰身和肩膀被藍灰色漸變禮服完美勾勒出來,凝脂一樣的皮膚把藍色襯得更瑩潤。 慕靳裴像有感應(yīng)般忽然轉(zhuǎn)臉看車外,怔了幾秒,這才推門下去。 儲征思忖著要不要下車給他們開門,最終又作罷。老板的表情一如平常,清冷寡淡。剛才的無情狠戾早就如雁過長空,沒了痕跡。 慕靳裴繞到車的另一邊,目光一直迎著她,他喜歡看她也從來都毫不避諱。這是他第二次看到她盛裝打扮的樣子,跟上次不同,這一回是為他。 季星遙終于走到慕靳裴身前,沾高跟鞋的光,今天她快到他耳朵那里,不用再仰著頭跟他說話。 慕靳裴親自拉開車門,“今天麻煩你了?!?/br> 季星遙客氣道:“別這么說,指不定哪天我更要麻煩你?!?/br> 坐上車,季星遙在心底長長舒了口氣,走了這么長一段路,腳差點不是自己的了。 還不等她舒服一會兒又要開始走路。 拍賣會舉辦酒店今天人多車多,他們來得遲,靠近電梯旁的車位早就停滿,主辦方還特意給他們留了車位,但依舊離電梯有段距離。 季星遙下車,腳沾地,一陣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