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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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睿點頭:“嗯。” “我們……可以回去?”傅瑜不確定的反問。 要是可以的話, 她肯定是愿意回去的。 那里是她的家, 是從小生活著, 長大的地方, 有她最深的牽掛。 但她也知道, 如果是現在的身份,他們不可能回去的。 所以她想, 也不過偶爾想想。 從來沒有主動和元睿提及過。 “現在不可以?!痹?戳搜鬯亩亲樱毤毥o她搓著手指,哄著似的道:“等孩子出生了,長大一些, 我們一起去。” 他知道傅瑜很想回去的,只是她又乖巧懂事的不得了,一點點會惹麻煩或者不方便的事,都不會去做。 只怕會給他添麻煩。 “你想做什么, 想去哪里,都和我說,只要是你想的, 我拼了命也做到。” 元睿上一刻語氣還沉著,下一刻摩挲著她的手指,突然就笑道:“阿瑜,你手都紅了?!?/br> 傅瑜臉頰紅了紅,抿著唇角,抬頭瞪向他,張了張口,想罵他兩句。 可她罵不出來。 元睿握著她的手,拿了帕子細細擦干,趁她沒注意,飛快放到自己嘴邊親了一口。 “臟不臟?”傅瑜驚到,低著收著目光,罵了他一句。 “沒事,我不嫌棄?!?/br> 正說著話,外面也傳來些細碎的聲音,采苓和永洽在外面候許久,采苓才拾掇著永洽出聲。 “皇上,娘娘,外頭出了點小事,奴才來知會一聲 ?!?/br> “什么事?”元睿聲音瞬間便正經下來,出聲詢問。 “方才趙小姐在宮門口暈倒了,國公爺剛喚了太醫(yī)過去。”永洽也是聽著采苓說的話復述了一遍。 “趙漪暈倒了?”傅瑜心下擔心起來,不由疑惑:“剛剛她來見我的時候,還特別的精神,怎么突然就暈倒了?” 她先前身子的傷也全都好了,應該沒留下什么隱疾才是。 “她現在在何處?”傅瑜問。 “在離南門最近的筑月樓?!?/br> “走吧,去看看?!痹]再說旁的,拉著傅瑜便往外走。 . 外頭雨已經停了。 這雨來得快去的也快,好像就下了那么一小會兒,就沒再有動靜了。 傅瑜到門口的時候,剛好太醫(yī)出來,她頓了下,還沒開口,趙漪一臉窘迫,把自己埋進了被子里。 太醫(yī)開口道:“趙小姐無礙,不過是來了月事,加之受了雨水涼氣,才一時暈倒了?!?/br> 趙漪此時已經羞的沒臉見人。 她本來就有這個毛病,來月事的時候肚子會疼,加上上次受傷,攪的時間有點不準,這幾個月,都比以前要疼的更厲害。 剛才就是疼的,本來想忍著到回家,誰知道那一下沒忍住,就暈了過去。 也沒暈的很完全,半路上她就醒了。 可誰知道,常顥大動干戈的喊了太醫(yī),現在連皇上皇后都驚動了,那等到明天,恐怕她的糗事就要傳遍整個皇城了。 “皇上,皇后,她沒事。”常顥開口,道:“有臣在這里守著她便好?!?/br> 看趙漪現在這樣子,肯定是不好意思看到他們。 傅瑜很快明白過來她的心思,知曉她沒事便就好了,這樣她也就放心了。 于是沒進去。 趙漪在被子里捂了會兒,聽著外頭似乎沒了動靜,她捂得難受,便把被子往下扯。 腦袋才從被子里探出來,松口氣,就對上一張咫尺的臉。 嚇得她連往后退。 常顥剛剛也不知道在做什么,離她這么近,頭發(fā)勾在了她的發(fā)簪上,趙漪一退,常顥順著被她拉了過來。 扯的力氣瞬間一大,趙漪唇瓣磕在他的下巴上,她驚的起身,頭發(fā)卻纏得更亂,唇角又從他臉頰劃過。 眼前男人鼻梁高挺,隔得這么近一張臉卻依舊毫無瑕疵的好看,趙漪從來沒有過這樣逾矩的行為,眸中驚恐,心飛快的跳了起來。 快得幾乎要從胸膛跳出來。 趙漪伸手出來,胡亂的去解自己頭發(fā),可越解越亂,加上手也在抖,根本解不開。 她不敢去看近在咫尺常顥的臉,只依稀察覺到,他的眸子黑沉沉的,一片黝黑。 她干脆把自己發(fā)簪全都扯走,松了手,撐著身子往后縮。 可才縮了半步,常顥突然拉住她,力氣強勢的趙漪根本反抗不過來,頓著看了眼她漲紅的臉頰,唇瓣落下,更加炙熱guntang。 他大她十余歲,長她這么多的年歲里,他樂意退時,規(guī)矩的退,可逼到頭上失控之時,他想要什么,都是輕而易舉。 他常顥從來如此。 兩朝重臣,心狠手辣,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常顥很快就松開了她。 他頭發(fā)也被勾的凌亂,眼里跳著火,手指捏的沒了血色,才勉強的克制下來,移開目光,唇角微抿住。 “想打就打吧,我不動?!?/br> 趙漪心亂跳的一塌糊涂。 打什么打,她能打他才怪。 她以前就喜歡他,喜歡到豁出了自己的命也去救他,還在那之后傻傻的躲在家里,知都不讓他知道。 這樣的喜歡,她決心要放下,只要時間夠久,那她肯定會放下的。 可他偏偏要來招惹她。 她就那么一點點的決心,和那么多年的喜歡,他要來招惹了,她步步退,退無可退。 趙漪垂眼,只是慌忙的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拉,復而又躺下去,小聲留了句:“我肚子疼,要先休息?!?/br> 她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了被子里。 她說肚子疼,確實有點疼,可她只是怕自己再看著他,會失態(tài)。 唇角似乎還余有他的味道,趙漪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別去想。 可越這樣,腦子里想起的東西就越多。 到后面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真的睡著了。 因為身體不舒服,睡得不是很沉,迷糊間,她的手被人握住。 他極小心極小心的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他手掌寬大,靜靜握著,許久都沒有動。 手心的溫度漸漸傳來。 手腕上落下一點溫熱。 趙漪睜開眼,透過被子的縫隙,見他眼角閃著淚光,唇瓣輕輕挨著一點,在她的手腕上。 手腕處還留有淺淺的痕跡。 是被燙傷的疤,已經淡了許多,生出白色的肌膚來,比手上其它的地方,還要更白一些。 那瞬間她眼底也漸漸濕潤。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這么溫柔的樣子。 溫柔的好像……心里眼里的柔意,包圍的都是她。 “你是不是說過,這輩子愿意活得自由自在,山川四海,你想一一踏盡?!?/br> 常顥像是在和她說話,更像在自言自語,可他垂著眼,更是在做自己內心的決定。 趙漪很久之前說過的話。 在獵場上,她騎著馬,瀟灑恣意,有人問她,想怎么活。 她說,常年隨父親外出,看慣了大好山河,她喜歡自由,不停下來的日子。 “那我請辭。” 這四個字,猶如山海重。 常顥黝黑的眸色里,看不出他的情緒,只有一抹絲絲的憐惜和珍重,又似乎重到了極致。 . 常顥辭官了。 和親公主的事還沒處理完,常顥的折子便遞了上來。 元??戳藳]什么太大的反應。 “國公爺還是國公爺,只是我沒有想到,他這樣的人,竟然會有選擇放棄的一天?!?/br> 元睿把折子扔到一邊,不由嗤笑。 大祁在他的眼里,大過一切,他這么多年來,嘔心瀝血,為國為民,是準備將自己一生都奉獻在這上面。 “你早猜到他會這么做?”傅瑜看他的表情,猜測的問道。 元睿沒肯定也沒否定,只是道:“在我即位前,他可以把皇位控制在手里,我即位后,他忠心為臣?!?/br> “可他能做到這個地步上,又怎知我心中沒有芥蒂呢?!?/br> 一個權力太大的人,就算現在示弱,可他的曾經,永遠都會讓人忌憚。 雖然現在相安無事,可這份忌憚越存越深,難保有一天不會爆發(fā),造成無法挽回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