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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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平整了,才放到白清如面前。 她眼神落在旁的地方,沒看絲帕。 “白家上下,合族九十六人,一人不剩,父皇說,他沾的血腥太重,不奢求你的原諒,只能以死謝罪?!?/br> “他身為帝王,甘愿赴死,只為求你心中平靜。” 元睿永遠都記得,父皇去世的那一個晚上,只有他陪在身邊,他臉色越來越蒼白,卻一直在同他說,如何做一個好的皇帝。 元睿離開皇城五年之久,這五年失了記憶,不在他身邊,他還有很多想教導(dǎo)他的,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那天外面下著大雪,父皇讓他把窗戶打開,一直看著外面的雪,力氣一點點消耗殆盡。 他看著他的眼睛,凝神間似乎從一雙眼睛里看到了天地萬物,漸漸的唇角帶了笑容。 “這么好看的眼睛,以后就看不到了。” “不要哭。”他聲音極其溫柔,溫柔到好似能融化這漫天的冰雪。 他說:“你哭,我心疼。” “我到現(xiàn)在才明白,是因為我的眼睛,和你生的像?!?/br> 他想極了她卻又不敢見她,直到死的那一刻,開的窗戶都是看得冷宮的方向,驕傲了一輩子的人,最后卻死得那么凄涼。 一滴淚落在她的手掌上。 接著又是一滴。 白清如慢慢抬眼,看向那方帕子。 眼里被淚水糊滿,看得并不真切,只有開頭幾個字映入眼簾:吾妻清如。 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落,被子濕了一片,白清如咬著嘴唇,只漸漸的,哭的連氣都喘不過來。 “黃泉的路太黑,百十余年,你都不要下來……見到我,會讓你不高興?!?/br> 她手緊緊的抓住帕子,眼淚糊了滿臉,卻已經(jīng)哭的連聲音都沒有。 這帕子一角繡了“如”字,是她的東西。 信里他沒有辯解滅白家滿門的事,也沒有說自己做那些事的原因,他只是告訴她—— 他喜歡她,有何等的喜歡。 從開始到現(xiàn)在,他的命在她手上,她不開心了,他便離開。 那晚他讓人把匕首送過來,是下大雪的前一天,白清如將匕首隨意擱下,未去思考他的用意。 更沒有想過,匕首里會放著這一封信。 她一心恨他,卻只記得那一日傳來他死訊的時候,滿地白雪染紅。 是她第一次吐血暈倒。 第54章 白清如進宮是十六歲。 白家小戶人家, 她就是個宮女命,可僅僅半個月,她便入了皇上的眼, 得封了個位分。 后面一路順風(fēng)順?biāo)?/br> 一個沒有任何家世背景的女子, 憑借著帝王的寵愛, 坐到了貴妃的位置上,甚至有要封她為后的意思。 那七年的時間里, 后宮等同虛設(shè), 皇上日日留宿白清如處, 生下五皇子, 更是百般寵愛。 白家也因此而沾了光。 從名不經(jīng)傳的小門戶, 到人人巴結(jié)奉承,雖只是給了些清閑的官做, 可人人都知道,白家將來要出一位皇后。 若是再立了五皇子為太子,那他白氏一族,從此一路高走, 非富即貴,前途之路,無可限量。 可她白氏一族百來號人,總有腦子不清醒, 以為靠著一個女人就能一手遮天,皇宮之外,還能當(dāng)個土皇帝。 其中具體發(fā)生了什么, 大抵沒有人清楚,只知道她父親受了蠱惑,犯的是謀反的大罪。 那是父親當(dāng)著她的面親口承認的。 他跪在她腳邊不停的哭,說他只是一時鬼迷了心竅,才上當(dāng)受了這騙,他不求她能救他,只求她能保下母親和哥哥。 至少別讓白家斷后。 白清如去求了皇上。 皇上當(dāng)時沒有說話,只是讓她回去好好休息。 可直到她聽到了滅門的消息。 九十六人,男女老少,一個不留。 她有想過這些后果,卻沒想到是這樣慘烈,比她所有預(yù)料過的底線還要再難以接受 。 她跑著去找他的時候,在門外面,聽見有人問他,為何要親手殺了她的父親。 他回:“為證我朝律法綱紀(jì)?!?/br> 那一刻天崩地裂,她聽著那些話,一陣心悸的厲害,眼前一片天旋地轉(zhuǎn),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親手滅了她的族人。 就算父親有錯,可母親,哥哥,他們都是無辜的,尚有那么多的稚嫩小兒,他們?nèi)紱]有錯。 他何至于此! 也就是那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又懷孕了。 前幾個月她還在說,想給睿兒生一個弟弟或者meimei,不然睿兒總念叨著。 她沒有跟任何人說,只是讓身邊宮女去尋了一碗打胎藥。 她身子也不是太好,特別是這段時間以來,為了族里的事勞心勞力,更是傷身的厲害,一碗打胎藥喝下去,命都沒了半條。 醒來的時候,他坐在床邊,臉色蒼白,眼睛紅的厲害。 那是白清如第一次看見他哭。 高高在上的帝王,看著她卻連話都不敢說,小心翼翼,只有眼淚在不停的流。 或許在他的立場,他沒有做錯。 可白清如卻忍不住的要想,是她給家人帶來了災(zāi)難,若不是她進了宮,又怎會又之后種種。 至少他們都能夠好好的活著。 白清如養(yǎng)身子的那段時間,他日日都來,只是從未解釋過一句。 也沒有問她孩子的事。 直到她刺殺他,朝中請命,要將她處以極刑。 他保下她,最終只是下了冷宮。 自那之后,再不曾相見。 “他自始至終都只為保你,怕你自責(zé),內(nèi)疚,他把事情全部擔(dān)下,一句未曾解釋?!?/br> 元睿要查到這些事情,很簡單。 “外公他求死,撞上了他的劍,白家其余人口,死傷皆在他意料外,他連偷梁換柱的法子都想好了,只奈何被人搶了先?!?/br> 身為帝王,他連區(qū)區(qū)幾個人都保護不下來,事已至此,他唯一還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她。 “娘娘?!睅煄熝垡娭浊迦缈薜膮柡Γ雱褚沧灾獎癫蛔?,只能順著氣給她拍背。 元睿頓了許久,眸中凌厲漸漸暗淡,只是看著她,垂眼漸有不忍,開口,聲音鋒芒,斂去不少。 “他做錯了事,已經(jīng)用命償還?!?/br> “你若還恨,也大可以沖我這個兒子來?!彼D了頓,聲音微哽:“可事到如今,放下吧?!?/br> 一切已成過眼云煙,她不放下又能如何,再糾結(jié)下去,只會傷害更多的人。 “御醫(yī)說您該好好養(yǎng)病,莫要大喜大悲,今日說這些,是孩兒不孝。” 說完這些,他心頭也酸的厲害,他們之間誰對誰錯,他無法評判。 他只知道,她是他的母親。 十月懷胎把他生下,血濃于水的母親。 她剛剛說的,睿兒是她的心頭rou,他聽了真的特別歡喜。 恨過她再多,埋怨她再多,可因為這短短的一句話,所有不好的情緒,全都消失殆盡。 元睿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他自知不能久留,她現(xiàn)在更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 那天之后,白清如病了很久。 師師一直在她身邊照顧她,每日什么情況,也全都派人告知了元睿。 她說近日來娘娘心情好了一些,能下床之后,還在院子里曬了會太陽。 六月十六這一天,師師突然來到稚元殿,說娘娘今日親自下廚,請皇上和皇后一同過去。 元睿放下手中的奏章,轉(zhuǎn)頭問正在刺繡的傅瑜:“你去嗎?” 上次白清如那般,嚇到她了。 “皇后娘娘,主子說讓您不用擔(dān)心,她真的只是想做一頓飯。”師師特地向傅瑜解釋。 傅瑜笑了笑,沒問其它的,點頭道:“好。” 白清如在冷宮這些年,一直都是自己做飯,她吃得清淡,對菜品要求也不多,能吃就可以。 可今日這一頓飯,她卻是花了心思的。 “上回她同我聊天時,說你喜歡吃這些,我沒做過,看著書上學(xué)的,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