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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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口,簡直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阿姐,我來晚了?!?/br> 佩茶站在門口就已經(jīng)再走不動,她看著眼前這張極其熟悉的臉,在極度的悲傷下,終于反應(yīng)過來。 是忘憂! . 忘憂當(dāng)年去山上給傅瑜采一味藥,結(jié)果采藥途中被困,怎么也找不到人。 十天之后,才在深水洞里找到他,人已經(jīng)僵硬,泡在水里,臉都腫脹的看不清。 他死了,兩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 死了的人,現(xiàn)在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佩茶臉色煞白不已,眼睛睜的極大,再三的確認(rèn)眼前這張臉。 雖然已經(jīng)過去兩年,可忘憂的臉,她始終記得清清楚楚。 他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俊朗,眉眼漂亮,可身上的氣勢,讓人懼怕。 “段殊!”他幾乎是吼著喊人過來。 一身青衣的男子跑進來,身上還背著藥箱,著急之下依舊行了禮,才去搭脈。 “一息尚存?!?/br> “臣可以救?!?/br> “段殊,話你說出來了,便但凡有一點意外,朕就把你行醫(yī)的這雙手給砍了?!?/br> 少年帝王,性情本就陰沉多變,此時在崩潰邊緣,語氣都是陰惻惻的。 段殊饒是淡定,手指也沒禁住微抖了一下。 此時門外站著有幾十來人,最前面那位,手上捧著個約兩尺長的匣子,低著頭,恭敬的一動不動。 “皇上,現(xiàn)在是否宣讀圣旨?” “宣?!彼曇衾淞死?,看著懷里的人,頭都沒抬,道:“去外面宣。” “全都出去?!?/br> “是?!蹦侨耸稚弦琅f捧著匣子,點點頭,后退幾步出了門。 他握著她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指。 她眉心微皺,肯定是在害怕。 來的路上,他滿心想著就能見到她,昨晚雷聲大作,雨水傾盆,他也沒有耽擱過一點點。 昨晚雷聲那么大,阿姐她一個人…… 傅瑜最怕下雨天打雷。 她十六歲那年,同阿爹一起上山采茶,阿爹說前面樹上有果子成熟了,要去給她打果子吃。 山上茶葉長得好的地方,樹木都是蔥郁茂密,每每下過雨之后,環(huán)繞著一片云霧朦朧,便是能長出更清香的茶葉來。 當(dāng)時雨已經(jīng)下起來了,傅瑜在山洞里頭躲雨,阿爹往前面那棵樹跑,說馬上回來。 剛到樹下,手去碰果子,眼前就有一道白光,劃過天際。 隨即雷聲轟隆大作。 下一秒阿爹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 傅瑜就眼睜睜看著這一幕。 她從山洞跑出來,到阿爹身邊時,他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 那之后好幾個月的時間,傅瑜每天晚上做夢,都會夢見阿爹在自己面前倒下的那一幕。 下雨天一打雷,她會手腳冰冷,一個人窩在最角落的地方,捂著耳朵,根本聽不得。 而自那之后,家里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阿姐,別怕?!彼曇舻偷偷娜ネf話,眉眼間陰戾褪去,聲音溫柔到不行。 “我回來了,我保護你?!?/br> . 傅瑜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夢見了和忘憂初見那一天。 清渡是水鄉(xiāng),春日里淅淅瀝瀝小雨下得多,籠罩著鎮(zhèn)子,通常都是水霧朦朧。 她提著東西,去廟里為阿爹祈福。 他們這里有百日懷福的說法,親人去世百日,在菩薩面前誠心祈福,能護靈魂福澤猶存。 她在菩薩面前跪了整整三個時辰,直到夜色漸晚,才準(zhǔn)備起來。 食盒里放著飯菜,都是她為阿爹準(zhǔn)備的。 她把食盒放下在廟里,就準(zhǔn)備回家。 沒走兩步下起了雨。 她沒帶傘,于是往廟里躲,想著雨下過一陣,很快就過去了。 誰知道一回到廟里,就看見一個渾身沾了泥土的少年,正在吃她食盒里的東西。 一看見她進來,少年慌了,手上還拿著一塊rou,全是泥土,他也往嘴里塞,一口吞下,跑著往后面躲。 這飯菜放了三個時辰,早就冷透了,而她這走了兩步的時間,他竟然就吃了大半。 是有多餓…… “菜都冷了,別吃了,小心肚子疼?!备佃]有生氣,同后頭躲著的人說話,聲音十分溫柔。 “涼了肚子會很難受?!?/br> “前面有個餛飩攤,等雨停了,我去給你買一碗餛飩過來?!彼聪蚝竺嫒伺茏叩姆较颍浇菧\淺笑意。 食盒旁邊被弄得一片狼藉,傅瑜向菩薩道了歉意,便俯身去收拾。 雷雨來的也突然。 傅瑜是瞬間嚇得臉白了,手上原本拿起的東西掉一地,捂著耳朵,往黑暗的地方躲。 腦子里不斷閃現(xiàn)阿爹倒下的場景。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沒有多久,一雙沾著泥土黑漬的手拿著衣服,罩住了她的耳朵。 兩手緊緊的扣著。 其實這樣扣著也攔不住多少雷聲。 可很神奇,他漸漸靠近她的時候,聞著他身上的味道,那些心慌害怕,在一點點消失。 一點點平緩。 傅瑜因為害怕而抖得厲害的肩膀,明顯漸漸停了下來。 而他就保持著這個動作,一動不動站在她面前。 直到雨停。 傅瑜臉色緩過一些,抬頭看向眼前的人。 眼里濕意未散,緩慢又艱難的打量。 她真的怕極了這種恐懼,每經(jīng)歷一次,都好像眼睜睜看著血親在自己面前消失。 這段時間以來,她一遍又一邊的被折磨。 痛不欲生。 而他帶來的,是她這一百天里無比渴求的救贖。 接著她開口,聲音小了不少:“謝謝?!?/br> 這時候她才看清少年的臉。 十一二歲的模樣,臉上沾著塵土,一雙卻清澈透亮,直直看著她,也不說話。 “你很餓是不是?”傅瑜聲音細(xì)弱,在極其溫柔的詢問他:“那雖是我?guī)Ыo我阿爹的,但你吃了我也不怪你。” “沒事的?!备佃ぐ参克?。 “想不想吃餛飩?” 少年眨了眨眼,沒回答。 “你在這等我,我去買餛飩。”傅瑜朝他笑了笑,便往外走。 她很快回來了。 餛飩剛出鍋,皮薄rou厚,浮在帶油花的湯上,灑了蔥花,綴的香氣更為濃郁。 少年猶豫,很饞,卻不敢接。 “剛才要不是你,我恐怕就昏倒在這里了。” “這是我的謝禮。” 是真的很感謝。 甚至貪戀。 傅瑜這樣說,少年端過碗,吃的狼吞虎咽。 連湯都喝的干干凈凈。 “你手怎么了?”傅瑜看到他手臂上的血痕,驚了一下,當(dāng)即就要去看。 “傷痕這么深……”傅瑜心疼的問他:“痛嗎?” 他還是沒回。 手臂上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傷的,血rou模糊,連具體的傷口看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