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節(jié)
云七只說他一個人并沒有用,鉆地鼠立刻將我拽到他邊上。失去了我的攙扶,云七差點摔了,我責怪的看了一眼鉆地鼠,他卻笑嘻嘻的道:“那算啥,他們老劉家不也就剩他一個了嗎?” “前輩!”我吼了一句,這例子雖然沒錯,但能別用這種語氣嗎? 云七詫異的看了我一眼,最后呵呵笑了一聲,虛弱的道:“進去吧,暫時沒有危險了?!?/br> 他明顯是避諱這個問題,鉆地鼠也沒再追問,只是盯著入口幽幽的道:“三發(fā)響云箭破風障,云家怎么就沒人了?” 我只覺得什么都聽不懂,什么響云箭,什么風障都如同天書一般。 云七臉上的苦澀越來越明顯,鉆地鼠卻依舊堅持,問他真的認為云家已經(jīng)沒人了嗎? “前輩!”我有些不忍心,無論怎么樣,這也是云七的堅持,與我們無關,他這樣實在是有些咄咄逼人了。 鉆地鼠看了我一眼,良久突然嘆了口氣,說如今各大家族都沒落了,劉家只剩你這么一根獨苗,云家甚至隱匿江湖,要不是之前知道林團長這里還藏了個后人,他估計都以為云家絕后了。 (ps:關注作者微信公眾號:道門老九,即可參與神秘測試,可以測出你的前世是老九小說中的哪位人物?是張九麟or宋星辰or四姑娘?快來參與吧。) 第五百五四章 要命的絞索 云七咳嗽了兩聲,半晌后才輕聲道:“前輩,以前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云家確實已經(jīng)沒人了,趕緊進去,他們還等著我們救呢。” 這話徹底的讓鉆地鼠失去了探究的心思,收斂神色用探照燈往黑乎乎的洞里照了照,里面看起來仿佛被暴風席卷過一般,兩邊石頭砌成的墻壁上滿是刮痕。 但這通道只有不到一米,盡頭處直直的沖著下面去了。 也是,這偏殿邊上就是正殿,若不是這種朝下的格局,還真的不符合常理。 “走吧!”我揮揮手。 云七執(zhí)意打頭陣,我一把將他拉到身后,他現(xiàn)在這個狀況如果真有什么危險逃都來不及,因此我提議我打頭陣,他跟在我后面,這樣彼此能有個照應,他也可以最先注意到前方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云七思考了半晌還是同意了我的提議。 我呼了口氣率先鉆進了通道,云七緊跟著我,身形還有些搖晃。昆布跟在他后面不時的會扶他一下,鉆地鼠還沒有進來我便已經(jīng)到了急轉(zhuǎn)直下的洞口。 “下嗎?”我往后看了一眼,云七眼瞳深邃,突然問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 “長安,劉家只剩你一人,你為何還能堅持?”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之后噗嗤一聲笑了,我哪里是自己堅持,明明是被一步步的逼迫到這種程度的。想當初我要不是作死的碰了那座西周墓,估計父親就是死也會將劉家的秘密帶進棺材里,就沒有我現(xiàn)在的事兒了。 云七聽了有些驚訝,估摸著是沒想到我的身世多舛。 雖然在長夜古國之后我便找到了701這個歸宿,但我之所以能走到這里,還是因為自己手欠。 鉆地鼠在外面催促了一聲:“你們還走不走了?” 我高聲回了一句就走,隨后輕聲道:“云七,我不知道云家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你要怎么做,或者你想怎么做都不用看別人的意思!如果當年我沒有開那座西周墓,如今我或許只是個普通人,娶妻生子,種田放牛,這也是另一種生活?!?/br> 云七點了點頭,然后示意我下去吧。 我擰開手電筒沖著下方照去,但不知道因為是下面太深了還是光線照不進去,我竟然看不到底。 為了安全起見,我用繩子將腰拴住,隨后將繩子交給更后面的昆布,這才小心翼翼的往下爬去。 冷! 這是最明顯的感覺,我剛將腿伸下去就重重的打了個寒顫,手冷的幾乎連繩子都握不住,若不是提前將繩子給昆布了,我恐怕能直接掉下去。 不過倒是沒有想象中的高,我溜了大概有個三米左右就到底了,底部冰涼,腳踩在上面就如同赤腳踩在冰塊上一般。 我拉了拉繩子又舉起手電筒朝上面晃了晃示意一切正常,然后便舉著手電筒往兩邊照去,這一照我就愣住了,久久的沒有回過神,直到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誰?” 我驚了一跳,轉(zhuǎn)頭就看到云七蒼白的臉,他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攀了下來,右手的傷口又滲出血來,想必是沒有辦法支撐這才將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忙回過神,雙手扶著他往旁邊走了兩步,問他怎么樣? “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云七微微搖了搖頭,隨后抬頭看向前方,眉頭深深的擰在了一起,仿佛隨時能滴出水來。 他喃喃的道:“怎么會這樣?”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昆布和鉆地鼠也跟了下來,見我們兩個一點反應都沒有,忙問我們出了什么事?當然不用我們回答,他們也已經(jīng)看到了前方的情況,一時間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前方,一個空蕩蕩的大廳,底下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玉石山。那玉石冰涼透骨,但讓我們沉默的是玉石山的頂上懸掛著幾個人老煙他們四個,一個都不少! 我們不敢上前,是因為這幾個人的狀態(tài)不對,貿(mào)然上去只會讓他們出事。 他們每個人的脖子上都懸著一根細細的繩子,而繩子另一頭正綁在我們前方的路上,我們?nèi)绻哌^去很容易造成繩子這一方的重量失衡,他們的脖子將會受到極大的迫害。 他們背對著我們,我和云七談話的聲音也不小,但他們沒有絲毫的反應,我心里慌的很,但也拼命的告訴自己,他們不過是昏迷了而已。 時間慢慢的過去,我和鉆地鼠對視一眼,卻始終想不到解決的辦法。這一頭的繩子懸掛處是空心的,我們隨便誰上去都會造成巨大的失衡,到時候繩子勒進脖子,根本就來不及救援。 “昆布,你的蠱蟲有辦法嗎?”我扭頭看向昆布。 若是他控制蠱蟲將繩子咬斷,是不是還有一線生機? 昆布卻搖了搖頭,伸手比劃了一下:“玉石山太高了,若是繩子斷的一瞬間沒有人接住他們,摔在玉石上也會扭斷脖子,你看看他們的角度,摔下來必然是脖子會受重傷。” 我失望的往墻上一靠,視線緊盯著老煙。他被懸的最高,用蠱蟲的話,其他人可能還有生還的可能,他卻必死無疑,這也是我猶豫的主要原因。 我求助的看向鉆地鼠,他也愁眉苦臉的,說玉石太滑,連他也沒有辦法從側(cè)面爬上去。 “我來?!痹破叩穆曇粢琅f虛弱,但卻堅定。 我連忙阻止他:“你不要命了?” 我們是要救人不錯,可也不能以犧牲他來達到目的,更何況那什么云家可就剩下他一個人了,真沒了怕也是一大損失。 云七笑道:“那你們還有其他辦法?” 我啞然,確實,我們沒有什么辦法,否則也不用他開口了。 我反問他能有什么辦法,他神秘的答道:“你們睜著眼睛看就好,無論看到什么,我希望也僅限于這里,等你們出去后萬萬不可告訴別人?!?/br> “放心!”我想也不想的便同意了,這原本也就是他的隱私,就算再好奇也沒有大肆宣揚的道理。 第五百五五章 云家秘史 他左手捏著銀色的箭,視線盯著右邊的墻,瞄準后咻的一聲,箭以極快的速度飛過,引的空氣一陣爆響,不到一秒的時間這根箭便深深的扎進了玉石里。 我有些知道他大概會以什么樣的方法去救他們,可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果然,下一秒云七一個助跑,身體如同輕盈的鵝毛般輕飄飄的落在了箭上,箭輕輕抖動一下便停住了。隨后他如法炮竹,每插一根箭,便飛身向前,等十幾根箭用完后,他已經(jīng)接近了被懸掛在最高處的老煙。 此刻云七身體向前傾斜的都快與地面平行了,他雙腳緊緊的扣在箭上,左手拖住老煙的腦袋,右手艱難的捏著匕首一下一下的割著繩子,看的我眼眶發(fā)熱。 雖然他的身手特別好,但我也知道這動作有多危險,但凡有一點失誤,他便會沒有任何防范措施的從上面摔下來…… 嗡! 突然,箭發(fā)出一陣嗡鳴聲,我瞳孔一縮,繩子已經(jīng)斷了,老煙整個身體下沉,將云七的腰壓得成了蝦米,箭有點不堪重負。 云七咬著牙將匕首塞回腰間,根本不顧右手的傷勢,拉著老煙的衣服將他往回拽。我的心都揪了起來,但卻不敢出一絲一毫的聲音,就怕分了他的心! 差不多用了五分鐘,云七才將老煙拉到了懷里,隨后他半抱著老煙慢慢的往回退,騰挪間明顯沒有剛剛的輕盈,甚至有好幾次差點就滑了下去。 等他終于回到了最后一根箭上,我忙跑了上去將老煙接了下來,然后扶著他從箭上跳下。 我第一時間將手放在了老煙的鼻翼間,他的呼吸非常的淺,但身上卻沒有任何的傷口,看起來就像是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昆布接過老煙檢查了一遍然后沖我搖了搖頭:“沒什么大問題,是中了迷藥!” 我雖然疑惑什么樣的迷藥能將他迷成這樣,但也沒有時間關心,因為云七竟然又掙扎著起來要繼續(xù)救其他人。 “你先歇歇,你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能救的了誰?”我強硬的將他按在一旁休息,看老煙的狀態(tài)這些人暫時沒有危險,那也就不用急,不用拼命。 云七卻不認同,掙扎著站起來,連話都不說,就直接飛身而上,我根本都攔不住他。 鉆地鼠將我扯到一邊:“你別管,云家的很多招式都有時間的限制,或許是因為這個他才這么急?!?/br> “云家到底什么來頭?”我好奇的問道。 鉆地鼠已經(jīng)不止一次提起云家了,而且每次提起的時候都帶著nongnong的遺憾,仿佛云家沒了后人最傷心的不是云七,而是他一般。 鉆地市好笑的道:“真不是我說你,你作為劉家的后人,這歷史的底蘊實在是太薄了。” 我聳了聳肩,你能指望一個連書都沒念過幾天的人,有多厚重的歷史底蘊? 要不是我父親還教了我一些字,后來陳叔叔也沒有放棄我的教育,我這才能看得懂書,等進了701老煙更是抓的緊,否則我現(xiàn)在就是文盲一個。 鉆地鼠也只是順帶說一句,他作為701的前輩對我自然是熟悉的很,很快便開始給我小聲解釋起了云家的歷史。 “歷代帝王將相,甚至平頭百姓修建陵墓的時候都需要勘測風水,講究的陵墓里必然也要修上點機關,以防盜墓賊入侵,云家便是做這些事的。”鉆地鼠聲音壓的很低,顯然是擔心云七聽到。 “那到底是勘測風水,還是造機關?”我挑了挑眉。 鉆地鼠摸了摸下巴,一副佩服的樣子:“都有!” 我詫異的張大了嘴巴,機關大師與風水大師向來都是各做各的,因為兩者之間的矛盾很多,機關的修建很多時候難免會破壞一些風水,甚至于風水大師還很瞧不起機關大師,在他們的眼里機關大師不過就是最低等的工匠罷了,古往今來又有多少機關大師被歷史銘記呢? 這云家真不簡單吶,能看清兩者之間的利害關系,將兩者結(jié)合起來,由他們修建的陵墓怕是鐵桶一般,想進去就得先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 難怪云七對我們這行的事情非常的清楚,因為他們做的事情就是防著我們的,必然也是了解過我們的底細。不是有一句話嗎?對你了解最深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敵人。 可是這樣的家族自古以來就有一個悲劇平頭百姓還好,若是給帝王將相修建陵墓機關,很多便出不來了,因為只有當設計的大師都被埋在墓里才是絕對的安全。 我深深嘆了口氣,權貴階級為了自身的利益,視他人性命為草芥的事古往今來就不少見,可云家也沒有辦法,若是不幫忙修建,動輒就會滅族抄家! 這么一說我便明白云家為何會只剩云七一個人,和我們劉家因為自身的發(fā)展慢慢蕭條不同,他們是被迫害至此的。 難怪云七的神色那般苦澀,云家沒了也好,至少在當時封建的社會是沒了也好,存在就少不了被別人當成利用的工具,用完便扔了。 “前輩,他和我不一樣?!蔽逸p聲道。 若是他不愿意繼承云家,我還是能理解的。 鉆地鼠搖了搖頭,說經(jīng)受了那么多的迫害,如今終于能夠?qū)⒃萍业谋臼掳l(fā)揚光大,卻這樣放棄了,難道不可惜嗎? 我倒是不認同他的話,云七有自己的人生追求,我們這些外人的意見根本不足以作為參考。 “到底是小年輕啊,想法倒是新鮮。”鉆地鼠笑了笑,說可能是他上了年紀,總覺得這些東西應該要傳承下來。只不過他也認同我的話,確實云七怎么想才是最為重要的,畢竟云家?guī)Ыo他的只有痛苦。 在我們談話的時候,云七已經(jīng)將老貓和大頭救了下來,最后只剩一個伢仔。 可他渾身都已經(jīng)被汗水給浸濕,身體不停的顫抖,臉色蒼白如紙,頭發(fā)濕漉漉的搭在額頭上,顯得狼狽不堪。 “我去?!蔽覍⑺仓迷谝贿呅菹ⅲ鸵釟馔吓?,卻被他直接給拽住了衣服。 他沖我搖了搖頭:”云家的絕學,只能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