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jié)
“長、長安,這浮屠塔里肯定、肯定有什么東西?!必笞芯璧目粗闹?,慌的話不成句:“就是陜西幫也不會有這個本事。” 我咽了咽口水,他說的沒錯,縱然是陜西幫也不可能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將人擄走。而最恐怖的可不是人被擄走了,最恐怖的是這人像是從我們腦子中被抹去了一樣。 要不是剛剛突然提起劉寒秋,伢仔想了起來,我根本就忘了還有這號人的存在。 我吞了吞口水,極度的恐懼感席卷了全身,但我還是保持了鎮(zhèn)定,安撫伢仔道:“說不定我們只是自己嚇自己,那樣的情況下,我們顧不到303的人也很正常。” 但這句話顯然是在騙自己,我們再怨恨303,也不能任由一個大活人就這么消失。 伢仔呼了口氣:“你說的沒錯,長安,我們、我們快想辦法出去吧?!?/br> “不成,必須得等昆布回來!”我搖了搖頭。 伢仔很焦躁,不想在這里待上哪怕一分一秒,可是我卻拉著他勉強的坐下,這時候只能以靜制動,越是慌亂,越是不能出其他的岔子。 好在伢仔也沒有失去理智,只稍微掙扎了一下便認同了我的話。 安撫了伢仔,我靠在墻上不知道該怎么辦,說實話我的腦子一團的漿糊,總覺得這一路的事情清晰的很,又覺得像是一團亂麻,什么都沒有搞清楚。 我明白,這是因為摻雜的人和事太多,一時間根本沒有辦法理清。 “伢仔,老煙的計劃你清楚嗎?”我看時間才過去不過十分鐘,又怕這樣靜靜等著反而容易滋生恐懼,所以隨口扯了個話題來聊。 誰知道這話剛落,伢仔臉色就變了,我奇怪的問他怎么了,他只是搖搖頭說不清楚,這次誰對老煙的計劃都不是全盤知曉的。 “他到底想做什么?”我抬手看了看手表,時間一分一秒的溜走,而陰影卻越來越大,直至籠罩我們全身。 我突然想起四姑娘在佛緣墻前難看的臉色,便問伢仔知不知道什么是佛緣墻? 第三百六三章 金喬覺的故事 “知道。”伢仔點了點頭,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我也只是這么一問,沒料到他竟會知道,畢竟九層浮屠里的一切都是不見于史料的,就連野史也很難尋。 伢仔呵呵笑道:“要是我們知道的都是你們能查到的,那還能稱為‘百科全書’嗎?” 經過伢仔的介紹,我才明白,這佛緣墻還真的和聽起來是一個意思,有佛緣的人能和它產生感應,會發(fā)出光來,這樣的人可以說是佛家的有緣之人,遇到這樣的人,佛家人不可以阻攔,這也是為何剛剛枯槁眾會放過我們的原因。當初地藏王菩薩也是這般的有緣人,據說他曾經讓整面佛緣墻都發(fā)出了光芒。 “這……不是和四姑娘剛剛的情形一模一樣嗎?”我吶吶的道。 伢仔也困惑的搖了搖頭:“我也奇怪,據我了解,能讓佛緣墻產生一絲的亮光就算是佛祖的有緣人了,能讓整面墻都發(fā)光……” 他沒有說我也懂,能讓整面墻都發(fā)光的估計只有菩薩,但四姑娘和菩薩能有什么關系? 我想到那為首的枯槁眾,有兩次提到了四姑娘的身份,便問伢仔知不知道。 伢仔搖了搖頭:“四姑娘神秘的很,就連老煙都未必知道他的來歷?!?/br> 我們倆消磨著時間,看似對昆布的離去不以為意,但當時間劃過半個小時的時候,我們都住了口,盯著那狗洞,希望下一秒就能看到昆布的身影從里面鉆出來。 “長安……”等了一分鐘,伢仔有些不安的問喊了我一聲。 我搖了搖頭,說時間哪有那么準,再等等。 到五分鐘的時候,即使我勸慰著伢仔,我的心里也沒了底昆布出事了! 我愣在那里,半晌都沒有做聲,卻心如死灰。 701加四姑娘一起一共來了六個人,四姑娘和老煙一起消失不見了,他們代表的是我們部門最高的戰(zhàn)斗力,秋小姐帶著傷自己消失不見,是目前最虛弱的,昆布跟著那滲人的眼睛走了,生死不明,現在剩我和伢仔兩個上不上下不下的。 老憨的目的達成了,不管他在其中出了多少力,他現在應該也在竊笑吧? 伢仔的不安全寫在了臉上,隨即我發(fā)現他竟然伸手要去摘墨鏡,我一把拉住他:“還不到那個程度?!?/br> “還不到?”伢仔冷聲道:“你看看現在是什么情況,就剩我們倆,你身上還有傷。要是我還不拿出全部的實力,長安,你覺得就憑我們倆能活著走出第四層?” “能!”我斬釘截鐵的道。 伢仔看著我,被墨鏡遮住的目光變幻不定,好半晌他才垂下手:“你們是不是都怕我有一天六親不認?” “我……”我剛要開口,伢仔就咬牙道:“我知道,你們怕我變成殺人的魔頭,怕我失去本心,可是長安,你也要想想,形勢比人強,這個情況我們還能怎么做?”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伢仔,相信我。” 伢仔塌著肩膀:“我信你一次,不過過程中如果遇到我認為需要拼命的時候,你也不要攔著我?!?/br> “好?!蔽覒艘宦?。 伢仔笑了,將背包提了提,手上握著金剛筆刀,率先往那狗洞走去:“走吧?!?/br> 我也會心的笑了,從昆布離開之后我們兩個就沒有想其他的,只要他不回來,我們肯定是要沿著這條路走的。 “咦?”伢仔先爬了進去,隨后咦了一聲。 我加快了速度,跟在他后面進去,沒想到直接一腦袋撞在他腳脖子上了。 他伸手將我拉了起來,我這才知道他驚異什么鉆出狗洞后竟然是一個寬闊的大廳。 這實在是和我們的預想的相差太大,我原以為這里面會和其他地方一般的昏暗,甚至布滿陷阱怪獸??刹]有,這里四周都點滿了長明油燈,將整個廳堂照耀的異常的明亮。 伢仔關了手電筒:“這墻上是什么?” 我環(huán)視了一眼,只見四面墻上都掛滿了彩色的繪畫,每面墻上四幅,一共十二幅。 這十二幅畫上的內容各不相同,但無一例外上面的主人公都是一樣的,雖然他從一身華服到一身袈裟,那樣子卻沒變。 我吶吶的道:“這怕是地藏王菩薩的……生平吧?” 伢仔頓時興奮起來,眼里的光芒幾乎要溢出墨鏡,他從包里掏出小型的照相機就要去拍,我一把拉住他:“別毛毛躁躁的,這里面還不知道有什么呢?!?/br> 伢仔踏出的腳一收,從包里掏出塊石頭就扔了出去。 石頭? 我驚疑不定的看著伢仔,他的包里為何還放著石頭? 伢仔見我盯著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下湖的時候見石頭漂亮就撿了幾顆?!?/br>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說著他心真大,在那樣危急的關頭,竟然還有心思撿石頭? 石頭砸在地上又跳了起來,最后歸于平靜。 “應該沒有機關。”伢仔道。 我卻不放心,昆布可是從這里失蹤的,若說這里沒鬼,那才是見鬼的事兒。 伢仔搖了搖頭:“確實沒有機關?!?/br> 說完他迫不及待的捧著他的照相機沖過去就開始拍照,拍完還興奮的沖我揮揮手:“你快過來看,這和尚的故事挺有趣的。” “敬重!”我淡淡的說了兩個字。 伢仔立刻捂嘴,嘿嘿的笑了笑。 我們環(huán)視了一圈,將目光定格在地藏王菩薩還是凡人金喬覺的時候,只見畫中有一個異國華服的年輕男子,坐在鑲嵌著黃金的馬車上,腳邊還臥著一條白犬。 伢仔指著白犬說這應該就是諦聽。 我盯著白犬,它瞇著眼睛看起來正在享受太陽,除了比正常的狗大些,確實看不出什么特別之處。 就連體型也在正常人能接受的范圍之內,絕對不是剛剛我看到的那么龐大! 伢仔昂了一聲,說這應該是金喬覺在新羅國,也就是古代朝鮮當王子的時候,讓我不要心急,繼續(xù)往下看。 后面的幾幅畫都比較簡略,大致描述了當時百姓發(fā)動了暴亂,國王決定用武力鎮(zhèn)壓,王子金喬覺則請求父親用愛去感化子民。 但金喬覺的建議顯然被駁回,當他騎著白馬趕到大街上時,只看到到處尸橫遍野,血流成河。金喬覺不禁抱著一具嬰兒的尸體仰天落淚,發(fā)誓要去遙遠的唐朝學習佛教,來教導天下百姓和睦相處。 當天他拒絕了父親的挽留,一人一犬渡過大海,趕赴大唐。 唐王對他的這番決心很是推崇,遂允許他開設道場。 但金喬覺的目的卻是苦修,因此不愿意在都城享受,徒步來到了九華山! 第三百六四章 千古一地藏 據說,九華山以及附近的一些山頭當時是屬于一個名叫閔公的大地主。這人跟金喬覺打賭,說他可以讓金喬覺在九華山修建寺廟,但這寺廟的大小則要看金喬覺身上的袈裟能覆蓋多少地。 這明擺著是想讓金喬覺知難而退,誰知金喬覺卻一口答應了下來,閔公當即叫來了一群村民作證,為的就是看這個外來的和尚如何收場? 誰知金喬覺將袈裟脫下,面含微笑,輕輕往天空一拋,那袈裟居然越變越大,直接覆蓋住了整個九華山。九華山的山峰之上更是被佛光普照,顯露出千年都不曾出現的奇觀! 金喬覺這一手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百姓們紛紛叩頭稱他為:佛菩薩,閔公甚至帶著自己的兒子一起拜金喬覺為師,跟隨他入山修行。 上面也說了金喬覺信奉苦修,因此跟著他的這一批人便成了第一批的‘枯槁眾’!他們見過金喬覺的神通,自然對他崇敬不已,每天跟著金喬覺一起參禪念佛,幫助百姓,頓頓只吃少量白米混合觀音土煮成的齋飯,所以個個面容枯槁,形體消瘦。 金喬覺在修行期間,救濟了無數百姓,對佛法的傳播做出了重大的貢獻! 世人因其像大地一樣,含藏種種功德,不求名利,故稱之地藏。而因為他本是新羅國王子,所以又稱為地藏王。 傳說,地藏王菩薩在無量無邊劫修行,早已功德圓滿成為佛陀了。但地藏王菩薩發(fā)愿要度盡一切眾生,所以他便貢獻出自己的佛陀之力,上到人間救度世人,下到地獄超脫鬼魂,這便是“地獄未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的由來,而金喬覺則是地藏王菩薩的第一世。 壁畫上空間有限,只簡單的說了一下金喬覺的生平,還有他修行期間一些事跡,但是關于他是如何圓寂,圓寂后這九層浮屠又是如何修繕的?一概沒有提及。 “想必是不想讓后人多做評論吧?”我不確定的道。 伢仔斷然否定,說不可能,這些壁畫是藏在九層浮屠里的,這浮屠塔藏的如此之深,怎么會怕眾人議論呢。 我頓時啞然,莫非這些壁畫里還藏著其他玄機? “恐怕是了。”伢仔摸著壁畫,說這壁畫簡單的過分了,上面所記載的事跡沒有一樣是歷史中沒有的,但眾所周知,所謂的正史其實并不完全。 伢仔嘆了口氣,說本以為能夠借著這壁畫了解金喬覺的傳奇一生,可沒想到竟然是妄想。 我沒有說話,原本我對金喬覺的了解就不多,這些內容對我來說已經足夠。 伢仔盯著我,半晌沒有說話,我被他盯的毛骨悚然,正要詢問,他卻突然冒出一句:“別動!” “怎么了?”我僵硬的站在那里,以為自己的身上有什么東西。 伢仔臉色嚴肅,甚至于連金剛筆刀都亮了出來,我不敢有絲毫的動作,但是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越是沒有感覺便越是自己嚇唬自己,于是我哆嗦著嘴唇問伢仔:“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沒有回答,只是右手握著金剛筆刀,左手稍微動了動。 我眼皮一跳,冷汗都流了下來。 伢仔抬著眼皮看了我一眼,隨后直接沖了過來,我直愣愣的用腦門對著金剛筆刀,心懸到了嗓子眼。 金剛筆刀來勢洶洶,眼看就要插進我的額頭,我卻一動都不動,瞳孔微縮,眼光全聚在刀尖上。 五厘米……一厘米…… 我身體猛然一動,整個人往左邊倒去,只聽刺啦一聲,金剛筆刀劃破我的衣服,去勢不減,噗嗤一聲扎入了什么東西。